《错位》 第1章 《错位》作者:左岸咖啡【完结+番外】 十八年前,汪政庭的儿子被医院的护士掉了包,十八年后他找回了儿子,但是命运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错位。 年上文,he。 第一章 汪政庭没有想到,抱错孩子这种电视剧和新闻里才会出现的悲剧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和前妻宋芸的儿子与另一对夫妻的儿子一生下来,就被当时医院的护士故意调换了,这名护士前不久去公安局自首,交代了十八年前犯下的这桩罪案。 汪政庭接到公安电话的时候,是完全不相信的,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因为他的儿子汪宇轩——现在叫宋宇轩了——长得实在太像他了,从相貌到身材,几乎就是翻版的他。 现在凭空冒出来另一个儿子,还说宇轩不是他亲生的,谁会相信? 还没等对方说完就要挂电话,对方报出了他的身份证号、工作单位以及居住地址,他才将信将疑,最后答应去公安局一趟配合调查。 挂了电话,汪政庭拿起车钥匙拎起大衣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是早上快八点,马上要上第一节课了,校园里到处都是学生。 从办公室到停车场一路上都有学生和他打招呼,尤其是女学生,远远地看见他就开始两眼冒桃心,都走出去好远还频频回头看他。 作为t大史上最年轻的化学学院院长,发表过无数论文专著、荣获无数奖项荣誉的国家重点人才,汪政庭的美貌似乎比他在学术上的成就更加有名。 他的五官那种很正统阳刚的英俊,轮廓十分硬朗,男人味十足,老天又偏心地给了他一副一米九的黄金比例身材,穿上西装简直要命,刚刚迈入不惑之年的他正处于男人最有魅力的年龄段,阅历赋予的成熟稳重是最诱人的荷尔蒙,再帅气的年轻小伙往他身边一站都被衬的黯淡无光。 据说汪政庭和前妻离婚已经十多年了,至今未再婚,也没听说有固定交往的对象,按说这样的黄金单身汉身边会桃花泛滥,但他的气质格外冷峻,禁欲到不近人情,而且他的严厉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一提到他,大部分人反应是又敬又怕,女士们也因此望而却步。 汪政庭是b市杰出青年,大名在外,公安局的领导陈局亲自接待了他,先热情地和他寒暄了几句,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和他说了一遍。 十八年前,宋芸和一位名叫曾艳红的女性于同一天在本市妇幼医院各产下一子,当时在产房值班的护士李小芬由于无法生育被男友抛弃,出于报复社会的心理将两人诞下的两个男婴偷偷调换,多年后她因为良心不安,上周来到警局自首,交代了犯罪经过。 警方马上展开了调查,根据李小芬提供的线索,首先查到了宋芸这一家的信息,结果发现宋芸多年前已经和当时的丈夫离婚并带着孩子出国了,他们只能先联系宋芸的前夫也就是汪政庭。 至于曾艳红那边,她在孩子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当年她生产时还没有登记结婚,孩子生父不详,孩子出生后也没有马上给他上户口,目前孩子的下落未知,还需要一些时间调查。 汪政庭一言不发地听陈局讲完,才冷静地说:“也就是说,目前只是这个护士一面之词,还没有确凿证据对吗?” “是的。不过我们已经加急去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了,找到他以后需要您和那个孩子做下亲子鉴定,到时候就真相大白了。” “好,我一定全力配合调查。” “您还有您前妻的联系方式吗?” 汪政庭顿了一下,说:“她两年前去世了,我有她丈夫的联系方式。” 陈局想了想说:“这样,等鉴定结果出来,如果确实是抱错了,我们再通过您联系他。” “好。”汪政庭看了下表,“陈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等消息,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 “好,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有劳。” 汪政庭和陈局握了一下手,就匆匆离开了。 陈局略感惊讶,不愧是学术大牛,心里只有科研,抱错孩子这么大的事都这么淡定,还记着开会,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才适合搞科研吧。 汪政庭没有他看起来那么淡定,开车回学校的一路上都在想这件事,那名护士如果排除精神有问题,那她没理由撒这么大一个谎戏弄警方,说明她的确是掉了包的,但也有可能是记错了病床号,被掉包的婴儿另有其人,而不是他们家宇轩。 因为事情还没有确切结果,所以汪政庭暂时没有通知大洋彼岸的alex,也就是宋芸后来的丈夫,宋宇轩的继父。 他和宋芸是十六年前离婚的,当时宇轩只有两岁,还不记事,两人离婚的原因是性格不合,离婚时宋芸只有一个要求,要带宇轩走,汪政庭虽然很舍不得孩子,但还是同意了她的要求,离婚后宋芸带着孩子去了国外,不久后和alex组成了新家庭。 婚后宋芸和alex非常恩爱,alex对宇轩视若己出,宇轩也把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继父当做唯一的父亲看待,而对从未露过面的汪政庭没有任何感情,甚至都没什么印象。 但是这十八年汪政庭没有一天不在思念儿子,每年他都会准时给宇轩寄去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这些礼物都非常昂贵且符合宇轩的心意,他刚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汪政庭托关系花大钱买的一把名师制作的小提琴,让他在高中毕业典礼上表演用。 第2章 为了不打扰他们一家三口,汪政庭很少主动联系他们母子,只向宋芸提出了一个请求,每年发点宇轩的照片给他。 宋芸答应了他的请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一些宇轩最新的照片给他,这么多年以来汪政庭就是通过这些照片了解孩子的成长轨迹的。 宇轩刚出生还皱巴巴一团的时候,汪政庭就觉得他跟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年又一年,他按照汪政庭希望的样子一点点长大,今年十八岁的他已经有一米八五,尽管面容尚带青涩,但深邃的眉眼、立体的轮廓已经形成,一眼晃过去汪政庭还以为是年轻时的自己。 不过宇轩和汪政庭的气质不太像,汪政庭高冷,几乎从不笑,宇轩可能由于从小在国外长大的原因,身上abc气质很浓,阳光开朗又爱笑,照片上的他大多时候都在开怀大笑。 宇轩从小成绩优异,在艺术方面也很有天赋,小提琴水平已经达到了专业水准,汪政庭一向为这个儿子骄傲自豪。 宋芸去世后,汪政庭去国外参加了她的葬礼,葬礼结束,他问宇轩是否愿意跟自己回国一起生活,宇轩和alex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并且已经习惯了国外的生活,不加犹豫地拒绝了他,alex也表示他会一如既往把宇轩当亲生儿子看待,让他放心,汪政庭失望地回了国,继续一个人生活。 警方办事效率很高,三天后就通知汪政庭,孩子找到了。 那个孩子名叫张彻,现在在离b市几千公里外的南方某个三线小城市c城,一个人独自生活,靠打工为生。 张彻迄今为止这十八年的人生可以说是和宇轩天差地别。 他刚出生没多久,母亲曾艳红因病去世,他被母亲的男朋友也即他的生父张诚从b市带回老家抚养。张诚是个没文化的小混混,好吃懒做性格暴躁,据说张彻小时候经常受他虐待,打骂是家常便饭,还经常忍饥挨饿。 张诚在张彻出生前就因为小偷小摸几度入狱,张彻十岁那一年他在入室盗窃的时候失手杀了人,被判了死刑,同年被执行枪决。 张诚死后,张彻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家里的房子也被卖掉用于赔偿受害人,他无家可归,靠着政府和邻居的救济勉强度日,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一个人背井离乡去c城讨生活,目前在一家ktv当夜班服务生。 汪政庭知晓他的经历以后,心里有些沉重,如果是毫不相干的人他不会有这么大触动,但是这个孩子有一定概率是他失散的骨肉,虽然概率很小,但这种可能性使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他的人生因此牵动了他的心。 然而当汪政庭看了张彻的身份证照片之后,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张很漂亮的脸,对,是漂亮,也就是男生女相,偏阴柔了,轮廓柔和得几乎没有棱角,五官也精致得雌雄莫辨,完全是和汪政庭反着长的。 张彻五官中最惊艳的是一双含水的桃花眼,即使照片上的他面无表情也给人脉脉含情的感觉。汪政庭对面相略有研究,桃花眼的人大多风流花心,感情上非常不靠谱,遇到一定要绕着走。 汪政庭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孩子长得和自己完全不沾边,越看越这么觉得,和宋芸也就是脸型相似,五官也没看出来多像,不过他跟宋芸很多年没见面了,对她的印象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她长相清秀,但不是张彻这种有侵略性的明艳型。 “这完全不像嘛,你说呢陈局?” 陈局笑了笑,“汪教授,你是科学家,应该知道基因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充满了多样性和变异性,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前,不好下定论呐。” “您说的对,还是得看鉴定结果。”汪政庭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已经给否了,“您下一步是怎么安排的?” “我打算派个警员和您去一趟c城,和那孩子见一面,然后安排你们两人做亲子鉴定,您看如何?” “不好意思陈局,我最近工作实在太忙,没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您看能不能派个人把孩子接来b市,或者把我的血样带过去做鉴定?” “那好吧,您什么时候方便去医院采血?” “就现在吧,下午我有个会,明天一早我得去s市出差。” “行,我派个人跟你一起去。” “麻烦您了。” “没事。” 陈局派了一个叫徐明的年轻警官陪汪政庭去医院采血,采完血汪政庭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一半,等结果出来就彻底踏实了,但是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没有万一。 第二章 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张彻也经常幻想一夜暴富。通常一夜暴富有两种途径,一是彩票中奖,二是富豪上门寻亲。 比大多数普通人幸运的是,张彻的幻想成真了。 陈局派来的徐明警官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ktv的包厢里给客人上酒。 这间包厢里有五位男性,看衣着谈吐明显是社会人士,中间的那位应该是他们的大哥,戴个大金链子,油头肥脑的,眼神猥琐一看就好色,果然趁他倒酒的时候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张彻在这里上班久了都习惯了,不动声色地变换了一下姿势,躲开了咸猪手。 这客人不是个善茬,爆了句粗后,甩了一把钞票在桌子上:“躲什么躲?怕爷给不起钱吗,数数,看够我摸几把的。” 他的小弟跟着起哄,还有吹口哨的。 第3章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张彻不惊不慌地放下酒瓶,站直身子,拿眼扫了一下桌面,目测大概有三五千的样子,心里不屑地呸了一声,这俩小钱装什么大款,哥这种级别的起码一万块一下。 张彻乖巧地笑了一下,“大哥,我就是一端盘子的服务生,按规定不能提供其他的服务,不然被经理知道了要开除我的。您看这样,我帮您叫几个漂亮的妹子过来行吗?” 大哥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妹子哪儿有你漂亮,我是专门冲你来的,听说你要卖你的初夜是吗?” 小弟们发出下流的笑声。 张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事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吗? 最近有个四十多岁的小老板在追求他,说追求不恰当,其实就是想睡他而已。 张彻有一张男人见了也会夸漂亮的脸,身高不算特别高,只有175,但胜在比例好,双腿修长笔直,穿着修身的制服,直男也要多看两眼。 而且他正处于男孩和男人的交界阶段,又美得雌雄莫辨,性别界限在他身上很模糊,很多人就好他这一口,所以他自从青春期以来就追求者不断,而且以男性居多。 张彻刚进青春期就发现自己性向不太对,因为童年差点被侵犯的恐怖经历,他对同性的态度是既向往又恐惧,但他很肯定自己对女性毫无兴趣,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是gay。 虽然他对同性有一些排斥,但他也曾憧憬美好的爱情,想找个靠谱的帅哥——最好再有钱一点的——谈场恋爱,后来发现没一个靠谱的,无一例外都是为了睡他,就放弃了谈恋爱的想法。 这幅好皮相不能白白浪费,他决定傍个大款,但他又是个颜控加身材控,导致他对对象十分挑剔,太丑太胖太老的一律不考虑。 追他的这老板长得不算丑,身材也没发福,这对中年男人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张彻勉强能接受,想着闭一闭眼也就过去了。他知道男人都喜欢尝第一口鲜,就以自己还是个雏儿为筹码开出了一百万的价,而且自认为不多,现在物价这么贵,他又没有自己的房子,还得租房,这点钱花不了多久。 对方却嫌贵,跟他讲价还价,张彻咬定一百万不松口,对方舍不得钱又不肯放弃,一直死缠烂打,张彻被他烦的不行。 那老板隔三差五地往kvt跑,ktv里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很可能还会添油加醋,张彻估计自己的名声在方圆几里已经臭了,但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无所谓。 大哥露骨的眼神在张彻重点部位游移,令张彻很不舒服,正要找借口出去,大哥直白地问道:“你真是处男?我瞅着怎么不像啊,肯定早就被男人上过了。” 张彻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怒火,“酒已经上齐了,几位慢慢享用,我先出去了。” 说完,端起托盘准备走人,大哥给靠近张彻的小弟使了个眼色,小弟腿一伸,把张彻绊了一下。 张彻重心不稳趴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几瓶红酒都碰倒了,酒瓶掉地上摔得粉碎,红色的酒液在深色的大理石地板上蔓延开,像血一样。 这几瓶酒加起来有大几千,张彻顿时心惊肉跳,然后恍然大悟,原来这伙人是有备而来,故意点这么多贵的酒,其实是为了整他! 大哥拽着张彻的衣领把他从桌子上拎了起来,“操,酒全撒了,赔钱!” 张彻冷笑着说:“好啊,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等着,我去叫我们经理过来,让他跟你们谈。” “不赔钱别想出这个房间!” 大哥把张彻搡到沙发上,四个小弟一起上前按住他的手脚。 张彻脸朝下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此情此景令他想起当年差点被侵犯的经历,顿时条件反射般地浑身发抖,“你们想干嘛?” “不想干嘛,你要是不想赔钱也行,让我摸个痛快。”大哥冲一个小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把门锁上。 他想的是反正包厢里没有监控,只要不真枪实弹地干,摸几下又不会留下痕迹,就算报警了也没有证据,到时候只要说是普通纠纷,死不承认就行了,况且这种ktv底都不干净,肯定不敢报警,只会息事宁人,最后顶多赔个酒钱,这么个极品,花几千也值了。 张彻感到大事不妙,想喊救命,但被人死死捂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大哥示意小弟出去看看。 小弟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却进来一个陌生的小伙。 这小伙就是徐警官,他刚到ktv,跟别的服务生打听到张彻在这间包厢就找了过来,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他出来,觉得有些反常就敲了敲门。 里面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青年,他拿眼一看就知道这人做贼心虚,直接推开包厢的门。 看到里面的情况后,他大喝一声,“干嘛呢!” 通常警察的吼声都十分有威慑力,这伙人都被吼的一个哆嗦。 大哥被打断了兴致十分不爽,看他年纪轻轻又孤身一人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从地上捡起一个碎玻璃瓶警告他:“这没你事,滚出去!” “警察。” 徐警官亮了一下警员证,大步迈上前来。 大哥心里咒骂了一句,真他妈倒霉,然后带头退到了一边,“警察同志,我们啥都没干,这个服务员把我们酒打翻了不赔钱还想跑,我们才按住他的,我们绝对没有打人啊,就是想跟他讲讲道理。” 第4章 张彻从沙发上爬起来,先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抬起头来,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后,他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警官好年轻,长得虎头虎脑的,身材也不错,就是黑了点。 徐警官看到张彻的第一眼,着实被他惊艳到了,他比照片上更明艳四射,一头栗色的卷发配他雪白的皮肤毫不违和,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一样,尤其他那双眼睛,像一汪秋水灵动照人,这个十八岁的男孩比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还要漂亮很多。 徐警官不由地放轻了语气,“张彻,你跟我说,事情经过是怎么样的?” 毕竟还没造成实质伤害,并且也怕这伙人事后报复,张彻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就是他说的那样。” 等等,警察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难道是有人报警了吗,但这出警速度也太快了点。不对,这人更像是专门来找他的,听他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还是跨省?但自己没犯过什么事啊。 徐警官又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你尽可以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 “那好吧。” 这时经理闻讯赶来,本地的警察他都熟,看徐警官是张生面孔,心里纳闷又惶恐,不会是上头来搞突击检查的吧? “警察同志,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经理赔笑道。 “我来找张彻协助调查一桩案子。” 张彻心里咯噔一下,还真是来找他的。 经理松了口气,“那您带张彻走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那好,张彻,跟我走吧。” 张彻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乖乖跟着徐警官走了。 第三章 出了ktv,旁边就是一条小吃街,徐警官还没吃晚饭,肚子里叽里咕噜的,“找个饭馆坐下说吧,帮忙推荐一下哪家比较好吃。” 看徐警官这态度平易近人,语气也挺轻松的,张彻放松了不少,“警官你喜欢吃辣还是不辣?” “辣的。” 张彻给他推荐了一家口味正宗又相对干净的川菜馆,两人一起找了个安静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徐警官看张彻坐得笔直,明显很拘谨,笑了笑说:“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徐明,b市xx警局的警员,受上级指派来这儿查案,因为案子和你有重大关联,所以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不是抓他的就行,张彻松了口气,“我一定配合调查。” 徐警官看他小小年纪却少年老成,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态度不由地更温和,“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张彻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我吃过了,谢谢警官。” “那喝点饮料吧,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喝饮料。” 张彻听到孩子这个词有点陌生,周围的人包括他自己都很久没有把自己当孩子了,“那我要一罐雪碧吧,谢谢警官。” 徐警官饿坏了,吃饭狼吞虎咽的。 张彻一边喝雪碧一边琢磨自己到底跟什么案子有关联,除了小时候差点被邻居家的糟老头侵犯,没想到其他的可能,而且那老头多年前已经死翘翘了,不至于惊动b市的警察啊。 徐警官风卷残云地填饱肚子,开始说正事,“是这样的,前不久有一名护士来我们警局自首,称她十八年前在b市一家妇幼医院将两个刚出生的男婴掉了包,你就是当时的其中一名男婴,我们根据她提供的信息找到了你,并且也已经联系到了另一名男婴的父亲,现在需要你和他做下亲子鉴定来确认结果。” 这种戏剧般的情节令张彻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先是愣住了一会儿,然后变得狂喜,他操蛋的人生要出现转折了吗?! “那家人有钱吗?” 张彻首要关心的是这个。 徐警官愣了下,随后笑道,“没钱你就不想做鉴定了?” 张彻心想,再没钱也不会比他原先的那个家更糟心了,“开个玩笑,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那家的情况。” “那个男孩的父母很多年前离婚了,他母亲两年前去世了,目前他和继父在国外生活,男孩的父亲在国内,居住在b市,是个有名的学者,在t大担任院长。” 哇靠,一听就很有钱的样子!张彻两眼放出光来,“什么时候做亲子鉴定?” “男孩父亲的血样我已经带过来了,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先带你去本地的公安局报备一下,然后再去指定的医院做鉴定。” “好的!” 张彻看了眼他的背包,决定他命运的关键证据应该就在里面,心想你一定要保护好啊。 “我们约个时间吧,明天你几点方便?” “我一会儿还要回去接着上班,得上到凌晨六点才下班,回去我得补个觉,十二点吧。” “好,就这么定了,中午十二点在这家餐馆门口见。我们互相留个联系方式,方便随时联系。” “好的,警官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徐明,徐志摩的徐,明天的明,别叫我警官了,叫我徐哥就行。” 张彻甜甜地笑了笑,“好的,徐哥。” 徐警官脸上有点发烧,心想真是见鬼了,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而已,自己也太没定力了,而且他可是从小直到大的直男啊。 张彻从小出来混社会,又在声色场合工作了一段时间,一眼就看出这小警官被他的美色迷惑了,不禁沾沾自喜,“徐哥,你住哪里啊?” 第5章 徐警官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避免与他对视,“就附近的一家宾馆,叫万家,有事你也可以去那找我。” “好的。” 怕回去晚了被经理骂,留完联系方式后,张彻就回ktv了,徐警官顺路把他送了回去,走之前叮嘱他:“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张彻有点被他暖到了,“谢谢徐哥。” 徐警官朝他挥了下手,“走了。” 张彻目送他离开,这个小警官人真不赖,说不定是他的贵人,给自己带来好运的。 张彻刚回到ktv,经理就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警察找你什么事儿啊?” 张彻随便扯了个谎,“就我以前一朋友犯了点事儿,警察找我了解情况。” 这小子心眼儿比大人都多,经理不是很相信他的话,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当然了,我要是犯了事儿警察能放我回来嘛。” 经理想想也是,就岔过了这个话题,“刚才在包厢怎么回事?” 张彻一想就来气,忿忿道:“那伙王八蛋,故意使坏绊了我一跤,害我把酒打碎了,他们是预谋好要搞我,要是警察没找上来,我就被他们……” 经理不耐烦地挥了下手,“行了,苍蝇不叮没缝的蛋,谁让你平时不安分,净招蜂引蝶。那伙人在这片儿有点势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那一单我给免了,钱从你工资里扣。” 张彻非常不服气,正要争辩,转念一想自己很可能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懒得跟这群土鸡计较,就忍了。 凌晨六点,张彻打着呵欠从ktv后门走了出来,天空灰蒙蒙的,他抬头望着天边一颗黯淡的星星,心里许愿:老天爷啊,我都倒霉了十八年了,就行行好让我走运一回吧,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张彻住的地方是一栋快拆迁的老楼房,里外都破旧不堪,经常停水停电,不足五十平的房间用磨砂玻璃隔出了两个单间,他一间室友一间。他那间卧室不足二十平米,处在阴面终年不见阳光,里面只有一张光秃秃的床垫和一个简易衣柜,连张桌子椅子都没有。 到了家,发现合租室友的房间还亮着灯,室友叫莉莉,比张彻大两岁,在洗头房上班,有时会带客人回家。 张彻见怪不怪,轻手轻脚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拉开门进去,一骨碌滚到床垫上,把被子拉到头顶。 只隔着一道玻璃,隔壁的动静听得真切,但张彻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噪音中入睡,两眼一闭没多久就睡着了。 早上十点半,张彻被三个连续的闹铃叫醒,眼睛都没睁开,迷迷糊糊地去卫生间上厕所,正好撞到了从里面出来的男人。 张彻一下被撞清醒了,看到面前是个陌生男人,估计是昨晚的客人还没走。 男人上下瞄了他一个来回,吹了声口哨,“多少钱一晚?” 张彻白了他一眼,“爷不是卖的。” 正要越过他,男人一把抓住他手腕,“认真的,你开个价。” “开你个头。” 张彻用力甩开他的手,越过他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往刷牙杯里接水。 男人跟进了卫生间,冷不丁地一把抓在他屁股上,张彻惊叫了一声,端起刷牙杯转身泼了他一脸水,“草你爹,敢摸你爷爷?” 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兴致反而被他彻底勾起来了,这时一个画着浓妆的年轻女人把他拉开了,正是莉莉,“你不是要陪我逛街吗,走吧。” 男人不甘心地看了张彻一眼,跟她出门了。 张彻重新接了一杯水继续刷牙,然后洗了个澡,特意换上一身相对正式的干净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鞋也擦了擦,才出门去找徐警官汇合了。 第四章 张彻提前十五分钟到了约定的地点,徐警官没多久也来了,问他吃过饭了没。 “吃了几个包子,徐哥,我们出发吧。” 张彻早就等不及了。 徐警官先带他去了趟当地的公安局办了下手续,然后前往指定的医院去做鉴定。 采血的时候张彻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看,和怕打针的小孩没什么两样,针头刺入指尖的时候,他痛得脸皱成一团,嘴里还哼哼唧唧:“好疼啊。” 徐警官笑他娇气,他说不是娇气,是说出来就没那么疼了。 护士将张彻的血样装进了信封里,徐警官从包里取出另一个信封交给她,张彻看到封面上写着:汪政庭(父),心潮莫名有些澎湃,汪政庭,听着就很正派,他会是我的父亲吗?我这种人能拥有这样的父亲吗? 因为徐警官申请了加急鉴定,所以明天一早就能来取结果,也就是说,他的人生能否逆袭,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从医院出来时间还早,张彻问徐警官下午有没有事要做,没有的话他可以带他四处转转。 按说办案期间和案件当事人私下交往过密是不太合适的,但是徐警官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张彻带他去了当地有名的景点,两人一路逛逛吃吃。徐警官也就二十出头,和张彻算是同辈人,工作之外就是个爱吃爱玩的大男孩,两人还算比较有共同话题,聊着聊着关系就拉近了很多。 晚饭两人也是一块吃的,吃到一半,张彻禁不住好奇向徐警官打听那位汪政庭的信息。 “汪教授我见过一次,他留给我的印象非常好。首先形象就特别正派,高大英俊,气质儒雅,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但气势很强,比我们局长还镇得住场。他人看着挺严肃的,不过很有教养,谈吐气质非常好,一句话说就是人中龙凤。” 第6章 张彻一边听他讲一边在脑中描绘汪政庭的形象,尽管面目还是模糊的,但是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经烙印在他脑海,令他十分向往。 这完全就是他理想中父亲的样子,优秀强大而又正直,张诚那种人渣败类根本就不配做父亲。 “那我和他长得像吗?” “说实话,不太像。” 张彻心里凉了半截,“一点都不像?” 徐警官斟酌了一下,“不好说,最好你俩站一块对比一下才好判断,也有可能是你长得像妈妈。” 张彻记得自己和张诚曾艳红长得都不像,小时候他还问过张诚自己是不是他亲生的,为此差点被他打个半死。 “对于这件事他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比较冷静吧。” 张彻略有失望地“哦”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那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过来,他难道不想亲眼见见我吗?” 徐警官不忍心张彻受打击,委婉地说道:“他工作太忙脱不开身,你想啊,他既要做研究,又是那么大一个学校的院长,工作量肯定很大,那天我去学校给他采血,他开会开到晚上八点还没吃饭。” “那么辛苦啊。” 话题到此为止,张彻没再继续,结果还没出来,问那么多没有意义,最后说不定是一场闹剧。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夜风将张彻的头发吹起了几缕,显得发质很轻柔,他右耳的钻石耳钉像颗流星一闪一闪的,让徐警官忍不住一直盯着看。 时间不早了,张彻说要回住的地方休息一会儿,晚上还得上班,徐警官特意绕远把他送了回去。 张彻回到住的地方,一进屋闻到一股泡面味儿,进了莉莉的房间一看,她果然正在边吃泡面边看剧。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没有化妆的脸显现出原有的清秀和稚嫩,她也不过比张彻大两岁,才二十而已。 张彻把从饭店打包的食物放到她面前,“给你带的,别吃泡面了,没营养。” “谢啦,多少钱我一会儿转你。” “不用,我请你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什么事儿。” 张彻把自己有可能被抱错的事告诉了她,莉莉比他还激动,“我就说你长得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八字还没一撇呢,也许是搞错了。” “我看八九不离十,苟富贵无相忘啊。” “那是当然,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姐。” 张彻有一次急性胃炎,是莉莉大半夜把他送到医院的,那么瘦弱一个女孩硬是把他从五楼背到了出租车上,如果不是她,张彻可能要活活疼死。 张彻和莉莉聊着聊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都没心情上班了。 再坚持一晚吧。 晚上十一点他照常去ktv上班,因为迟到了一分钟被经理臭骂了一顿,但他一点不生气,大概率这是最后一次挨这王八蛋骂了,等结果一出来就炒他鱿鱼。 同事见他眉飞色舞的,问他是不是终于把初夜卖出去了。 张彻不屑道:“哥现在身价大涨,一百万已经远远不够了。” 大家笑他自视甚高,劝他见好就收得了。 张彻心想你们尽管笑,等结果出来哥立马把工作一辞,去b市过上等人的生活,彻底跟你们这帮土鸡说拜拜。 张彻度秒如年地熬到了下班,平常这时候他都困得不行,今天特别亢奋,整个人都飘了,走路感觉脚不沾地的。 回到出租屋,莉莉已经睡了,房间里万籁俱寂,张彻却怎么也睡不着。 为了第一时间拿到结果,他和徐警官约定了明早八点碰面,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睡也睡不痛快,还可能睡过头误了大事,张彻干脆睁着眼睛干等。 一边等一边憧憬今后的人生,他可以不用住这么破的房子了,可以睡舒服的大床了,不用熬夜去ktv上班了,不用再受客人的气,被流氓占便宜了…… 早上七点半,徐警官从宾馆出来准备去外面吃早饭,刚出宾馆大门就碰到了张彻,他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双眼却炯炯有神,“徐哥,我来找你了!” 徐警官料想他是激动得彻夜未眠,心里祈祷他能够梦想成真。 当医院的工作人员把鉴定书交到徐警官手上的时候,张彻的心跳不夸张地说飙到了一百二。 徐警官正要翻开鉴定书,转念一想,还是由本人亲自看比较好,于是把它交给了张彻,“你自己看吧。” 张彻伸手想接,又不敢,“你帮我看吧。” 工作人员受不了他俩磨叽,直接宣布结果,“是亲生的。” 张彻激动地大叫了一声,工作人员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神经病啊耳朵被你喊聋了。” 徐警官向工作人员道了个歉,把张彻拉到一边,张彻围着他上蹿下跳,“我要翻身啦!我要变有钱人啦!” 看他这欣喜若狂的样子,徐警官由衷地替他高兴,“恭喜你啊。” 张彻一把抱住他,“徐哥,太感谢你了!” 徐警官黝黑的面庞微微泛红,“不客气。” 张彻手舞足蹈地出了医院,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九点钟的太阳正在向上升起,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一如他光明的未来。 徐警官当着张彻的面儿给陈局打电话汇报了鉴定结果,陈局让他等下一步指示。 第7章 通话结束后,张彻兴奋地搓着手问:“我们什么时候去b市?” “领导还没下指示,让我等通知。” “他会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爸对吧?” 徐警官心想这孩子是无缝对接啊,爸爸都叫上了,“嗯,应该是的。” “你说我爸爸会是什么反应呢?” 徐警官脑海里浮现出了汪政庭那张万年不化的冰块脸,违心道:“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想也是。” 张彻上下左右地看了看自己,“我这幅样子是不是看起来不太正经?” “没有啊。” “我这头发,还有我这耳钉,是不是太社会了,我爸会不会不喜欢?” 徐警官有点心疼他,“我不这样觉得。” 张彻摇了摇头,“我爸是个搞学问的,肯定欣赏不来,临走前我得把头发拉直再染黑了。” “我觉得没必要,你是他的孩子,他应该无条件地接受你的全部。” 张彻心想,即使是父母的爱也不都是无条件的,而且他想给即将见面的父亲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虽然这次烫的头发是他最满意的一次,他还是决定把它剪了。 高兴了没一会儿,张彻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就得你说过,我妈妈已经去世了?” “是的。” 张彻感到难过和遗憾,他从小就没见过母亲,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母,结果还是没机会见亲生母亲一面。 第五章 汪政庭接到陈局电话的时候正在参加一场重要的学术报告会,而且马上就要轮到他上台做报告了。 “根据鉴定结果,张彻确实和你是父子关系。” 汪政庭听到这个结果,脑袋里嗡鸣了一声,几乎以为是幻听。 “下面有请汪政庭教授上台做报告。” 主持人在台上重复了两遍,但汪政庭充耳未闻,直到被旁边的人碰了一下,他才恍若从噩梦中惊醒,挂断电话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上讲台。 一场报告下来,一向口齿流利的他说了好几个错字,中途还忘词了,这让熟悉他的人略感意外,还从没见他这么心不在焉的。 汪政庭从讲台上下来,直接从后门溜出了报告厅,出来后马上给陈局回拨了一个电话。 “陈局不好意思,您刚才说,张彻确实是……我的亲生儿子?” “是的。” 汪政庭沉默了大约十几秒的时间,然后道:“麻烦您把张彻的工作和居住地址以及联系方式发我一下,我尽快赶过去和他碰面。” “好,小徐现在跟张彻在一起呢,我把他的电话一块发给你。” “谢谢。” 汪政庭推了晚上的交流会,乘最快一趟班机飞到离c城最近的机场,然后连夜打车去往c城。 张彻为了庆祝自己重获新生,请徐警官吃了顿饭,还点了几瓶啤酒,没想到徐警官酒量太浅,才喝一瓶就醉了,张彻只得把他送回了宾馆。 张彻没喝尽兴,又把莉莉约出来接着喝,估计晚上没法去上班,也没心情去上了,就跟经理请了假,之所以没有直接辞职,是怕有什么变数,万一汪政庭不肯认他,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跟莉莉两人对着瓶吹,很快喝得烂醉如泥。 徐警官睡醒了已经天黑了,一看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一个是陈局的,一个是陌生号,他先给陈局回拨过去。 陈局问他干嘛去了怎么不接电话,他不好意思地说喝多了。 陈局批评了他两句,告诉他汪政庭要来c城的消息,然后把汪政庭的手机号发给他。 徐警官一看,这就是下午给他打过电话的另一个号码,赶紧回拨过去,“汪教授不好意思,刚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听陈局说你要来c城?” 汪政庭此时正在出租车上,“是的,我已经在路上了,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c城了了。我给张彻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吗?” 徐警官吃了一惊,速度也太快了,“我一会儿去他住的地方找找。” “好,我们约个地点碰面,你带上张彻。” “好的。” 徐警官和汪政庭约好了见面地点,挂了电话马上打给张彻,而张彻此时正趴在饭店的桌子上呼呼大睡,自然没有接通。 徐警官连着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去他住的地方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只好一个人先去和汪政庭碰面。 汪政庭看到他一个人来的,问张彻呢。 徐警官语气有些焦急,“他电话没人接,家里也没人,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会不会是去上班了?” “他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班,不过我们可以去那找找看。” “再打给他试试,还没人接就去他上班的地方找。” “好。” 徐警官又给张彻打了一遍,这次终于通了,不过不是他本人接的,是饭店的服务员。 服务员说张彻和朋友喝得酩酊大醉,叫都叫不醒,问他能不能来接他们一下。 徐警官记下饭店地址,和汪政庭一块赶过去。 到了饭店,两人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一间包厢,一进门一股扑面而来的酒味儿,只见桌子上和地上全是横七竖八的酒瓶,桌子上趴着一男一女,男生一头卷毛,应该就是张彻了。 汪政庭素来滴酒不沾,闻着酒味儿还会反胃,看着眼前这幅画面不禁皱起了眉头。 第8章 徐警官走到桌子前,把不省人事的张彻从桌子上扶起来,“张彻醒醒。” 张彻吧唧两下嘴,眼睛还是紧紧闭着。 徐警官提高了音量,“张彻,你爸爸来了!” 张彻皱了皱眉头,不情愿地把眼睛张开了一条缝,大着舌头说:“我爸……我爸早被枪毙了……” “不是那个爸爸,是汪政庭汪教授,有钱那个!” 张彻一听有钱马上眼睛睁圆了,“哪儿呢哪儿呢?” 这时,汪政庭刚好走到他面前,张彻视野里出现了他黑色的毛呢大衣和灰色的围巾,视线沿着围巾向上移动,看到了一截藏蓝色暗纹领带,然后是雪白笔挺的衬衣领子,再往上是修长的脖颈,凸起的喉结,方正瘦削的下巴,这时张彻的脖子仰得有些费劲,心想这人得有两米吧。 他又把头抬高了一些继续往上看,满意的看到了一双线条坚毅的薄唇,挺直的鼻梁,最后是一双幽黑的眸子和剑似的浓眉。 张彻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呼吸也停顿了一瞬间。 很奇妙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 然后他意识到,这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靠,居然长得这么帅,不过还真像徐警官说的,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他。 管它像不像的,鉴定结果摆在那,他不认也得认! 汪政庭静静俯视着张彻,忽略他一头非主流的卷毛,这个孩子的长相的确让人眼前一亮。可能是酒喝多了的原因,他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周有些泛红,但他的眼神并不浑浊,相反很清澈,像一池桃花潭水,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像。 张彻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站直了和对方仍然有不小的身高差,他张了张嘴正要叫爸爸,一个酒嗝先打了出来。 汪政庭被熏得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喝了多少……” 张彻往前迈了一步,酒精的作用下脚步一个踉跄,徐警官伸手要扶他,汪政庭已经先他一步扶住了他,张彻趁势滑进他怀里抱住他。 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汪政庭的怀抱硬邦邦的,由于刚从外面进来还沾着股凉气,但是张彻却觉得无比舒适,舒适到想在他怀里好好睡上一觉。 “爸爸”。 他发出来自心底的呼唤,之后安心地闭上眼睛。 汪政庭脸上除了明显的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是他第一次被叫爸爸,宇轩和他分开前虽然已经会说话了,但是因为跟他不亲,还从来没有管他叫过爸爸。 这一声“爸爸”来的太突然,叫他措手不及,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身体僵硬着,双手犹豫着抬了起来,抬到一半,徐警官把张彻拉了回去,替他解释道:“张彻是因为太高兴了才喝多的。” 汪政庭沉吟了一下,“先送他回住的地方吧。那个女孩是他的朋友吗?” “应该是他的室友,他俩住一起的。” “那好,我背着张彻,你背着那女孩。” 汪政庭叫服务生进来结了账,从徐警官手里接过张彻,把他的外套给他套上,将他背到背上。 张彻太轻了,跟没有重量似的,身体软得像面团,完全贴服在他背上,体温渐渐渗透衣物传递给他。 张彻感到身体在上下晃动,胳膊下意识地搂住汪政庭的脖子,脑袋温顺地垂落在他颈旁。 “爸爸。” 张彻每隔一会儿就叫一声,每叫一声汪政庭的心就柔软一分。 刚接到陈局电话的时候,他理智上不得不承认,但心理上仍然难以接受鉴定结果,于是抱着再做一次鉴定的目的赶过来,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他的心理发生了巨大扭转,现在基本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接受他这十八年的父爱错付了对象,接受他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虽然始作俑者不在于他,但是他仍对张彻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余生要做的就是纠正这个错误,把由此产生的影响降低到最小,并且最大可能地补偿张彻。 到了张彻住的地方一看,汪政庭心里又沉重了几分。 因为南方不集中供暖,屋里几乎没有热气,加上气候潮湿,体感温度更低。 徐警官把莉莉放回房间盖好被子后,回宾馆休息了。汪政庭原本也打算去外面找间宾馆住,但是不太放心两个孩子,就留了下来。 第六章 张彻的卧室狭窄得几乎没地方下脚,连张床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垫,汪政庭把张彻小心地放到床垫上,褪去外套和鞋袜,拉开被子给他盖上。 一摸被子发现薄得不像话,又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压上去。看到有个移动电暖气,打开对着张彻脚底,屋里终于有了点热气。 张彻一开始明显感觉冷,身体是蜷缩着的,后来暖和过来了,才舒展开,无辜的睡脸看起来稚气未脱。 他和宇轩同一天生日,也才刚刚过了十八岁没多久。 不知道他的十八岁生日有没有人陪他一起过,有没有收到心仪的礼物? 想到这里,汪政庭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把台灯的光调到最暗,盘腿坐在张彻旁边,在昏暗的灯光下细细地观察他的脸。 张彻的刘海有点长,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开,露出他白净的额头和秀气的眉毛。 远看近看,变换各种角度,还是没找到和自己的一点相像之处。 第9章 血液鉴定是目前最准确的鉴定方法,误差率只有亿万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计,但不排除操作上的失误,要不要偷偷拔他两根头发回b市再做一次鉴定? 汪政庭手还没伸出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是对这个孩子的再一次伤害,他已经够对不起他了,再怀疑他的身份简直不配为人。 不像就不像吧,这样也挺好的。 至此,汪政庭完全接受了张彻是他亲生骨肉的实事。 时隔十八年后,汪政庭又找回了初为人父的感觉,他看着张彻的目光不知不觉变得柔软,同时心里开始合计回去之后该怎么安顿他,先把户口迁回去,再给他改个名字,然后找所合适的学校安排他入学,毕竟他才十八岁,书肯定要继续念。 合计完之后,他环顾了一圈不大的卧室,发现张彻的房间有够乱的,衣服堆的到处都是,地上散落着薯片、泡面以及各种小零食,一看饮食习惯就很不好,他上的又是夜班,作息日夜颠倒,肯定对身体健康也有影响,怪不得这么瘦,个子也没长起来,回去得好好纠正他的生活习惯,给他补补营养,说不定还能再长点个。 看到衣服下面露出本子的一角,拿过来一看,竟然是本手绘画册,厚厚的一本基本已经画完了,汪政庭大致翻了翻,画的有人物有风景也有静物,还有卡通漫画,有素描也有水彩,看得出是没有经过专业学习的业余画法,但是在业余里算水平很高的,画面构图很有想象力,色彩运用得大胆独到,没想到这孩子在绘画上这么有天赋,可以往这方面培养一下。 屋里没地方,汪政庭今晚就不打算睡了,为了打发时间,就从画册第一页认真欣赏了起来。 一本画册欣赏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汪政庭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拿上张彻的钥匙出门替两个孩子买早点。 买完早点回来一进门,刚好撞见上从卫生间出来的莉莉。 莉莉吓了一跳,但看他的长相应该不是坏人,“你是谁?你怎么进的我家?” “抱歉吓到你了,我是张彻的父亲,昨晚你俩喝醉酒,是我把你们两个送回来的。” 原来这就是阿彻的教授父亲,莉莉瞬间自惭形秽起来,“您好,我是阿彻的室友。” 汪政庭把她那份早点递给她,“给你买的早点。” “这怎么好意思……” “别客气,趁热吃吧。” “谢谢。” 莉莉收下早点,一溜烟钻进了自己的房间,想不到阿彻的爸爸竟然长得这么帅,也是,只有这么帅的爸爸才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不光帅,人还那么有风度,不像她那个赌鬼老爸,从来没关心过她,只会管她要钱。 阿彻真是走运,能找到这么好的一个爸爸,不对,这本来就是他的爸爸,他是丑小鸭变回白天鹅了。 汪政庭试着叫醒张彻,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好等他自然醒来。 等待的过程中,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嘱咐他把家里的次卧收拾一下,买些必要的家具放进去,再买几套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具。 中午十二点多,张彻才悠悠转醒,一睁眼看到床头坐着个男人,还以为又是莉莉姐的客人溜进他房间来了。 他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冲隔壁喊了一句:“姐,管管你的客人,又跑我房间来了。”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张彻猛地睁开眼睛,转过身来。 看清汪政庭的脸后,昨晚的记忆慢慢涌现了上来。 “爸、爸爸。” 张彻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抠了抠眼屎,擦了擦口水,心想糟了,第一次见面就喝得烂醉如泥,肯定给父亲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汪政庭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只淡淡说了句:“起床洗脸刷牙,跟我去吃饭。” “好的。” 张彻心里有些没谱,不知道父亲是对他不满意,还是天生就是副扑克脸。 不过看到被子上压的大衣之后,他心里暖了一下,起码还是关心他的。 张彻暂时摸不透汪政庭的脾气,只能尽量表现得听话,乖乖地起床穿衣,去卫生间洗漱。 汪政庭给徐警官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一起吃午饭,徐警官说他已经吃过了,顺便问了问张彻的情况。 “他挺好的,酒已经醒了。下午我打算带他去派出所把户口迁出来,顺利的话,明天带他回b市。” 张彻一边刷牙一边支着耳朵听汪政庭打电话,听到这儿无比振奋,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啦! 洗漱完对着镜子整理仪表,看到自己那头凌乱的卷毛之后,后悔昨天没有先去理发,只能尽量梳整齐,耳钉也摘下来藏进衣服口袋里。 “爸爸,我好了。” 张彻迈着规规矩矩的步伐走到汪政庭面前。 汪政庭注意到他把耳钉摘了,满意地微微颔首,“去问问你的室友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 张彻进了莉莉的房间,问她要不要和他们父子一起去吃午饭。 莉莉小声说:“不了,你们去吃吧。” “姐,别客气,我爸很有钱的,我让他带我们去最贵的海鲜饭店搓一顿。” “真的不用。我这种身份哪配和叔叔一起吃饭,别让我影响叔叔对你的看法。” 张彻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姐,你别这么说,人的命运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第10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会很不自在。” “好,那我不勉强你了,我帮你打包带一份回来总可以吧。” “好,谢谢了。” “客气什么。” 张彻跟汪政庭说莉莉有别的事,不和他们一起去,汪政庭便带着他一人出门了 第七章 今天天气有些阴,冷风嗖嗖的像刀子往人身上割,张彻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头,脖子往里缩了缩。 汪政庭取下自己的围巾戴在他脖子上,张彻受宠若惊,“不用了爸,你自己围吧……” 汪政庭把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系好。” “……谢谢爸爸。” 张彻乖乖系好,围巾上面还残留着汪政庭的体温,闻着有股淡淡的洗衣液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莫名令人心安。 张彻想,这就是爸爸的味道。 汪政庭腿长步伐大,走了没几步张彻就被他甩下了,小跑着追上去。 汪政庭觉察到以后,刻意放缓了步速,让张彻能够跟上。 张彻和他这么一块走着,感觉他比自己高出快一个头,他身形相当挺拔,步伐沉稳而从容,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一会儿吃完饭休息一下,我带你去派出所把你户口迁出来,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快的话明天我们就能回b市。” “好。” “徐警官还有别的事,下午就要回b市了,有时间我们去车站送送他。” “好。” 对于这个爽朗又正直的大哥张彻充满了感激,听说他就要走心里有些不舍,不过他马上也要去b市了,还有机会见面。 “午饭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爸爸想吃什么?” “随意,你说了算。” “今天天冷,吃火锅可以吗?” “好。” 张彻没跟他客气,直接去的最贵的海鲜火锅店。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里面装修都特别上档次,服务员也热情得多,张彻初步找到了点有钱人的感觉。 汪政庭要了个包间,坐下后先把菜单给了张彻。 “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就不客气了爸爸。” 张彻对海鲜品种也不太了解,完全是哪个贵点哪个,点了之后又怕汪政庭觉得他败家,又取消改成不那么贵的,汪政庭嫌他磨叽,直接让服务员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团团的白雾从锅里升起,张彻隔着雾气看向对面的父亲,他英俊的面容在雾气后面时隐时现,有种不真实感。 为了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张彻叫了一声:“爸爸。” “嗯?” 汪政庭的声音低沉磁性,张彻听着很享受,“没什么。” 水开了,汪政庭先帮着张彻把菜下到锅里,张彻忙道:“爸爸我自己来就行。” “嗯,多煮会儿,熟了再吃。“ “知道了爸爸。” 张彻把每样海鲜都下了一点进去,很快浓郁的鲜香味飘了出来,张彻吞了口口水,迫不及待地捞起一块扇贝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爸爸,这个好好吃。” “嗯,多吃点,不够再要。” 张彻没吃早饭,早就饿了,干脆弃了筷子直接用勺子捞着吃,从锅里捞出来吹两口就往嘴里塞。 汪政庭有些心酸,“吃慢点,别烫到。” 张彻嘴巴鼓鼓囊囊的,含糊地“嗯嗯”了两声。 突然被鲍鱼里的汁水烫了一下,疼得哇哇乱叫,生理眼泪迅速充满了眼眶。 汪政庭立刻起身绕到他那一边,来不及拿纸巾,直接让他吐在自己手心再扔掉,然后凑近了观察他的口腔,“烫到哪儿了?” 其实疼也就那么一下,况且张彻还没咽下去,把东西吐出来就没事了,除了舌头被烫的有点麻,没有任何异样,但见汪政庭这么紧张自己,心里窃喜,故意挤出两滴泪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撒娇,“好疼啊爸爸。” 可惜汪政庭注意力都在他嘴巴里,没空理他撒娇。 张彻索性趁机观察他了他一番,近距离一看,这男人真是极品啊,这刷子似的眼睫毛,笔直的高鼻梁,皮肤也不错,温润紧致,可能因为不爱笑,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也没见有白头发,年龄少说也有四十了吧,但是看这状态保养的真不赖。 而且身材还保持的很好,目测瘦而不柴,关键气质端正不油腻,真是个难得的中年帅哥。 他的手可真够大的,一只手估计能盖住自己脸,手劲儿还不小,下巴被他捏的有点疼,不过感觉手指怎么有点粗糙,像砂纸一样。 “哪儿疼,说话。” 汪政庭突然看向他,张彻蓦地对上他幽黑的眼睛,心跳乱了节奏,突然意识到他俩这个姿势好像在接吻一样。 他不自在地拿开汪政庭的手,和他拉开些距离,“舌头疼……” “别处呢?” “好像没有……” 除了舌头有点发红,口腔里没看到明显烫伤的痕迹,但是都疼哭了,可能是伤到食道了,汪政庭不敢怠慢,“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没事了爸爸。” “真的?” “真的。” “嗓子疼不疼?食道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没有,我没咽下去,就只是烫到了舌头。” “别忍着,不舒服就说话。” 第11章 “嗯,放心吧爸爸。” 张彻捡起筷子继续吃。 汪政庭看他又吃得那么香,不像是有事的样子,才放了心。 烫了下舌头就疼哭了,这孩子未免也太娇气……汪政庭突然想起警察跟他说过张彻小时候遭受过家暴,或许是这段经历导致他对疼痛比较敏感。 回去之后好好检查一下他身上有没有留下伤疤吧。 汪政庭心里有些堵,就没胃口再吃下去了,放下筷子默默地看着张彻吃,看他光吃海鲜了,帮着往他锅里下了点牛羊肉和蔬菜,“吃点肉和蔬菜,营养均衡。” 又给他倒了杯玉米汁,“喝点玉米汁,对胃好。” 看来再高冷的人,做了父母都会变唠叨,不过张彻不讨厌,“谢谢爸爸。” 快吃完的时候张彻帮莉莉打包了两个热菜和一份海鲜粥,结账的时候一看账单居然消费了一千多块,相当于自己半个月的工资了,但是看汪政庭眼睛都不眨,估计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想也是,名牌大学的院长,油水肯定很足,家产怎么也得上千万吧,家里应该住的是别墅,开的车最起码是奔驰宝马级别,啧啧,自己勉强算得上个富二代吧。 第八章 酒足饭饱,张彻美滋滋地跟着父亲出了包间,没成想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个熟人。 这人是个游手好闲的无业青年,叫陈硕,家里有点小钱,经常去张彻工作的ktv玩儿,想白睡张彻,张彻没同意,他就怀恨在心,散播了张彻不少谣言,说他还没成年就出来卖了,还染了一身的病。 张彻看到他心想不妙,拉着汪政庭想赶快走,结果还是被对方截住了。 陈硕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这父子俩之间转了个来回,“呦,张彻,又傍上新大款了?” 汪政庭闻言皱了皱眉。 张彻脸上火辣辣的,“放你爹……这是我爸!” 陈硕猥琐地笑了两声,“还玩干爹那一套呢……” 话没说完,被汪政庭一把抓住衣领,“嘴巴放干净点。” 汪政庭的体型是压倒性的,眼神又异常森冷,陈硕吓得大气不敢喘。 汪政庭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松开了他的衣领,他腿软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张彻在旁边都看愣了,还以为他爸这种文化人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想不到这么强悍。 他这一愣就被汪政庭落下了,跑了好几步才追上他,感觉他明显走得有些快,似乎是生气了。 完了完了,这下在他心里的印象肯定糟透了。 “爸,那人说的你别当真,我没有傍过大款……” “我没有当真。” 汪政庭确实有点生气,但生的不是他的气,而且他不糊涂,如果张彻真的傍大款,又怎么会住在条件那么差的地方,不过他在那种地方上班,难免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祸不单行,刚出饭店没走两步又碰上意个跟张彻在同一家ktv上班的“少爷”,对方嘲汪政庭吹了声口哨,“阿彻,眼光不错啊,这个比上次那个刘老板可帅多了。” 刘老板就是那个想包养张彻又不舍得花一百万的抠门大款。 张彻心想日了狗了,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出来吃个饭都能碰上两个熟人。 不用看都能想象汪政庭的脸色有多难看,张彻都不敢面对他,只能在他背后小声地说:“爸,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 汪政庭突然停下,张彻差点撞在他背上。 汪政庭转身看着张彻,“过去的就过去了,以后我会好好教育你。” “……哦。” 不管汪政庭有没有信他们说的话,但是对他的印象肯定会打折扣,张彻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唯独汪政庭,他想尽可能的给他留下个好点的印象。 算了,从他知道自己在那种地方上班,心里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回到住的地方,张彻先把打包的食物送到莉莉房间。 莉莉看他情绪明显不如出门前那么高涨,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快趁热吃吧姐。” 短暂地休息了一下,汪政庭让张彻拿好身份证,带着他去派出所迁户口。 因为汪政庭托陈局提前跟这边的领导打过招呼,所以手续办的很快,不大一会儿两人就办完出来了,正好来得及去火车站送徐警官一程。 路上汪政庭给秘书打电话,让他帮自己跟张彻订明天的飞机票。 这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数了,张彻心里彻底踏实了。 父子二人和徐警官在候车厅碰了面,汪政庭先和徐警官握了握手,对他表示感谢。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看到你们父子团聚,我打从心里替你们高兴。” 这时汪政庭手机响了,他说了声失陪走到一边去接电话,张彻和徐警官坐下来聊天。 汪政庭不经意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徐警官看张彻的眼神似乎过分热切了,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便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观察他们两个。 张彻眉飞色舞地同徐警官说着什么,偶尔冲他笑一下,徐警官眼神都直了。 张彻突然站起来,朝着奶茶店那边去了,起身的时候有个亮晶晶的小东西从他衣服兜里掉了出来,他没发现,徐警官在他走后弯下腰捡了起来,迅速揣进了自己兜里。 汪政庭正在琢磨那是个什么东西,张彻突然蹦到他面前,笑嘻嘻地递给他一杯奶茶。 第12章 汪政庭摆手拒绝,目光掠过他右耳上的耳洞,大概猜到他掉的那枚东西是什么了。 这小警官捡了张彻的耳钉却不归还,怀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可是这两人才相处了短短几天,简直是荒唐。不管张彻有没有刻意撩拨徐警官,他招桃花的体质可见一斑。 打完电话,汪政庭和张彻一起送徐警官到了安检口,张彻说:“徐哥,到了b市我去找你玩儿啊!” 徐警官正要答应,汪政庭直接替他拒绝了:“徐警官那么忙,没空跟你玩儿。” 两人同时一愣,张彻诧异地看向父亲,汪政庭瞪了他一眼,张彻就知道自己和徐警官之间那点小暧昧被他识破了,心想不愧是大学院长,眼睛比他小学时候的教导主任还尖。 这下不妙,在汪政庭眼里,自己恐怕是个乱勾搭男人的水性杨花的形象。 徐警官知道自己的心迹暴露,无比羞愧,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上了火车之后,他把手伸进兜里拿出那枚小小的耳钉,放在掌心看了很久,遗憾地想,以后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回去的路上,张彻感觉到汪政庭又生气了,才相处不到一天就让他生了两次气,为了不影响以后的父子关系,有必要争取他的原谅。 他轻轻拽了拽汪政庭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爸爸,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汪政庭其实没有生气,他是在思考张彻以后的教育问题,他没有养育过孩子,一切都得从头来,而张彻的成长经历又比一般的孩子要复杂的多,个性也要更加敏感自卑,貌似性取向还有些问题,他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充分了解他,找到合适的沟通方式,正确地引导他。 汪政庭尽量放轻了语气,“没有,别多想。” 张彻看出来汪政庭这人吃软不吃硬,这样就好办多了了。他决定趁机把话摊开说清楚,彻底为自己洗白,“爸爸,今天发生的这几件事真的都是误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被各种各样的男人骚扰,最近有个老板想包我,我一直没同意,他对我死缠烂打,结果在别人眼里就成了我傍大款,可我真的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完,举起三根手指头要发誓。 汪政庭制止了他,“不用发誓。” “还有那个小警察,我真的没有勾引他,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好了,我相信你。” 张彻刚要松一口气,汪政庭盯着他说:“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诚实回答我。” 张彻点点头,心里隐隐有预感他要问什么。 “你是同性恋吗?” “不是。” 张彻斩钉截铁地说,然后又补充道:“我戴耳钉纯粹是出于好玩,就偶尔带带,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戴了。” 不是就好,汪政庭松了口气。 张彻看他这态度,他对同性恋应该是反对的,还好没有承认,不过能瞒多久就说不准了,毕竟汪政庭有一双火眼金睛 第九章 鉴于中午的倒霉经历,晚上张彻没有让汪政庭带着他出去吃,而是叫了外卖在家吃。 吃完饭汪政庭去楼下打电话顺便抽烟,莉莉趁机溜到张彻的房间替他收拾行李。 汪政庭说让他少带点东西,尽量轻装上阵,到了b市再给他买新的。 可是张彻有念旧的习惯,破破烂烂的旧衣服和小时候的存钱罐都舍不得扔,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他一狠心全都抛下了,只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其他值钱的就给莉莉留下,不值钱的全扔垃圾桶里。 莉莉本想高高兴兴的,后来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张彻也红了眼睛,“姐,要不我求求我爸,把你也一块带去b市,让他在b市给你谋个差事,他是名牌大学的院长,应该不难。” “像什么话!叔叔怎么可能再让你和我这种人来往,你千万别去找他说,不然会惹他生气的。” “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 “关键是我啥也不会,去了能干啥?还不够丢人的。我的人生已经这样了,我早就认命了。” “姐,你还年轻,还可以重新开始。” 莉莉苦笑,“我从根上已经烂了,没有机会了。你不一样,阿彻,你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到了那边要好好听叔叔的话,好好生活,好好做人。” 张彻一把抱住她,“姐,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也不想啊,可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而且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你想我了可以随时回来找我。” 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汪政庭回来了,莉莉赶紧抹了把眼泪,快步从张彻房间离开。 汪政庭进了张彻房间看了他的行李箱一眼,“收拾好了?” “嗯。” “等你到了那边安顿下来,可以随时请你的室友去b市玩。” 张彻心里一暖,“嗯,谢谢爸爸。” “跟爸爸不说谢。” 张彻从钱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五万块,他决定把这笔钱给莉莉,帮她实现开奶茶店的愿望。 想了想又觉得太少,犹豫了一下,跟汪政庭开口道,“爸爸,你可以借我一笔钱吗?” “多少,干嘛用?” “五万,给我姐开奶茶店用,她对我一直很照顾,还对我有救命之恩。” 第13章 “五万够吗?” “够了,我手头还有五万。” “给你十万吧,现在开店成本挺高的。” 张彻有些意外,虽然十万块对汪政庭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是莉莉毕竟跟他非亲非故,而且他见过太多抠门的有钱人,比穷人还斤斤计较,这么一比,汪政庭可以说是相当慷慨了。 “把你银行卡号发到我手机上。” “好。” 两人已经互存了手机号,张彻翻开手机通讯录,找到爸爸,编辑了一串数字发送过去。 “叮”的一声响,汪政庭的手机收到了他的短信,张彻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他给自己的备注是儿子,偷偷笑了。 汪政庭看了眼信息,“收到。” “爸,你回我一条呗。” “有必要吗?” “这是我们之间第一条短信,有来有回才好。” 汪政庭无奈地摇了摇头,给他回了一条,“收到。” 张彻的手机立刻响了一下,他看着短信的页面,虽然对话过于简洁,但是意义仍然十分重大。 汪政庭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给张彻的卡上转十万块。 张彻等他挂了电话问:“爸,你没有支付宝或者网银吗?现在转账手机就可以操作,很方便的。” “我知道。” 汪政庭知道但是没用过,他的手机只有两个功能,接电话和发短信,除此之外连个微信都没有。 张彻凑过来看了他的手机一眼,只见他的手机界面干净的不像话,除了电话短信几个基础功能,一个多余的软件都没有,堪比老人机! 他忍不住吐槽:“爸,你整天搞研究都和社会脱节了,有空我教你智能手机的用法。” 汪政庭把手机收了起来,“不需要,纯粹浪费时间。以前没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不照样生活。” “…………” 年纪轻轻怎么就成了老古董! 当晚张彻没有去ktv上班,直接打电话跟经理辞了职。 他本想带着汪政庭去ktv当面辞职的,主要目的是炫耀一下他有个那么牛逼的老爸,但是怕那些人乱说话,在汪政庭面前爆他的黑料,就放弃了,还是趁自己那些黑历史被汪政庭知道前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张彻房间里睡不下,汪政庭在附近的宾馆开了个房间。张彻送他进宾馆以后,拐弯去了家理发店,忍痛把他那一头卷发拉直染黑,剪了个规规矩矩的学生头,一来讨汪政庭喜欢,二来也算是从头做人。 当天夜里,张彻偷偷潜入莉莉的房间,把银行卡放在她枕头下面,当面给她肯定不会要的。 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心里彻底没了牵挂,可以安安心心上路了。 张彻上惯了夜班,生物钟早已颠倒,加上心情亢奋,几乎一宿没睡。 第二天一早,汪政庭给他打电话,让他拿上行李下楼跟自己去吃早饭,吃完早饭直接去机场。 张彻用冷水洗把脸精神了不少,出门前去莉莉房间看了一眼,看她还在睡觉,用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姐,看你还在睡觉,我先走了。你枕头下面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五万,密码是你的生日。这笔钱应该够你开一家奶茶店的,希望你用这笔钱开始一段新的人生。这笔钱就当是我借你的,等你赚了钱再还我。我爸说了,欢迎你随时来b市找我玩,有空常联系啊。 发完之后,张彻冲睡梦中的她挥了挥手,拎着行李下了楼。 一出楼门差点撞上个人,一看吓一跳,竟然是刘老板! 刘老板昨晚终于下定决心要包张彻,拿着一百万去ktv找他,结果经理说他辞职了,他跟人打听了张彻的住处,一大早的来他家楼下堵他。 “小彻,你怎么突然辞职了呢?”刘老板看到他手上的行李,纳闷道:“你拿着行李这是要去哪?” “我有事要去外地一趟。” 张彻越过他想走,刘老板死死拽住他,“先别走,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给你一百万,你以后就跟着我。” “我真有急事,我赶时间,回来再说。” 张彻挣脱不开,急的直冒汗,汪政庭马上就要过来了,被他看到又解释不清了。 刘老板看他这架势是要跑路,更不能放他走了,“那不行,说好了给你一百万你就跟我,怎么说话不算数。我这就给你钱,你不许走。” 刘老板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张银行卡要给他,张彻趁机挣脱想跑,刘老板一把拽住他的行李,“要走也得先陪我睡了再走!” 张彻一边跟他拉扯一边破口大骂,“你他妈谁啊,凭什么不让我走,松手,不然我报警了!” “你把老子玩儿得团团转,没给老子尝到一点甜头就想溜,没门!” 张彻脖子上围的汪政庭的围巾被刘老板扯住,张彻一下急眼了,狠狠一口咬在他手上,刘老板惨叫一声松了手,气急败坏地扬起拳头来。 张彻都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刘老板的拳头,张彻通过他手上的腕表认出这是汪政庭,心里哇一下凉了。 刘老板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挺高大英俊的男人,瞬间明白过来了,“好啊,怪不得一百万都不要了,原来是勾搭上小白脸了!” 汪政庭眉头一皱,抓住刘老板手腕一拧,刘老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张彻趁机拉着行李躲到汪政庭身后,拽了拽他说:“爸,这人是个神经病,咱们别理他赶紧走,别误了飞机。” 第14章 刘老板听到他这么说自己,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你说谁神经病……” 汪政庭也不想跟这人多纠缠,转过身和张彻一起走了,刘老板看他俩背影成双成对的,又心有不甘地追上来。 汪政庭伸手挡住他,“我是他父亲,有什么跟我说。” 刚才听他说什么一百万,怕张彻跟他有金钱上的纠缠,所以还是问清楚。 刘老板听人说过张彻的父亲是个杀人犯而且已经枪毙了,根本不信,“呸——还他妈玩父子普雷,要不要脸!” 汪政庭忍无可忍,一拳把他打翻在地。 太解气了,张彻忍不住拍手叫好。 刘老板趴在地上懵了几秒,一抹脸摸到一把血,吓得脸都白了。 人被他抢了,还被他打脸,刘老板委得鼻头一酸,心碎成了无数片。 他指着张彻从汪政庭肩膀后露出的小脑瓜骂道:“张彻你个狼心狗肺的小兔崽子,老子对你一片真心,你说要一百万,老子砸锅卖铁也给了,结果你他妈背着老子勾搭野男人……” 汪政庭回头看了张彻一眼,张彻心虚地低下头,“我那是为了摆脱他找的借口,谁知道他当真了……” 反正自己是得不到了,干脆拆散他们两个,刘老板开始给张彻泼脏水:“他胡说,你别被他骗了!这小子满嘴跑飞机,整天四处勾搭男人索要好处,不信你到处打听打听,这小子还没成年就出来卖了,身上不知道多脏,我劝你赶紧去医院检查检查……” 谎言重复两遍就成真了,张彻有口难辩,上前要跟他拼命,汪政庭拽住了他,张彻急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爸爸,我没有,你相信我……” 汪政庭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我相信你。你去前面那个路口等我,我教训完他就去找你。” 一句我相信你把张彻这么多年受的屈辱都抹平了,他心平气和地劝道:“算了爸爸,我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汪政庭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张彻冲刘老板做了个鬼脸,挽着汪政庭的胳膊昂首挺胸地走了,走了两步,把围巾摘下来检查了一下,幸好没有被扯坏了,不然他要跟那老王八蛋拼命。 “剪头发了?” “嗯。” “新发型不错,看着很清爽。” 张彻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爸爸,你是不是练过,怎么动动手指头那人就趴下了。” “年轻的时候学过拳击。” 张彻吓得咽了口唾沫,“爸爸,那我要是不听话或者犯了错,你会不会打我?” 汪政庭顿了一下,说:“不会,无论什么情况,我永远不会对你动粗。” 张彻吃了颗定心丸,“那就好。” “又不是只有暴力这一项惩罚手段,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啊?什么方式?”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这是打定主意要犯错了?” 张彻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问一下。” 第十章 张彻还没有坐过飞机,到了机场像个小尾巴跟在汪政庭后面,跟他办理值机、过安检。 时间仓促,经济舱的票已经卖没了,秘书只能买头等舱的机票,张彻这次是运气好,不然平时汪政庭是不会买头等舱的。 头等舱客人有专门的vit休息室,休息室里全是沙发,还有茶点供应,张彻又找到了点有钱人的感觉。 坐下来之后,汪政庭拿了张报纸看,张彻在一旁玩手机,玩了一会儿把头探过来说:“爸爸,我教你用手机呗。” “不必。” 张彻讪讪地缩回脖子,真是顽固不化。 终于登机了,张彻心情激动又紧张,进了头等舱一看,里面比经济舱宽敞很多,座椅都是皮的,有钱真好。 张彻专门和汪政庭换了靠窗的位子,他要看风景。 “爸,起飞的时候会不会很难受,听说耳朵会疼。” 汪政庭给了他一片口香糖,“嚼这个可以缓解一下。” 张彻接过口香糖,“谢谢爸爸。” “以后不用总说谢。” “好的爸爸。” 才坐下一小会儿,周围就有好几个女性朝汪政庭投来热切的目光,上到中年妇女,下到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其中有一个美女,二十五六的芳龄,看穿着气质应该是个白富美,座位和汪政庭就隔着一个过道,她和她的闺蜜一边偷偷打量汪政庭,一边小声讨论。 张彻凑到汪政庭耳边提醒他道:“爸爸,你旁边那个美女一直在看你。” 汪政庭专注看报纸,眼皮都不抬一下,似乎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 张彻突然想起来问他:“爸爸,你现在是单身吗?” 汪政庭翻了一页报纸,“是。” “那你这么多年一直没结婚?” “没有。” “也没有孩子?” “没有。” 张彻松了口气,万幸万幸,不然他还得跟后妈和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争宠。 隔壁的美女终于按耐不住,走过来问汪政庭要微信。 张彻在旁边饶有兴趣地看好戏。 汪政庭连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语气还颇冷,“抱歉,我没有微信。” 这种借口非常侮辱人,美女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爸真没有微信。”张彻替父亲解释了一句,实则是补刀。 第15章 美女一脸震惊,“什么?您儿子都这么大了?” 汪政庭点点头。 美女颇受打击,失望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张彻幸灾乐祸地凑到父亲耳边说:“爸爸,我是不是耽误你泡妞了?” 汪政庭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没规矩。” 张彻吐了下舌头,乖乖闭嘴。 起飞前空姐提示扣安全带,张彻摸索了半天没扣上,汪政庭探过身来替他扣上。 汪政庭靠过来的一瞬间,张彻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跳没出息地快了几拍。 怎么回事啊!这人可是你亲爹!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张彻内心自我检讨了一番。 飞机终于起飞了,张彻透过窗户看到地面的建筑和车辆逐渐缩小,离自己越来越远,仿佛那些不堪的过去也随之被抛下。 阳光有些刺眼,张彻找半天没找到窗帘,扭头向汪政庭求助,“爸爸,窗帘在哪?” 汪政庭放下杂志,探过身来指着窗户下面的按钮教他:“没有窗帘,窗户是可变色的,按这个可以调亮度,按一下变暗一级,变到最暗会回到最亮。” 张彻光顾着看他完美的侧脸,根本没听进去。 汪政庭发现他盯着自己的脸发愣,提醒他:“看我脸干嘛,我脸上有按钮啊?” 张彻尴尬地收回视线,“我学会了爸爸。” 张彻乱按了几下按钮,调好了亮度,然后拿出手机对着窗外的云海拍了一张照片,接着又开始凹角度自拍,当然重点是把头等舱的座椅拍进去。 汪政庭看他在一旁搔首弄姿,不由地有些嫌弃。 张彻突然凑过来,把手机对准两人,汪政庭一抬头,正好看镜头。 “干嘛呢。” “合个影。” 张彻拍完坐回去,看了一眼照片,不愧是极品,随便抓拍都这么帅,不过他自己表情没摆好,看着有点呆,于是央求汪政庭道:“爸爸,刚才那张没拍好,我们再拍一张吧?” “不拍了。” 张彻看他表情已经不耐烦了,只好放弃,不过趁他不注意又偷拍了几张他的侧脸照,由于太仓促好几张都拍糊了,但是侧脸线条依然棱角分明。 张彻来回划着照片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靠脑子吧。 到了午饭时间,头等舱的食物相对精致,是西餐配红酒,又可以用来装逼,张彻不先吃饭先对着食物一顿拍,汪政庭深感无奈。 由于昨晚没睡好,张彻吃完午饭没多久就睡着了,汪政庭帮他调了下座椅的角度,又跟空姐要了条毛毯给他盖上。 快落地的时候,空姐的提示音响起,汪政庭扭头一看,张彻还睡得正香,就凑近叫了他一声,“张彻,醒醒。” 张彻朦胧中听到一声温柔低沉的呼唤,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座椅被调到了舒适的角度,身上还盖着条毛毯,心里暖融融的。 老头虽然面瘫话少,但是还挺关心他的。 “该下飞机了。” 汪政庭说着,帮他把座椅调回去。 张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飞机停稳后,和父亲一起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晴空万里,阳光明媚,空气干燥而新鲜,张彻张开怀抱,大口呼吸了一下b市的空气,b市,我来啦! 汪政庭的秘书来接的他们,张彻首先意外的是他开的车竟然是某国产品牌,才十万出头那种,转念一想可能是为了低调,家里肯定还有贵的豪车。 再感到意外的是,秘书居然是个三十岁左右长相平凡的男人,这和他想象中的身材火辣的美女秘书完全不一样。 汪政庭简单替两人介绍了一下,“张彻,这是我的秘书王磊,你叫他磊哥。小王,这是我儿子张彻,以后还要多麻烦你照顾他。” 王磊热情道:“小彻你好,真是个帅哥啊。” 张彻爽朗地笑笑,“磊哥好。” 三人上了车,路上汪政庭跟王秘书交代:“一会儿把张彻送到家,我直接就去学校了,这几天学校堆的事儿不少,估计得忙到很晚。你留下陪张彻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然后带他去商场买几套衣服和日用品,晚上陪他在外边吃个晚饭再把他送回家。” “好的老板。” “张彻,你听王秘书的话,有什么要求跟他提,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爸爸。” 一路上张彻好奇地把脸贴在窗户上向外看,b市不愧是一线大城市,比c城繁华得多,高楼大厦林立,车也多人也多,有种快节奏。 当车子驶入一处看起来很老的低层住宅区的时候,张彻心想不会吧,不会就住这儿吧。 车子最后停在其中一栋楼房的楼门前,张彻难以置信地扭头问汪政庭,“爸,咱家就住这儿?” “怎么了?” 汪政庭发现这孩子似乎有些爱慕虚荣,不过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三观还没形成,也很正常。 “没什么,挺好的。” 下了车一看,果然没有电梯,还得爬楼梯,张彻大失所望,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但是马上安慰自己,这应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肯定还有别的房产,堂堂名牌大学一院之长,怎么可能只有一套房子。 还好是三楼,不用爬很久,汪政庭用钥匙开了门,张彻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进去一看里面还不错,起码面积不小,前后通透,采光也好,不过这装修和家具也太老土了吧,看着就是上个年代的风格。 第16章 汪政庭带他去他的房间看了看,“以后这是你的房间,床上用品都是新的。” 张彻环顾了室内一周,还不错,挺宽敞的,还带阳台。床,写字台,衣柜,应有尽有,看着都像是新买的,有股淡淡的油漆味,床很大,床垫很厚,睡起来应该很舒服。 汪政庭看了看表,“小王,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去学校了。” “爸爸,不用送你吗?” “不用,学校离这儿很近,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说完急匆匆地出了门。 第十一章 张彻让王秘书先坐下歇会,自己到各个房间转了转。 房子是三室两厅,除了两间卧室,还有一间书房。房子虽然旧,但是到处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最关键的,每个房间都有热烘烘的暖气,这可是每个南方人梦寐以求的! 汪政庭的卧室就在自己房间隔壁,张彻专门进去看了一眼,布置得很简洁,没有多余的东西,床单被罩都是灰色的,一股性冷淡风。 床头柜上摆着一本相册,汪澈打开看了看,第一照片是个小婴儿,空白处写着宇轩宝贝一百天留念,往后翻,照片上的小婴儿逐渐长大,每张照片的下方都细心地标注着年龄,从一岁一直到十八岁,长大后的男孩浓眉大眼身材高大,每张照片都笑得很灿烂,这应该就是和自己交换了人生的,张诚和曾艳红的亲生儿子,不得不承认,和自己比起来,这个男孩长得更像汪政庭。 看得出他很优秀,有很多比赛获奖的照片,汪政庭一定很为他骄傲吧。 但是有什么用呢,他是假的,自己才是真的!这个小偷!偷走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和父爱母爱,害的自己这十八年受尽了不该有的磨难和屈辱,不愧是张诚这个杀人犯的儿子,生下来就会害人。 张彻把相册摆回原位,回到自己房间躺到床上,床垫柔软而富有弹性,床单和枕巾散发着一股洗衣粉和阳光混合的好闻味道,逐渐驱走了内心的阴霾。 算了,都是命,不甘心又有什么用。 张彻突然想起正事还没干——发朋友圈。他拿出手机,把上午在飞机上拍的照片挑了几张好看的,凑够九宫格,把他和汪政庭的合影放在最中间,然后配上文字:爸爸来接我回b市了,以后会在那边生活,各位好朋友有缘再见。 他的微信好友大多是ktv一起上班的同事,他们刚刚知道他辞职的事,看到他这条朋友圈第一反应都是他找了个有钱的干爹,而且这干爹长得又帅又年轻,前提是没有ts。 他们和张彻算不上真正的朋友,看到他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坐上了头等舱,心里都酸的不行,当下就有几个把他拉黑的,拉黑之前还要骂他一句,也有虚情假意祝贺的,张彻全部笑纳。 除了莉莉姐,没有一个人相信这真的是他亲生父亲,张彻也懒得解释,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这“干爹”英俊又多金,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张彻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小憩了一会儿,起来看时间不早了,就和王秘书一起出门购物去了。 房子虽然旧,但是地段不错,附近就有个挺繁华的商圈,好几个大型商场。 张彻买完衣服鞋,又买了几套护肤品,他一向爱护他这张脸,北方空气干燥,得好好补补水。 正准备打道回府,忽然又拐进了一家商务男装店。 王秘书诧异道:“怎么改风格了?” “帮我爸挑一条围巾。” “小彻真孝顺。” 张彻一方面是讨汪政庭欢心,一方面是想把他那条借给自己戴的灰色围巾据为己有,自然要买一条新的给他。 张彻站在一排围巾前面拿不定主意,“磊哥,哪款好看?” “老板喜欢简洁低调,颜色暗一些的纯色系都可以。” “给他换换风格吧,年纪又不大,总穿得老气横秋的。” 张彻故意挑了一条相对亮眼的蓝底红格围巾,王秘书心想这钱怕是白花了,老板不可能戴这么花哨的。 吃完晚饭王秘书把张彻送回家,张彻就让他回去了,坐下歇了一会儿,然后去浴室洗澡了。 汪政庭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九点,晚饭都没顾得吃,工作还有一堆没处理完。想着今天是张彻第一天到家,晚上留他一个人不太放心,就提前下班了。平时即使不忙,他也会在办公室看文献看到十一点才回家。 进了家,里面亮着灯,明晃晃的,这么多年头一次,有点不习惯。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和欢快的歌声,看样子张彻心情不错。 汪政庭进了厨房给自己煮了包泡面,刚端着到了餐厅坐下,张彻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了。 他脸上敷着一张补水面膜,汪政庭乍一看吓了一跳,随后不满道:“你一个男生敷什么面膜。” 张彻在他对面坐下来,拍拍脸道:“这里的气候太干了,才半天我脸上就起皮了。” “男人还是糙一点好,细皮嫩肉的不怕人家说你小白脸。” “爸,你这种观念太落伍了,谁规定只能女人活得精致,男人就必须不修边幅,你这是隐形的性别歧视。” 汪政庭懒得跟他争辩,低头吃自己的泡面。 张彻看他狼吞虎咽地吃一碗干巴巴的泡面,有些心疼。 “爸,怎么光吃泡面,我给你叫份外卖吧。” 第17章 “不用。” “爸,你晚上没吃饭吗?” “太忙没时间。” “没时间也要吃饭啊。” 张彻站起来去给他沏了杯热茶端过来,汪政庭看到他身上穿的还是皱巴巴的旧睡衣,问道:“今天逛街没有买新睡衣吗?” “哦,忘了。” “明天我下班路过商场给你买两套。” “好,麻烦爸爸了。” “说了跟我不用客气。” “好的爸爸。” 汪政庭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喝了两口茶清了清口,然后放下茶杯,郑重其事地对张彻说:“我们谈谈你以后的人生规划吧。” 张彻下意识地正襟危坐,“好。” “你的亲生母亲两年前去世了,你的姥姥姥爷也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你只能跟着我了。” “嗯。” “你既然决定跟着我了,户口就跟着我落在这儿,名字也得改。” 对啊,差点忘了这码事,张彻巴不得赶紧和“张彻”这个身份彻底告别,“改成什么名字?” “汪澈,清澈的澈,同音不同形,怎么样?” “汪澈……” 张彻小声念了一遍,又用手比划写了一遍,真好,既改变了意思,又不用改口,真是一举两得。而且这个名字一听就很高雅,“爸爸,你真是太会取名字了,我好喜欢这个名字,从今天起我就叫汪澈了,真好。” 汪政庭见他满意,心里也高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我让秘书带你去派出所办理新的身份证顺便落户。” “好。对了爸爸,那个和我交换了人生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目前在国外,跟他继父感情很好,我打算先跟他继父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如果他继父不要他了,你会收养他吗?” “不会,他已经十八岁了,可以独立生活,如果有需要我会给他经济援助。” 听他这么说汪澈就放心了,只要他不跟自己抢爸爸,他爸爸的账自己就不跟他算了。 “我跟你说说我的情况吧,我在t大化学学院担任院长,同时也负责一些科研项目,平时工作很忙,周一到周六都得去学校,每天早晨七点半就出门,晚上很晚才能回来,所以没时间照顾你,我打算给你请个做饭的保姆,负责你的一日三餐。” “好,爸爸在哪儿吃饭呢?” “我平时都在学校食堂吃,三餐都有,很方便。” “啊?食堂的饭多难吃啊。” “还好,起码干净卫生。 接着说说你的教育问题,你这个年纪,学肯定是要继续上的,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想去什么学校,读什么专业?” 汪澈完全没有规划,暂时也没有什么想法,“爸爸希望我学什么?” “我看你画画挺有天赋的,考个美院怎么样?b市有两所美院,都是国内一流的,或者去国外念也行。” 汪澈有点不好意思,“爸爸你偷看我的画册了?” “又不是日记看看怎么了。” “可是我都没有学过,只是画着玩儿的。” “没学过都画得这么好,认真学一学肯定能成大器。” 汪澈被他夸得乐开了花,“好,我听爸爸的。” “附近就有所不错的高中,t大附中,我已经问过了,学校有专门的美术班,教美术的老师也很有名,你去那儿上学怎么样?” 汪澈一听就压力山大,“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知识早都忘得差不多,我怕跟不上。” 除了怕成绩跟不上,还有一个原因,他毕竟在社会上混久了,怕自己一身的社会习气不能融入周围的同学。 “艺术生对文化成绩要求不高,我给你请个家教补补文化课,应该没问题。” 汪政庭这么有本事的人,肯定不希望自己儿子一无是处,汪澈决定为了他好好学习,“好,我会努力的。” “等你办完户口我就给你办理入学手续,也就这一两周,你就可以上学了。” “这么快啊。” “在家闲着有意思吗?” 汪澈想说有意思,他的人生理想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什么都不用干,但是说出来肯定会被汪政庭臭骂一顿赶出家门。 “书房我给你腾出来当画室,怎么样?” 汪澈从小喜欢画画,做梦都想拥有一间自己的画室,“可是我占用了书房,爸爸在哪工作呢?” “我很少在家办公,基本用不到书房。” 汪澈趁机跟他打听家里的情况,“爸,咱家还有别的房子吗?” “没有,就这一套。” 汪澈根本不信,“不可能。” “我就一个人住,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投资啊!” “没兴趣。” 汪澈面露失望,“那车呢,除了王秘书开的那辆还有别的吗?” “还有一辆suv。” “什么牌子?” 听到又是辆不值钱的国产车后,张彻大受打击,“啊?怎么会这样?” “你一个小毛孩关心房和车干嘛,又没到娶媳妇的时候。” “谁说是娶媳妇用了,咱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住好一点的房子,开好一点的车。” 汪政庭教育他道:“年轻人要脚踏实地,不要爱慕虚荣。别老指望我,自己不学点本事,等我死了,你就喝西北风吧。” 第18章 汪澈的富二代梦彻底粉碎,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的生活比过去好一百倍,他已经知足了,“知道了。” “好了,我要说的基本都说完了,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汪澈主动把碗筷收拾了,“我来刷碗。” 汪政庭点点头,这孩子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勤快。 第十二章 汪澈刷碗的时候,汪政庭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等汪澈从厨房出来,汪政庭叫他跟自己进了卧室,把窗帘拉上之后,命令他道:“把衣服脱了。” 汪澈下意识地抓着腰带,“爸爸,你要干嘛?” 汪政庭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疤,我听说……你小时候挨过打。” 汪澈愣了一下,随后不在意道:“没事,都过去了。” “给我看看吧。” “我怕吓到你。” 汪政庭的目光不自觉变得柔软,“不会的。” 汪澈犹豫了一下,把睡衣脱了,转过身背对汪政庭。 汪政庭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汪澈的后背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本该光滑平整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像一条条狰狞的毒蛇爬满了汪澈的身体,撕扯着汪政庭的心。 汪政庭的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喉头有些发哽,“这些疤痕是怎么造成的?” “用藤条抽的。” 除了用藤条抽,还有数不清的拳打脚踢,只不过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汪澈便没有说。 只是一次两次绝对造不成这么明显的伤痕,这是无数次鞭打日积月累下来的,一瞬间汪政庭想杀人,如果张诚还在世,他一定要把汪澈受的虐待一样不少地还给他,再亲手拧断他的脖子! “爸爸?” 汪澈听他半天不出声,转过身来,见他眼眶泛红,眼神却阴森得吓人,从见面以来,这是第一次看他情绪这么外露,看来自己的伤疤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别的地方还有吗?” “没有了。” 汪政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拿起他的睡衣给他披到背上。 汪澈边系扣子边安慰他道:“爸爸,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汪政庭歉疚地看着他,“爸爸会尽一切所能补偿你的。” 汪澈心念一动,“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只要我能做得到。”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要不认账。” “嗯。” “拉勾。” 汪政庭配合了他幼稚的行为,和他拉了拉勾,“你休息吧。” “等一下爸爸。” 汪澈把给他买的围巾拿过来,“爸爸,这是今天我去逛街给你买的,你那条旧的围巾上面有个小、洞,扔了可惜,就给我吧。” 汪政庭十分惊喜,拆开包装看了一下,又有点嫌弃,“太花了。” 汪澈把围巾戴到他脖子上,“多好看,显年轻。” 汪政庭作势要摘下来,“我都四十了,还装什么嫩。” “四十怎么就老了,没听过吗,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就戴着吧爸爸,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你要是不戴我会很伤心的。” 汪政庭不忍心辜负他一片心意,“好吧。” 汪澈笑嘻嘻地把他送出自己房间,“爸爸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这晚,汪政庭彻夜未眠,汪澈那满是伤疤的后背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的心紧紧揪着不能放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汪澈受的伤害远比他想象的严重,这根本就是虐待! 他心中翻腾着滔天的恨意,他恨那个恶毒的护士,恨暴虐的张诚,也恨蒙在鼓中的自己,他的亲生骨肉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受尽非人虐待,他却浑然不知,还替仇人的儿子买生日礼物——想到这,连宇轩也一并恨了。 他打开台灯拿起床头的相册,看着里面的男孩,突然觉得他并没有和自己多像,而且他的笑容也变得十分刺眼。 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把相册扔了进去。 不知道汪澈今天在家有没有看到这本相册,如果看到了一定很不开心吧,有没有埋怨他这个糊涂父亲认错了儿子,把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外面十八年? 一定会吧。 汪政庭悄悄起身走进了汪澈的卧室。 汪澈睡得四仰八叉的,把被子都踢了。 汪政庭轻轻把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在床边坐下来,默默看了他很久。 这套房子是他和宋芸结婚的时候买的,汪澈睡的这间卧室当初是宇轩的婴儿房,那时候他每天忙到很晚回家,总是先来婴儿房看一会儿熟睡的宇轩,后来宇轩和宋芸去了国外,他还总是对着空荡荡的婴儿床发呆。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会孤独终老,没想到阴差阳错,老天又把他真正的儿子送回到他身边了。 这次他一定好好珍惜,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汪政庭像往常一样七点钟准时起床,起来第一件事是到隔壁汪澈的房间看了看,汪澈睡得正香,可能是嫌热又把被子给踢了,睡裤也滑到了膝盖,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小腿。 汪政庭走过去将他的小腿塞回被子里,又看了一会儿他的睡脸才离开。 汪政庭出门之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汪澈送他的围巾戴上了。 在学校碰到熟人,无一例外都多看了两眼他脖子上的围巾,还有人问他怎么突然改变风格了。 第19章 汪政庭语气里不自觉带出一股炫耀的意味,“儿子给买的。” 大家都知道他儿子从小在国外长大,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儿子回国看望老父亲了,“儿子回来啦?” “嗯。” 汪政庭知道他们误会了,但是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他干脆就不解释了。 汪政庭到了办公室,第一件事是把办公桌上宇轩的相框收起来,第二件事是给alex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他,和他预料的一样,alex表示这件事不会影响他对宇轩的感情,他依然会继续抚养他,他表示会向宇轩转达这件事,至于后面的事,汪政庭就不关心了。 和alex结束通话后,汪政庭接着给一个医生朋友打了电话,把汪澈后背的情况跟他描述了一下,问他有没有办法修复。 朋友说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很难修复,可以涂点药膏改善一下,不过效果很有限,汪政庭立刻派秘书去医院取了一趟药。 汪澈早上起床后经过汪政庭的房间,发现他床头的相册不见了,心里无比畅快。 办完身份证和落户后,王秘书带他在外面吃午饭,吃到一半,汪政庭打来了电话。 汪澈看到来电显示上爸爸两个字就莫名开心,“爸爸!” “事情办完了?” “嗯,我在和磊哥一起吃饭,你吃饭了吗爸爸?” “还没。” “快去吃吧,老是不按时吃饭胃容易出毛病。” “好。” 汪政庭听从儿子的建议,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去食堂吃饭,他得好好保重身体争取多活几年,将来还要帮儿子带孩子呢。 估摸着父亲快下班了,汪澈一直守在客厅,一听到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立刻跑到门口迎接。 汪政庭一进门,一张灿烂的笑脸迎了上来,“爸爸,你回来了!” “嗯。” 汪澈看到他围着自己送给他的那条围巾,心想昨天还嫌花哨,今天就围上了,看来心里还是喜欢的。 汪政庭把手里的购物袋给他,“给你买的睡衣。” 汪澈没想到他这么忙还记着给自己买睡衣,迫不及待地把睡衣从包装袋里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小狮子图案的,一套黄色一套蓝色,大感意外:“怎么这么幼稚啊。” “你才十八岁,本来就是小孩,去试试合不合身。” 虽然嫌幼稚,但谁让是汪政庭给买的,汪澈欢欢喜喜跑去试了,别说,还挺合身,就是一照镜子差点不认识自己,这是谁家的小屁孩啊!算了,反正睡衣只在家里穿。 汪政庭过来看了一眼,穿着卡通睡衣的汪澈孩子气十足,而且看上去乖乖的,“多可爱。” 汪澈早就以成年人自居,要是别人这么夸他他会觉得很恶心,但是对象是汪政庭,他不光窃喜,还有点害羞。 等汪澈洗完澡后,汪政庭拿着白天买的药膏去了他房间,“把上衣脱了,我给你涂点祛疤药。” 汪澈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算了爸爸,没用的。” “试试吧,万一有用呢。” 汪澈为了让他心里好受一点,配合地脱了衣服趴到床上。 汪政庭用手指沾了药膏,刚碰到他后背,他就扭了一下。 汪政庭停下问:“怎么了?” “痒。” “怎么会痒呢?” “你的手指太糙了,磨得慌。” “明天我买副手套,今天先忍一忍。” “爸爸你的手是怎么弄的?” “以前做实验的时候被化学试剂腐蚀的。” “哦,这样啊。” 汪澈记得在哪看过一篇文章,说接触化学用品时间长了了,男性功能会受影响,老头这么多年单身,难道是因为那方面有隐疾…… 汪政庭涂到一半,汪澈痒得受不了,“可以了,就这样吧。”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涂完了。” 汪政庭继续涂,汪澈一边笑一边扭,“不要了爸爸。” 汪政庭拍了他屁股一巴掌,“别乱动。” 汪澈噌地红了脸,之后就一动不动了。 汪政庭给他涂完才放过他,“好了。” 汪澈等他走了以后才爬起来,脸已经红成了番茄,不光后背,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 第十三章 汪政庭临睡前躺在床上看学术期刊,汪澈抱着枕头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爸爸,今晚我可以和你睡吗?” “多大了你。” 汪澈委屈道:“可是我长怎么大都没和你一起睡过。” 汪政庭心一软,“过来吧。” 汪澈笑嘻嘻地抱着枕头爬上床,掀开被子钻进去。 汪政庭继续看书,一只毛茸茸的脑瓜凑过来捣乱,“爸爸,你在看什么?怎么全都是英文。” “期刊。” “哦。” 汪澈看不懂英文,就看上面的图片。 汪政庭嫌他挡到了光线,把他脑袋瓜拨到一边去,“看不懂就别凑热闹了。” 汪澈哼了一声,躺下钻被窝里去了,他侧躺着面向汪政庭,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在灯光下的剪影,渐渐有些入迷。 视线下移,来到了他拿书的手,汪政庭的手很大,手指异常修长,指节的线条骨感而优美,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很有男人味,指甲修的很短很整齐,半月痕很明显,身体素质应该不错,指尖由于被化学试剂侵蚀,微微泛黄,指腹粗糙不平,看着看着,刚刚涂药时那股又酥又痒的感觉又上来了。 第20章 汪政庭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盯着我看干嘛?” “爸爸,追你的人肯定很多吧,你怎么到现在还是单身?” “再捣乱回你房间睡去。” 汪澈气呼呼地翻了个身背对他。 “要睡了?” “没有。” 汪政庭看了看表,“十点半了,睡吧。” 说完关掉台灯,躺了下去。 汪澈安静了一会儿,又不安分地翻过身来,朝他靠过去,看他没反应,得寸进尺地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这下终于满足了。 “你身上怎么一股奶味儿?”汪政庭早就注意到了,这股味道和宇轩小时候身上的奶味儿有些相似,又比那个味道更香更甜。 “是身体乳的味道。” “身体乳是什么东西?” “涂身上的润肤乳,北方太干了,不涂皮肤会很痒,爸爸你不用吗?” “不用。” 汪澈突然把手从他睡衣下摆钻进去摸了一把他的小腹,本来想摸摸他的皮肤干不干,没想到摸到了硬邦邦的腹肌,那触感极佳,光滑紧绷富有弹性,汪澈忍不住又多摸了两下。 “干嘛呢!” 汪政庭被他冒失的动作唐突到了。 “我摸摸你皮肤干不干,爸,没想到你身材挺有料,还有腹肌,我再摸摸你的胸肌……” 汪澈的手得寸进尺地往他胸上凑,被汪政庭一巴掌拍掉,汪澈夸张地叫了一声疼,汪政庭立刻打开台灯,抓起他的手看了看,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娇气劲儿,有那么疼吗?” 汪澈委屈道:“很疼。” 汪政庭态度马上软化,“谁让你淘气,还疼吗?” 汪澈占便宜上瘾了,“疼,你给我揉揉。” 汪政庭白了他一眼,关了台灯,“睡觉。” 汪澈重新贴到他身上,“爸爸晚安。” “晚安。” 汪澈很快坠入甜蜜的梦乡,汪政庭却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一个人睡惯了,旁边多个人实在不习惯。 汪澈第二天醒来,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是汪政庭的气息还在,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须后水味,是一种纯粹又干净的男人味,也是一种让人很踏实的味道,汪澈抱着被子嗅了一口,身体里莫名起了一股燥热。 意识到这是不对的,他赶紧把这股燥热压下去。 一个人在家无聊,汪澈出了门,打算去t大参观一下,学校离家很近,步行十分钟就到了。 t大历史悠久,里面还保留着一些古建筑,有股浓厚的人文气息,学校很大,感觉能逛上半天。 “阿彻?” 好像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汪澈回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瘦高个戴眼镜的男生。 男生盯着他,不确定地又叫了遍:“张彻?” 汪澈看他眼生,完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你认识我?” 男生走上前来激动地抓着他肩膀晃,“我是小胖啊!” “小胖……?” 汪澈从小到大只认识一个叫小胖的,那是他七岁之前的邻居,比他大一岁,因为长得白白胖胖所以外号叫小胖,他俩从小玩儿到大,感情特别好,小胖的父母是做水果生意的,后来靠这个发了家举家迁去了大城市,两人从此失去了联系。 可是眼前这个人跟记忆里的小胖长得完全不像,不说体型了,他记得小胖是小眼睛塌鼻梁,这男生却是大眼睛高鼻梁,汪澈实在不敢相认,试着叫出他的大名:“李书臣?” 男生猛点头,“就是我!” 汪澈简直不敢相信,“靠!你整容了?” 李书臣腼腆地笑笑,“哪儿啊,就是瘦了而已。” 汪澈上手捏了捏他的鼻梁,“不可能,减肥还能把鼻梁变高了?” 李书臣把他手拿开,“货真价实,谁长大了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漂亮,不,比小时候还漂亮。” 汪澈最喜欢人家夸他漂亮,不禁沾沾自喜,“你在这儿上学啊?” “对啊,我去年刚考进来的,现在上大二。” 汪澈对他竖起大拇指,“牛啊,你成绩一定很好。” 李书臣推了推眼镜,“还好啦。” 汪澈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小时候我就觉得你特机灵,果然没看走眼。” “嘿嘿。你也在这儿上学吗?” “我哪能啊,我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我爸在这儿上班。” 李书臣以为他说的是张诚,心想这个惯偷家暴男居然改邪归正了? “叔在这儿做啥工作?” 汪澈骄傲地扬起下巴,“他是化学院的院长,叫汪政庭,你应该听说过吧。” 李书臣就是化学院的,鼎鼎有名的汪院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是打死他他都想不到汪院长会跟张彻有联系,“你搞笑呢?” “没搞笑,我认真的。这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我出生的时候被一护士掉了包,我亲爹根本不是张诚那个垃圾,汪政庭才是,他前不久才找到我把我带回他身边。” 李书臣简直难以置信,“妈呀,这不是电视剧里演的那种狗血剧情嘛,居然发生在你身上,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 “别说你了,我自己都觉得像做梦,对了我现在叫汪澈了,清澈的澈。” “太好了,以后你跟着汪院长可就幸福多了,话说张诚那老畜生现在干嘛?” 第21章 “我十岁那年他杀了人,早就被枪毙了。” 李书臣拍手称快,“活该,他这种人早该枪毙,他当年打你打得那么狠,我爸妈劝他还被他砸了摊子,这就是报应!” 当年汪澈被张诚打经常躲到李书臣家里去,饿的没饭吃也是李书臣从家里端来吃的给他,他一直记着他们一家的恩情。 “不说这些了,你背着书包这是要去上课吗?” “对。”李书臣看了看表,“哎呀,要迟到了,咱们留个电话过会儿再联系哈。” 两人互相留了电话,李书臣背着书包跑了。 第十四章 汪澈逛够了,给汪政庭打电话想去找他,汪政庭正在开会,没接电话,给他回了条短信让他去自己办公室等着。 汪澈来到院长办公室,门没锁,他直接进去了。 里面有张办公桌,一个书柜和一张沙发,汪澈刚在沙发上坐下,有人敲门,“请进。” 门打开了,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手里抱着一摞文件,长相清秀,穿着朴素,戴着副金属边框眼镜,眼神透着股睿智,一看就是搞学问的。 不等对方问,汪澈主动站起来介绍自己:“您好,我是汪政庭的儿子,我爸叫我在办公室等他。” “呀,你就是老板的儿子啊。” 陈若楠扶了扶眼镜,心想怎么跟照片上不太像,可能男大十八变吧,“你不是在哈佛上学吗?怎么突然回国了?” 汪澈一听哈佛,心里又自惭形秽了几分,“我不是宇轩,我叫汪澈,我和宇轩小时候被人掉包了,我才是汪政庭的儿子。” 陈若楠惊讶地张了张嘴,“哦,是这样啊,对了我做下自我介绍,我叫陈若楠,是汪教授梯队的老师。” “我爸去开会了,应该快回来了,您先坐下等一会儿。” 说曹操曹操到,汪政庭推开门进来了。 汪澈注意到陈若楠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老板。” 汪政庭冲她点了下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 “爸,不用介绍了,我和陈老师刚才已经互相认识了。” 陈若楠笑了笑说,“是啊,小澈特别懂礼貌。” 汪政庭目光慈爱地看了汪澈一眼,然后问陈若楠:“找我有事吗?” “哦,这是新完结的课题的结题报告,您抽空看一下。” “好。” “那我先不打扰您了。” 陈若楠出去以后,汪澈问汪政庭:“爸,陈教授喜欢你对吧?” 汪政庭表情先是意外,然后是责备,“别乱说话。” “哼,绝对的,她看你的眼神羞答答的,和你对视还会脸红。” 汪政庭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要罚你了。” “我错了,我不敢了。” 汪澈发现他爸真是块香饽饽,周围一群人对他虎视眈眈,但是这么多年都没人拿下他,不知道是因为前一段失败的婚姻导致他心死如灰,还是他想无拘无束一个人逍遥自在? 不过至今没发现他和什么异性有过亲密接触,是真的没有感情生活还是隐藏得太深? 汪政庭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饿了么?要不要去吃饭?” “好啊。” “走吧。”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电梯门反光,清晰地映出父子俩的影像。汪澈直观地看到了两人的身高差,不光个头差了一大截,体型也差了好多,走在一起,大概没人会认为他们是父子。 汪澈忍不住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 “爸,你之前那个儿子是不是很优秀?我听陈老师说他在哈佛上大学。” 汪政庭摸了摸他的头,“那是因为他从小享受了优质的教育资源,如果在同等条件下,我相信你也可以,甚至比他还优秀。” 汪澈备受鼓舞,“爸,我一定争气,不给你丢脸。” 汪政庭拍了拍他肩膀,“加油。”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后,外面站着好几个学生,本来有说有笑的,见了汪政庭都条件反射般地集体立正,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汪老师。” 汪政庭微微点了下头,和汪澈一起出了电梯。 汪澈小声问道:“爸爸,他们怎么喊你老师?” “他们都是我梯队的学生。” “你还带学生啊?” “我只带几个博士,其他的硕士生都是梯队的老师带。” “哦,怎么有一个学生长得比你还老?头发都秃了。” 汪政庭严肃地教育他说:“不要议论别人的外形缺陷。” 汪澈吐了下舌头,“知道了。” 汪政庭本想带汪澈去学校的餐厅吃,汪澈非要去食堂,只好带他去了。 这个点食堂人很多,汪政庭碰上了物理学院的张教授,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向他介绍汪澈,“这是犬子。” “令郎真是一表人才!” 汪澈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奉承话,心里还是很得意,乖巧地冲他笑了下,张教授不由地晃了一下神,心想汪院长怎么生了个比花还娇的漂亮儿子。 汪澈一边吃饭一边跟汪政庭聊天,“爸,我今天在学校碰到我小时候的邻居了,叫李书臣,他就在你们化学学院上大二,我俩都十多年没见了,想不到在这儿重逢,真是缘分啊。” “有个这么优秀的朋友,要多向人家学习,有空请他到家里来玩儿。” 第22章 “嗯,我会的。” 汪澈吃完饭回家睡午觉了,到了晚上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又跑去学校找汪政庭了。 汪政庭正忙着呢,“你怎么又来了?” “我一个人在家无聊,爸,我想去你实验室参观一下。” “不行,学生都在里面做实验,你去了会打扰他们。” “我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保证不出声,不会打扰他们的。” “那也不行,你往那一站,他们没办法专心做实验。你还是回家吧,我一堆事,没空陪你。” “我就在你办公室待着,保证不打扰你。” “好吧,你从书柜里自己找本书看吧。” “好的。” 汪澈从书柜上找了本相对不那么晦涩的书,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除了翻书的声音,他没有制造别的噪音,汪政庭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去。 汪澈看了一会儿书,觉得实在无聊,就借口上厕所溜出了办公室,偷偷去了实验室。 汪政庭名气高,要求严,能来他实验室的都是顶尖的学生,都很勤奋自觉,吃完晚饭基本都来实验室了,几个老师也都还没下班,在办公室办各忙各的。 汪澈不敢擅自进实验室,悄悄站在实验室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 实验室很大,布置得井井有条,实验台上摆满了造型各异的瓶瓶罐罐和五颜六色的化学试剂,里面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在做实验。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汪澈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陈若楠,“小澈,你来啦?” 汪澈心想我跟你很熟吗,叫这么亲热,“陈老师好。” “你怎么在外面站着,我带你进去参观吧。” “不用了我就看看。” 陈若楠热情地拉着他的手,“那你来我办公室坐会儿吧,我那儿有零食。” 汪澈心想,真是司马昭之心,头一天见面就跟我套近乎,就这么想当我后妈啊。 想得美,有我在绝不可能! 汪澈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谢谢陈老师,我爸让我赶紧回去,我先走了。” “有空常来玩儿啊。” 汪澈回到办公室,轻轻走到沙发上坐下,汪政庭根本没注意他中途离开,他一忙起来头都不抬。 工作暂时告一段落,他抬起头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发现汪澈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儿,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汪政庭悄声走到汪澈面前,看了一会儿他乖巧的睡脸,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他的鼻子。 汪澈呼吸不畅,哼唧一声醒了过来,“爸爸?” “回家了。” “嗯。” 汪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跟他一起出了办公楼,新鲜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天上居然能看到一两颗星星。 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汪澈忽然很想和他一起在夜色里散散步,“爸爸,今天没有雾霾,我们走路回家吧。” 一阵寒风迎面吹来,汪政庭怕他冻感冒了,“你不冷吗?” “不冷。” “把帽子戴上。” 汪澈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一只手从汪政庭的胳膊和身体间穿过去,伸进他大衣兜里,汪政庭正要制止他,他马上用眼神撒娇,“我手冷。” 汪政庭由他去了。 父子俩沿着林荫路漫步,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此时的校园分外静谧,路上有稀稀拉拉下自习的学生。 刀一样的寒风吹在脸上也不觉得冷,身体里像有一股小火苗在燃烧,汪澈知道,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是孤单一人了。 到了家等汪澈洗完澡,汪政庭拿着药膏来给他上药,这次他戴上了专门买的乳胶手套,没想到汪澈还是嫌不舒服,又让他摘了手套。 “真难伺候。” 汪政庭只好又摘了手套。 “爸爸,你说这药能管用吗?” “试试看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 “祛不掉也没关系,我没那么爱美。” “那你夏天游泳的时候怎么办?” 汪澈从小到大还没游过泳,也没在别人面前坦露过上半身,“就不游了呗,反正我也不会游。” “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汪澈脑补出汪政庭只穿着一条泳裤的健美肉体,莫名有点激动,“好啊。” “对了,保姆已经给你找好了,她就住在咱们小区,是一位退休的阿姨,姓赵。明天开始她就会上门给你做饭,早中晚三餐包括买菜收拾厨房全包了,我把咱们家钥匙给了她一份,她早上给你做早饭的时候顺便叫你起床。” “好的。” 第十五章 赵阿姨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准时上门,先把买好的菜放进厨房,接着去汪澈的房间叫他起床。 汪澈赖床成性,赵阿姨叫了好几声他还是不肯起,赵阿姨按照汪政庭事先教她的说:“小澈,你再不起我要告诉汪教授了。” 汪澈立马一个激灵爬起来,睁开眼睛一看,眼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阿姨,他揉了揉眼睛说道:“阿姨好,我这就起床。” “小澈乖,起床洗脸刷牙吧,我去给你做早饭。” “好的。” 汪澈等赵阿姨走了以后,又躺了五分钟才慢吞吞地起床。 赵阿姨给他做的是鸡蛋饼和小米粥,还有自家腌的萝卜干,美味还营养,关键是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外卖根本比不了,汪澈都吃撑了,一边打着饱嗝一边说:“阿姨,你做的饭真好吃。” 第23章 赵阿姨发现这孩子人俊嘴又甜,打心底里喜欢,“那就好,你多吃点,你现在太瘦了,胖一点更好看。” 赵阿姨的老伴已经去世了,她的儿子不和她一起住,由于工作太忙也不经常来看她,她一个人很孤独,收拾完厨房后没有马上走,而是坐下来拉着汪澈唠家常。 汪澈从小缺失母爱,愿意亲近女性长辈,所以并不觉得烦。 赵阿姨说完自家的家长里短,话题来到了汪政庭身上。 汪澈看她那架势就是想给汪政庭介绍对象,可能由于还不熟,没好意思直接提,而是拐弯抹角地说汪政庭这么优秀,单身太可惜了,汪澈又没人照顾,家里需要个女主人。 “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后妈。” 赵阿姨尴尬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汪澈突然有种危机感,连外人都想得到,那汪政庭会不会也考虑过,为了家庭的完整给他找个后妈。到时候再生个小拖油瓶,麻烦就大了。不行,以后他得提高警惕,一旦发现有苗头就立刻扼杀在摇篮里。 汪政庭给汪澈找了个家教老师,是个女研究生,叫张慧宁,汪澈感到很失望,这要是个帅哥多好,学起来也不至于那么枯燥。 晚上七点,张慧宁准时来家里给汪澈上课。 汪澈也想好好学习,但是他懒散惯了,注意力很难集中,脑子也跟不上,张慧宁讲了一会儿发现他走神,提醒了他一下。 汪澈努力集中注意力,没过十分钟,思绪又飘走了。 张慧宁再次提醒他,汪澈打了个呵欠,“老师,能休息一下吗?” “可以。” 汪澈为了以后让她帮自己糊弄汪政庭,决定和她搞好关系。 他给张慧宁端了杯热茶拿了两块点心过来,“老师,吃点心。 “谢谢。” “不客气。老师,你是哪个大学的?” “s大,就在t大隔壁。” “哦,那离我家不远。你一会儿怎么回学校啊?” “有公交,两站地就到我们学校了。” “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还没有。” “老师你长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我不漂亮,也不会打扮,而且家里条件也不好……” “老师要有自信呀,你这么聪明,底子又好,多打扮一下肯定会有很多男生追的。” 张慧宁看了看表,“我们开始上课吧,进度有点慢。” 白拍马屁了,汪澈不情愿地拿起课本,继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地听她讲课。 终于熬到了下课的点,汪澈打断正在讲课的张慧宁,“老师,该下课了。” 张慧宁看了下表,“哦,那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给你留点作业。” “啊?还有作业?” “是的,汪教授特意交代的。” 汪澈心想不带这么坑你儿子的。 留完作业汪澈送张慧宁出了房间,这时汪政庭刚好回来了,汪澈撒欢一般地朝他跑过去,“爸爸!” 张慧宁叫了一声“汪教授”。 汪政庭冲她点了点头,“辛苦了。要回学校了?” “嗯。” “太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汪澈虽然知道汪政庭没有私心,但就是不太乐意他和女性单独在一起,“我也一起去。” 张慧宁不好意思麻烦他,“不用不用,坐公交很方便。” “没关系,来回也就十分钟,走吧。” 张慧宁不好再推辞,“那麻烦您了汪教授。” 汪政庭怕张慧宁尴尬,就同意让汪澈一块去。 路上汪政庭问张慧宁:“小张,汪澈学得怎么样?” 汪澈就知道他会问,提前拜托了张慧宁,让她帮自己说点好话。 张慧宁违心地说:“挺好的。” “你不用给汪澈面子,实话实说。” “爸爸……” 知子莫若父,看来是瞒不过汪教授,张慧宁只能尽量委婉地说:“小澈挺聪明的,学东西很快,就是有时候不太能集中精神。” “好,如果他还有什么缺点你尽管指出来,否则他没有办法进步。” “我知道了汪教授。” 汪政庭接着训汪澈,“你不要想着蒙混过关,我会不定期抽查你的功课。” 汪澈像棵蔫蔫的小白菜,“知道了。” 张慧宁暗暗觉得好笑,以凶神恶煞闻名各大高校的汪教授私底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虽然还是有些严厉,但是能感觉到他对儿子的宠爱,而他的儿子竟然是一个不爱学习还有些调皮捣蛋的小男孩,真是意想不到。 回到家,汪政庭宣布了一项规定,“以后不好好学习,我会适当扣减你的零花钱。” 汪澈苦着脸道:“爸爸,不是我不想学,我都这么多年没上过学了,学起来实在费劲,你不能拿要求你学生的标准来要求我呀。” “我对你要求一点都不高,艺术生文化课只要考四百来分,而且你还有两年多的时间。你刚开始学,学不会没关系,我主要是看你的学习态度。” 汪政庭见他萎靡不振,又提出了激励政策,“表现好零花钱翻倍。” 汪澈一听钱又有了动力,“我会努力的爸爸!” “明天晚上我带你一块跟t大附中的美术老师吃个饭,以后就是他教你美术,让他提前看看你的作品,帮你指点规划一下。” 第24章 汪澈顿时有了压力,“啊?我那些都是瞎画着玩的,根本拿不出手。” “要对自己有信心。就这么定了,明天晚上六点我来家里接你,穿精神点。” 第二天汪政庭带着汪澈准时赴约。 美术老师姓杨,是位四十多岁的男性,打扮个性,扎着个小辫,一看就是搞艺术的。 本以为搞艺术的会很清高,但杨老师处事相当圆滑,看了汪澈的作品后一顿大吹特吹,仿佛汪澈是毕加索在世。 汪澈被他吹得飘飘悠悠,自信心爆棚,说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汪政庭瞧瞧。 汪政庭倒并不是要求他一定出人头地,只是希望他能有一份热爱的事业,并为之努力奋斗。 杨老师出了名的嗜酒如命,汪政庭给他开了瓶上万的好酒。 汪政庭年轻时饮酒不当伤了胃,从那以后一沾酒就胃痛,为了汪澈,他主动敬了杨老师一杯:“杨老师,以后这孩子就拜托您了。” “您这话说的,能遇到千里马是我的荣幸,不用您说,我也一定好好栽培他。” “太感谢了。” “客气了汪院长。” 汪政庭咬牙喝了一杯,胃里马上隐隐作痛。 杨老师还要拉着他一起喝,汪政庭不得不拒绝,“实在抱歉,我不擅饮酒,一喝就胃痛。” 杨老师以为他是找借口,“汪院长,您这就不够意思了,才一杯哪能尽兴。” 说着又倒了一杯给他递过去。 汪澈注意到汪政庭脸色不太好,替他接过酒杯,“杨老师,我爸是真不舒服,我替他喝了。” 汪政庭来不及阻止他,他一仰脖子一口闷了,被辣得吐舌头,“这酒真够劲!” 杨老师对汪澈刮目相看,“小汪真是豪爽!来,咱们师徒俩再走一个!” 汪政庭瞪了汪澈一眼,“不许喝。” “爸,没事,难得我和杨老师这么投缘,有句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哎呀汪院长,小汪都已经成年了,大小伙子喝两杯没事儿~” 他俩你一唱我一和,汪政庭插不进嘴,眼看着汪澈喝完第三杯,忍无可忍地拿走了他的酒杯,“好了,意思到了,小孩子不胜酒力,再喝就醉了。” 杨老师不好再劝,一人没滋没味地喝完了剩下的半瓶酒,时间不早了,汪政庭让司机送他回家,自己带着汪澈打车回家。 汪澈一路安静得反常,车停下之后,汪政庭才发现他是喝醉了。 叫了几声叫不醒他,汪政庭只好绕到他这一侧,把他扶下车。 汪澈软得像面条,根本扶不住,汪政庭无奈之下把他背到背上。 汪澈嘴角偷偷绽放了一个得逞的笑容,他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区区三杯小酒能把他放倒? 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自己喝醉酒,汪政庭也是这么背着他的。 这家伙背好宽,趴在上面真舒服,汪澈轻轻转动了一下头部,让自己的脸颊贴着汪政庭的侧脸。 老头体力够好的,背着一百多斤的人爬楼梯,气都不带喘的,可惜没一会儿就到家了。 汪政庭背着汪澈进了家门,直接把他放到他卧室的床上,脱掉鞋,“衣服你自己脱吧。” 汪澈心想坏了,被发现了? 汪政庭说完这一句就走了。 汪澈过了一会儿才尴尬地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火辣辣的,以后再也不敢在他面前耍花样了,这家伙明察秋毫,根本什么都瞒不过他。 第十六章 第二天汪政庭让王秘书按照杨老师提供的清单,带汪澈去采购了一堆画画用的工具和颜料,然后帮他一起把书房布置成画室。 晚上汪政庭下班回来后,汪澈拉着他进自己的画室参观,还要他给自己当模特,现场给他画一副肖像。 “等你学成之后再画吧。” “也好,等我学会素描以后,我第一个给你画。” “行,就这么定了。” 开学第一天,汪政庭有事不能送汪澈去学校,让王秘书送他去的。 汪澈很多年没进过校门了,进去之后看到一排排的教学楼和操场,感觉熟悉又陌生。 王秘书带他去了班主任办公室,双方寒暄了几句之后王秘书就走了,之后班主任领着汪澈去了教室。 进去之后,班里起了一阵轰动,美貌带来的优越感让汪澈自信了不少,况且他爸爸是名牌大学教授,他有什么好自卑的,于是他抬头挺胸,从容地做起了自我介绍,特意强调他爸是t大教授。 汪澈所在的班级是艺术班,一般艺术生的文化课成绩都不太好,所以汪澈在班里并没有显得特别差劲,反而因为出众的外貌很受瞩目,加上他有个教授父亲,大家都对他高看一眼。 汪澈很快交到了很多朋友,并且成了班里的焦点人物,这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以前上学的时候家里穷,又有个盗窃犯的爹,他只有被同学排挤嘲笑和欺负的份儿,果然这是个拼爹的社会。 一周的校园生活非常轻松愉快地度过了。 周五晚上,李书臣邀请汪澈周末去他家玩儿,反正周六汪政庭也要去学校没时间陪他,汪澈就同意了。 周六一早司机送汪澈去了书臣家,到了一看,汪澈傻眼了,书臣家是一栋超级豪华大别墅,还带花园和游泳池,车库里还停着好几辆超跑。 第25章 这他妈才叫有钱人啊! 李叔李婶都不在家,家里除了他和书臣,就只有保姆。 汪澈坐在落地窗前的真皮沙发上,踩着柔软的地毯,惬意地边喝咖啡边和书臣聊天。 两人先聊了聊这些年各自的经历,书臣和父母搬走之后,又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来到b市,在这里安了家。他父母现在开了好几家连锁超市,在b市买了好几套房,这栋别墅只是其中之一,把汪澈羡慕坏了。 “你羡慕我啥啊,你爸是年轻有为的科学家,光名声和社会地位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汪澈只知道汪政庭是搞研究的,不知道他在学术上的具体成就,“他很厉害吗?” “不是一般的厉害!不然你以为t大的院长这么好当的吗,他要是没点本事,那么多年龄比他大资历比他老的教授能服他吗?” 书臣细致地给他科普了一下汪政庭在学术上的成就,汪澈听不太懂,不过能让书臣这么崇拜,应该是很厉害了。 “再说你家也比我家有钱,听说汪叔在外面投资了好几家公司,肯定比我家开超市赚钱。” 汪澈一听就两眼放光,“卧槽,我都不知道,我爸啥都不跟我说。” “汪叔可能是怕你知道以后不思进取吧。” “唉,一说这个我就压力山大,你不知道,他之前的那个儿子有多优秀,从小到大获奖无数,现在在哈佛读大学,还会拉小提琴、击剑、马术,长得还他妈比我高,我怕他落差太大,哪天一气之下不认我这个儿子了。” “但是你是亲生的啊,光这一点你就赢了,父母再嫌弃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抛弃他们的。” “事无绝对,不然那么多弃婴哪来的?” “放心,汪院长这个人很好的,之前他实验室有个学生得了白血病,他二话不说给捐了三十万,还联系了最好的专家给他诊治,最后治好了那学生的病,到现在也没让他家还钱。他对别人的孩子都这么尽心尽力,对自己的孩子还会差到哪去。” 汪澈更不理解了,“对别人这么大方,就是不舍得给自己换辆好车。” “汪叔追求的才不是这些虚荣的东西,人家可是要成为名留青史的科学家的,你作为他的儿子,境界能不能高一点?” 汪澈除了感到一点点惭愧,更多的还是压力,万一自己犯错了什么错闹得人尽皆知,岂不是成了汪政庭辉煌人生中唯一的污点? 他换了个轻松的话题问:“我爸在学校有什么绯闻没有?” 书臣一入学就把汪政庭当做了自己的偶像,对他的事了如指掌,“基本没有。唯一的一段绯闻,是他梯队的一个老师暗恋他多年未果。” “是不是陈若楠?” “你都知道啦?” “太明显了,我就见了她一面就看出来她对我爸有意思。我爸肯定也早就知道了,但是还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不知道避嫌,不会是跟她有一腿吧?” “我觉得没有,汪叔这人光明磊落,所以才不畏谣言。” “听你这语气,你是我爸粉丝啊?” “对啊!汪叔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标就是成为像他一样优秀又自律的人,可惜我天赋有限,这辈子都达不到他那种成就。” 汪澈油然而生一股自豪,“你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还年轻,说这些为时过早,说不定你将来比我爸爸还厉害。” “借你吉言啦。话说,你上学这一周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管的不严。” “每天都学什么?” “上午学文化课,下午学美术。” “学美术的漂亮妹子多吧?” “是不少。” “追你的人多吧?” 确实有不少,而且男生居多,“还行。” “没有看上的吗?” “没有。” 追他的人里面倒是有几个帅哥,但是一个个嘴上没毛,汪澈嫌他们太幼稚肤浅,而且自己才来学校几天,他们根本都不了解自己,光冲着一张脸就扑上来,和ktv那些色大叔有什么区别。 “汪叔同意你谈恋爱吗?” “没说,估计不会同意。”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汪澈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具体形象,只能描述一下性格,“成熟稳重,最好话少一点。” “啊?你这是要找个大姐姐吗?” 汪澈直接向他坦诚了自己的取向,“我是同性恋。” 书臣倒没觉得特别惊讶,“现在社会开放了,大众对同性恋的接受度还是挺高的。” “可是我爸不能接受。” 汪澈担心的主要是这个。 “你咋知道不能接受?你出柜了?” “我哪敢。像他那种老古板,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儿子喜欢男人,而且他还指望着我抱孙子呢。” “这……慢慢来吧,汪叔不像是那种不讲理的家长,你好好跟他说,他会接受的。” “嗯,我也不急,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喜欢的人,不到出柜那一步。” 俗话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汪澈的文化课虽然没什么起色,但是绘画水平进步飞快,他才上了两个星期的课,就赶上了其他同学的进度,素描的水平在班里能排上前几名。 汪澈等不及学完人像素描,就想小试牛刀了。 这天周末,一大早汪澈把汪政庭拉到画室,按到高脚椅上坐下,“爸爸,我给你画幅肖像吧。” 第26章 汪政庭很是惊喜,“学得这么快?” “嗯,素描基本功基本已经学完了,杨老师说我比一些高二的学生画得还好,我一直都是画石膏,还没画过人像呢,第一次献给你。” “那好,需要我摆什么姿势?” “随意。” “要一动不动吗?” “尽量吧。” 汪政庭调整了一下坐姿,面朝汪澈。 汪澈铺好画纸,拿起炭笔,看了汪政庭一眼,“爸爸,表情太僵硬了,放松一点。” 汪政庭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好了吗?” “差不多,就这样吧。” 汪澈先打了个大致的线稿,然后勾勒脸型和五官分布,这么一看,汪政庭的三庭五眼完全符合黄金比例,接下来描绘五官细节,汪澈还是第一次这么细致入微地观察汪政庭的五官,越看越发现这男人长得实在是太标致了,五官没有一处不完美。 眼睛是人物的灵魂,汪澈最后画的他的眼睛,画的时候避免不了和他对视。汪政庭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在深情地凝视,汪澈和他对视了几眼就有点招架不住,下笔都不稳了,努力定了定神,重新集中注意力,才继续画下去。 用小指修饰完最后一片阴影,汪澈长长舒了口气,“画完了。” 汪政庭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从高脚椅上下来,“给我看看。” 汪澈看了一下成品,果然还是功力不到家,虽然一眼能看出来是汪政庭,但是脸画歪了,五官也有些走形,最多也就打个及格分,实在是拿不出手。 汪澈扯下画纸藏到背后,“这次要不先算了,等我再精进一下。” “没关系,第一次嘛。” “好吧,你不许笑。” 汪政庭从他手里接过画纸,仔细看了看,相比之前的作品,这幅画一看就是出自专业学画的人之手,虽然还差点火候,但已经像模像样,短短两个星期就突飞猛进,这孩子真的是个天才。 想不到他一个搞理工的,竟然生出了一个艺术家,基因这东西真是玄妙。 他不禁十分自豪,反复欣赏了好几遍,“这不挺好的吗,眼睛尤其传神。送我吧。” 汪澈见他不嫌弃,就大方送给他了,“这次水平有限,下次一定给你呈现完美的作品。” “好,拭目以待。” 第十七章 不知不觉来到汪政庭身边已经有一个月了,据汪澈观察,汪政庭每天都是家和学校两点一线,基本没机会乱搞,汪澈觉得不可思议,男人是天生的下半身动物,尤其像他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不可能耐得住寂寞,难道真是那方面不行? 周五晚上临睡前,汪政庭照例去汪澈房间给他涂祛疤药。 “爸,都涂了这么久了,有效果吗?” 汪政庭凑近看了看,“好像有一点变浅。” “那是心理作用,其实根本没变化。我以前咨询过整容医生,除非做皮肤移植手术,否则不可能有改善。这药是进口的应该很贵吧,用完剩下的一盒别再买了,纯粹浪费钱。” 他所说的汪政庭也从医生那里听过,但难免还是会抱侥幸心理,“再坚持用一段时间吧。” “爸,这周末你带我去游泳馆教我学游泳吧?” “我明天打电话问问还能不能包场,来不及的话就下个礼拜。” 汪澈知道他是为了避免别人看到他背上的疤痕,要是以前打死他都不肯在外人面前坦露上身,但是最近不知道怎么,思想突然转变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跟那些人都不认识,笑话一阵也就过去了。 “不用包场,我总不可能一辈子躲起来游泳吧,看见就看见吧,我无所谓。” 汪政庭知道皮肤复原的可能微乎其微,他自己能看开是最好了,“嗯,其实也没什么的。” 去游泳馆的路上,汪澈就开始兴奋,他终于要一睹老头的肉体了,他平时包的太严,而且从不当着他的面换衣服,连偷窥都没机会。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汪澈的眼睛就开始不老实地往汪政庭身上瞄,和他估计的一样,汪政庭果然是穿衣显瘦,脱了衣服一身的腱子肉,胸肌腹肌应有尽有,而且肌肉的线条非常紧实,比那种夸张的大块肌肉要更性感。 “爸,你平时健身吗,怎么身材这么好。” “我有空的时候会去学校的健身房锻炼一下。” 汪政庭脱了裤子,汪澈看到他下面好大一包,不禁脱口而出:“爸,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实力。” 汪政庭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瞪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私处,“瞎看什么。” 汪澈尴尬地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叹了口气,怎么连这儿也没遗传到老头的优点。 两人换好泳裤,往泳池走,汪澈说不介意,其实还是很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不过一路走过去还好,即使有人面露惊异,也不会当着他议论什么。 到了泳池边上,汪澈瞄了一眼泳池里的人,男女老少人不少。 汪政庭带汪澈去了浅水区相对人少的一段,汪政庭先下了水,汪澈小时候掉进过河里差点淹死,从那以后很怕水,进了水之后一直抓着汪政庭胳膊不放。 “不用怕,我就在旁边。” 汪澈放了手,但神经一直紧绷着。 第27章 汪政庭开始一步一步地教他,汪澈因为有心理阴影身体放不开,学得很慢,一上午了,连狗刨还不会。 “笨到家了。” 汪澈泄气地拍了一下水面,“不学了。” “你还有脾气了?碰到点困难就不学了,什么都学不成。上岸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汪澈颓废地上了岸,躺在躺椅上喝果汁。 汪政庭也上岸补充了一些水分,“我去深水区游两圈,你在这儿待着别动,千万不要下水。” “去吧。” 汪澈放肆地盯着汪政庭的背影,这家伙的身材真是没得说,宽肩细腰大长腿,屁股还翘,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汪政庭以一个漂亮的入水姿势扎进池中,修长的双臂舒展有力地划开水面,像一尾美丽而健壮的人鱼在水中游弋,不光汪澈,周围好多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汪政庭游了几个来回,在水里休息,身边很快围上来几位女性,其中有一位身材火辣的美女,汪政庭一改不近女色的习性,和她聊了起来。 汪澈感到很失望,原来圣人一般的汪教授也不能免俗,真是看错你了! 两人聊起来还没完了,汪澈决定惩罚一下这个见色忘子的父亲。 汪政庭其实被冤枉了,他和美女聊的是关于疤痕修复的事,这位美女刚好是整形医院的护士,她从汪政庭一进馆就注意他了,见他身边跟着个背上有疤的小男生,就借着这个话题和他搭讪。 聊了一会儿,汪政庭记下美女的电话,打算回头再向她详细咨询。 上岸之后,发现汪澈不见了,他顿时有点慌,一边喊汪澈的名字一边沿着泳池边找。 走到深水区和浅水区交界的地方,看到一个人沉在水底一动不动,再定睛一看,正是汪澈。 汪政庭来不及思考,一个猛子扎进水中,飞快游至汪澈身边,把他托出水面,抱着他迅速游到岸边,把他抱上岸后平放在地砖上,用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顿时浑身一凉,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时救生员看到这边的情况急奔了过来,“怎么回事,溺水了?让开,我来给他做急救。” “我来吧。” 汪政庭咬着牙关强自镇定,开始用手一下一下按压他的胸腔。 按了几下之后,捏开汪澈的嘴巴,准备给他进行人工呼吸,就在他的嘴唇即将接触到汪澈嘴唇的时候,汪澈冷不丁地睁开了眼睛。 汪政庭先是吓了一跳,接着长舒了一口气,小心地把他扶起来,“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汪澈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没事了。” 救生员看他没事就走了。 汪政庭冷静下来发现不对劲,一般溺水的人肺里进水都会很难受,汪澈脸不红气不喘,明显是装的。 “好玩儿吗?” 汪政庭冷着脸说道,说完扔下汪澈就走。 汪澈意识到自己玩脱了,连忙追着他道歉,“爸爸对不起,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回家的一路上,汪政庭绷着脸一言不发,汪澈第一次见他这么生气,心里非常忐忑不安。 汪政庭把汪澈送到家,没进门就要走,汪澈扯住他的袖子,“爸,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一顿,或者打我一顿也行,你别不理我。” 汪政庭缓和了脸色,“今晚之前交给我一份不少于一千字的检讨书。” “知道了爸。” “学校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晚上汪政庭回来,汪澈第一时间递上了一份一千字的检讨书。 汪政庭坐下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写的还算真诚。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这不是开个玩笑,这事关诚信。你小时候就听过狼来了的故事,第一次撒谎能骗到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就不会再有人相信你。” 汪政庭看着汪澈的眼睛,严肃而恳切地教育他。 汪澈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再也不敢撒谎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汪政庭对汪澈已经基本了解了,他由于很早出来混社会,整天和一些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为了自保难免会撒个小谎,耍个心眼,时间长了养成习惯,会下意识地带出来,这种习惯一时半会是无法彻底改掉的,所以他又警告了他一句:“你那些小聪明,都是自以为是,别以为能瞒得过我,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汪澈和他犀利的眼神对上,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知道了。” “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今天在游泳馆碰到一个整形医院的护士,她说有一种激光祛疤法,或许能去掉你身上的疤痕,等下周末我带你去她医院看看。” 汪澈恍然大悟,“原来你和她聊天聊的是这个。” “你以为呢?” “没什么。爸爸,不用去了,都是骗人的,要是真有效果,早就上新闻了。今天去游泳馆,大家也没有总盯着我看,只要我自己不在意,其实根本没人在意。” 听到他这么说,汪政庭心里也释然了,“嗯,那就不去了。” 当晚汪澈做了个春梦,梦见了白天在游泳池他假装溺水,汪政庭救他的那一幕。 在微凉的水中,汪政庭有力的双臂将他锁紧,他结实的胸肌挤压着自己的胸口,一个滚烫坚硬的东西抵着自己下腹,他在梦中隐隐知道那是什么。 第28章 肌肤相抵的触感和温度格外真实,梦中的他感到浑身发热,心跳加速。 画面一转,他被抱到了岸上,汪政庭的手按压着他的胸腔,和白天不同,梦里他的力道很轻,更像是抚摸,粗糙的指腹擦过他胸口的某一点,像打过一股电流,引起一阵舒爽的颤栗,然后汪政庭的手掰开了他的嘴,温热的唇覆上他的唇,辗转厮磨,接着有什么温热滑腻的东西探进了他口中,像灵活的蛇一样肆意游走…… “唔!” 汪澈猛地一哆嗦,从梦中惊醒。 一股粘稠的热流从下体涌了出来,很快浸透了内裤。 第十八章 汪澈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六点,汪政庭应该还没有起床。 内裤湿哒哒的很不舒服,汪澈蹑手蹑脚地下床从衣柜里拿了条新内裤换上,把脏内裤藏到了床底下,又重新躺回去。 汪澈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是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了,自慰的经历从青春期起就开始了,但是他对这种事并不热衷,只在身体有需求的时候自己解决一下,最近事有点多,有阵子没自慰了,做春梦倒是很正常。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春梦,但以往的梦都是朦胧不真切的,不像今天这种画面这么清晰,细节这么真实,而且对象还是有脸的,最关键的是,对象不是别人,是他亲爹啊! 都说梦是人的潜意识,所以一般人再饥渴,也不该梦到和自己的亲人做这档子事,这场荒淫的梦像一个危险的信号,让汪澈开始有所警觉,但他也没太当回事,可能最近欲求不满吧。 游泳馆的误会解除后,汪政庭在汪澈心里又恢复了圣人光环,但是没多久这光环被彻底打碎了。 起因是有天晚上汪政庭接到一个电话,汪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来电显示是两个字的名字,具体是什么字没有看清。 汪政庭迟疑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才接通。 汪澈觉得很可疑,平时汪政庭打电话都是当着他的面,这个人是什么来头,汪政庭要躲着他才能接? 汪政庭很快打完电话回来,汪澈随口问了一句:“谁啊爸爸?” “一个朋友。对了,这周六晚上我有事不回家,你要是一个人在家孤单,可以去书臣家住一晚。” 汪澈更觉得可疑了,“你有什么事?” “私事。” 汪政庭明显不愿多说,汪澈也不好再问,他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汪政庭在外面有女人了。 汪澈决定暗中调查一番。 周六一早汪政庭向往常一样去了学校,汪澈骗他说自己去书臣家,实则躲在学校门口对面的奶茶店蹲守。 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汪政庭开着车从校门口出来了,汪澈立刻跑出奶茶店叫了辆出租车跟上他。 中途好几次差点跟丢了,把汪澈紧张出了一身汗。 汪政庭的车最后驶进了一个小区,停在了一栋楼房前,汪澈坐在出租车里看着汪政庭下了车,进入了某个单元。 汪澈扔给出租车师傅一百块钱不等找零就下了车,跟着进入那个单元,里面有两架电梯,一架停在一楼,一架已经上去了,应该就是汪政庭乘坐的那一架。 汪澈看到电梯停在了十楼,接着就不动了,推测汪政庭去的那户人家应该在十楼。 汪澈坐电梯上了十楼,发现一层共有六户,他不能确定是哪个房间,就算确定了他也不能直接去敲门,万一汪政庭只是来朋友家做客呢,而且即便他真是来私会情人,他也没有立场去抓奸。 为了弄清真相,汪澈决定守株待兔。 他躲在电梯旁边的安全通道里面,一有动静就通过门上的玻璃观察外面的情况,等到晚上十二点,也没见汪政庭出来,看来他今晚是要留宿这里了。 不过在朋友家过夜也能说得通,汪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等到凌晨一点多,汪澈困得不行,就蜷缩在楼道里睡了,睡前上了个七点的闹铃,打算明早接着蹲点。 现在是数九寒冬,最冷的时节,楼道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一些,但是和室内是没法比的,汪澈冻的手脚冰凉,睡得很不舒服,一大早被闹铃叫醒,发现身体冻僵了,往手上哈了口气搓了搓手,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没多久外面传来动静,好像有人出来了,他立马躲在门后,透过玻璃往外看。 果然是汪政庭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熟女,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有风情,披着件长款羽绒服也能看出身材很婀娜。 女人边走边笑吟吟地和汪政庭说话,目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爱慕。 汪政庭倒是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依旧一张扑克脸,看不出情绪。 两人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汪澈基本确定,他俩昨晚睡过了。 女人送汪政庭走到电梯前,陪他一起等到电梯上来,本想陪他一起进电梯,被汪政庭拒绝了,女人依依不舍地和他道别,目送他进了电梯。 电梯下去了,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怅然若失地往回走。 汪澈觉得很冷,不只是身体,心里也凉透了。 现在还不能回家,万一撞上汪政庭可能会引起他怀疑,只能先去了一家宾馆。 一进宾馆房间他就扑到床上,拉开被子蒙到头顶,浑浑噩噩地睡了。 第29章 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醒来头昏昏沉沉的,喉咙灼痛,鼻子也塞,可能是感冒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饭,但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反而心脏那里空得要命,急需什么填补。 汪澈瞪着天花板发了半天呆,拿起手机登陆常去的小黄网,浏览了半天页面,上了一辆男主角和汪政庭有几分相似的欧美车。 女方是个身材火辣的熟女,是直男都爱的那一款,当然对汪澈来说毫无吸引力,男方身材修长健美,年纪四十岁左右,面容英俊而成熟,下面尺寸傲人。 汪澈对前戏没兴趣,直接把进度条拉到一半。 跳出来的画面就是男人小臂般粗长的大吊在女人身体里激烈抽插,直白而刺激的画面让汪澈瞬间起了反应。 男人劲瘦有力的腰身像打桩机一样不停抽动,女人大张着腿被插得鬼哭狼嚎,汪澈边撸动边把自己代入女方,想象着自己被粗大的器官撑满,粗暴地进进出出,捣到身体最深处,顶到致命的一点。 汪澈很快就高潮了,但生理的满足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很快又陷入更深的空虚。 汪澈在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家里,汪政庭正在厨房煮面,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看汪澈面色苍白,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上前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身体不舒服?” 汪澈摇了摇头,“昨晚在书臣家没睡好,有点累,我先回房间了。” 汪政庭回到厨房关了火,不放心地跟去他房间,汪澈已经上床躺着了,汪政庭怀疑他感冒了,走到床前伸出手想探探他额头的温度,却被汪澈用手挡开了。 这只手才摸过别人,汪澈才不要他碰自己。 汪政庭在他床头坐了下来,“我看看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就是有点困,我先睡了爸爸。” 汪澈说完,把被子拉到了头顶。 汪政庭还是不放心,找了根温度计过来,把他的被子掀开,把温度计塞进他腋窝里,“夹着,不许动。” 汪澈浑身酸痛,没力气挣扎,随他去了。 过了五分钟,汪政庭把温度计取出来,一看读数下一跳,“都三十八度半了!” 汪政庭身强体壮很少生病,因此家里没什么药,“等我一会儿,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汪澈见他这么紧张自己,心里的怨气平息了一些,但很有限,要不是因为你出去鬼混,我会苦逼兮兮地在楼道冻了一宿还因此得了感冒吗! 汪政庭一阵风似的出门了,很快买完药回来,喂他吃了片退烧药,又用湿毛巾给他敷额头帮他物理降温。 汪澈从小到大从没被人这么细心地照顾过,感动的同时,对汪政庭的埋怨又少了几分。 他一个正当壮年体格健全的男人,有性生活其实很正常,而且频率不高又很低调,比那些整天花天酒地的男人好多了。 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是怕那女人跟汪政庭结婚当他后妈吗?这种可能性有,但不大,看汪政庭对那女人的态度,应该只是把她当作炮友,最多也就是情人,要转正早转正了。 既然那女人不会威胁他的地位,也不会影响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大概是占有欲作祟吧,汪澈只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汪澈烧得迷迷糊糊,朦胧中感觉汪政庭一直在身边,隔一会儿就给他更换一下额头的毛巾,时不时地捏一捏他的手,汪澈感觉特别踏实,就安心地睡过去了。 汪政庭在旁边一直守到凌晨一点,看他烧退了一些,稍稍放了心,但还不敢放松,就和衣在他旁边睡了。 汪澈又做了一场春梦。 首先梦到的是白天看的那部小黄片的画面,一开始自己是以第三者视角观看,不知不觉下面的女人变成了自己,而且被插得很有感觉,再接着上方男人的脸变成了汪政庭的脸,顿时他激动得血脉喷张,两条腿不知羞耻地主动缠上父亲的腰,下体谄媚地迎接他的撞击,被父亲凶狠的动作撞得汁水四溅,大汗淋漓,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他尖声叫着“爸爸”,攀上了极乐的顶峰,接着身体一轻,急速地下坠,他猛地一踢腿,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他瞪大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剧烈喘息,等呼吸平复下来,发现自己浑身是汗,湿透的睡衣冰凉地包裹着他,内裤里也是一片狼藉。 他像掉进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从心底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第十九章 汪政庭被一阵哭声吵醒,拧开台灯一看,汪澈蜷缩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发抖。 汪政庭第一反应是他这是做噩梦了,他朝汪澈探过身去,掀开他蒙在脸上的被子,柔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汪澈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眼里划过惊恐。 汪政庭看到他这种眼神,更加肯定他是做噩梦了,他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肚子,哄道:“别怕,爸爸在。” 汪澈却吓得一个哆嗦,躲到了一边。 汪政庭听一些老人说过小孩生病的时候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汪澈是看到什么脏东西被吓着了? 他下床把大灯打开,又把窗帘拉开,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即使有脏东西也该退散了吧。 想到这,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一个信奉科学的科研工作者,居然搞起了封建迷信这一套? 第30章 他返回床边去看汪澈,汪澈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爸爸,你怎么在我房间?” “不放心你,就在你房间睡了。刚刚你梦到什么了,那么害怕?” 汪澈垂下头,说:“我梦到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你怎么都不肯原谅我。” “什么错?” “忘记了……总之就是很严重。爸爸,如果我真的犯了很严重的错,你会不会原谅我?” “那要看是什么错,只要不是放火杀人奸淫掳掠这类伤天害理的错,都可以原谅。” 汪澈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汪政庭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想捣什么蛋?” “没有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汪政庭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又降了一些,“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早餐,你昨晚就没吃饭。” 汪澈急着想销毁罪证,巴不得他赶紧离开,“饿了。” “想吃什么?” “随便,都行。” 汪政庭前脚出门,汪澈后脚赶紧把湿掉的睡衣换了。 唉。 汪澈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抽了自己一耳光,狠狠唾弃自己:“死变态,死变态。” 汪政庭盯着汪澈吃完早点和退烧药,给他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给他请了一天假。 为了照顾汪澈,汪政庭一整天没去上班,汪澈在他的精心照顾下,烧很快退了,没几天感冒也全好了。 病好之后,汪澈开始有意地和汪政庭保持距离,不再有事没事就围着他转,两人共处的时候,也尽量少往他身前凑。 但越是如此,他的眼睛越控制不住地往他身上瞟,越发觉得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性感,无时无刻地不在散发该死的荷尔蒙引诱自己。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始拼命学习,晚上放了学不是在画室练习画画,就是在房间温书,连宝贵的周末也不再粘着汪政庭,而是去书臣家躲着他。 这样一来,汪政庭一周也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周末更是见不到他人影。 汪政庭觉得很反常,问他为什么突然转性,他说快期末了要抓紧复习。 汪政庭没往别处想,而是感到很欣慰,这孩子终于开窍了,知道上进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汪澈期末居然考了个不错的成绩,班里排名前五,汪政庭喜出望外,奖励了他一个大红包。 期末考完汪澈迎来了寒假,再过两个多礼拜就是农历新年,往年汪政庭都是工作到除夕前后才给自己放假,今年他提前一个礼拜放了假,打算带汪澈去泰国玩一个星期。 由于是旺季,很多酒店都没空房了,尤其是海岛上的酒店,只剩下一套蜜月主题的大床房,还是一对新婚夫妇刚好退掉的。 汪政庭觉得无所谓,反正在家的时候汪澈就爱跟他睡一张床。 汪澈却陷入了矛盾,一方面他很想和汪政庭出去旅行,一方面他又怕两人同床他会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被汪政庭发现他那些龌龊的心思,他就死定了。 所以保险起见,还是算了吧。 “爸,还是不去了。你一年到头都在忙工作,好不容易放假休息几天,出去玩又要来回奔波,而且咱俩睡一张床的话,你还休息不好。所以还是算了,咱爷俩也就在家里过年吧。” 汪政庭发现这孩子越来越会体谅人了,“没关系,我正好也想出去散散心。” “可是……” 汪政庭不管他还在犹豫,直接订了酒店和机票。 汪澈这下没得选,心里除了忐忑,还有期待,他要和汪政庭过上一周朝夕相处、亲密无间的生活了,想想就激动。 汪澈长这么大还没出去旅游过,出发前一天花了大半天时时间整理行李,要换的衣服鞋,遮阳帽,遮阳伞,防晒霜补水喷雾等等,最后东西多的行李箱都塞不下。 汪政庭的行李相对而言就简单多了,几套衣服加剃须刀,除此之外就没了,行李箱还空着一半。 汪政庭整理完自己的行李去看汪澈的,发现他东西多得像要举家搬迁,“带这么多东西不嫌累赘。” 说着把他箱子里的瓶瓶罐罐都拿出来,又拿了两套衣服和一双鞋出来,行李箱刚好能拉上。 汪澈把防晒霜捡起来试图往行李箱里塞,“防晒霜必须要带,不然会晒黑的。” “黑点看着健康。” “黑皮不适合我。” “汪澈,我发现你怎么这么爱臭美?” 汪澈终于把防晒霜塞进了箱子里,大呼一口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臭美总比邋里邋遢强吧。” 汪政庭懒得说他了。 两人先坐飞机到了曼谷,到的时候是傍晚,先到酒店把行李放下,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儿后,去外面吃晚饭顺便逛夜市。 天气有些闷,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汪政庭出来的带了把伞,他让汪澈也带一把,汪澈偷懒不肯带,另外他还存了小心思,如果下起雨来两人就可以撑一把伞,想想就很浪漫。 汪澈换上了休闲又轻便的短袖大裤衩和拖鞋,汪政庭还是万年不变的白衬衣黑西裤加皮鞋,走在烟火气息浓厚的夜市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和鹤立鸡群。 汪政庭带汪澈去了一家地道的泰餐馆,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当地的招牌菜,汪澈发现他对这里好像很了解,“爸爸,你以前来过泰国?” 第31章 “嗯。” “和谁一起?” “自己。” “啊?好可怜。” “可怜什么?” 汪澈一脸认真地承诺:“爸爸,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汪政庭心里微微触动了一下,表面却嫌弃道:“少肉麻。” 汪澈头一次吃泰国菜,没有一点不习惯,吃得津津有味,胃口大开,汪政庭猜他一会儿逛夜市还要吃小吃,让他别吃太饱留点胃口,汪澈嘴里答应着,结果还是吃撑了。 肚皮滚圆地出了餐厅,外面天已经全黑了,不过街上的霓虹把天空映得很亮,可以看见一片一片的乌云。 夜市非常热闹,几乎人挨人,听口音很多游客都是中国人,也有不少欧美人,汪澈看见几个身材不错的金发帅哥,但是走近一看浑身都是毛,实在欣赏不来。 放眼望去,整条街没有一个比汪政庭更有型的,除了外形亮眼,他身上那股沉静内敛的东方气质,方圆十里找不出第二个。 其他人也不瞎,这一路逛下来,汪政庭回头率极高,好几个人上前搭讪,男女都有,还有金发碧眼的洋妞,当然,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 汪澈酸溜溜地揶揄他,“爸,您老不光男女通杀,还统一了中外审美。” 汪政庭瞪了他一眼,“不想逛了就回去。” “嘿嘿,这才逛了一小会儿,还没逛够呢。” 汪澈一路逛一路吃,顺便买了一堆当地的纪念品。 逛完夜市满载而归,回酒店的路上下起了小雨,汪政庭撑开雨伞,举到汪澈头顶。 汪澈趁机往他身边迈了一步,胳膊紧贴着他的胳膊。 汪政庭不太习惯和人这么亲密,往旁边躲开了一些距离,汪澈马上又黏上去,“爸爸,挨近点,不然会淋到的。” 汪政庭由他去了。 走了两步,刮起了一阵小风,汪澈有点冷,借口取暖搂住了汪政庭的胳膊,不等汪政庭制止,马上可怜巴巴地撒娇:“爸爸我冷。” 汪政庭无奈摇了摇头,再一次纵容了他。 汪澈悄悄勾起嘴角,把步调和他调到一致,心里的恐惧化为甜蜜。 异国街头,夜雨迷离,汪澈的爱情不期而至。 第二十章 汪政庭刚睡着不久,被一阵痛苦的声音吵醒,打开台灯一看,汪澈捂着肚子在床上来回打滚。 汪政庭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走到他床前,俯下去看他,“怎么了,肚子疼?” 汪澈小脸皱巴巴的,“撑得难受,想吐吐不出来。” 汪政庭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消化不良,“我去买药,等着我。” 说完套上衣服踩上鞋急匆匆出门了,很快一头汗地拿着药跑回来,倒了杯水喂汪澈吃下,然后按医生说的,顺时针地给他揉肚子。 药物加上按摩,汪澈的症状缓解了很多,不过他嘴里还是哼哼唧唧的,纯属撒娇了。 汪澈的肚子软软的,因为含着一堆没消化的食物有一点鼓,令汪政庭想起宇轩小时候,他经常趁他睡着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 “感觉好点吗?” “好多了。爸爸你回去睡觉吧,我吃了药应该没事了。” “再揉一会儿吧。” 揉着揉着汪澈睡着了,脸上的表情很放松,汪政庭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第二天汪澈就又活蹦乱跳了,不过汪政庭严禁他再乱吃东西。 汪政庭用一天的时间带汪澈逛了逛当地有名的建筑,第三天带他去了清迈。 清迈寺庙不少,汪政庭带汪澈去了最有名的一座。 泰国的寺庙和中国的建筑风格不同,但同样有种庄严肃穆的气氛,经过一座座神圣的佛像,汪澈都不太敢抬头看,因为他心里有鬼。 从寺庙出来,汪政庭发现汪澈精神不太好,问他说是累了,就带他回酒店休息了。 汪澈睡了一觉,精神又恢复了,嚷嚷着要汪政庭带他去做马杀鸡。 ………… 第四天两人坐船去了海岛。一进酒店房间,两人都愣了一下,只见里面布置得跟婚房无异,地毯、窗帘全都是红色的,圆形的大床周围挂着一圈紫色的纱帐,隐约可以看见被子上洒满了玫瑰花瓣,桌子上的花瓶里也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墙上还有用粉红色气球围成的大大的桃心。 父子俩都有些尴尬,汪澈除了尴尬还有点期待,脑子里控制不住地上演了一出……戏码。 汪政庭接下来的举动打破了他的幻想,他一进门先把床周围的纱帐扯下来,接着用手把被子上的玫瑰花瓣都扫到地上,看汪澈站着不动,指挥他道:“过来帮忙,把墙上的气球弄掉。” “哦。” 汪澈走到墙前面,试图徒手挤破一个气球。 汪政庭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拿起一把水果刀递给他,“用这个。” 汪澈用水果刀一个接一个地把墙上的气球戳破,每戳一下,他的心就跟着气球一起“砰”地颤抖一下。 汪政庭把花瓶里的玫瑰花都扯出来,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箱。 汪澈看着散落满地的纱帐、玫瑰花、气球碎片,突然有种清醒的感觉——他的那些幻想根本不可能实现,这才是现实,汪政庭不可能接受他的。 汪政庭叫保洁进来把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保洁看到扯下来的纱帐,惊讶道:“先生,弄坏的纱帐是要赔的。” 第32章 “嗯,麻烦您跟前台说一声,让他一块记在账单上。” “好的。” 保洁一边打扫一边暗暗打量这两个客人,心想这对新人怎么回事,还在蜜月期就吵架。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弄走之后,房间里清净了一些,但是气氛还是有些古怪。 汪政庭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这是一间海景房,站在窗前能看到整片蔚蓝的大海,阵阵凉爽的海风吹了进来,汪政庭这才觉得舒服了点。 一看时间到饭点了,汪政庭叫了正在发愣的汪澈一声,“走了,去吃饭。” 来海岛当然要吃汪澈最爱的海鲜,岛上的海鲜种类多,又新鲜,但是汪澈好像没什么胃口,一顿下来没吃多少。 汪政庭以为他又消化不良了,回酒店找出消食药问他要不要吃一片,汪澈说不用,就是有点晕船。 汪政庭让他睡一觉,汪澈说不困,想一个人去海边看看。 汪政庭不放心他一个人,陪着他一块去了。 汪澈站在海滩上面朝着大海,很长时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汪政庭觉得他似乎有心事,问他:“想什么呢?” “没有,在看海。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大海,真漂亮。” “这里的海还不是最漂亮的,下次我带你去马尔代夫,那里的海还要更蓝,更清澈。” “好啊。” 这时一家三口从他们面前经过,父母还很年轻,孩子还不太会走路,被爸爸妈妈一人牵着一只手,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留下两大一小三行脚印。 汪澈看着他们忽然想,如果自己和宇轩没有被抱错,母亲和汪政庭也没有离婚,那么他们一家三口现在会是什么情形?他还会不会喜欢上汪政庭? “爸,你为什么跟我妈离婚?” “性格不合,主要问题在我,我这人没什么情趣,又不懂浪漫,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再结婚?” “我的性格不适合谈情说爱,还是不耽误人家了。” “那你一个人不孤单吗?” “没觉得,每天忙得没工夫想这些。” 汪政庭说的是实话,他一向对感情看得比较淡,也没什么需求,工作就是他唯一的兴趣爱好。 “那你以后都不结婚了?” “不会。” 听到他这么肯定的回答,汪澈暂时松了一口气。 第二十一章 晚上洗澡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件尴尬的事。 浴室是透明的,连磨砂都没有,就跟在眼前裸奔没区别。 汪澈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则,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为了避免洗完澡后玻璃上全是水蒸气影响视线,他提出让汪政庭先洗。 汪政庭去行李箱里找衣服的时候,他把手机里的相机打开,镜头对着浴室调好角度,等汪政庭进了浴室,他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看,还时不时发出一阵阵笑声,殊不知他手里拿的手机正在偷录浴室里的画面。 汪政庭进了浴室以后先往客厅里看了一眼,看到汪澈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才开始脱衣服,洗澡的时候故意没开换气系统,就是想让水蒸气尽快模糊玻璃,可以减少一定程度的尴尬。 等他洗完澡出来,汪澈不动声色地关了相机,把手机放在一边去洗澡了。 浴室的玻璃上已经全是水雾,效果等同于磨砂玻璃,汪澈进去以后,扑面而来一股带着沐浴清香的潮湿灼热的空气,他像变态似的深深嗅了一大口,让这股残留着汪政庭体温和气息的空气包围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想象是他在拥抱自己。 汪澈一边洗澡一边想入非非,想着想着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洗完之后他光着身子走下防滑垫,故意往地上摔了一跤。 汪政庭正在看晚间新闻,突然听到浴室传来一声“咚”的闷响接着是汪澈的惨叫。 汪政庭飞快冲进浴室,乍一看没看到人,再一看发现汪澈脸朝下光溜溜地趴在地砖上,一边疼地抽气一边呜呜地哭。 汪政庭小心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用浴巾一裹抱着出了浴室,放到床上,问他:“磕到哪儿了?” 汪澈吸了吸鼻子,用手指了指自己下面,小声说:“蛋蛋……” 汪政庭心疼又好笑,把他身上的浴巾掀开,看了看他的下、体,看着倒是没什么异样,没出血也没红肿,粉粉嫩嫩的一套。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捞起他两颗圆溜溜的蛋蛋,轻轻揉了揉,汪澈哆嗦着叫了一声,声音又尖又细,倒没听出多么痛苦。 “还疼吗?” “有一点。” 汪澈鼻头红红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可能因为不好意思,脸有点红。 汪政庭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忍着别扭,又给他揉了两下,“好了吗?” “好了。” 汪澈懂得见好就收,而且再不收就收不住了。 汪政庭又检查了一遍他的下、体,确认没有损伤后,把浴巾重新给他围好,“去穿衣服。” 说完就去卫生间洗手了,汪澈看到他还专门打了香皂,什么意思啊,嫌我脏么?我都没嫌你! 汪澈换好睡衣爬上床,自觉地靠着边躺下,和汪政庭中间隔出一大段距离。 汪政庭怕他掉下去,“不用靠那么边。” “没事的。爸爸早点休息,晚安。” 第33章 汪澈双手放在胸前,合上眼睛。 汪政庭关了台灯,“晚安。” 没多久,身边传来规律的呼吸声,汪澈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扭头看向枕边的人,光线微弱,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敢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 一边看一边回味刚刚汪政庭抱给他揉下体的经过,真是太他妈舒服了,要不是真蛋疼,肯定当场就有反应,为了效果逼真,他可是真摔,不然怎么哭出来,他又不是专业演员。 不过占了他这么大一便宜,摔一跤也值了。 经过刚才的试探,汪政庭对他的身体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给他揉那么私密的部位,也没见他露出厌恶的表情。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汪政庭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父亲,并不代表汪政庭就能接受他。 唉,任重而道远啊。 汪政庭一觉睡到天大亮,醒来发现汪澈蜷缩在床边,就快掉下去了,赶紧把他往里捞了捞。 汪澈醒来发现自己睡到了床中间,吓了一跳,“爸爸,我昨晚没有骚扰你吧?” “没有,是我醒了之后把你挪过来的。” 汪澈松了口气,起来去卫生间上厕所。 正嘘嘘呢,汪政庭无声无息地走到他旁边,看了一眼他的下、体,没有异常,这下才彻底放了心。 “爸爸!?” 汪澈吓得一个哆嗦,尿到了马桶外边。 汪政庭皱了皱眉,“把地拖干净。” 汪澈尿完尿,气呼呼地把地拖干净,红着脸去找汪政庭理论,“爸爸你怎么可以偷窥我?” “别乱用词,我只是查看一下你的伤势。另外,你包、皮有点长,回国抽空割了。” 汪澈瞬间面红耳赤,一向伶牙俐齿的他语塞了半天,最后落荒而逃了。 三十晚上岛上有跨年活动,沙滩上聚满了人,父子俩也去凑热闹了。 焰火表演结束之后,人们放起了孔明灯,汪澈也放了一只,上面写着他不可告人的心愿。 十二点的时候很多情侣拥抱在一起接跨年吻,汪政庭和汪澈周围就有好几对,其中离他们最近的是一对男同,吻得相当火辣,汪政庭没眼看,尴尬地躲到没人的角落去了。 汪澈一回头发现他人不见了,周围望了一圈没看到他的人影,突然有点慌,一边大声喊着“爸爸”一边到处找他。 汪政庭就在不远处,因为处在一片阴影中所以没被汪澈发现。 汪政庭听到他焦急地喊爸爸,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冲他招招手,“汪澈,我在这儿。” 汪澈循着声音锁定他的身影,飞快地跑到他面前,直接撞进了他怀里,力道之大,汪政庭被撞得后退了一步。 汪澈紧紧抱着他,“爸爸,我以为你丢下我了。” 汪政庭轻轻拍着他的背说:“不会的。” 汪澈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充满不安,“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抛弃我?” 汪政庭摸摸他的头顶,温声说:“我答应你。” 第二十二章 回去之后,汪政庭又在家陪了汪澈一个星期才回学校上班。 这些天汪澈每天都和汪政庭朝夕相处,偷录他洗澡的那段视频一直没机会看,这下汪政庭不在家,终于可以看了。 早上汪政庭走了之后,汪澈把自己反锁在房间,把窗帘都拉上,然后爬上床,激动万分地点开那段视频。 开头是汪政庭穿着衣服走进浴室,进去以后,开始一件一件脱衣服,最后一条内裤脱掉之后,汪澈瞪大了眼睛,老头真是得天独厚,连这处都长的这么霸道。 疲软状态下看着都这么有冲击力,不知道充血的状态会是何等的惊人? 汪澈条件反射地双腿夹紧,咽了口唾沫。 盯着重点部位足足看了半分钟后,汪澈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他的身材,宽肩细腰翘臀,性感的人鱼线,结实的大腿,修长的小腿,连脚踝都那么漂亮,真是上天的杰作。 水流从头顶洒下来,汪政庭闭着眼睛用手撩起额前的湿发,露出英气的额头,被水打湿的脸不见了平时的禁欲,诱惑的气息穿透屏幕扑面而来。 水流沿着优美的肌肉纹理一路划过每一寸皮肤,汇聚到脚底,汪澈多想化身为他身上的一颗水珠,在他周身游走一遍。 看了两分多钟,水蒸气渐渐模糊了玻璃,后面就看不太清了,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 虽然只有一个影子,但汪澈目不转睛地看了五分多钟,直到水声戛然而止,视频结束。 从汪政庭开始脱衣服的那一刻,汪澈就硬、了,每过一秒就更硬、一分,硬得像随时会爆炸,但他自虐般地置之不理,这是他仅存的道德底线。 看完视频后,他把手机扔在一边,一动不动等身体里的欲火熄灭,但是这股火越烧越旺,仿佛没有尽头,他只好去冲了个凉水澡物理灭火。 当汪澈在欲望和道德边境苦苦挣扎徘徊的时候,汪政庭又去私会了他的情人几次。 嫉妒最终促使汪澈下定决心,他决定不再克制,他要主动出击。 攻略汪政庭是一项无比艰难的任务,不能用常规办法,直接表白一定会死的很惨,汪澈苦思冥想了很久,想出了一个迂回的计划。 过程中可能需要人帮忙,想了半天,只有一个人能委以重任——他的好哥们书臣。 第34章 既然要请他帮忙,就不能对他有所隐瞒,汪澈选了个空闲的周末,把自己暗恋汪政庭的事跟他说了。 书臣犹如被五雷轰顶,三观被炸的外焦里嫩,“你、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汪澈一脸认真,“这种事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书臣突然间像不认识他似的,“你,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不对的……” “我知道不对,可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书臣试图纠正他,“可能你只是有些恋父情节,未必就是……” 喜欢自己的父亲,这种离经叛道的话他说都说不出口。 “不,我很清楚,我看到他和女人在一起会吃醋,我对他有强烈的性欲,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书臣说不出话了。 半晌问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目的,我决定要征服他,过程中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忙。” 书臣再次被吓到了,“阿澈……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汪澈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我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这是我下了很大决心的决定。一句话,你要不要帮忙?” 书臣一时间都消化不过来,更何谈做决定,“阿澈,你给我点时间想一想。” “好。我知道对你来说难以接受,不帮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 “阿澈,你就不怕吗?” “怕,很怕,这条路很黑,还是个死胡同,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走下去。将来有一天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懂我的。”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对汪叔来说不公平吗?他那样一个正直清高的人,你把他拖下水,你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这一点汪澈不是没想过,但他管不了那么多,“我知道很对不起他,但是我会用一辈子来补偿他,我会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他。” 书臣心想,可是你这样的爱汪叔未必想要啊。 “行吧,你自己心里过意的去就行。” 书臣足足考虑了两个星期,最后还是决定帮汪澈的忙。 因为他觉得汪澈一个人走这条路太孤单,他怕他走极端,汪叔毕竟是大人,内心又强大,两者选其一,他只能选择汪澈。 汪叔,对不起了。 汪澈没想到他这么快答应帮忙,他以为书臣这种三好学生不会轻易答应做这种严重违背道德的事,他既感动又感激,“书臣,你不愧是我的最好的哥们!” 书臣心里挺忐忑的,“我这可是昧着良心逆天而行,但愿你和汪叔能有个好结局。” “一定会的!” 接下来汪澈跟他讲了一下自己的总体战略方针。 首先,他会网购一些男性自卫用品,故意让汪政庭发现,汪政庭肯定会问他怎么回事,到时候他会声泪俱下地撒一个谎,称小时候被张诚强奸,心理产生扭曲,只有被x后面才会有快感,但他又不想做同性恋,长期压抑之下活的非常痛苦,甚至有轻生的想法。 汪政庭必然会非常心疼加内疚,他会利用他这种心理,求他用身体帮自己纾解痛苦。 汪政庭为了补偿他,有一半的可能会答应,不答应他就继续卖惨,直到他答应为止。 之后两人就没羞没臊地建立了肉体关系,日久生情,他再慢慢攻占他的心,这一步就不着急了,反正以后时间长的很。 李书臣听完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个计划的确成功率很高,而且几乎没有漏洞,因为张诚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汪政庭即使怀疑,也永远无法知道真相。 他不得不佩服汪澈的足智多谋,可惜了,这么聪明的脑子却用来算计亲爹。 两人又探讨了一些细节,决定开始实施计划。 第二十三章 晚上汪政庭下班回家,一进小区门口,门卫喊住了他,说有他的一份快递。 汪政庭不会网购,汪澈倒是经常从网上买东西,有时候白天家里没人,快递员就把快递放在门卫这儿,汪政庭之前也帮他取过几次快递。 汪政庭以为又是汪澈的快递,拿过来一看,快递盒子上写的收件人姓名却不是汪澈,但是手机号码是他,地址也是他家没错。 以前收件人都是写的汪澈本名,这次却改了个陌生的名字,汪政庭觉得稍稍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到了家,汪政庭把快递交给汪澈,“有你的快递。” 汪澈神色明显很慌张,迅速拿着快递进了自己房间,过了一会儿才又出来。 汪政庭随口问了一句:“买的什么?” 汪澈眼珠转了转,眼睛看着别处说:“画画用的东西。” 汪政庭一看就知道他在撒谎,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并没有太好奇。 汪澈早上喜欢赖床,赵阿姨为了节约他的时间,叫他起床之后会顺手帮他叠被子。 这天赵阿姨叠被子的时候从被子里抖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一看吓一跳,竟然是一个造型逼真的人造阳、具。 赵阿姨这辈的人虽然相对保守,但也知道这东西是干嘛用的。不过她没想到汪澈是买来自己用的,还以为是他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 出于谨慎,赵阿姨不动声色地把这玩意藏到汪澈枕头底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叠完了被子,接着去厨房帮汪澈做早餐。 这件事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每天面对汪澈天真烂漫的笑脸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不知道这件事该不该跟汪政庭说,说吧,显得她多管闲事,还侵犯了孩子的隐私,不说吧,又怕这孩子走上歪道,她会后悔一辈子。 第35章 权衡了很久,她还是悄悄地把这事跟汪政庭说了。 汪政庭震惊之余,还感到匪夷所思。 他趁周末汪澈去书臣家玩儿,进了他的卧室在床上搜寻了一遍,没找到,又翻了翻他的衣柜,最后在一堆衣服下面找到了那根按摩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装着液体的瓶子,上面写着人体用润滑液,他马上联想到前不久汪澈化名网购的快递,很大几率买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汪政庭对着这两样东西陷入了沉思。 和赵阿姨不同,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根玩意是汪澈自己用的。 他其实一直都在隐隐怀疑汪澈的性取向,从在c城就开始怀疑了,虽然汪澈否认了,但他好像还是有一些这方面的倾向,比如他比一般男孩爱美的多,他房间那一堆瓶瓶罐罐就是证据,不过有些男性天生就活得精致,这不代表性取向就一定有问题。 再比如一般男孩儿都喜欢的球类运动,比如篮球、足球,汪澈全都不感兴趣,但也可能是他天生喜静,不好动。 现在又多了这根玩意儿,汪政庭难免会产生怀疑,不过光凭这根东西,还不能判定汪澈的性取向,除非亲眼所见…… 汪澈一回家就发现自己在衣柜门上做的小记号被动过了,说明汪政庭已经发现按摩棒了,不过等了一晚上他都提起这件事,看来他还得接着演场戏。 第二天汪澈照常放学回家,吃完晚饭把赵阿姨送走,然后进了自己房间,把按摩棒和润滑液拿出来。 手握着按摩棒他叹了口气,“老子宝贵的第一次居然要献给你,他妈的,他妈的。” 比说边抽打了几下无辜的按摩棒。 但为了早日拿下汪政庭,只能忍辱负重了。 汪澈脱了裤子,倒了些润滑液在按摩棒的头部,一咬牙,往自己后面捅了进去。 “啊!” 才刚撑开一点缝隙,就疼的他大叫了一声,“怎么这么疼啊。” 这已经是买的最小号的了,汪政庭勃、起状态下的尺寸肯定比这大得多,到时候不得把他撕裂了? 钙片里那些男的一个个叫的那么欢,到底是不是装的啊? 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路是自己选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汪澈深呼吸了几下,继续把那根棒子往里怼,终于进去了,他疼的满头大汗,惨白着脸笑了一声,“汪政庭,你可不能让我白受罪啊。” 汪政庭估摸着汪澈吃完晚饭,悄悄从学校返回家,轻手轻脚地用钥匙打开门,客厅里黑着灯,汪澈房间却透出光来。 汪政庭踮着脚,悄无声息地接近汪澈的卧室。 房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汪澈沙哑娇柔的呻吟和嗡嗡的震动声。 汪政庭瞬间头皮发麻,浑身犹如石化了一般。 真相就在眼前,他却突然没有勇气揭开,而是想转身就走。 这时汪澈突然尖叫了一声,汪政庭下意识地推门而入。 眼前的画面实在不堪入目。 汪澈浑身赤裸地躺在床上,满面潮红地在闭着眼睛呻吟,双腿正对他大张着,雪白的股、间插着根黑色按摩棒,露出体外的部分正在快速转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汪政庭太阳穴狠狠抽搐了一下,不忍直视地把头扭到一边。 汪澈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来,慌乱地扯过被子遮住身体,“爸爸,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那个,那个身体有点不舒服,咳咳……” 他说话的时候,被子下面还传出不可忽略的震动声,使得他的掩饰十分徒劳。 汪政庭脸色铁青地说了句:“穿上衣服,我们谈一谈。” 说完立刻出了房间。 汪澈把按摩棒关了,小心翼翼地拿出体外,迅速穿上衣服,拿出事先准备的洋葱片对着眼睛挤了几下,去了客厅。 汪政庭去外面抽了支烟,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又返回室内。 进了门一看,汪澈坐在沙发上,肩膀萎缩着,脑袋耷拉着,眼圈是红的。 汪政庭走到他身边坐下,尽量语气平和地问道:“能解释一下刚刚是怎么回事吗?” 汪澈嘴角一瘪,挤了两滴眼泪出来,“爸爸,对不起,我好像是心理变态……” 他一哭,汪政庭就什么脾气都没有了,“别这么说,同性恋也不算是心理疾病……” 汪澈摇了摇头,惶恐不安地看着他,“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喜欢男人,可是只有像刚才那样,我才可以……勃、起……” 汪政庭眉头蹙起,“你自己知道原因吗?” 汪澈缓缓地点了点头。 汪政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原因?” 汪澈用双手捂住脸,颤声说:“我小时候被张诚强奸过……” 汪政庭心跳骤停,有种窒息的感觉。 汪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那么可怜,那么无助,汪政庭的心都碎了。 张诚,又是这个禽兽不如的败类,汪政庭真恨不得把他的坟刨了,把他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 仇恨、愤怒和愧疚在他胸中交织成一团,几乎要爆炸了。 汪政庭咬着后槽牙,用力闭了闭眼,然后把汪澈揽入怀里温声安慰:“没事的,爸爸给你请个心理医生,可以治好的。” 汪澈用力挣扎起来,“我不要看医生……” “乖,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第36章 汪澈眼神绝望地看着他:“爸爸,你也觉得我是变态吗?” 汪政庭的心又是一阵绞疼,“不是,你只是心理上有一些障碍,让医生帮忙引导一下,克服了就好了。” 汪澈尖声道:“我不看医生,打死也不看!” 汪政庭不敢再刺激他,“好好好,不看,不看。” 汪澈哭着扑进他怀里,“爸爸,我害怕……” 汪政庭用力抱紧他,“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爸爸在,会没事的。” 他是那么信任汪澈,没有一丝一毫怀疑他说的话,汪澈计划的第一步就这样顺利地完成了。 第二十四章 这天晚上汪澈是和汪政庭一起睡的,想怎么往他身上贴就怎么贴,想怎么抱他就怎么抱,汪政庭都没有拒绝。 汪澈幸福的冒泡泡,已经开始期待他和汪政庭修成正果后,每天都会像这样抱在一起睡觉,早上一起醒来,汪政庭还会用别人没机会听到的,清晨第一声性感无敌的嗓音,对他说好多甜言蜜语。 他是开心了,汪政庭却忧愁得一宿没睡。 他良久注视着怀里的汪澈,他的睡颜看起来那么无辜,嘴角还挂着一缕恬淡的笑意,但是谁能想象他稚嫩的身体和心灵遭受过那么多非人的虐待和凌辱。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深深地感到无能为力。 伤害已经造成,无法挽回,他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治愈他心里的创伤,帮他走出阴霾。 第二天汪政庭就瞒着汪澈联系了一位非常有名的心理医生,秘密地去咨询了。 汪政庭把汪澈的情况跟医生描述了一遍,医生说他这是典型的ptsd,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由于童年遭受过性侵犯,导致他产生了只有通过特殊的性、爱方式才能获得快感。 汪政庭问怎么才能治好,医生说心理治疗是最有效的方法,药物治疗也有一定效果,两者结合是最佳选择。 汪政庭说汪澈现在很抗拒看医生,医生让他回去好好劝劝,最好能带来诊所看看,因为这种心理障碍自愈的可能性很低,必须介入治疗才有可能痊愈。 汪政庭为汪澈的事思虑,实验都没心情搞了,每天早早地就下班回家,陪汪澈一起吃晚饭,辅导他做作业,陪他看电视聊天。 汪澈虽然很乐意他陪着自己,但是老这么下去,耽误汪政庭的正事,他心里过意不去,就劝道:“爸,你不用每天这么早下班陪我了,你该干嘛干嘛,我没事。” 汪政庭看他这几天情绪平静下来了,用商量的语气跟他说:“这个周末,爸爸把心理医生约出来,咱们和他见一面聊一聊好不好?” 汪澈果断拒绝,“不要。” “就我们三个人,而且绝对保密……” “不要。” 汪政庭还是不想放弃,“这次见面可以先什么都不说,就只聊聊天,你觉得医生人还可以,我们下次再聊。” 汪澈紧皱着眉头,表情充满抗拒,“爸爸,你不要逼我好吗?” 汪政庭只得放弃,“好,我不逼你。” 汪澈暗暗松了口气,他不介意多演一场戏,而是没信心能骗过专业的心理医生,他不能冒这个险。 汪政庭抚了抚汪澈的后脑勺,语重心长地说:“儿子,你现在好比陷在一片阴影中,只要你勇敢迈出一步,迎接你的就是一片光明,爸爸陪你一起走出去好不好?” 汪澈垂着头,黯然道:“爸爸,我的人生已经没有光明了。” “怎么会呢,你还这么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你将来会谈恋爱,会结婚生子……” 汪澈惨淡一笑,“算了吧,我这样的人,已经没资格谈恋爱,也没资格结婚生子。” 汪政庭心痛道:“别这么说。” 汪澈忽然抓住他的手,说:“爸爸,我不需要别人,我只要爸爸就够了。” 汪政庭反握了握他的手,温声道:“爸爸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不过你还是要找伴侣、组成新的家庭……” “我只要爸爸,我只想和爸爸两个人生活,这样不可以吗?” “可是爸爸肯定要比你先走,到时候你自己一个人多孤单?” “我会陪着爸爸一起走。”汪澈不假思索地说,眼神透着股异样的坚决。 汪政庭吓了一跳,“别说傻话。” 汪澈想,我是认真的,从我喜欢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把后路都想好了。我知道你比我大二十二岁,我知道你会比我头发先白,我也知道你会比我先走,但是我有信心会爱你任何年龄段的样子,直至生命最后一秒,在你走后,我会紧跟你的脚步,在死后的世界继续追随你。 看火候差不多,汪澈开始循序渐进地推进计划的第二步。 某天深夜汪政庭被汪澈从梦中叫醒,打开台灯一看,汪澈穿着睡衣站在他面前,脸色通红,表情看着既痛苦又难堪。 汪政庭连忙坐起来问他:“怎么了?” 汪澈似乎难以启齿,问了半天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脱了裤子趴到床上。 汪政庭一看吓一跳,只见他股间塞着一个黑色的不明物,顿时头都大了。 汪澈回过头,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爸爸,卡住了,我弄不出来……” 先把东西弄出来再说吧。 汪政庭沉着脸拽住那玩意的一头,轻轻向外拉扯,但是遇到了阻力,汪政庭不敢妄动,有些急躁地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第37章 “肛塞……”汪澈小声回答。 汪政庭感觉耳朵都受到了污染,“你先别动。” 汪政庭打开电脑百度了一下,大致了解了这玩意的结构,原来卡在里面的部分是倒锥形,所以不好往外弄。 他怕自己下手没轻重伤到汪澈,想把他送医院让医生处理,汪澈打死都不肯去,哭着求他帮自己。 汪政庭只能再冒险一试,索性平安取出来了,他紧张得出了一身汗,为了避免尴尬,干脆去洗澡了。 汪澈在床上笑的直打滚,老头反应太好笑了。 汪政庭洗完澡出来,汪澈还在他房间,耷拉着小脑瓜,“怎么还不去睡觉?” 汪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爸爸,你生我气了吗?” 汪政庭坐下来,用毛巾擦了擦头发,“你不用那些……不行吗?” 汪澈满脸羞愧,“我控制不住……” “以前也这样吗?” “嗯……不过没这么严重,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汪澈向父亲投去求助的目光,“爸爸我害怕……” 汪政庭觉得这是个问题,有必要再去咨询一下医生,“不用怕,可能就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爸爸,如果一直这样怎么办?” 汪政庭心里一沉,“不会的。” “爸爸,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 汪澈不确定地看着他,“真的吗?” 汪政庭看着他的眼睛说:“真的。” “那你抱抱我。” 汪政庭张开双臂抱住他。 汪澈在他怀里露出了得逞的笑容,快了,就快了。 第二天汪政庭再次去见了那位心理医生,把汪澈的症状描述了一遍。 心理医生面有忧色地告诉他,汪澈有可能是性、瘾,而这很可能又与他童年的遭遇有关。 汪政庭再一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回去之后,他又试了几次劝汪澈去看心理医生,每次都被他坚决地拒绝了,他这种逃避的态度,即使强迫把他带去心理诊所,他也不会配合医生治疗。 巨大的压力之下,他迅速地消瘦,整日眉头深锁,科研全没心情搞了,一整天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抽烟。 周围的人都能看出他明显的变化,纷纷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可他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束手无措过,他该怎么办?汪澈该怎么办? 汪澈看到他人瘦了一大圈,下班回来身上净是烟味儿,可以想象他承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他欺骗了这世界上最信任自己的人,利用他对自己的爱,把他折磨得如此痛苦,他真的挺没良心的。 可是,他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就无法回头了。 他只能继续往前走。 第二十五章 又是一个深夜,汪政庭被汪澈摇醒。 汪澈坐在他床边,夹着腿咬着嘴唇,支支吾吾道:“爸爸,我想……我想那个……” 汪政庭瞬间睡意全无,立马坐起来,“忍一忍不行吗?” 汪澈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忍不住,好难受……” 汪政庭有些怜悯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想怎么办?” 汪澈抓起他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用渴望而恳求的眼神看着他,“爸爸,你帮帮我……” 汪政庭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甩开他的手。 汪澈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爸爸,你果然还是嫌弃我。” 汪政庭为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动作而万分愧疚,“没有。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明白他的暗示后,汪政庭脸色都变了,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不行。” 汪澈的眼睛迅速泛起水雾,“你还说你没有嫌弃我……” 汪政庭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不是嫌弃,没有这么帮忙的……你自己用……不行吗?” 汪澈委屈巴巴,“我怕你不高兴,把它们都扔了。” 汪政庭扶额,“真的那么难以忍受吗?” 汪澈咬着嘴唇点点头,“像有蚂蚁在身体里爬,痒的受不了……” 汪政庭查阅相关资料,据称患者如果冲动得不到满足,会产生焦虑不安的痛苦感觉,他无法切身地体会到汪澈此时的痛苦,但也大致能够想象,可能类似于毒瘾一样吧,不然怎么叫做“瘾”呢,不过应该没有毒瘾那么严重。 汪政庭思索了片刻,起身道:“跟我来。” 汪澈激动万分地跟着他进了浴室,心想老头还挺懂,知道事先要清洁一下。 两人面对面站在浴室里,汪澈心脏狂跳,紧张又期待。 不料下一秒汪政庭却打开了淋浴的花洒,冷水就这么毫无预警地从两人的头顶浇了下来。 汪澈尖叫了一声,连忙跳到一边,“爸爸你干嘛!” 汪政庭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冷的水流打在自己身上,“冲会儿冷水就好了,来,爸爸陪你一起。” 说完伸手去抓他。 汪澈连退了好几步,退出了浴室外,“好冷,会感冒的,爸爸你快别冲了。” 汪政庭关了淋浴,“你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爸爸你把湿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回房间换,你身上也湿了,赶紧换一下吧。” 第38章 说完湿着身走出了浴室。 汪澈回到自己房间换好衣服,叹了口气,今晚的行动宣告失败。 汪政庭换完衣服,不放心地来他房间看了看他,“感觉怎么样?” 汪澈有些埋怨地说:“冷。” 汪政庭歉意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总不能以后每次都冲冷水澡吧,这样我早晚得冻死。” “一定有办法的,让我再想想。你先睡吧。” 汪政庭刚一转身,汪澈从背上抱住了他,“我想跟爸爸睡,可以吗?” “过来吧。” 汪澈轻车熟路地上了父亲的床,整个钻进他怀里,时不时地蹭蹭他撒娇。 汪政庭虽然浑身不自在,但没有拒绝他的亲近行为,他现在是汪澈唯一的支撑,如果他再推开他,那汪澈就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汪政庭决定由自己来治疗汪澈,他每天上班不干别的,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阅读一整天关于ptsd的文献资料,遇到不懂的地方或是疑问就记录下来,再集中去请教心理医生。 汪澈自从上一次行动失败后,没急着进行第二次行动,因为汪政庭抵触情绪太强烈,宁愿陪他一起冲冷水也不愿意帮他,这也正常,这么短时间内让他接受不太可能,还是得慢慢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周。 周末汪政庭带汪澈去游乐场玩,说来也巧,刚好碰上了张诚的一个表亲,这位亲戚从小看着汪澈长大,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 汪澈正和汪政庭在路边买水,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凑了上来,“张彻?你是张彻吧?” 汪澈看了这男子一眼,有点眼熟,但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你是?” “我是你表舅啊!” 汪澈回忆了一下,想起来了,这人是张诚的表哥,自己小时候叫他表舅,这人对他不错,小时候经常去家里看他,每次都给他带好多零食还有玩具,可能好人有好报,他后来做生意发家,去了大城市发展,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他,世界真是小。 不过表舅比年轻的时候长胖了许多,所以一下没认出来。再看他旁边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表舅的闺女,他的表妹琴琴,真是女大十八变,小时候的小黑妞现在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小美女了。 能遇到小时候的亲戚,汪澈发自内心的高兴,“表舅,是我,我是小澈。这是琴琴吧,长这么漂亮了。” 琴琴有些害羞地叫了声表哥。 表舅激动地拍了拍汪澈的肩膀,“哎呦,多少年没见,成大小伙子了!” 汪澈替汪政庭介绍他们两人:“爸,这是我小时候的亲戚,我表舅和表妹。” 汪政庭客气地跟父女俩打了声招呼,“你们好,我是汪澈的父亲。” 表舅听表侄管旁边的男人叫爸,连姓都改了,先是纳闷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应该是他的养父。他后来听说了表弟张诚被枪毙的事,但侄子张彻下落不明,他还替他担心,原来是被人收养了。 看他养父的相貌气度,家境肯定不错,那他这小侄子还挺幸运的。 表舅冲汪政庭友好地笑了笑,“你好你好。” 汪澈知道他肯定误会了,所以又解释道:“表舅,我其实不是张诚亲生的,这才是我真正的父亲。” 表舅和琴琴都懵了,“啊?” 汪政庭简单向他们说了一下来龙去脉,父女俩才恍然大悟。 之后琴琴拉着汪澈去坐旋转木马了,汪政庭和表舅在边上聊天。 汪澈有点不放心,怕表舅说漏什么,被汪政庭发现自己说谎,但转念一想,他编出来的那个谎言,表舅根本不可能知道,所以就他安心地和表妹玩儿去了。 汪政庭对汪澈的童年知之甚少,怕勾起他痛苦的回忆一直没有问过他,这次遇到他表舅,自然会向他问起。 表舅边回忆边道:“其实小彻五岁之前,张诚对他还是可以的,就是在他五岁那一年,张诚跟人打架,被人一脚踹废了命根子,从那以后他才性情大变,可怜的小彻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汪政庭猛地神经一紧,“您是说,汪澈五岁那年,张诚因为打架受伤失去了能力?” “对,张诚住院期间还是我照顾他的,所以这事我最清楚了,他也是惨,两个……都被人踢爆了,只能做手术摘除。” “这件事汪澈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他那时候还小,而且这种事对男人来说太伤自尊,张诚特意让我保密,这件事我这么多年都没跟人说过。” 汪政庭看着旋转木马上开怀大笑的汪澈,心里充满了疑惑和矛盾。一方面他不希望汪澈欺骗自己,另一方面如果汪澈对他撒了谎,那说明张诚其实没有侵犯过他,他也就没有受过那些伤害,也根本没得什么心理疾病,这其实是件好事。 那么,汪澈到底有没有撒谎? 第二十六章 汪政庭不能只听信汪澈表舅的一面之词,他托人去查了张诚做手术的那家医院的门诊记录,结果真被他找到了张诚的病历,张诚的确在那家医院做过……摘除手术,而且手术时间也和汪澈表舅说的一致。 虽然这能证明张诚在汪澈五岁之后丧失了功能,但不能排除他用道具,也不能排除他受伤之前侵犯汪澈的可能,所以还得亲自问问汪澈。 第39章 周末的早晨父子俩吃完早饭,汪政庭对汪澈说:“我们谈一谈。” “好。” 汪政庭看着汪澈的眼睛,说:“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这些问题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我先向你道歉。” 汪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里有点打鼓,“嗯。” 汪政庭直接开门见山,“张诚是在你几岁的时候侵犯你的?” 汪澈眼神闪烁了一下,“记不清了。” “大概时间。” 汪澈皱着眉头道:“爸爸,你问这些干嘛?你不相信我吗?” “不是,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不想再回忆了。” “我就问这一次,以后绝对不会再提。” 汪澈怕他起疑,只能答应,“你问吧。” “还是刚刚那个问题,给我一个大致的时间。” 汪澈仔细斟酌了一下,说:“大概七八岁吧,可能有误差,我那时候还小,又过去这么长时间,我真的记不清了。” 汪政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接着问:“是用什么样的方式侵犯你的?” 汪澈闭了闭眼睛,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 汪政庭把张诚手术记录的复印件拿到汪澈面前,“你看看这个。” 汪澈看完之后,明显慌了,“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汪政庭冷冽的目光静静注视着他,“你五岁那年,张诚和人打架,做了摘除手术,也就是说,从那之后他无法像正常男性,那他是怎么侵犯你的?” 汪澈脑筋转的飞快,“可能是用的工具吧,当时是晚上,我没看清……” “用的什么工具?” 汪澈额头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花露水,花露水的瓶子,好像是……” “你确定?” “应,应该是……” 汪政庭的目光仿佛已经洞穿了他的内心,“汪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我坦白,我可以既往不咎。” 汪澈的心凉了大半截,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我没有骗你……” 汪政庭眼睛眯了一下,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用那种东西你肯定伤的不清,应该会留下疤痕之类,我带你去医院鉴定一下。” 汪澈尖叫着挣扎,“不要!我不去!爸爸你别逼我……” 汪政庭失望至极,“汪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 汪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半是演的一半是怕的,“我没有骗你……爸爸……你要相信我……” 汪政庭冷眼看着他痛哭流涕,“不用演了,你的眼泪已经不值钱了。” 汪澈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败露了,再垂死挣扎也没用了,还是赶紧认错为上。 他扑到汪政庭身上抱住他,“爸爸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放开。” 汪政庭的声音冷得人心寒,汪澈无力地垂下双臂,后退了一步,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爸爸你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行,但是请你原谅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撒谎?” 汪政庭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这么一个离奇的谎言?他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 我喜欢你。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汪澈硬把这四个字咽了下去,“因为我是变态。我喜欢男人。但是我不敢跟你说,只能骗你。” 不,绝不是这么简单。 汪政庭其实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但他潜意识里不愿相信,所以只能接受汪澈的这个答案,“我说过,同性恋不是心理疾病,更不是变态。如果你的性取向天生如此,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撒谎,还是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汪澈,我对你太失望了。这个周末你不许出门,在家面壁思过。” 说完,汪政庭摔上门走了。 汪澈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身上满是虚汗。 这个谎暂时圆过去了,他暗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些不甘,如果他今天大胆向汪政庭表白了,后果会是怎样? 在汪政庭面前夹着尾巴过了一周,到了周末汪澈立马去找书臣商量下一步对策。 书臣听他说计划败露,不禁扼腕,“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是啊,张诚这个死太监真是天生克我,死了还来坏我好事。”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啊,所以来找你探讨一下。” “你还不肯放弃?” “怎么可能?到死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的眼神执着的可怕,书臣知道劝也白劝,“汪叔这些天对你什么态度?” “视我如空气,整整一个礼拜没跟我说一句话。” “可以理解,这段时间他被你耍的团团转,人都瘦了一大圈,没揍你一顿已经很客气了。” “你说如果我直接跟他表白会怎么样,他有多少可能会接受我?” 书臣用手指比了个零。 汪澈重重叹了口气,“太难了,我太难了。” “我劝你还是消停一段时间吧,汪叔对你已经有了戒心,短时间内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段时间先缓冲一下,慢慢想下一步计策,你也帮我想,有什么点子随时告诉我。” “好。” 第40章 又过了一个礼拜,汪政庭才开始和汪澈说话,两人的关系慢慢恢复到正常,汪澈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的时候,有一天汪政庭忽然对他说:“这周末我约了相亲对象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汪澈脸色骤变,“爸爸,你要给我找后妈?我坚决不同意!” “不是给你找后妈,是我想找个伴侣,你作为我的儿子,不应该支持我追求幸福吗?” 汪澈惊恐地看着父亲幽深无波的眼睛,觉得到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汪政庭接着道,“你已经十八岁了,应该开始学着独立生活。再过两年你考上大学就得住校,不会经常回家,我可以答应你在你上大学之后再结婚,这样就能避免你和继母相处。你觉得怎么样?” 汪澈半天说不出话。 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汪政庭的对手。 他这位父亲太过聪明,自己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花招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随便一出手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向他袒露心迹,否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所以他只能先委曲求全安抚住汪政庭,再寻找一线生机。 “好,我去。” 汪澈惨白着脸答应道。 第二天放学汪澈立马去找书臣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老头开始反击了,这周要带着我去相亲,还说要在我考上大学以后立马结婚,狠还是他狠。” 书臣也感觉很不妙,“经过上次的事,战局已经被扭转了,你现在很被动啊。” “是啊,而且装可怜这招已经完全不管用了,老头现在心硬得像铁。” “看来只能釜底抽薪,来个绝地大反杀,不然这盘棋你就输定了。” “他狠,我只能比他更狠,才有赢的可能。” “你有主意了?” 汪澈缓缓点了点头,“算是吧,但是这招有生命危险。” 书臣吓了一跳,“生命危险!你想干嘛?”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为了拿下老汪,我这一身剐是免不了了。” “什么意思?” “我最大的筹码就是我自己,赌的就是他在不在乎我这个儿子的命。” 汪澈眼里透着一股狠绝,书臣隐约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拼命劝阻:“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就算得不到汪叔,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人,可是命可只有一次,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你放心,我没那么傻,你听我说……” 汪澈附到书臣耳边讲了他的计策,书臣听完以后出了一身冷汗,“太冒险了,我反对!” “只要按计划来,没事的。” “不行不行,万一出了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汪澈央求道:“书臣,成败在此一举,你一定要帮我。” 书臣坚决道:“阿澈,别的忙我都可以帮,只有这个不行。” “你不帮我我只能一个人来了。” “阿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稍有不慎你会没命的!” “无所谓,反正这辈子得不到他,我活着也没意思。” “你真是……疯了。” “我早就疯了,从我爱上他那一刻起。” 他眼底的疯狂让书臣震撼又恐惧,他静默了一会儿,说:“你给我点时间考虑。” “好,但是不要太久,不然老头先下手为强,跟别人结了婚,咱俩就没机会了。” 第二十七章 周末,汪澈不情不愿地跟着汪政庭去和他的相亲对象吃饭。 到了一看,相亲对象竟然是汪政庭那个情人! 好啊,原来是早有预谋! 见他愣着不说话,汪政庭轻轻碰了他一下,“汪澈,这是孙兰阿姨,叫跟阿姨问好。” 汪澈朝对方扯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孙阿姨好。” “你好小澈。” 孙兰笑眯眯地打量了汪澈一下,然后扭头冲汪政庭说:“老汪,这孩子长得比你还俊,青出于蓝啊。” 汪澈心里醋海翻腾,老汪?你谁啊你叫这么亲热? 汪政庭看了汪澈一眼,一副嫌弃的语气:“男孩子太精致不好,糙一点皮实一点才好。” 汪澈不禁垂头丧气,他唯一自豪的就是这幅皮相了,长这么大无论男女老少见到他只有夸的份儿,只要汪政庭不把他的美貌当回事,还这么嫌弃。 孙兰笑着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儿子要是能长这么帅,我做梦多能笑醒。” 汪澈心想好家伙,还有个小拖油瓶,不过有没有都无所谓了,他这次是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 三人边吃边聊,汪澈通过聊天得知孙兰是做服装生意的,不愧是生意人,一张嘴能说会道,一向寡言少语的汪政庭今天话多了不少,甚至有说有笑,而且从聊天内容来看,两人认识肯定不是一两天了,有种老相识之间的默契。 呸,是老相好。 汪澈气得吃不下饭,但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毕竟小不忍则乱大谋。 一顿饭吃下来,汪澈不吵不闹,还表现得颇有礼数,令汪政庭大感意外。 回到家,汪澈乖乖地去做功课,一句没提孙兰。 汪政庭觉得反常,去他房间看他写了一会儿作业,试探地问:“感觉孙阿姨人怎么样?” 汪澈放下笔,冲他微微一笑,“挺好的,身材好,长的也不错,跟爸爸你挺配的,祝你俩喜结连理,早点给我生个弟弟妹妹。” 第41章 汪政庭讶异地看着他,“才见了一面,说这些为时过早。” “不早了,爸爸你们不是早就好上了吗,今天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我懂的。” 汪政庭纳闷道:“什么意思,你之前见过她吗?” 汪澈笑而不语,低头继续写作业。 汪政庭觉得他笑得特别渗人,心里有点惴惴不安。 “爸爸,没别的事的话我接着写作业了,最近功课挺多的。” “好,你做吧,我不打扰你了。” 汪政庭迟疑了一下,起身走了。 接下来的一周,汪澈乖的不像话,每天早睡早起,按时做作业,赵阿姨说他早上都不赖床了,被子都是自己叠。 太不正常了。 俗话说反常必有妖,汪政庭觉得他一定是憋着什么大招呢。 先静观其变吧。 又是一个周末,汪政庭带汪澈和孙兰一起吃了顿饭,吃完顺便看了场电影。 电影开场前,汪澈主动去帮三人买了果汁,专门买了三种不同口味的,让孙兰先挑。 孙兰挑了一杯桃子汁,“谢谢,小澈真是太懂事了。” “不客气孙阿姨。” 汪澈举着剩下的两杯让汪政庭挑,“爸爸你要橙汁还是西瓜汁?” 汪政庭不喜欢吃酸,挑了西瓜汁。 进了影厅,汪政庭坐在中间,汪澈和孙兰一左一右。 电影开场了,影厅里一片黑暗,汪澈根本无心看电影,火都烧到眉毛了,他给书臣发微信催他快点做决定。 书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答应帮他。 这下有谱了,汪澈狠狠嘬了一大口果汁,然后凑到汪政庭耳边,“爸爸,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电影,我好开心。” 汪政庭痒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汪政庭其实也没认真看电影,心里一直想着汪澈的事,琢磨着他下次又会做什么妖。 影厅里有些热,他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果汁喝了一口,冷不防西瓜汁变成了橙汁,酸得他险些呛到。 意识到可能是汪澈拿错了,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正拿着西瓜汁再喝。 汪政庭喝不了酸的,便伸手去要,汪澈乖乖地还给他了。 汪政庭没多想,接过来继续喝,也不介意吸管被汪澈用过,而汪澈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看完电影孙兰说还有事要先走,汪政庭说要送她,她没让。 和孙兰道别后,汪政庭看着汪澈说:“你最近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太乖了。” 汪澈笑了笑,“乖不好吗?” 又是这种瘆人的笑,汪政庭心里毛毛的,“不是不好,是不太习惯。” 汪澈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在爸爸心里是个坏孩子。” 汪政庭心里一软,“坏不至于,就是有时候太调皮了。” “希望以后你和孙阿姨生个乖一点的弟弟妹妹。” 汪政庭一脸认真地向他承诺:“不会的,爸爸向你保证,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儿子。” 汪澈知道他一诺千金,可惜他不单单想做他的儿子。 可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万一真出什么意外…… 汪澈有些忧伤地看着他,“爸爸,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汪政庭心底,令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说什么傻话!” “开玩笑的。” 第二天周日,汪政庭在家休息,一大早汪澈拉着他进了画室,“爸爸,我再给你画一幅素描吧,我这段时间又进步了不少。” 汪政庭欣然同意,“好啊。” 这一次比上一次画的还久,足足画了将近三个小时。 画的时候,汪政庭感觉有一大半的时间汪澈都在和他对视,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 他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几次催促:“还没好?” “爸爸,有点耐心,慢工出细活嘛。” 终于画完了,汪政庭脖子都酸了,边揉着脖子边从高脚椅上下来,“给我看看。” 汪澈把画递给他。 汪政庭看过之后,被深深地震撼到了,不光是画工比上次精进太多,而且眼神像活了一样,画里的人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和自己对视,逼真得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简直完美!儿子,你真是个天才!”汪政庭毫不吝啬地夸奖,“送给我吧。” 汪澈把画抢了回来,“不行,这张我要自己留着。” “小气,我白给你当了这么久模特?” 汪澈把画收好,绕到他身后去给他揉肩,“给你免费按摩一小时怎么样?” “少来,下次再给我画一张。” “好,如果有机会的话。” 汪政庭隐隐觉得他这句话不对劲,“什么意思?” 汪澈笑了笑说:“我以后就是大腕了,怎么能随便给人画画?” 汪政庭暗暗松了口气,“臭小子,还学会跟我摆谱了。” 第二十八章 又过了一周,周六早上父子俩一块在家吃完早饭,汪澈说去书臣家玩儿,背着个书包走了。 他走之后没多久汪政庭就去学校了,快中午的时候,书臣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汪叔叔,阿澈在家吗?” 汪政庭诧异道:“他不是去你家了吗?” “啊?没有啊,我一直在家呢,他没有来啊。” 第42章 “我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刚打过,打了好几次都是关机。” 汪政庭心中一颤,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打给他试试。” 挂了电话打过去一试,果然是关机,汪政庭立刻打给书臣,“还是关机。你俩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前天晚上还聊了会儿天,昨天晚上我给他发微信想约他今天出来一起玩,可是他一直没回,今天一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点不放心,所以给您打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家。” “我这就回家看看。” 汪政庭立刻赶回家,发现家里没有人,赶快又联系书臣,“家里没人,前天晚上你们都聊什么了,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说能认识我这个朋友他很开心,还对我说了一些祝福的话,我感觉怪怪的,而且他最近都有点不太对劲,能感觉到他情绪很低落,还总是说一些伤感的话。我之前听他说您要再婚,他接受不了,我猜他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汪叔叔,他不会想不开吧……” 汪政庭心里慌得厉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这就报警,书臣,如果没事的话请你马上过来,帮忙提供些线索。” “好,我马上赶过去和您汇合。” 汪政庭挂了电话马上打110报警,称自己的儿子可能离家出走并且有自杀倾向,请求他们立即帮忙查找他的下落。 警方立刻派了人过来,没多久书臣也赶到了。警方先通过运营商查到他手机信号最后显示的位置,是在一家宾馆附近,汪政庭眼皮直跳,有种强烈的直觉他可能会在宾馆自杀,他马上让警方查他的开房记录,果然查到他在两个小时之前在这家宾馆登记入住。 汪政庭立刻和警方一起赶到了那家宾馆,书臣也跟着一起去了,经理一路小跑领着他们到了房间门口,用房卡刷卡门,汪政庭第一个冲了进去,进去之后先闻到了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然后他看到汪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胸前放着一个信封,旁边的桌子上有半瓶矿泉水和一个药瓶,地上散落着一片灰烬。 汪政庭一个箭步来到床前,边摇晃他边大声呼唤:“汪澈,汪澈!” 汪澈平静的面容像一湖死水,没有半点涟漪,汪政庭一个腿软,跪倒在了地上,他颤巍巍地拿起药瓶看了一眼,不出所料是安眠药,剂量是五十片,而瓶子里已经一片不剩了。 汪政庭心跳骤停,根本没有勇气去探汪澈的呼吸。 警察和书臣赶过来将他扶起,警察探了探汪澈的鼻息,扭头冲汪政庭道:“还有呼吸,救护车马上就到,我们先把他背到楼下。” 汪政庭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来背。” 不知道等待救护车的那几分钟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周围天光大亮,汪政庭却感觉天昏地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救护车终于赶到,汪政庭和众人一起把汪澈抬到救护车上,和书臣一起跟着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嗡鸣,汪政庭坐在车厢里,看着被氧气罩遮住脸的汪澈,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几个小时前他还生龙活虎的,出门前还笑着和自己说再见。 谁能想到,他心里想的却是和自己永别。 这个不孝子,这个糊涂蛋,这个小疯子! 你怎么能这样对爸爸! 救护车一到医院,汪澈就被推进急救室抢救,汪政庭和书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汪澈被反复洗了多次胃后被推出了急救室,医生说他胃液里检测出的安眠药含量极高,已经达到了致死量,幸亏送来的早,再晚来一个小时就不好说了。虽然抢救还算及时,但是他已经吸收了一部分药量,而且还不小,所以还会昏迷上一段时间才能清醒,并且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汪政庭悬着的心只落下了一半,仍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站在病床前注视着昏迷中的汪澈,一抬头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 见书臣还在一旁站着,他赶紧对他道了谢,让他先回家。 书臣见汪澈脱离了危险,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他把汪澈的遗书和在宾馆地上捡到的未烧烬的碎纸片交给汪政庭,又不放心地看了汪澈一眼才走了。 汪政庭在汪澈床头支了把椅子坐下,低头看了看汪澈写给他的那封信,封面上是他幼稚却工整的字迹,写道:汪政庭亲启。 那张碎纸片上有两行字,上面一行是汪澈的亲笔签名,底下一行是日期,是用炭笔写的,纸的质地很厚,看着像是素描纸。 汪政庭大脑还有些混乱,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这是上周日汪澈给他画的那副素描。 汪政庭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打开了那封信。 亲爱的爸爸: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对不起,原谅我这么自私,不顾你的感受,擅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活着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痛苦。 我想你早就发现,我对你抱有不该有的情愫——是的,我喜欢你,如同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我爱上了你,我的爸爸。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清楚,等我发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也曾迷茫过,挣扎过,可是没有用,我日渐深陷,爱你爱到不可自拔。 第43章 为了得到你,我撒了一个谎,可惜很快就被你识破了。 那天你问我为什么要撒谎,我多想大声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但这是不被允许的,我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欺骗你。 当我听说你要和别人相亲,将来还会结婚的时候,那一刻我就想到了死。 这辈子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觉得我是个变态、疯子吧,我自己也这样觉得。 没关系,我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了。 或许我本不该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就请你把我当作一颗流星,一眨眼就忘掉吧。 我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唯独放不下你,我怕你一个人孤单,所以我衷心希望你和孙阿姨幸福美满,早生贵子。 永别了,爸爸。 汪澈绝笔。 汪政庭只看了一遍,就将信纸折起来,重新装进了信封里,然后从兜里拿出打火机,将信封连着信一起点燃,眼看着纸张燃烧殆尽,直到最后一缕灰烬落进垃圾桶里。 汪澈是在半夜醒来的,伴着剧烈的呕吐,吐到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但他胃里空无一物,只吐出了一些胃液和胆汁,苦得他眼泪直流,呕吐的同时还严重地晕眩和头痛,整个人像被抛到高空不停做高速旋转,那感觉比死还要痛苦。 他不怕死,但他没想到有些痛苦是他不能承受的。 汪政庭一直在他身边守着,第一时间就按铃叫来了值班医生和护士,医生看了汪澈的情况,说他这是安眠药中毒的正常反应,只能等药效退了自己恢复。 汪政庭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这么痛苦,恳求医生再想想办法,医生表示没办法,只能自己扛,扛过这一阵就好了。 汪澈一边吐一边哭着叫爸爸,说我好难受,爸爸救救我。 汪政庭的心犹如被凌迟,他多希望自己能替他承受这些痛苦,他多后悔没有早点发现汪澈的异常,阻止他自杀。 他紧紧搂着汪澈,手掌不停在他背上抚摸,以求能减轻一些他的痛苦。 他红着眼睛,哽咽着向他忏悔:“对不起儿子,都是爸爸不好……” 汪澈的整个感官世界都一片浑噩,什么都听不见,他茫然中抓住父亲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指甲用力地抠着他的手背,很快把那里抓得血肉模糊。 汪政庭却不觉得疼,反而觉得轻松,因为这仿若代表着汪澈的痛苦转移到了他身上一部分,他巴不得他再用力点。 天快亮的时候汪澈才平静下来,在汪政庭怀里疲惫不堪地睡着了。 第二十九章 汪政庭等汪澈睡下,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继续守着他。 过了一会儿,医生和护士来查房,汪澈的各项体征都恢复了正常,汪政庭终于松了口气。 护士看到他满是抓痕的手,惊讶道:“您的手怎么回事?” 汪政庭不在意地看了一眼,“不碍事。” 医生走近看了看,发现伤口不浅,弄不好会感染,就让护士给他处理了一下。 中午的时候书臣拿着一束鲜花和一些食物过来看父子俩,一眼看到汪政庭差点认不出他,才过了一夜,他就变得憔悴不堪,眼窝凹陷,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一圈胡茬,可见被汪澈折腾的够呛,书臣心里不免愧疚。 至于汪澈,他还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像蜡一样白,看着格外虚弱,汪叔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汪叔叔,阿澈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今天应该就能醒来。” 连声音也是嘶哑的厉害。 “太好了。” 书臣把吃的从饭盒里拿出来,摆到桌上,“汪叔叔,我从家里带来的饭,你趁热吃点吧。” “谢谢,放那儿吧,我不饿。” “好歹吃一点吧,您还得照顾汪澈呢,身子垮了怎么行。” 书臣把饭捧到汪政庭面前,汪政庭只好接过来,随便扒拉了两口,又放在一边。 “这儿没什么事儿,你回去吧,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汪政庭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书臣一眼。 书臣被他犀利的眼神一看,心里直发虚,不会吧,不会被他识破了吧,应该没有露馅儿啊…… “汪叔叔,您客气了,阿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书臣说完赶紧溜了。 晚上九点,汪澈终于醒了。 这次他没有再呕吐,只是还有些晕眩和头疼,另外就是过度虚弱,坐都坐不起来。 汪政庭把他扶起来,背后塞了个枕头当靠垫。 汪澈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医院,就知道自己没死成,不,他本来也没打算死,这么说计划成功了。 不对,说成功还为时尚早,还要看汪政庭是什么反应。 他扭头看向汪政庭,目光凄然,“爸爸,为什么救我?” 一说话,发现喉咙痛的要命,嘴里又苦又涩,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吐了一场,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都付出这么大代价了,汪政庭总该有所表示吧? 汪政庭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抬手向他伸了过来。 汪澈下意识地抱住头,没想到汪政庭只是揉了揉他头顶,然后轻声说:“你赢了。” 汪澈心中狂喜,但不知道他这个赢的意思,是单纯指不结婚了,还是说能接受他了? 第44章 不管怎么样,这波不亏。 汪政庭给他兑了杯温水递给他,“喝水。” 汪澈看到他手上满是血道子,惊讶道:“爸爸你手怎么回事?” “昨晚被野猫抓的。” 汪澈脑子一片混沌,一时想不起这是自己的杰作,“医院里有野猫?” 汪政庭把水杯怼到他嘴边,“喝水。” 汪澈确实有些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温水进了肚子里,饱受摧残的胃舒服了一些,但还是很不好受。 “饿了吧,喝点粥。” 汪政庭知道他要醒,已经提前从饭店定了粥,一直在保温盒里温着。 汪澈皱着眉摇摇头,“反胃,不想吃。” “稍微吃一点吧,你已经两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胃受不了,吃一点垫垫肚子就行。” 汪政庭舀了一勺小米粥,喂到他嘴边,“听话。” 能被他亲手喂吃的,就算是毒药汪澈也甘之如饴,于是乖乖地张嘴喝了,汪政庭喂一口他就喝一口,直到粥碗见了底。 能吃饭就是好事,可惜汪政庭才高兴没一会儿,汪澈一弯腰又给吐了。 汪政庭慌里慌张地给他拍背,心里自责万分,不该一下给他喝那么多的,“对不起。” 汪澈吐了一半止住了,汪政庭拿水给他漱口。 汪澈靠着枕头斜了一会儿,“爸爸,不怪你,你也是为我好。” 汪政庭歉意地看了眼他,起身道:“我把地上打扫一下。” 汪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爸爸,你黑眼圈好重,脸色好差,昨晚一宿没睡吧。” “昨晚你折腾了一宿,你不记得了?”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爸爸,我不会变傻子吧。” “傻了正好,省心。” “哼。” 汪政庭的态度比汪澈意料中的好很多,他以为一顿臭骂是少不了的,甚至还会挨俩大耳光,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还亲自喂自己喝粥。 看来是被自己吓怕了。 这场苦肉计没白演,总算拿住汪政庭的七寸了。 这下汪澈便有恃无恐了。 汪政庭拖完地,汪澈扭扭捏捏地说:“爸爸,我想尿尿。” “我去找护士借个尿壶。”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自己去厕所吧。” “这是单人病房,又没外人。” 汪澈掀开被子硬要下床,结果站都站不稳,汪政庭赶紧扶住他,“我抱你去吧。” 这正是汪澈的目的所在,“那麻烦爸爸了。” 汪政庭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轻松地将他打横抱起,汪澈搂住他的脖子,靠进他怀里,感觉汪政庭这一路抱着他毫不费力,连气都不带喘的,老头体力不错嘛…… 汪澈一上床就哧溜钻进被子里,被子蒙住半张脸,只剩一双眼睛提溜乱转。 “爸爸,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汪政庭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那段可怕的经历,所以没有作答,“吃苹果吗,给你削一个。” “嗯。” 汪澈其实不太想吃,就想让他伺候自己。 汪政庭有些笨拙地削好了一个苹果,切了小块喂给他,汪澈只吃了两块就不吃了,汪政庭怕他又吐了,没敢勉强他,把剩下的自己啃了。 时间不早了,汪澈想着他昨晚一宿没睡,就让他回家休息。 “不用,我在沙发上凑合一宿。” 汪澈看了眼床旁边的那张小沙发,汪政庭在上面都伸不开腿,“那多不舒服,你回家吧爸爸,我没事。” 汪政庭坚持不肯走,和衣在沙发上蜷着腿躺了下来,汪澈只好把灯关掉,“爸爸晚安。” 黑暗中汪澈屏息聆听汪政庭的呼吸,他看来是真的累了,不到五分钟呼吸就变得规律,应该睡着了。 汪澈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给书臣发了条微信:“一切顺利,兄弟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书臣很快回道:“你可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晚送医院一个小时,你小命就不保了!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你知道你把汪叔吓成什么样了吗!” 汪澈不禁十分好奇,“他什么样?” “虽然看着镇定,头脑也很冷静,但是整张脸绷得像大理石,额头全是冷汗,尤其看到你躺在宾馆的床上,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去医院的路上,他脸色比你还惨白,眼睛都是通红的,今天中午我来医院看你,他憔悴的不像样子,饭也吃不下,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还一直看着你。唉,你可真是把他折腾的够呛。 汪澈脑补了一下画面,既感动又欣喜,“原来他这么在乎我。” “兄弟,咱俩这么做真的挺过分的,我现在感觉特别对不起汪叔。” “没事,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他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感觉汪叔已经看穿了咱俩的把戏。” “不会吧,这计划多严密,他怎么会发现?”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感觉他已经全都知道了。你好自为之吧。” “无所谓,反正他刚刚向我认输了,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起码婚肯定是暂时不会结了。初战告捷,我们再接再厉,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你先好好养病,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辛苦了,晚安。” 汪澈昏睡了这么长时间,现在一点都不困,加上精神亢奋,更睡不着了。 第45章 他听汪政庭呼吸绵长,应该睡熟了,悄悄下了床光着脚走到他面前蹲下,借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细细端详他的脸。 在明暗交界下,他的轮廓像雕像一样立体分明,简直就是绝佳的人体模特,可惜身旁没有纸和笔,不然汪澈一定要把这幅画面画下来。 第三十章 三天后,汪政庭接汪澈出院回家,给他请了两个星期的假,让他在家好好休养身体。 赵阿姨看汪澈人瘦了一大圈,担心地问他生了什么大病,汪政庭说他得了胃病,让她做些清淡营养的给他吃。 汪澈每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身体毕竟年轻,恢复起来也快,没几天肉就长回来了,气色也好了很多。 汪政庭没再提相亲的事,但也没给汪澈一个明确的答复。 他到底能不能接受自己?汪澈心里一直没着没落的。 一个星期过去,汪澈终于按耐不住,决定找他谈一谈。 晚上,汪政庭刚洗完澡正坐在床边擦头发,汪澈进了他房间,站在他面前忐忑地问:“爸爸,我给你写的那封信,你看了吗?” 汪政庭把毛巾放在一边,抬头看着他,目光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看不出任何情绪,然后他伸手捏了捏汪澈脸颊的肉。 汪澈不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义,“爸爸?” 汪政庭收回了手,“还是有点瘦,等你恢复到之前的体重,你想要的,我会给你。” 汪澈眼里放出光来,“好的!爸爸晚安。” 说完转身离开,背影都透着股兴高采烈。 第二天汪澈就加大了饭量,三天后体重终于恢复到了以前。 当天晚上他就去找汪政庭要他兑现承诺。 “爸爸,我体重和以前一样了。” 他的表情那么天真,就像个跟大人要玩具的孩子,可惜他要的东西是世间最罪恶的,会毁了他自己,会毁了他们之间的父子情谊。 但是不给他,他会以生命做威胁。 汪政庭没得选。 他看着汪澈,深深地无可奈何,“我先去洗澡。” 汪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感到很意外,一上来就这么直接? 他以为他们之间会从一个拥抱,一个吻,或者仅仅是几句甜甜的情话开始的。 不过殊途同归嘛。 他马上点头同意了,“好。” 汪政庭在汪澈热切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浴室。 进去之后,他把门反锁,从盥洗池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粒蓝色的药丸在手心,接了点水吞服了。 汪政庭洗澡的时候,汪澈就抱着衣服猴急地浴室门口等,汪政庭一出来,他立马进了浴室。 汪澈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沐浴露打了两遍,洗完之后又用身体乳涂把全身涂了个遍。 低头闻了闻身上,香喷喷的,摸了摸皮肤,滑溜溜的,又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裸体前后左右看了看,皮肤白嫩,细腰长腿,屁股也算翘,除了后背的伤疤,还算是一具诱人的身体吧,虽然少对胸,多了根那玩意,不过据说男人后面比女人还要紧,所以汪政庭体验应该不错,多做几次应该就上瘾了,到时候就离不开他了。 照完镜子,汪澈拿出了润滑液,给自己做好充分的润滑和扩张,这种事一来汪政庭没经验,二来怕他嫌麻烦,所以他自己做就好了。 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后,他围着浴巾出了浴室。 到了汪政庭房间,却发现里面黑着灯,“爸爸?” 他正要开灯,汪政庭阻止了他,“关着灯吧。” 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做爱,第一次确实比较难以面对,汪澈很能理解他,“好。” 汪澈摸着黑爬上床,脱了浴巾光溜溜地钻进被子里,他不敢轻举妄动,就只乖乖平躺着。 汪澈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紧张又兴奋的要命。 汪政庭在黑暗中摸索到一个保险套为自己戴上,然后命令汪澈:“背过身去。” 汪澈迟疑了一下,请求道:“爸爸,就这样面对面吧。” “别叫我爸爸。” 汪澈一怔,小声地央求道:“求求你了,我不喜欢后背位。” 当年他差点被人用这种姿势强奸,所以他对这个姿势有心理阴影。 汪政庭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在黑暗中摸索到汪澈的双腿,触到光滑的皮肤的一刹,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袭遍全身,令他大脑空白了一瞬间,他是谁,他身下的人又是谁?他在对他做什么? 汪澈的皮肤被他粗糙的手划过,立刻火星四溅,整个人都被点燃了,黑暗中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但他还是不敢乱动,焦急地等待汪政庭下一步动作。 汪政庭愣了一下神,然后拼命压下心理和身体上的排斥感,分开汪澈的双腿,将自己嵌了进去,然后迟疑着摸索到他股间的凹陷,将性器对准那里,缓缓顶进去。 汪澈以为还会有前戏,没想到他直接提枪就干,毫无防备下体一阵剧痛袭来,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唔!” 好疼,比按摩棒插入还要疼一百倍! 汪澈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怕扫了汪政庭的兴。 汪政庭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和颤抖,于心不忍地将自己撤了出来,哑声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第46章 疼痛暂时消失,汪澈连忙深呼吸了几下,“请你……继续。” 不可救药! 汪政庭狠了狠心,重新进入紧致到随时会撕裂的甬道。 汪澈疼的眼冒金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感觉不光下体犹如被撕裂,整个人都像被劈开了那么疼! 眼泪无声地滑下脸庞,没入枕巾,一层层冷汗从身体里渗出,身体承受剧烈的痛苦,心里却无比轻盈,没关系,痛过这一阵就好了,以后就都是甜了。 汪政庭知道汪澈此时一定很不好过,因为进入的过程实在太困难,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好受,汪澈那么怕疼,一定疼哭了吧。 为什么不喊停?只要他说停,他立刻就停下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哦,他怎么忘了,他这个儿子可是疯起来连命都不要,区区这点疼对他来说算什么? 活该,这全部是他咎由自取,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选的! 想到这,他报复般地用力一耸腰,整根没入! “啊!” 汪澈承受不住,哭出声来,“好疼……呜呜……” 汪政庭压抑地喘息着,一动不动,期待他向自己求饶,那么现在还来得及回头。 汪澈双手向空中摸索,摸到他的胳膊,轻轻抓住。 “抱抱我……我好疼……求求你抱抱我……呜呜呜……” 汪政庭无声地叹息。 他俯下身将他可怜又可恨的儿子抱进怀中。 汪澈一入他怀,眼泪立即止住了,他死死搂着父亲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抱着浮木。 他像幼兽般轻轻蹭着父亲的脸颊,呜咽着乞求他:“你亲亲我,好不好?” 汪政庭终是心软,吻了吻他冷汗涔涔的额头、湿漉漉的眼角。 汪澈的疼痛瞬间减轻了一半,试探地亲了亲汪政庭的嘴唇,汪政庭虽然没有躲,但是每亲一下他的身体就僵硬一分。 汪澈怕把他亲萎了,只好停了下来,他知道汪政庭忍的辛苦,咬着牙说:“你动吧。” 汪政庭将脑袋放空,开始机械地抽插。 汪澈感觉下体如同被利刃来回捅刺,但想到是汪政庭在他身体里,只觉如糖似蜜,疼都是种幸福。 让我更疼一些吧,爸爸。 他将双腿缠上汪政庭的腰,主动迎合他的撞击,像做过的那个春梦一样。 不可思议,他竟然梦想成真了。 他在黑暗中努力辨认父亲的轮廓,但室内没有一丝光,什么都看不到。 眼睛看不见,听觉变得格外敏锐,男人粗重的喘息如同最猛烈的春药注入汪澈的神经,令他血脉喷张。 不断被摩擦的内壁火辣辣的,渐渐生出一股燥和痒,却不知道怎么解。 体内某一点被猛地顶到,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尾椎沿着脊椎窜到头皮,汪澈控制不住地哼叫了一声,调子都变了,比片子里的女优还要淫媚,他自己都有点害臊。 刚刚那一下比射精那一瞬间短暂的快感要绵延深厚,也更回味无穷,汪澈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男人的g点前列腺,心想原来片子里那些零号不是演出来的。 汪澈尝过了一次销魂的滋味,当然还想要更多,但他不好意思跟汪政庭提要求,只好自己调整了下姿势,姿势调对了之后,几乎次次都顶到前列腺,汪澈爽得娇喘连连,呻吟不断,双腿紧紧绞着男人精瘦的腰身,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背上抓挠,嘴唇不停在男人脸颊、脖颈上亲吻,吻的间隙情不自禁地低喃:“嗯……好舒服……好棒……还要……” 汪政庭用力闭了闭眼,想隔绝外界的声音,但汪澈放荡的叫床声就贴着他的耳朵,如魔音入耳,逃脱不开。 他感觉自己被一枝藤蔓紧紧缠绕,有种窒息感。 汪澈的身体越来越热,出了一层汗,身体乳散发的奶香味愈发浓郁,熏的他头昏脑涨。 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持续亢奋,心底却一片麻木,生理的快感和心理上的负罪感如同水火在体内交织,几乎把他撕裂了。 汪澈体内的快感逐层累积,但始终达不到临界点,他摸到自己的生殖器,发现硬的像石块,而且湿得厉害,不知道流出了什么东西,他用力地撸动着它,在里外的双重刺激下下很快攀到顶峰,高潮的时候他身体痉挛,无意识地叫着“爸爸”,酣畅淋漓地射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等汪澈从极乐的云端缓缓降落下来,发现汪政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他伸手拧开台灯,房间里没有人,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他去洗澡了。 汪澈没留神他射、了没有,不过他能感受到他的硬度,所以汪政庭也是享受到了的。 哼,嘴上不承认,身体却很诚实嘛。 汪政庭洗完澡回来,发现汪澈还在他床上躺着,赤裸的肩膀从被子里露出来,双颊潮红,眼瞳还带着点湿意,娇羞地望着他。 汪政庭蹙了蹙眉,“穿衣服,回你房间。” 汪澈当头被他泼了一盆冷水,什么叫拔吊无情他算是见识到了。 算了,不跟你计较。 汪澈掀开被子,把浴巾随便往身上一裹下了床,脚一沾地,发现两腿不自觉地哆嗦,于是故意晃了一下身体,假装要摔倒。 汪政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碰到他光裸的皮肤,浑身不自在,抱起他快步走到他房间放到床上,扭头就走。 第47章 汪澈气恼地捶了一下床,臭老头,一点都不温柔。 不过好在第一次圆满完成了,他们已经有了肉、体关系,以后老头想抵赖也不行。 哼,以后再慢慢调、教他吧。 汪政庭回到房间,立刻把床单被罩和枕巾都撤下来,准备换新的,却意外地在床单上看到了几滴殷红的血迹。 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之后,他脑袋里嗡了一声,有种极度颠倒错乱的感觉。 他把床单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出门去买了盒药膏回来,拿到汪澈房间,什么都没说直接丢到他床上转身就走。 汪澈拿起药膏,看了眼瓶子上的标签,明白过来这是干嘛的,顿时心里一暖,老头还挺体贴的嘛,不过要是能亲手为他上药就更好了。 汪澈小心地把手指伸进后面摸了摸,没摸到明显的伤口,只摸到了一点干涸的血迹,情况应该不严重,他懒得上药,就把药膏放在了一边。 刚才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答答的,但他故意没去洗澡,想让汪政庭的气息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身体极度疲惫,神经却依然兴奋,他闭上眼,反复回味刚刚那场性、爱。 汪政庭粗糙的大手划过皮肤微微的刺痛感,他滚烫的呼吸,他粗哑的喘息,他身上的汗,他皮肤和肌肉的触感,……想着想着,汪澈下面又有点抬头,但他没精力再撸一发了,便放纵了睡意,坠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汪政庭早去上班了。 刚发泄过的身体还很餍足,心里却有点空。 中午汪澈让赵阿姨打包了午饭,拎着饭盒去学校给汪政庭送饭。 汪政庭正在办公室批文件,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是汪澈,任它响了半天没有接。 隔了不到一分钟,汪澈又打过来,汪政庭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手机隔一会儿就响一阵,汪政庭怕他真有什么急事,只好接了起来。 “爸爸,在干嘛?” “忙着呢,有事吗?” “没事,爸爸你吃饭了吗?” “没有,挂了。” 不等汪澈说话,汪政庭直接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 “进。” 汪澈探头探脑地钻了进来,汪政庭一看到他,太阳穴直抽抽。 “你来干嘛?” “给你送午饭。” 汪澈拎着饭盒走到办公桌前,把饭盒放桌上正要打开,汪政庭不耐烦地挥手,“拿走,我现在不想吃。” “不吃怎么行呢,人是铁饭是钢,这还是你教我的。”汪澈仍然自顾自地把吃的端了出来,把他面前的文件撤走,把食物摆好,筷子递给他,“爸爸,快趁热吃吧。” 汪政庭无奈接过筷子,汪澈把椅子拉到他旁边,和他并排坐着一块吃。 汪政庭头也不抬,只顾闷头扒饭,汪澈看他光吃饭不吃菜,夹了一筷子菜喂到他嘴边,却被他躲开了。 汪澈不肯放弃,坚持喂给他,汪政庭皱眉挡开他,菜掉在了地上。 汪澈埋怨地看了汪政庭一眼,心想睡都睡了,还装贞洁烈妇给谁看。 汪澈抽了张纸巾蹲下去把地上清理干净,然后接着吃饭,后面就老实了,没再动手动脚。 吃完饭汪澈把桌子收拾干净,又替汪政庭和自己倒了杯水,坐下来接着喝谁水。 汪政庭已经相当不耐烦了,“喝完水赶紧回家,我还有事。” “嗯,喝完就走。” 汪澈故意小口小口地喝拖延时间,边喝边放肆地盯着伏案工作的男人。 汪政庭感觉到他火辣辣的视线,强忍着赶他走的冲动。 汪澈安静了没一会儿,忍不住调戏他:“爸爸,你刚赚了一百万你知道吗?” 汪政庭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一百万?” “你还记得在c城被你揍过的刘老板吗,他想花一百万买我的初夜。” 空气安静了几秒,然后汪澈被汪政庭赶出了办公室。 晚上汪政庭故意忙到很晚才下班,一出办公楼,汪澈从旁边蹦了出来,“爸爸!” 汪政庭吓了一跳,然后一阵头疼,“你又来干嘛?” “我来接你下班啊!” 汪澈看起来在外面冻了有一会儿,鼻头都是红的,汪政庭既心疼又无奈,“下次别来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做,还可以锻炼身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汪澈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汪政庭板着脸道:“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我冷。” 汪澈试图撒娇,可惜失败,汪政庭把手抽了出去,“自找的。” 汪澈说不难过是假的,不过只有那么一瞬间,他马上跟上了汪政庭的脚步,汪政庭走得有些快,汪澈后面还疼着,本来走路就慢,很快就跟不上了,“爸爸,走慢一点可以吗?我身体不舒服。” 汪政庭顿了一下,放慢了脚步。 到了家已经十一点多了,汪政庭洗了个澡准备睡觉,汪澈拿着药膏来找他。 “爸爸,你帮我上药好吗,我自己不方便,昨天就没上。” 汪政庭表情透着股尴尬,“趴着。” 汪澈麻溜地把睡裤连同内裤一起退到膝盖,就要往汪政庭腿上趴,汪政庭吓得向后躲开,“我让你趴床上。” “哦。” 汪澈失望地趴到床上。 第48章 “等我一下,我去拿一次性手套。” 汪澈想说不用了,汪政庭已经起身去拿了。 戴上手套,汪政庭深吸一口气,掰开他的臀、缝,先查看了一下穴、口外部的情况,没有看到明显的伤口,接着用食指挖了点药膏,小心地探入汪澈的后庭。 汪澈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汪政庭感觉甬道在抗拒手指的进入,轻轻拍了他屁股一下,“放松。” 汪澈回过头红着脸看着汪政庭,“爸爸,不要打屁股。” 汪政庭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却又无可奈何。 汪澈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慢慢进入自己,可耻地有了感觉,才被上过一次就食髓知味,真是淫、荡啊。 汪政庭的手指在他体内轻轻地转动,敏感的内壁经受不住刺激,汪澈忍不住呻吟出声。 汪政庭听不下去,“安静点。” 汪澈咬住自己的手背,穴肉不受控地绞紧他的手指谄媚地吮吸。 汪政庭脸一阵红一阵黑,怀疑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来捉弄他的。 忍着怒意给他上完了药,“好了,赶紧回你房间睡觉。” 汪澈慢吞吞地提上裤子,赖着不肯走,“爸爸,今晚我想跟你睡。” “不行。” 汪澈看他态度坚决,退而求其次,“那你亲我一下。” 汪政庭瞪了他一眼,汪澈不甘心,猛地凑上去亲了他脸一口,亲完就跑,汪政庭被他亲了一脸的口水,嫌弃的擦了好几下。 这叫什么事儿啊。 汪政庭脑子里只有两个字,荒唐。 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汪澈又不请自来地去学校给汪政庭送午饭,可惜扑了个空,汪政庭去外面办事了。 汪澈失望地回了家,等到晚上快九点,又跑去学校接汪政庭下班。 今天他没在外面傻冻着,去了陈若楠办公室等。 陈若楠自然对他万分热情,拿了一堆零食招待他。 汪澈趁机跟她打听汪政庭的情况,“陈老师,我爸爸最近工作忙吗?” “应该不忙吧,项目都已经结束了,学校方面也没什么事情。” “哦。” 果然是故意躲着他。 “小澈,我看你这两天总来学校找你爸爸,你没去上课吗?” “我生了场病,在家休息一阵,等下周一就要回学校上课了。” 陈若楠惊讶道:“你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胃病,没事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哎呀,早知道我该去看看你。我爸也有胃病,平时我都是给他炖汤喝,汤是我咨询了营养专家要的配方,对胃好,他都好多年没犯过胃病了,明天我在家炖好了给你带来学校,到时候来我办公室喝吧。” 哼,又想收买我,没门。 “谢谢你陈老师,可是我爸爸说不让我跟你走的太近。” 陈若楠一听脸色变了,“为什么啊……” “我爸没说。我猜可能是怕外面的人瞎传吧,我爸不想引起误会。所以陈老师对不起了,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陈若楠眼圈微微泛红,“没关系。” 汪澈心想我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以后就自觉点吧,别再对我们家老汪有非分之想,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汪政庭一出办公室的门,汪澈突然蹦出来,“爸爸!” 汪政庭扶额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接你下班啊。” “不需要。” “我需要行了吧,我想跟你一起散散步。爸爸,你以后不用提前下班陪我了,免得耽误你工作。以后我每天来接你下班,和你一起回家,就当是陪我了。这样你觉得行不行?” 汪政庭想了想,这样一来在家时间就缩短了,避免了和他相处的尴尬,便从善如流,“好,不过我有时候没个准点,要是太晚你就别来了。” “没事,多晚我都等你。” 汪澈心愿达成,一路上蹦蹦跳跳,时不时哼两句歌,开心的像个小屁孩。 汪政庭却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应该不会太久吧,像他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做事都只有三分钟热度,等他新鲜劲儿过去,这种不伦不类的关系就能结束了吧。 可是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以前吗? 将来汪澈回想起这一段糟糕的经历,会不会悔恨终生?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汪澈连着涂了两天的药,就完全好了,他马上又蠢蠢欲动起来,当晚跑去汪政庭房间,“爸爸,我的伤好了。” 汪政庭没明白他的暗示,第一反应是解脱了,不用每天忍受尴尬给他上药了。 任汪澈撒娇打滚,汪政庭就是咬定一个月不放松。 汪澈只好先作罢,回头再想别的办法,而且对这种事表现的太热衷,汪政庭会怀疑他只是贪图他的身体。 开学前的周末,汪澈去找书臣碰了一次头。 汪澈为了感谢他的大力协助,请他吃了顿饭,还非要敬他酒。 书臣现在想起来在医院抢救他的那段紧张经历还一阵后怕,抢过他的酒杯没让他喝,“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还是以茶代酒吧。再说让汪叔知道你喝酒,肯定会担心的。” “那好吧,这次先以茶代酒,下次咱俩痛快喝一顿。” 书臣往杯里倒上茶,和他碰了碰杯,“恭喜你有惊无险,得偿所愿。” 第49章 汪澈闷了一口茶,摇了摇头,“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你俩现在啥进展?” “睡了。” “噗——” 书臣喷了嘴里的茶水,差点喷汪澈一脸,“这进展也太快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还是他主动的。结果睡完了还对我冷冰冰的,抱也不让抱,亲也不给亲,什么意思嘛。” 书臣认真分析了一下,“可能他以为你只是对他的身体着迷吧。” “我也这么想的,可是我那封信写的那么诚恳,他怎么就不懂呢。” “慢慢来吧,你只要付出真心,早晚会打动他的。” “嗯,这是场持久战,我打算分两步走。一方面多搞花样,让他沉迷其中,一方面在日常生活中,多关心他陪伴他,有句话不是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嘛,我就一点点渗透他的生活,让他慢慢离不开我。” 书臣佩服道:“阿澈,你好会啊。” “前面好说,关键追人我没经验啊,又是追一个四十岁的闷骚理工直男,难度太大了。你有没有什么招儿啊?” “我还没谈过恋爱,我也没经验。不过我看我舍友他们追人,最常用的一招是投其所好,比如我上铺暗恋的女生喜欢跳舞,他也学跳舞,还加入女生在的舞蹈社团,每天跟她一块练舞,没多久就表白成功了。” 汪澈大受启发,“对啊,这是个好办法。我们家老汪喜欢什么?” “化学。” 汪澈一脸痛苦,“我最怕数理化了,而且我文化课学的是文科,对化学一窍不通。” 书臣自告奋勇,“我可以给你补补课。”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没有,知识只能一点一点积累,没法速成,不要着急嘛,慢慢学。”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你直接教我几个有意思的化学实验吧,到时候我表演给他看,没准能博他一笑。” “成,回去我想想,给你写份指导书。” “太够意思了哥们。对了,我家老汪平时在学校上不上课,我想去听他讲课。” “有,这学期有他的选修课,每次选他课的人都爆满,我专门去网吧才抢到的。” “什么时候上课?” “每周三和周五的晚上七点半。” “正好我放学回来赶得及,到时候你叫我,我和你一起去上课。” “好,我提前去占座,不然去晚了都没座位。” “我看教室不是挺大的吗?” “你不知道你爸有多受欢迎,不光没选上课的学生会来旁听,还有外校的学生组团专门来看他。” 汪澈酸溜溜地想,老男人真能招蜂引蝶。 第二天汪澈从书店买了本化学书,翻开看了几页,字都认识,就是连一块看不懂,才背了两个化学公式头就疼,干脆直接翻到最后,一边翻字典一边背起了元素周期表。 他虽然不擅长理科,但是背东西还算快,一天下来基本就背会了。 晚上去接汪政庭下班,路上忍不住跟他卖弄。 “爸爸,我给你背一遍元素周期表吧?” 汪政庭诧异道:“你背它干嘛,你不是学的文科吗?” “我发现我对化学挺感兴趣的,看来我遗传了你的基因,咱俩是一脉相承。” 汪政庭果然来了兴致,“你背吧。” 汪澈一口气背了下来,连个磕巴都没打,汪政庭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可以啊。那我考考你,卤族元素都有什么?” 汪澈完全按照拼音死记硬背,根本不知其所以然,连卤族元素的卤是哪个字都不知道,一下傻了眼,“鲁……鲁族?” 汪政庭就知道他是一时兴起闹着玩儿的,“理科和文科不一样,不能靠死记硬背,不求甚解还不如不学。” 汪澈惭愧道,“我才刚开始学,以后会进步的。” 汪政庭知道他是为了讨好自己,“没这个必要,你每天学画画还要上文化课,已经够忙了,不要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汪澈心想,谈恋爱可比学习重要多了。 第三十三章 书臣想了几个观赏性不错又简单易操作的化学实验,把反应原理和实验步骤都详细列出来,做成电子文档发给了汪澈。 汪澈懒得看,让他直接教自己怎么操作。 书臣说没问题,但是实验用品去哪找?总不能让他去实验室偷吧。 汪澈早跟陈若楠打过招呼了,打算利用中午午休的时间去汪政庭的实验室偷偷做实验。 中午放了学俩人在学校碰了面,一块吃了午饭之后,趁实验室没人,跟陈若楠借了钥匙偷偷溜进了实验室。 陈若楠不放心他们两个,跟着一块进去,给他们拿出两套实验服和口罩手套,让他们穿戴好,千叮咛万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书臣一边给汪澈讲解原理一边给他演示,第一个实验,只见他往烧瓶里倒了些颜料和液体,瓶口迅速冒出一团一团彩色的泡沫,像彩虹色的棉花糖一样,汪澈以为化学实验都是枯燥无趣的,没想到还能这么美丽梦幻,不由地惊叹:“好神奇!” “这个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过氧化氢的催化反应,生成了大量气体而已,这个反应会放出大量的热,你离远点。” 汪澈一边记实验步骤一边听他讲解,脑子都不够使了。 第50章 第二个实验,他把一种黄色液体和另一种液体兑在一起,水里生成了许多金色的亮片,亮闪闪的像起了黄金雨,汪澈拍手称奇,“这也太漂亮了吧!简直比魔术还厉害!” “这个更简单,这是碘化铅的水解,碘化铅可是有剧毒的,你做的时候小心一点。” 全部实验讲完,刚好时间到了,俩人一起把实验室收拾干净,门锁好把钥匙还给陈若楠。 汪澈连着学了一个礼拜,已经能够独立操作,原理也背了个差不多,马上迫不及待地向汪政庭献技。 晚上汪澈去接汪政庭的时候,跟他说:“爸爸,等实验室没人了,我想借用一下给你变几个小魔术。” 汪政庭一听直接拒绝了,“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实验室不是你乱来的地方,早点回家睡觉吧。” 汪澈准备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放弃,央求他道:“爸爸,求求你了,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汪政庭受不了他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了。 等实验室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已经十一点半多了,整栋楼都静悄悄的,特别安静。 汪澈拉着汪政庭进了实验室,自觉地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手套,然后熟门熟路地拿出一系列化学药品和实验用具。 汪政庭看他那样子还挺像模像样的,一看就是认真练习过,心里不由地有些欣慰。 汪澈被他盯着,紧张得手心出汗,脑子里默念着实验步骤,小心谨慎地按步骤操作。 他要做的实验在汪政庭眼里自然都是小儿科,一看他配的试剂,就知道他要干嘛,不过他还是认真地观看他的表演。 第一个实验成功了,汪澈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看着汪政庭,汪政庭很给面子地鼓了两下掌,“不错。” 汪澈受到鼓励,信心倍增,继续进行第二个实验,也顺利成功了。 汪政庭考他原理,他也对答如流,显然是下了一番苦功,汪政庭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最后一个实验是利用钠和乙醇反应生成氢气,制作氢气球,汪澈专门买了个心形的红色气球,想着最后把它送给汪政庭,算变相表白。 结果一个粗心,把水当乙醇了,汪政庭刚好收到一条短信,低着头看短信没注意,等抬起头看到他把一块钠丢进装水的细口烧瓶里,来不及阻止,本能地将他拽进怀里,用身体护住。 “砰”地一声巨响,烧瓶爆炸了,玻璃碎片和高温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汪政庭手背被烫了一块,脸上被玻璃碎片划了一道口子,他顾不上自己,先检查了一遍汪澈,万幸他没有受伤。 汪澈都给吓懵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看到汪政庭脸上和手上都受了伤,心里内疚又懊悔,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对不起爸爸,我们赶紧去医院……” “没事,小伤,自己处理一下就行,先帮我把实验室收拾一下吧。” 汪澈抹了把眼泪,“嗯。” 汪政庭先把地上的玻璃扫干净,再让他拖地。 收拾完汪澈赶紧拉着他去诊所买药,到了家,亲手给他的伤口消毒、上药。 他脸上的伤离眼睛很近,差一点就伤到了眼睛,汪澈一阵后怕。 上完药汪政庭催促他快去睡觉,汪澈突然抱住他说:“对不起爸爸,我又做错事了,还害你受伤,我真是个大笨蛋。” 汪政庭揉了揉他后脑勺,温声道:“这次长记性了吧,水和钠在一起会发生剧烈反应,产生大量气体和热,在狭小的空间里很容易爆炸,非常危险,以后千万要小心。” 这个教训汪澈一辈子都忘不了,“记得了。爸爸你还生我气吗?” “你努力学习科学知识,我干嘛要生气。” 汪澈见风使舵,马上向他讨要好处,“那你是不是该奖励我?”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别贫了,去睡觉,都一点了。” 汪澈啵唧一口亲在他脸上,亲完就跑,“爸爸晚安!” 汪政庭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臭小子。” 周三晚上,汪政庭准时去教室上课,进了教室,里面和往常一样乱哄哄的,挤满了人。 他一进来,教室里马上安静了下来,没多久上课铃响了。 “同学们好,现在开始上课。” 汪政庭站在讲台上往下面看了一眼,意外地在第一排最中间看到了汪澈兴奋的小脸,一瞬间以为眼花了,再定睛一看,真的是他,他旁边坐着书臣,不用问,肯定是他把汪澈带来的。 两个小兔崽子,真是胡闹。 汪政庭瞪了汪澈一眼,汪澈吐了吐舌头,假模假式地拿起课本打开。 书臣心虚地低着头,不敢看汪政庭。 汪政庭当汪澈不存在,继续给学生上课。 他没有用课件的习惯,一直都是板书,边讲边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底下学生刷刷地跟着他记笔记。 他一身黑西装,身形挺拔,表情一丝不苟,说话字正腔圆,浑身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和日常生活中的他相比,有种别样的魅力,怪不得都说工作中的男人最性感。 低沉磁性的嗓音经由扩音器传播,立体环绕,真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这是汪澈第一次看他上课,被迷得不要不要的,他讲的一句没听进去,当然听也听不懂,全程托着腮犯花痴。 第51章 汪政庭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痴迷的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任谁看,这也不像是儿子看父亲该有的眼神,他怕周围的同学看出异样,重重咳嗽了两声提醒他。 汪澈看呆了,根本没注意,旁边的书臣捅了他一下,他才收了收快要滴下来的口水,打开笔记本装模作样地写了几笔。 课间休息,汪澈一个箭步冲上讲台,汪政庭吓了一跳,生怕他要当众干什么蠢事,还好他只是拿起黑板擦,傻呵呵地冲他笑了笑,转身擦起了黑板。 汪政庭暗自松了口气,一群学生围了上来,向他问问题。 汪澈一边擦黑板一边回头看,只见汪政庭被学生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女学生居多,个个青春靓丽,很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汪澈迅速擦完了黑板,去座位上拿了水杯过来,挤进人堆里,伸长胳膊把水杯递到汪政庭面前,大声说:“爸爸!喝水!” 周围一下子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汪澈射来。 汪政庭接过杯子,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喝了两口水把杯子还给他。 汪澈拿着杯子乖乖地坐回座位,这下他的学生都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看谁还敢在他眼皮底下勾搭他们家老汪。 下了课汪政庭又被学生围住问了半天的问题,汪澈等学生都散了,走上前说:“爸爸,快十点了,你还回办公室吗?” “不回了,直接回家吧。” 回去之后,汪政庭严令禁止汪澈再来课上捣乱。 汪澈后悔不该太高调,“爸爸,我保证不捣乱,你当我是空气就行了。” “不行,教室是学习的地方,不是你闹着玩儿的。” “我没有闹着玩儿,我是去学知识的。” “你听的懂吗?” 汪澈语塞了一下,“感受一下氛围嘛。再说那么多外校的学生都可以去旁听,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说不行就不行,再让我发现扣一个月零花钱。” 汪澈撒了半天娇,汪政庭也没松口。 但是汪澈自有妙计。 周五汪政庭去上课,一进教室先在前排扫了一眼,书臣依然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旁边不见汪澈,他又在整个教室搜索了一圈,没有看到汪澈的影子,这才松了口气,开始上课。 而此时汪澈正坐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角落,头戴西瓜头假发,鼻子上架着副黑框眼镜,穿着和平时风格不同的理工直男格子衬衫,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汪政庭能认出他来就有鬼了。 汪澈这次带了纸和笔过来,一边看一边偷着画他,乍看去就是个认真听课记笔记的学生。 一堂课结束,刚好画完,汪澈混在学生里面溜出了教室,去卫生间摘了假发和眼镜,衣服也换了,然后在走廊等汪政庭出来一起回家。 第三十四章 距离上一次做爱已经过去两周多了,汪澈早已饥、渴难耐,他等不了一个月,他今晚就要行动。 晚上汪政庭洗完澡上床睡觉,刚关了灯没多久,被子里突然钻进一具光溜溜的身子,吓了他一跳,不用看肯定是汪澈,“干嘛你!” 汪澈像尾蛇一样缠住他不放,嗓音沙哑而滚烫,“爸爸,我想要,给我吧……” 边说边在汪政庭脸上胡乱地亲吻。 汪政庭气得不轻,想把他薅下去,但是一摸全是他光溜溜的皮肤,根本没处下手。 他急得满头大汗,“汪澈,你给我下去!” “我不,我要你……求求你,给我吧,我好难受……” 汪澈直捣黄龙去摸他的要害,汪政庭急了,攥住他两只手腕一个翻身把他按住,“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汪澈见来软的不行,只能跟他来硬的,“你不、操、我,我就去找鸭子,一找找好几个,轮着操、我。” “你!” 汪政庭知道他疯起来什么都做的出,只能投降,“我去洗澡。” 汪澈记得他已经洗过了,“不是洗过了吗,干嘛还洗?” 汪政庭顿了一下,“出汗了。” “没事,反正一会儿还得出。” “等着。” 汪政庭还是去了浴室,汪澈把灯打开,美滋滋地等他回来。 汪政庭洗完澡回来,一进门先关了灯。 黑灯瞎火的,还怎么搞花样,汪澈跟他商量道:“开着灯吧,我想看着你。” “要么关灯,要么别做。” 汪政庭态度坚决,汪澈只能作罢。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汪澈比第一次大胆了不少,主动去脱汪政庭的睡衣,色情地抚摸他的腹肌胸肌,汪政庭被他摸的气息不稳,按住他两只手腕,“别动!” 汪澈抬腿蹭他裆部,惊喜地发现那里已经硬邦邦了,满意地调笑道:“都硬成这样了,还跟我装。” 汪政庭气急败坏道:“闭嘴。” 进入的过程比第一次顺畅了一些,但汪澈还是疼得够呛,等进去了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汪政庭忍着不动,等他说可以了,才开始缓缓律动。 汪澈有了经验,很快找对了姿势,让自己享受潮水一般连绵不绝的快感。 “唔……顶到了,好爽……” 他将两条腿盘到汪政庭腰上勾住,双手在他肌理分明的后背肆意抚摸,嘴唇在他脸膛、脖子上来回亲吻,时不时伸出舌尖舔他微咸的汗,汪政庭痒得受不了,“属狗的吗?” 第52章 汪澈轻笑了一声,突然含住他的耳垂咬了一口。 “嗯……” 汪政庭敏感地颤抖了一下,毫无防备地呻吟出声,性感到爆炸。 果然没猜错,他的耳朵是敏感带,汪澈正要再发起攻击,汪政庭捂住了他的嘴,“老实点!” “嗯嗯……” 汪政庭放开他,他老实了没一会儿,又摸索着去亲汪政庭的嘴唇,亲了几下汪政庭都不回应,不满道:“你亲亲我呀。” 汪政庭敷衍地亲了亲他的额头,脸颊。 “亲嘴巴。” 汪政庭强忍着不适,快速亲了他嘴唇一下。 这远达不到汪澈的要求,“要湿吻,伸舌头那种。” 汪政庭光是一想就头皮发麻,“做不到。” 汪澈不禁失望,但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就没再勉强他了。 “那你摸摸我。” 汪澈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让他粗糙的手指蹭过自己的乳头,瞬间像被电流打过,舒服地打了个颤,“嗯哼……摸我这里……” 汪政庭此刻严重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亲生的,他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淫荡的儿子? 汪政庭带着惩罚意味揪住他的乳头掐了一把,惹得汪澈尖叫出声,“啊!” 汪政庭怕左邻右舍听见,急忙捂住他的嘴,“别叫了。” 刚刚那一下又疼又爽,汪澈被刺激的眼泪汪汪,娇声娇气地说:“你弄疼我了。” 汪政庭要被他搞疯了,一把捂住他的嘴,下身加快冲刺,想赶紧结束这场折磨人的交合。 他动作又快又凶狠,汪澈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进攻,呜呜叫着挣扎,两条腿乱踢腾,手在他肩膀上拍打,但是被这样粗暴对待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下体失禁一般不断涌出一股股液体。 很快他就感觉要高潮了,摸到下体用力撸了两把,痛快地喷射了出来。 预感到汪政庭又要走,他手脚紧紧缠着他,穴肉也拼命收缩,绞着他不放。 汪政庭被绞的差点缴械,“放开。” 汪澈不懂他为什么还没尽兴就要走,“你还没射呢,今天不在我身上射出来别想走。” 汪政庭被他直白的字眼臊的面红耳赤,挣扎了几下脱不开身,又不敢跟他用蛮力,无奈之下,抓住他的脚踝向上提起来,将他双腿并拢,把硬胀的性器插进他大腿缝里快速抽插了起来。 汪澈没想到还能这么干,敏感的大腿根和会阴被他的性器隔着保险套来回摩擦,很快像起了火一样灼热,性器时不时也被顶到,马上又有了感觉,但是刚射过一轮,暂时硬不起来。 为了让汪政庭体验更好,他用力夹紧大腿,还提议道:“把套子摘了吧,戴着多不舒服。” “闭嘴。” 汪澈不说话了,夹着腿浅浅呻吟,起初还是舒服的,后来越来越难受,大腿被磨的疼,咬牙忍耐。 最后感觉大腿根都被磨的秃噜皮了,汪政庭终于放开他,自己又撸了一会儿,才射了出来。 “呃!” 射精的时候男人喉间发出粗哑的低吼,汪澈光听声音就湿了,下次一定要看看他高潮时的表情。 汪政庭射了之后又直接去了浴室,汪澈打开台灯,看了看自己两腿中间,果然磨红了一片,一边的乳头也被他掐红了,微微肿胀着,哼,这都是罪证,一会儿回来看他怎么说。 汪政庭洗完澡回来,汪澈正姿势妖娆地斜倚在他床上,眼睛含着一汪水,眼尾泛红,眼神带勾地看着他。 汪政庭避免与他对视,“回你房间睡觉。” “你看你把我弄的,你还好意思赶我走?” 汪澈掀开被子,露出红肿的乳头,“这里被你掐肿了,大腿根也被你磨破皮了,你是爽了,现在又翻脸不认人?” 汪政庭脸皮滚烫,血压飙升,真想把这个无耻又无赖的小崽子屁股打烂! 他气冲冲来到汪澈面前,汪澈有点怕了,“你干嘛……” 汪政庭直接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往肩膀上一扛,往他房间走。 汪澈踢腾着两条腿,锤他的肩膀,“我不走,我就要和你睡!” 汪政庭隔着被子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老实点。” 进了房间把他放到他床上,“睡你的觉!” 汪澈铁了心要跟他睡觉,等他走了立马穿上睡衣光着脚来到他房间门外,结果发现门被反锁了,气得他哐哐拍门,“开门,我拖鞋还在里面呢!不开我就在外面站一宿,冻坏了你负责!” 不到半分钟,门就被打开了,门后汪政庭脸色黑的像炭,汪澈泥鳅似的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哧溜进被子里,满意地笑了。 汪政庭上床以后,汪澈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看他没反抗,一把抱住。 汪政庭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由他去吧。 汪澈心满意足地抱着他亲了亲,“爸爸晚安。” 第二天早上醒来,汪澈发现自己回到了自己床上,可能是汪政庭怕赵阿姨看到他俩睡一张床起疑吧。 在汪澈的奋力抗争下,做、爱的频率变为了两周一次,时间固定在周五的晚上,但是汪政庭始终坚持关灯做,无论如何都不妥协。 汪澈又跟书臣学了几个实验,每天趁中午没人去实验室捣鼓。 晚上回到家,汪澈把一个圆形的小盒子献宝似的献给汪政庭,“爸爸,送你个小礼物。” 第53章 汪政庭接过来看了一眼,盒子是透明的,里面铺着层滤纸,纸上是几片呈树枝状分布的金属,枝干上又生着更小的枝丫,看上去像树上开了花,枝干是红色的,花是银色的,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故意装作不懂,问汪澈:“这是什么,还挺好看的。” 汪澈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这是锌和硫酸铜发生置换反应产生的,你看像不像开花的树,我管它叫铁树开花。你看,铁树都能开花,我们也一定能幸福美满。” 汪政庭前面听着还高高高兴的,听到后面脸色就拉了下来,把盒子还给他,“你自己留着吧。” 汪澈硬塞给他,“你就当我胡说八道,东西你一定要收下。” 汪政庭免为其难地收下了。 隔天汪澈又送给他一个小玩意儿,是一盘五颜六色的水晶蛋壳,虽然汪政庭知道原理很简单,但是能利用科学知识,做出这样美丽的艺术品,这是他做不到的,汪澈真的是花了一番心思。 “这又是什么?” “这是明矾饱和溶液冷却后析出晶体,附着在蛋壳上面,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爱巢。” 汪政庭一听这肉麻的名字就有点嫌弃,不过他还是收下了,摆在了客厅的柜子上最显眼的位置。 汪澈隔三差五的就会送他一些亲手做的小礼物,而且原理也讲的头头是道,没多久柜子上就摆满了他制作的艺术品,汪政庭每次路过都要欣赏一遍。 第三十五章 汪澈从陈若楠那里打听到汪政庭年轻的时候爱打篮球,偷偷买了个篮球,没事跟班里打篮球的男生学着打,每天中午放了学不回家,在学校操场上练运球、投篮。 篮球是对抗运动,难免会有碰撞,他又不像一般男生那么壮实,经常摔倒,而且他细皮嫩肉的,很容易造成擦伤、瘀伤,练球以来,几乎每天身上都带着伤。 某天汪政庭看到他手上擦破了皮,下巴也青了一块,还以为他在学校跟人打架了,问他怎么回事。 汪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偷练篮球,就撒谎说摔了一跤。 汪政庭不放心,给他班主任打了个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跟同学起冲突,班主任说没有,他还是不放心,怕他被学校外面的社会人士缠上了,每天让司机开车接送他上下学。 汪澈练了一个多月,基本入门了,马上邀请汪政庭周末跟他一起打篮球。 他们平时最不爱运动,汪政庭怀疑他可能都没摸过篮球,“你会打吗?” 汪澈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去了不就知道了。” 管他会不会打,运动一下也好,汪政庭答应了。 周末,汪政庭包了个篮球场馆,吃过中午饭带着汪澈出发了。 汪政庭罕见地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衣,运动鞋,瞬间年轻了好几岁,不同于平时严肃的风格,有种潇洒的帅气,把汪澈迷的晕头转向。 汪澈到了场馆换上了一身明黄色的篮球服,头上戴了个发带,汪政庭看了眼前一亮,“这身挺帅。” 汪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去热身。” 汪政庭看他运球的姿势和投篮的姿势居然很标准,大感意外,原来他还真是练过的,然后又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最近身上总是有磕磕碰碰的痕迹,原来是打篮球打的。 汪政庭不得不感慨一句,真是良苦用心。 汪政庭大学的时候是校篮球队的,篮球是他最热爱的运动,上学的时候天天打,后来工作忙没时间,就偶尔周末了约朋友出来打一打,再后来,同龄人都忙着陪老婆孩子,就没人陪他一起打了,所以他已经好久没碰过篮球了,只能在电视上看看篮球比赛过过干瘾。 汪政庭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汪澈把球抛给他,他接住球,先运了几下找了下手感,然后试着投了一个三分,空心命中,又接着上了几个篮,感觉还可以,没有老到四肢都退化。 汪澈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是高手,跃跃欲试道:“爸,开始吧。” “开始。” 话音刚落,汪澈就一阵风地冲上去抢他球,汪政庭挑了挑眉,一个闪身轻松躲过,轻轻起跳,投篮命中。 球都掉在地上了,汪澈还愣在原地,满脑子都是刚刚他挑眉的表情,腿都被他帅软了。 汪政庭见他发愣,把球扔给他,“该你了。” 汪澈迟钝了一下,差点被球砸到,定了定神,带球往篮下冲,汪政庭来防他,汪澈一对上他充满野性的眼神,不由地又晃了一下神,眼前一花,球就被汪政庭抢走了,汪政庭单手一抛,轻轻松松又投进了一个。 “这就是你的水平?” 汪政庭语带挑衅地说。 汪澈不服气道:“再来。” 这次他用上了粘功,身体贴着汪政庭两只手死死扒着他,汪政庭提醒道:“犯规了啊。” “我不管。” 汪澈依旧我行我素,完全是耍无赖了。 汪政庭打他跟闹着玩儿似的,一个急转身甩掉汪澈,再一个转身跳投,又中了。 汪澈不干了,“不跟你玩儿了,欺负人。” 汪政庭也觉得自己有点欺负小孩了,“好好好,你来。” 这次汪政庭故意放水,象征性地拦了他几下,汪澈轻易突破防守,终于成功到了篮下,紧张地跃起一投,可惜没中。 汪澈不禁气馁。 第54章 汪政庭捡了球扔给他,“别放弃,再来。” 汪澈平时在学校练的好好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跟中了邪似的,左投右投就是投不中,本来还想在汪政庭面前耍个帅,这下光剩丢人现眼了。 汪政庭见他垂头丧气,从身后蹲下去抱住他的小腿把他举了起来,汪澈吓一跳,“爸爸你干嘛?” 汪政庭把他举到篮筐下,“投吧,儿子。” 汪澈瞬间成了两米多高的巨人,轻轻松松就投进去了,不由地开怀大笑,“进了!” 汪政庭把他放下来,“喝点水休息一下。” 汪澈满脸亮晶晶的汗水,脸红的像颗苹果,“嗯!” 父子俩一块坐在场边喝水,汪政庭问他道:“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汪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专门为了他学的,骗他说:“早就会。” 汪政庭懒得拆穿他,“看你路子有点野,想学的话,我好好教教你。” “好啊!爸爸,你以前上学打篮球的时候,是不是好多人去看你。” “还行吧。” 汪澈突然觉得很遗憾,没机会目睹一下他年轻时的风采,这就叫君生我未生吧。 休息完,汪澈让汪政庭现在就开始教他。 汪政庭言传身教,手把手地纠正他的姿势,一遍遍重复教他动作要领,汪澈领悟力很高,学得也很认真,一下午过去就进步飞快。 汪澈马上想试试成效,“爸爸,我们比一场吧。” “行啊。免得说我欺负你,二十个回合,只要你能进一球,就算你赢。” 汪澈不禁动起了歪脑筋,“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汪政庭还不了解他,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打歪主意,不过他有这个自信,能让汪澈在他手下一分不得。 那就跟他赌一把。 “可以。要是你输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敢不敢跟我赌?” 汪澈犹豫了,万一输了,汪政庭要求他以后不能再纠缠他,两人回到纯洁的父子关系,那他就亏大了。 “不敢?那就算了。” 汪澈一赌气,豁出去了,“来就来,谁怕谁!” 比赛开始了,汪澈比刚才进步不少,又一副跟他拼命的架势,汪政庭不得不认真了几分,不过他只使出三分实力,照样吊打汪澈。 十个回合过去了,汪澈一分没得到,他挥汗如雨,头发尖都湿了,眼神有股不服输的狠劲,汪政庭恍惚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第一次觉得他和自己是有些像的。 汪政庭一晃神,居然让汪澈突破了防守,汪澈抓住机会,快速往篮下冲,汪政庭急忙去追,汪澈奋力起跳投篮,球都出手了,可惜被汪政庭挡了下来,功败垂成。 汪政庭夸了他一句,“不错,差点就让你得手了,再接再厉。” 汪澈扶着膝盖剧烈地喘息了一会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继续。” 还剩最后三个回合了,一分未得的汪澈急红了眼,横冲直撞跟不要命似的,汪政庭怕伤了他不敢跟他硬碰硬,再加上有心成全他,稍微放了点水,终于让他得了一分。 汪澈难以置信,汪政庭和他击了下掌,“你赢了。” 汪澈欢呼雀跃,绕场跑了一圈,最后脱力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汪政庭走过去把他拉起来给他一瓶水。 汪澈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子,把剩下的半瓶浇在头上,然后狗狗似的甩头,甩了汪政庭一身水。 汪政庭等他歇过劲儿,说:“回去吧。” “嗯!” 从体育馆出来,天已经黑了,父子俩在附近的饭店吃了晚饭然后回家。 到了楼下,汪澈说身上没力气爬不动楼,加上刚才打球的时候磕到了膝盖,撒娇让汪政庭背他。 汪政庭到他膝盖确实擦伤了一块,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汪澈如愿以偿地趴在他背上,凑近他脖子闻了闻,“爸,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汪政庭不自在地歪头躲了一下,“少贫。” “真的,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这时有人下楼,和他们父子打了个照面,汪政庭吓了一跳,怕他听到刚才汪澈说的话起疑心。 一看是对门的张大爷,松了口气,张大爷耳朵背,应该没有听到。 张大爷看着这父子俩,笑呵呵地说:“小汪,这么大了还让你爸爸背啊。” 汪澈有点不好意思,汪政庭解释道:“他膝盖受伤了。” “呦,严不严重啊,我那儿有药酒。” 汪澈甜甜地说:“谢谢爷爷,不用了,我家里也有。” “那就好。” 到了家,汪政庭先把药箱拿出来,自从汪澈上次发烧之后,他就买了个药箱,里面各种常备药应有尽有。 他让汪澈坐在沙发上,把膝盖露出来,汪澈把裤子卷起来,不客气地直接把腿翘到他大腿上。 汪政庭先看了看他膝盖的情况,没破皮,就是有些淤青,不算严重,但是汪澈皮肤又白又嫩,看起来还是挺扎眼的。 汪政庭倒了些跌倒药酒在掌心,涂在他膝盖上,然后轻轻地揉了起来。 汪澈很快感觉到膝盖那里一团火热,妈的揉个膝盖都能有感觉,真是没救了。 “爸爸,我的腿好看吗?” 汪澈的腿修长笔直,雪白无暇,而且不像大部分男生骨骼突出,肌肉明显,线条非常流畅优美,是除了脸以外他最引以为傲的,夏天穿短裤走路上,能让直男都移不开眼。 第55章 汪政庭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膝盖上,根本没注意他的腿,听他这么问,随意看了一眼,然后嫌弃道:“太细了,麻杆似的。” 汪澈气的蹬了他一脚,“有没有审美。” 汪政庭懒得跟他争辩,专注给他揉膝盖,揉完以后立刻把他腿从身上挪下去,“好了,今天体力消耗过大,早点睡。” 说完起身要走,汪澈拽住他,“爸爸,你刚才比赛输了,还没兑现承诺呢。” 汪政庭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汪澈其实知道他是放水故意输给自己的,所以他要的东西也不过分,“以后你每天要给我一个晚安吻。这不过分吧,很多父母都会这样的。” 比想象的容易,汪政庭松了口气,“可以。” 说着就要亲过来,汪澈捂着脑门向后躲开,“我脸上都是汗,等我洗完澡你再亲。” 汪政庭一副无语的表情。 汪澈欢快地洗了个澡,香喷喷地跑去汪政庭房间索吻。 “爸爸,我好了。” 汪政庭拂开他额前的头发,快速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汪澈幸福的冒泡泡,踮脚在他颊边回了一个吻,“晚安爸爸。” 有了心上人的晚安吻,汪澈这晚睡的格外香甜。 汪政庭却愁得失眠了。 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汪澈的新鲜劲不仅没有过去,反而更加热情高涨了,甚至把谈恋爱追人那一套用在他身上,他该如何是好 第三十六章 赵阿姨的儿子生了二胎,她要去帮忙带孙子,半年内不能再给汪澈做饭了。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汪澈又有借口可以去学校找汪政庭一起吃饭了。 汪政庭本意是想给汪澈找个临时保姆,汪澈不同意,说早饭可以在学校吃,午饭和晚饭可到以t大食堂吃,反正离家近也方便。 汪政庭最后同意了,这样汪澈每天又多了两次和他见面的机会。 每天中午和晚上放了学汪澈颠颠地背着书包去汪政庭办公室找他,汪政庭忙的话,他就安静地在一边做作业,不管多晚都等他一起。 渐渐的学校里的人基本都认识汪澈了,有时候他自己一个人走在校园,也会有人跟他打招呼。 赵阿姨不在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明目张胆地和汪政庭睡一张床。 为了多和汪政庭相处一会儿,汪澈连懒觉都不睡了,每天早上和他一块起床,甚至比他醒的还早。 经常早上汪政庭一睁眼,眼前就是汪澈放大的脸。 “你知道你有多少根眼睫毛吗,左眼157根,右眼158根。” “你听过一句话吗,醒来觉得甚是爱你,我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汪政庭不堪其扰地用被自己蒙住头。 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自从赵阿姨走了,家里的冰箱就一直是空的,爷俩周末都是去外面吃。 有句话说,想要拴住男人的心,先要拴住男人的胃,汪澈决定练练厨艺,多管齐下。 周六汪政庭去上班,汪澈一个人去超市买了些菜,回来从网上找了些菜谱,把平板支在案板旁边,一边看菜谱一边按步骤做。 本以为按部就班不会出错,没想到做起来意外不断,不是火太大炒糊了,就是盐放多了,要么就是半生不熟,折腾了一下午一道能吃的都没有。 眼看着汪政庭要下班回家了,汪澈赶紧把失败的作品毁尸灭迹,然后叫了几道家常菜外卖,把外卖倒进盘子里,假装是自己做的。 他忙活了一下午,手指还被切破了,不能白做功,怎么也得向汪政庭邀功请赏,至于厨艺可以以后慢慢提高,不急在一时。 汪政庭一进门,汪澈穿着围裙来迎接他,“你回来啦,我给你做好了饭,洗洗手过来吃吧。” 汪政庭走进餐厅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四菜一汤,卖相精致,而且香气诱人,意外道:“你还会做饭?” 汪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会啊,很小就学会了,只是后来不怎么做了,今天为你重操旧业。” 汪政庭不太相信,又走进厨房看了一眼,只见一片狼藉,像打了场仗一样。 汪澈不好意思道:“一会儿吃完饭我马上收拾,先吃饭吧。” 汪政庭每道菜尝了一遍,味道都相当正宗,正宗的和饭店里一模一样。 “味道不错。” 汪澈刚要松一口气,汪政庭接着说:“哪家的外卖?” 汪澈愣一下,而后笑道:“爸爸你这是夸我做的好吃吗?” “明天再给我做一顿吧,我亲眼看看你的手艺。” “爸爸你就不能装一次糊涂吗,我好歹也是付出了辛苦的。” 汪澈把切破的手指伸到他眼前,可怜巴巴道:“你看我手指头被切到了。” 汪政庭紧张地抓过他的手指看了一眼,还好伤口不深,起身去拿了个创可贴过来,给他仔细地缠到手指上。 汪澈给汪政庭添了碗饭,“爸爸,米饭是我亲手蒸的,味道怎么样?” 汪政庭一点不给面子,“怪不得吃着夹生。” 汪澈大受打击,“第一次嘛,以后会进步的。” “算了吧,我怕你把家里点着了。你好好读你的书就行了,别老钻研这些没用的。” “怎么就没用了,我想给心爱的人做顿饭不行吗?” 第56章 汪政庭微微蹙眉,“闭嘴,吃饭。” 真是不解风情。 吃完饭汪澈自觉地去厨房收拾,汪政庭拦住了他,“我来吧,你手别沾水。” 汪澈等他收拾完了,拿出两张篮球赛的门票给他,“爸爸,我买了两张篮球赛的门票,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吧。” 汪政庭拿过票看了一眼,发现是最近热门的cba总决赛的门票,还是vip的,两张加起来三千多块,如果是找黄牛买的,可能还要更贵。 汪澈每个月的零花钱是一千,这两张票是他三个月的零花钱还多。 “你哪来这么多钱?” “平时攒的。” 这笔钱对于小财迷汪澈来说可以算是大出血了,汪政庭马上要把钱补给他。 汪澈没要,“不用了爸爸,我想请你看,你把钱还我意义就不一样了。” “那你还有钱吗?” “有。” “没钱了说话。” “嗯。” 汪政庭从公文包里拿了两张门票出来,“刚好我也买了两张票,明天有个画展,参展的有你最喜欢的法国画家的作品,叫皮埃尔什么来着……” “罗维奇!” 汪澈不胜惊喜,他只跟汪政庭提过一次,没想到他一直记着,忍不住亲了他一口,“爸爸,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汪政庭对他的口水已经有了免疫力,擦都懒得擦了,“门票你拿着吧,明天吃完午饭我们先去看画展,看完画展接着看球赛。” “好的!” 汪澈又在门票上亲了一口,和篮球的门票一起收起来了。 汪政庭洗完澡出来,发现脏衣篓里的衣服都不见了,去找汪澈问,发现他正在阳台上晾衣服。 汪政庭十分窘迫,“谁让你给我洗的?” 汪澈一脸理所当然,“顺手一块洗了,以后你的衣服都由我来帮你洗。” “不需要!我自己会洗,下次不准了。” 汪澈冲他笑了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一块过日子了,帮你洗个衣服怎么了。” 汪政庭有些气急败坏,“我说不许就不许,再有下次扣一个月零花钱。” 汪澈不满道:“你怎么还用这个威胁我,我们现在是平等的恋爱关系,你不要再拿家长的身份压我了。” 汪政庭板起脸道:“汪澈你听好了,我跟你不是在谈恋爱,而且我永远只有一个身份,就是你的父亲!” 说完走了。 汪澈不由地有些气馁,他都努力那么久了,怎么汪政庭还没有被感动。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汪政庭第二天一早是被一阵糊味熏醒的,起来循着味道来到厨房,看到汪澈在煎鸡蛋,锅里的鸡蛋已经糊了一半,盘子里还有两个全糊的。 汪政庭关了火把他拉出厨房,“以后禁止你再踏入厨房。” 汪澈泄气地解了围裙扔在一边,“不做就不做,你以为我愿意弄的满身油烟味。” 汪政庭把厨房收拾干净,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 吃完早餐汪政庭在客厅看早间新闻,汪澈不知道躲房间里干嘛呢。 看着看着又闻到了一股焦糊味,汪政庭跑自己房间一看,发现他一只手拿着熨斗,自己的衬衣已经被烧糊了一块。 汪澈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小祖宗,你消停会儿吧。” 汪政庭把残局给他收拾了,“回你房间,要么写作业要么玩会儿电脑,别再没事找事了。” “哦。” 汪澈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房间,平时看他熨衣服挺简单的,怎么自己一上手就出问题呢。 本来想在他面前塑造一个贤内助的形象,这下全搞砸了。 第三十七章 出发去看画展前汪澈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一会儿,等他出来汪政庭眼前一亮,汪澈穿了件浅灰色的小西装,里面是米白色的衬衣,显得干净又俊美,而且看起来比平时成熟了几分。 汪政庭欣慰道:“不错,看着比刚来的时候成熟了,有点男人的样子了。” 汪澈腼腆一笑,“我马上要十九岁啦,早就不是小孩了。” 汪政庭算了算,还有半年他就要过生日了,今年的生日一定要给他好好过。 “打扮这么帅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星出街了。” 汪澈被夸的小脸一红,“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当然要正式一点。” 汪政庭顿时拉下脸,“不去了。” 汪澈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我开玩笑的,走吧爸爸。” 下了楼汪政庭打开车门,发现驾驶座上有一大束鲜花,不用问又是汪澈搞的鬼。 汪政庭拿起花要扔外边垃圾箱,被汪澈拽住,“爸爸别浪费啊,两百多块呢。” 汪政庭看都没看直接把花扔到了后座。 汪澈心疼地回头看了一眼,真是不懂浪漫! 画展规模不小,地点是在一家很大的美术馆,看展的人不是很多,父子俩不慌不忙地从头开始逛。 汪政庭不懂鉴赏,就是看个热闹,汪澈一边看一边给他讲解,这是什么画法,这是什么流派,看得出他是真的很热爱绘画。 汪政庭对他的未来充满了信心,“不久的将来你也能举办个人画展。” “我啊,我还差得远呢。学画画的那么多,真正能成为画家的只有少数几个天才。” 第57章 汪政庭看着他认真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天才。” 汪澈心头一热,“好,我一定努力,不让爸爸失望。” 汪澈最后在一幅描绘山林风景的油画前伫立良久,这是他最喜欢的那位法国画家的作品。 “喜欢这幅?” “嗯。” 汪政庭看了眼画的名字叫《林间清晨》,默默记在心里。 看完画展父子俩在外面吃了晚饭,接着去体育馆看篮球比赛。 汪政庭都好多年没看过现场了,场上赛事激烈,场下观众热情呐喊,受氛围感染,他不由地有些心潮澎湃,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汪政庭平时没事经常看比赛,所以场上的球员基本都认识,没想到汪澈也能叫出他们的名字,还能说出每个球员的优缺点,和他讨论战术,显然做过大量功课。 汪政庭不得不佩服他的用心,但是有这工夫去跟同龄人谈恋爱不好吗? 看完比赛回家的路上,汪澈问父亲:“爸爸,今天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还不错。” “你看,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和普通的情侣没什么区别,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好不好?” 汪政庭上一秒还上扬的嘴角耷拉了下来,“不好。” 汪澈伤心之余,还有些气愤,这老男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汪澈气得一晚上没跟他说话,晚上也是在自己房间睡的,汪政庭正好乐得清静。 汪澈越想越气,都过去三个多月了,汪政庭对他的态度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床上还不许他搞花样,始终是一个姿势来回做,亲也不让亲,摸也不让摸,还关着灯,连脸都看不见。 这算什么,难道他要一辈子都在黑暗中做、爱吗? 他不甘心。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汪澈悄无声息地进了汪政庭的卧室,看他还在熟睡,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轻轻地掀开被子。 汪政庭又晨勃了,隔着层睡裤,裆部还是凸出一个明显的轮廓。 汪澈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轻轻地扒下他的睡裤,只剩一层内裤,形状更明显了,汪澈看了一眼汪政庭,看他没反应,继续扒下他的内裤。 哇,汪澈心里惊叹一声,好大。 除了上次偷拍他洗澡,这是他第二次窥见汪政庭的生殖器,近距离观看下,视觉冲击感更强,而且是勃起状态,比沉睡状态下尺寸更吓人。 汪澈用手丈量了一下,比他手掌还长,粗略估计十八厘米起步,而且还很粗,快赶上他手腕宽了,难怪每次都把他捅的要死要活的。 就是这根玩意儿把他造出来的,汪澈对它有种亲切又崇拜的感觉,把鼻尖埋在毛发里蹭了蹭,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龟头。 看汪政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汪澈又继续,用手轻轻扶起柱身,把龟头小心地含进嘴里,含进去的一瞬间,他就可耻地硬了。 汪澈一边观察着汪政庭的反应,一边把阴茎往里含,但是他实在是太大了,光一个龟头就把嘴巴撑圆了,才含进三分之一,龟头就顶到了喉咙,引起生理性的干呕。 汪澈不得不把它退出来一点,只含住龟头,轻轻吸了一口。 汪政庭身体突然抽动了一下,汪澈赶紧停下动作,看他没有苏醒的迹象,松了口气。 汪澈怕把他惊醒,没再刺激敏感的龟头,转而用舌头在柱身上来回地舔,像舔一支美味的棒棒糖,舔完柱身舔阴囊,把整个阴茎都舔得湿漉漉的。 他做这些完全是出于自愿,而且是渴望已久,他一边给男人口交,一边把手伸进内裤里自慰。 他害怕汪政庭醒来,又希望他醒来,希望他能看一看自己,希望他也能一样热情地对待自己。 汪政庭在睡梦中感到一阵燥热,身体里像着了一把火,火越烧越大,终于把他热醒了。 他睁开酸涩的眼睛,眼前的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只见汪澈正趴在他腿上,张大嘴巴含着他的器官吞吐,嘴里的唾液流的到处都是。 汪政庭脑袋里“嗡”了一声,猛地坐起来把汪澈从身上拽下去,然后慌忙把内裤和睡裤穿回去,边穿边冲汪澈吼:“滚出去!” 汪澈差点被他掀到床下,吓得懵了几秒,然后感到很委屈,他这么卖力地伺候他,嘴巴都酸了,喉咙都被顶痛了,结果他却是这个态度。 汪政庭见他不动,又冲他吼:“滚出去,没听见吗!” 汪澈委屈极了,眼泪忍不住泛了上来。 他坐在那里不动,边抽抽搭搭边说:“你凶什么凶啊,我费劲巴力地讨好你,你还这样对我……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就这么欺负我……呜呜……” 他一哭汪政庭就没了脾气。 他闭上眼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语气深深地无力,“回你房间去。” “我不走,我就在赖在这儿不走,要杀要剐随你便!呜呜呜……” 汪澈是真的伤心了,眼泪像小河流淌。 汪政庭只得低头认输,“好了,别哭了,我错了。” 汪澈把哭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你错哪儿了?” 汪政庭用手掌替他抹了抹眼泪,“不该冲你发脾气。” “还有呢?” 汪政庭想,我何错之有呢?摊上这么一个儿子,我跟谁说理去。 汪政庭把他搂进怀里,亲亲他红、肿的眼皮、鼻头,然后把手伸进了他的睡裤里,从内裤边缘探了进去。 第58章 汪澈瞬间绷直了身子,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下一秒力气就被抽干了。 汪政庭火热的大手包住他被吓软的器官,握住茎身撸动了起来。 汪澈软软地叫了一嗓子,一团软泥似的瘫倒在他怀里。 粗糙的手指裹着细嫩的皮肤来回滑动,不用什么技巧就让汪澈溃不成军,汪澈的手指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臂,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下体,被父亲一手牢牢掌握,随着他的动作时不时地夹紧双腿或是无助地颤抖。 他双颊布满情欲的红潮,湿漉漉的眼睛痴迷而渴望地望着汪政庭,玫瑰花一样的嘴唇吐露着动人的娇喘,“啊……爸爸……” 虽然保持肉体关系有一段时间了,但这是汪政庭第一次看到他性爱中的模样,他不理解做儿子的怎么能在父亲面前露出这样诱惑又放荡的表情。 想到黑暗中的每场性爱,他都是用这样的表情看着自己,汪政庭觉得怪异之余还有一种可耻的兴奋。 他急忙闭上眼睛,把这个罪恶的念头掐灭,为求速战速决,他用手指撸下汪澈稍长的包皮,拇指按上娇嫩的龟头,画着圈地碾揉。 “啊啊啊!” 汪澈失控地尖叫,双腿猛地一蹬,射了。 精液射了汪政庭满手心,他把手抽出来,起身要去卫生间,汪澈拽住了他,“你去哪?” “洗手。” 汪澈有点不好意思,“你去吧。” 汪政庭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用冷水冲了半天,又打了遍香皂,那股滑腻的触感还是停留在掌心挥之不去。 汪澈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从背后抱住他撒娇,“爸爸,还生我气吗?” 汪政庭哼了一声,“我敢生你的气吗?” “那……我刚刚对你做的事,你喜欢吗?” “不喜欢,下次不要做了。” 汪澈有些沮丧,不过汪政庭主动为他手、淫,而且是在白天,也是一项突破。 第三十八章 汪政庭要去外地出差,一去一个月之久,而且是和陈若楠一起去。 汪澈一听就不乐意,“什么事要去那么久?” “政府聘请我去化工厂做技术顾问。” “不能换别人去吗?” “你说呢?” “那不能换个人陪你一起去吗?” “别的老师都有事情要忙,只有陈老师有空闲。” 出差是搞外遇的最佳契机,汪澈怎么能放心他们孤男寡女,“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胡闹,你好好上你的学。我给你找了个临时保姆,这一个月她住在咱们家里,每天照顾你饮食起居。” 汪澈软磨硬泡,汪政庭就是不带他,汪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离别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汪政庭走的前一天晚上,汪澈以一个月不能见面为借口,要求提前跟他做一次爱。 汪政庭为了明天能顺利出发,只能同意。 汪澈为了让他没精力去外面找女人,打算一次榨干他,缠着他做了又做,要个没够。 汪政庭反对纵欲过度,也怕他身体吃不消,做了三次之后就说什么都不肯再继续了。 汪澈紧紧缠着他不让他走,汪政庭挣扎了半天甩不掉他,警告他道:“你想大半夜进医院?” “那也比你去外面找女人好。” 汪政庭无奈道:“不会的。” “你发誓。” “我发誓。” 汪澈这才肯放他走。 汪政庭洗完澡一照镜子,发现脖子上一大块鲜红的吻痕,是刚刚被汪澈用力吸出来的,他早就再三警告过他不要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结果他还用这么大力,绝对是故意的。 吻痕在喉结上方正中央的位置,想遮都没法遮。 汪政庭气的够呛,冲进房间把汪澈按在床上,隔着被子打了他屁股十来下,才稍微解了点气。 汪澈的确是故意的,所以心知肚明他为什么发火,等他打完了,装可怜道:“爸爸你说好不对我动粗的。” “这叫动粗吗,挠痒痒还差不多。” 汪澈坐起来揉了揉屁股,装傻道:“好好的你干嘛打我?” 汪政庭指着脖子上的吻痕说:“你干的好事,我明天怎么见人?” 汪澈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心中满意,装作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黑灯瞎火的实在看不清,早说让你开灯你偏不开,不能全怪我。” 汪政庭瞪了他一眼,“快想办法帮我弄掉,你那些个化妆品里头,有没有能遮住的?” “我平时又不化妆,没有粉底之类的东西。留着也好,这下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是有妇之夫,没人会再骚扰你,也算帮你解决了一项麻烦。” 汪政庭发现在强词夺理胡搅蛮缠这方面他根本不是汪澈的对手,只能吃了这次哑巴亏。 晚上汪澈抱汪政庭抱的格外紧,像只不安的小动物,“爸爸,我舍不得你走。” “又不是不回来了。” “一个月太久了,我一天见不到你就会想你,一个月我怎么熬?” “男孩子不要这么黏人。” “我是你的小情人啊,不黏你黏谁。” “……” “你会不会想我?” “……” “会不会?说话啊。” 汪政庭被他问烦了,“不会。” 汪澈被气到了,“你没良心!” 第59章 说完翻个身不理他。 汪政庭第二天还要早起赶飞机,懒得哄他,也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汪澈等他睡着了以后又翻过身来,从背后抱住他。 第二天不到六点钟汪政庭就起床了,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汪澈后脚也起来了,跟去了卫生间,揉着惺忪的睡眼说:“爸爸我送你去机场。” “不是说好不送吗,你睡你的觉。” “我想送你。” “不行,在家老实呆着。” 他主要是怕分别的时候汪澈控制不住情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再加上他脖子上的吻痕,被人看到很容易产生联想。 一说这个就来气,过了一夜脖子上的吻痕非但没有变浅,反而颜色更深了,现在已经快入夏了,围围巾看起来太不正常,贴创可贴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办法,只能顶着它出去丢人现眼。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没想到晚节不保,一辈子的清誉算是毁了,毁在他亲儿子手上。 离别在即,汪澈的情绪涌了上来,等汪政庭穿戴好,拎着行李箱往门口走,他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哭了起来,“爸爸我不想让你走……” 汪政庭本来觉得没什么,看到他哭的那么伤心,心里也有些不忍,“很快就回来了。” “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别闹了。我得走了,不然误飞机了。” 汪澈死死抱着他不撒手,“我不要和你分开……呜呜……” 汪政庭想,幸好没让他去机场送,不然这个样子肯定被人看出来他们两个有问题。 汪政庭抱了抱儿子,语气柔软了几分,“乖,想爸爸了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汪澈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了他嘴唇一下,“那你要记得想我。” “嗯。” “不许跟陈若楠勾搭。” “嗯。” “也不许找别人。” “嗯。” 汪澈又连着亲了他几下,怕耽误他飞机,只能放他走,“爸爸再见。” “再见。” 汪政庭终于摆脱他的怀抱,赶紧拉着行李箱出了门,门关上的一刹,他长出了一口气,这次出差其实不是非他去不可,但是眼看着汪澈在这段畸形的关系里越陷越深,他觉得有必要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让他狂热的大脑冷静一下。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帮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汪政庭正要上车,头顶上方传来汪澈的呼唤:“爸爸!” 汪政庭抬头一看,汪澈从窗户把身子探了出来,哭得泪雨滂沱,“爸爸你要早点回来!” 汪政庭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冲他挥挥手道:“好,你赶紧关上窗,危险。” 怕司机看出异样,他没多停留就上了车,一上车就吩咐他把车开走。 司机都有点不忍心,“孩子哭得太可怜了,真要把他一个人丢下吗?” 汪政庭从后视镜看着汪澈在窗前的身影,说:“有时候分离能让人快速成长。” 儿子,别怪爸爸,但愿这一个月你能好好想明白。 第三十九章 汪政庭走了以后,汪澈觉得自己胸口那里空的难受,好像自己的心也被他一起带走了。 他才走了不到一分钟,就开始想他了。 汪政庭也会这样想他吗,显然不会,他就像座冰山一样,捂了这么久还是一点都捂不热。 汪澈反思是不是自己让他感到厌烦,他这次出差,说不定就是专门为了躲自己。 汪澈思索了很久,决定调整战略方针,暂时不要黏他太紧,给他一些自由的空间,而且人的本性都是犯贱的,说不定对他冷淡点,他反而会回心转意。 汪政庭到了机场和陈若楠汇合,陈若楠看到他脖子上的痕迹,脸色大变。 她暗恋汪政庭多年,虽然一直没有结果,但是他也没有和别人交往过,这样她还能安慰自己还有机会,没想到今天希望突然破灭了。 她死死盯着这块代表宣示权的痕迹,很想问问汪政庭到底是谁有这么大魅力,但她没有资格问,只能等上了飞机以后,偷偷给汪澈发短信,问他昨晚汪政庭去哪儿了。 汪澈就知道她会问,马上回复道:“陈老师,你问这个干嘛?” 陈若楠犹豫了一下,直接问道:“你爸爸是不是有对象了?” 汪澈对着手机屏幕得意地笑了,“您怎么知道?” 陈若楠的心彻底碎了,“对方是什么人?” 汪澈装作很为难地说:“陈老师,要不您还是直接问我爸吧。” “求你了小澈,求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跟我爸爸提起这件事,不然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肯定饶不了我。” “好,我答应你。” “我知道的也不多,就知道对方还是个学生,年龄好像跟我差不多,我爸可能是怕传出去不好听,所以每次和她见面都是偷偷摸摸的,还警告我千万不要跟别人乱说。” 陈若楠除了心死如灰,还感到非常诧异和失望,“还是学生?你确定?” “确定,我爸每次都是去学校接她。” “哪个学校?” “不好意思陈老师,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她长什么样子?你见过她吗?” “就见过一次,长得非常漂亮,还很有气质,跟明星似的。” 第60章 陈若楠咬牙切齿地想,男人果然都是一个样,永远只喜欢年轻漂亮的,只是没想到,一向清高的汪政庭也不例外。 “谢谢你小澈,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陈若楠放下手机,扭头鄙视地看了汪政庭一眼。 汪政庭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表情有些不自在,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能让她彻底死心,汪澈也算是将功抵过了。 下了飞机化工厂的几个领导来接他们,一群中年男人看到汪政庭脖子上的痕迹后,表情都有些玩味,想不到汪教授表面看着正经,私底下还挺狂野。 汪政庭面对他们暧昧的眼神,只觉得老脸都丢光了。 手机开机之后,意外的没有看到来自汪澈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汪政庭主动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平安落地了。 汪澈过了一会儿才回了一条,说让他好好休息。 和平时的黏人劲儿相比,显得有些冷淡了,汪政庭想,难道因为没带他他在生自己气吗? 化工厂在远离闹市的工业园区,厂领导先请两人到县城吃了顿午饭,专门叫了几个漂亮的女职工来作陪,本来想用美色贿赂他一下,没想到汪教授面对美色不为所动,而且滴酒不沾,凭一己之力把整个饭局的气氛搞的相当严肃,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来。 大家对他的印象又回到最初,看来这人作风相当严洁,至于脖子上的吻痕,很可能是家有悍妻,为防止他在外面拈花惹草,特意盖个戳宣示主权的。 厂领导安排他们二人在县城条件相对好的宾馆住宿,每天派人接送他们往返工厂,汪政庭嫌麻烦,本想住在职工宿舍,但是考虑到陈若楠一个女生不太安全,最后还是选择住宾馆。 当天晚上,汪政庭一个人在宾馆的房间休息,身边少了捣蛋鬼汪澈,清静了不少,但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太过安静了,显得房间里有些空荡荡的。 说来反常,汪澈到现在一个电话还没给他打过,汪政庭有点不放心,主动给他打了个电话。 “儿子,干嘛呢?” “写作业呢。” “吃饭了吗?” “早吃了。” 以前都是汪澈一张小嘴喋喋不休,现在他突然不爱说话了,汪政庭说了两句就没话可说了,“那你写吧,别太晚睡。” “好的,爸爸你也早点休息。” 汪澈说完,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 汪政庭还以为他会哭哭啼啼撒娇不止,没想到这么冷静,他有些放心不下,又给保姆打了个电话,问汪澈有没有什么反常,保姆说他一切正常,他才放了心。 虽然汪澈这种态度转变是他所希望见到的,但是未免也太快了,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汪政庭隐隐觉得有些古怪。 接下来的一周,每天都是汪政庭主动给汪澈打电话,汪澈一次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短信也没发过一条。 难道这小子真的茅塞顿开了? 不过这也不稀奇,他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性未成熟,想法一会儿一变,说不定自己走了之后,他的头脑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这个老男人其实毫无魅力可言,突然间就醒悟了。 这么看来他出差的决定是正确的,早知道就早点走了。 汪澈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征服他。 直男的审美很统一,无非是短裙丝袜高跟鞋,汪澈参考直男书臣的意见,从网上买了一套装备:粉色薄纱小短裙,白色细高跟,按书臣的说法是,清纯又不失性感。 汪澈又买了一顶黑长直假发戴上,脖子上系了条小丝巾遮住喉结,再用睫毛膏和口红化了个简单的妆,然后给书臣展示了一下。 书臣被惊艳了,“阿澈,你这样我都认不出你了。” “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好看。” 汪澈本来心里很没底,听他这么说找到了些自信,不过还是觉得别扭,他扯了扯裙子,拽了拽假发,问道:“看的出我是男扮女装吗?” 书臣上下看了他一个来回,“除了个头有点高,别的地方看不大出来,你本来长的就很秀气,骨架也小,所以穿女装不算太违和。” “行,就这样吧。” 汪澈原计划等汪政庭回来实施女装诱惑,但是他实在太想他了,两个星期已经是他的极限,再见不到他他会疯的。 周五下午汪澈跟班主任请了半天假,偷偷搭飞机远赴千里之外去见他的心上人了。 第四十章 已经两个星期没见汪澈了,汪政庭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其实还是有点想他的,化工厂的工人里面有很多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每天看到他们,脑海里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汪澈那张调皮捣蛋的脸。 晚上一个人回到宾馆,没有汪澈围着他叽叽喳喳,显得有些沉闷。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习惯了汪澈的陪伴。 汪澈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离不开他,每天一次的通话都是例行公事一般,经常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走的时候哭成那个样子,仿佛没了他就活不了,一扭头就变得跟他不熟似的,年轻人果然善变。 通常这种情况出现都是因为注意力被别的事吸引了,很大可能是他有了新的目标,汪政庭觉得这是好事,只要对象靠谱,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就好。 第61章 汪政庭现在已经完全能接受他喜欢男人,不求别的,只求他幸福快乐。 周五这天为了解决一个技术难题,汪政庭在工厂忙到很晚才回宾馆,远远地看见走廊尽头,自己房间门口蹲着个人,不会是那小崽子追到这来了吧? 快步走过去一看,还真的是他。 他怎么来了? 汪政庭感到措手不及,难道这些天他表现出的转变全是假象? 他靠着门坐在地上,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膝盖睡着了,乌黑的头发贴在雪白的脖颈上,显得十分乖巧。 旁边放着一个快比他还大的书包,鼓鼓囊囊的。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了。 汪政庭弯下腰,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唤道:“汪澈。” 汪澈缓缓抬起头,双眼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间大放光彩,“爸爸!” 汪政庭怕他蹲久了腿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然后拎起他的书包,用门卡刷开了门,“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汪政庭正要把卡插进卡槽里取电,汪澈猛地一把抱住他,房卡被他蹭掉了,在一片漆黑中,汪澈在父亲脸上狂吻,边吻他边诉说思念之苦,“爸爸,我好想你……” 一点没变,还是老样子,汪政庭的幻想破灭了。 湿漉漉的舌头试图往汪政庭嘴里钻,汪政庭不得不推开他,从地上捡起房卡,插进卡槽。 光线骤亮,汪澈眯了下眼睛,冲汪政庭粲然一笑,“爸爸,看到我惊不惊喜?” 汪政庭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拎着他的书包放到桌子上,“什么时候到的?” “晚上六点多。” “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就在宾馆旁边小餐馆吃的,本来想等你一起,但是等了半天你都不回来,我就一个人吃了。” 汪政庭给他烧上一壶热水,“今天工厂里事有点多,所以回来晚了。不早了,去洗个澡,早点睡吧。” 汪澈看到日思夜想的这张脸,忍不住又扑上去抱住他,狗狗似的亲亲蹭蹭,“爸爸,你见到我难道一点都不开心吗?” 汪政庭痒得直躲,“别撒娇了。” “你想我没有?一点点也算。” 汪政庭对上他充满期待的眼神,说不出狠心的话,“嗯。” 汪澈心花怒放,噘着嘴又要亲上来,被汪政庭挡开,“别闹了,快去洗澡。” “好。” 汪澈兴冲冲地拎起书包进了浴室,汪政庭纳闷道:“洗澡拎着书包进去干嘛?” “里面有换洗的衣服。” 汪政庭可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得他来者不善。 半个小时过去,汪澈还没出来,汪政庭不放心地走到卫生间外敲了敲门,“还没洗完?” “马上。” 又过去十多分钟,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里面却走出来一个裙装少女。 汪政庭吓了一大跳,以为见鬼了,再定睛一看,这“少女”的脸怎么这么熟悉? 原来是汪澈这小崽子男扮女装! 汪政庭瞪了他一眼,“你又搞什么幺蛾子!” 汪澈不自在地揪了揪裙摆,朝他走过来,因为穿不惯高跟鞋,走路一步一摇晃,像个小企鹅。 终于走到他面前,汪澈抬头看着他,表情忐忑又羞涩,“爸爸,我这样好看吗?” 汪澈五官精致,化了妆显得更明艳,说实话不难看,但是汪政庭只觉得怪异,“不伦不类,快换回男装。” 汪澈大受打击,“真有那么难看吗?” 汪政庭没再看他第二眼,就不留情道:“难看,快去脱了。” 汪澈心碎成渣,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猛地把他扑倒在沙发上,骑在他身上诱惑道:“爸爸,我穿了丝袜,里面是女士的内衣,可性感了,你摸一摸,看一看,兴许你会喜欢……” 说着,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被丝袜包裹的大腿上。 掌心传来的触感光滑紧绷而富有弹性,汪政庭头脑发胀,老脸泛红,急忙把手抽回来,“汪澈,你别又发疯!” 汪澈干脆豁出去了,拉开裙子背后的拉链,露出里面的蕾丝内衣,焦急道:“爸爸,你看看我呀……” 汪政庭竭力把头偏到一边,就是不看他,汪澈挺着胸脯往他身前凑,汪政庭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汪澈掉下沙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汪政庭后悔不该用那么大力气,伸手要把他拉起来,被他挡开了。 汪澈自暴自弃地坐在地上,感觉非常挫败,他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还是被他拒绝了,忍不住流下了羞愧又心酸的眼泪。 睫毛膏被眼泪晕染,在脸上留下两行黑色的痕迹,内衣一边的肩带滑落下来,假发也歪了,看上去狼狈得可怜。 汪澈的眼神无力而颓废,“到底怎么做你才能爱上我……” 汪政庭心弦一颤,除了怜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拿起自己的西服披到他身上,不顾他的挣扎把他从地上抱到床上,脱掉他的高跟鞋,摘掉他的假发,把他赤裸的双腿塞进被子里,然后去拿了条湿毛巾过来,给他擦脸。 汪澈自嘲地冲他笑了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无耻下贱,后悔把我生下来。” 汪政庭揉了揉他的头,“说什么傻话。” 汪澈的心又死灰复燃,“你是不是不喜欢这身打扮,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第62章 汪政庭看着他,目光像大海一样深邃而包容,“不要费心思了。真正的爱情是灵魂的相互吸引,如果只追求生理刺激,那根本不是真正的爱情。” 汪澈迷茫地看着他,“我不懂。求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只要你一句话,就算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做到。” 汪政庭没有回答他,“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顺便把脸洗干净,成小花猫了。” “哦。” 等汪澈换完衣服洗完脸回来,汪政庭去洗了个澡,出来发行汪澈已经躺到了房间里唯一的双人床上,从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小脑瓜,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爸爸,床我已经帮你暖好了,快点上来。” 刚才还哭的那么伤心,现在又嬉皮笑脸的,果然是小孩心性。 汪政庭掀开被子躺下,汪澈立马滚到他怀里来,“爸爸,明天你不用去工厂吧?” “不去。” “太好了。” “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爸爸你怎么这样想我?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就一点都不感动吗?” “不感动,睡觉。” 汪政庭关了台灯,汪澈体谅他工作了一天,没再捣乱,搂着他舒服地睡了。 第二天早上汪政庭一睁眼,眼前又是汪澈放大的脸。 汪澈双眼炯炯地看着他,“爸爸,我们做爱吧。” 汪政庭一大早地犯头疼,“你已经提前预支了。” 汪澈狡辩道:“这次算辛苦费,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好歹得有所表示吧。再说你一个人在外面这么久,我不得验验身,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偷吃。” “不做。” 汪政庭懒得跟他废话,起床去浴室洗澡,正要脱衣服,汪澈光溜溜地钻了进来,“我和你一起洗。” 浴室狭窄,汪政庭躲都没地方躲,被汪澈逼到了墙角,白花花的肉体在他眼前晃动,他不由地有些口干舌燥,视线紧往一边躲,“汪澈,你别胡闹!” 汪澈一把抱住他,身子使劲往他身上蹭,“爸爸,你不想要我吗?想不想在浴室里操我?” “不想!赶紧给我出去!” “我不,今天你不操我,就别想出这个门!” 汪政庭心知逃不过此劫,干脆一把攥住他的命根子,“我用手。” 汪澈瞬间瘫软,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声音也是软绵绵的,“不……我想要爸爸进来……” “闭嘴。” 汪政庭握着他娇嫩的宝贝撸动了起来,才撸了两三下,这个小东西就迅速膨胀挺立了起来,在他手心蓬勃地一跳一跳,流出一股股的黏液。 他手劲大,动作又不甚温柔,弄的汪澈又疼又爽,双腿直打颤,“嗯哼……爸爸……轻一点……” 汪政庭放轻了动作,粗糙的手指揉上敏感的龟头,汪澈被刺激得细声呜咽,眼泛泪花,“唔爸爸……别摸那里……” 过了一会儿,又小声说:“爸爸,蛋蛋也要……” 要求还真多,汪政庭不耐烦道:“你自己来!” 汪澈从他怀里扬起头来,小狗似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不,我要爸爸……” 汪政庭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大掌包住他两颗小丸轻轻揉动,汪澈立刻发出舒爽的吟叫,“啊爸爸……喜欢爸爸……好喜欢爸爸……” 汪政庭满头大汗,额角青筋凸起,浑身肌肉紧绷,拼命压抑粗重的呼吸,身体还是越来越热,一股邪火直往下腹冲,在失控之前,他紧紧攥住汪澈的宝贝,不顾他的挣扎快速撸动。 “不要……啊啊啊啊!” 汪澈很快就被迫射在他手心,人还没从高潮中回落,就被他推出了浴室,身后门立刻被反锁上,紧接着传来哗哗的水声。 汪澈赤裸地站在镜子前,看到自己浑身的皮肤透着股诱人的粉色,充血的乳尖挺立着,比钙片里那些小受还要夸张,难道自己这幅样子在汪政庭眼里就一点都不诱人吗? 这老男人是石头做的吗? 汪澈垂头丧气地走出了浴室。 在大量冷水的不断冲刷下,汪政庭的身体冷的发抖,下体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勃起了,逆着水流越发昂扬,狰狞得像内心的野兽。 汪政庭最后还是闭上眼,摸索到硬的快爆炸的器官,自虐一般地粗暴撸动,在水声的掩盖下,发泄着不可告人的丑陋欲望。 第四十一章 汪政庭洗完澡出来,看到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汪澈在阳台上晾衣服,他又不经允许,把他昨晚换下来的衬衣洗了。 汪政庭望着汪澈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汪澈晾完衣服转过身来,冲他笑了笑,“爸爸,我只给你洗了衬衣,应该没关系吧。” 汪政庭表情不自在地说了句谢谢。 吃完早餐,汪政庭带汪澈去附近的商场逛了逛。 汪澈看到有娃娃机,让汪政庭给他夹娃娃。 旁边就有一家玩具店,汪政庭建议道:“去店里买吧,店里品种多,还大。” “不,我就要这里面的。” “好,你想要哪个?” 汪澈指着一个小熊说,“要这个。” 汪政庭买了一堆币,按照机器上的提示操作,前几次都没夹起来,后面熟练了一些,能夹起来,但是中途又掉了下去。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的侧脸显得格外专注,与粉红色的娃娃机形成一种反差,吸引了一堆人围观。 第63章 汪澈在一边紧张地看着他,好几次差一点就成功了,最后又功败垂成。 眼看花出去一百多块钱了,汪澈觉得不值,“爸爸,算了吧。” 汪政庭执着道:“我找到感觉了,快了。” 又花了一百多块钱的币,总算抓到了,汪澈高兴地欢呼,“爸爸好棒!” 围观群众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个带孩子的爸爸对汪政庭说:“真佩服你,我可没这个耐心。” “呵呵,孩子想要没办法。” 汪政庭的语气完全就是个溺爱孩子的家长,拿到小熊后把它给了汪澈,“满意了吧?” 汪澈抱着小熊开心得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嗯!” 回宾馆的时候碰到了陈若楠,双方简短地打了个招呼,汪澈发现她对汪政庭态度冷冰冰的,和以前天差地别,就知道自己撒的那个谎起了作用。 汪澈明知故问:“爸爸,陈老师怎么对你爱答不理的,你是不是惹她生气啦?” 汪政庭早就猜到是他从中使坏,“你跟她说我什么坏话了?” 汪澈知道瞒不过他,索性实话实说:“我跟她说你交往了个小情人,还是个学生,你都可以做他爸爸了。” 汪政庭听完火冒三丈,“你就这么毁你爸爸?!” 汪澈理直气壮,“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不是学生吗,你不算老牛吃嫩草吗?不过你不用做我爸爸,你本来就是我爸爸。” 汪政庭气得鼻孔冒烟,忍不住把他按在床上揍了十来下屁股,这次没隔着缓冲物,虽然他收着劲,但是响声还是挺大的,汪澈被揍的吱哇乱叫,好啊,居然因为一个外人揍我,我还一肚子火呢。 揍完之后,汪政庭的怒火稍有平息,汪澈趴在那,委屈地回过头来,“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汪政庭觉得他莫名其妙,“别瞎说。” “你就是!因为我毁了你在她心中的形象,所以你恼羞成怒,拿我撒气,打我这么狠,你重色轻子!呜呜,我屁股好疼。” 汪政庭后悔自己刚刚下手重了,“真打疼了?” 汪澈夸张道:“都麻了,没知觉了。” “真的假的?脱了裤子我看看。” “不要你管,我走了。” 汪澈扶着屁股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去收拾书包,汪政庭把他拽回来,按在床上扒了裤子看了看他的屁股,雪白的臀肉上通红一片,顿时心疼,手掌轻轻地给他揉了几下,“还疼吗,没那么娇气吧。” 汪澈皮肤太娇嫩,轻轻掐一下都能留个红印子,其实并不严重,他逮着机会得理不饶人,提上裤子恨恨道:“别以为打个巴掌再给个枣就糊弄过去了,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对陈若楠有什么想法?” 汪政庭无奈解释道:“没有想法,纯粹的同事关系。” “你明知道她暗恋你,还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你是不是把她当备胎了?” “没有。她母亲去世了,父亲身体不好,一个人在b市无依无靠的,我不能做得太绝情。” 这个解决了,还有一个心头大患,“那孙兰呢?你和她分了没有?” “从来就没在一起过。” “她不是你的情人吗?” 汪政庭一头雾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只是高中同学。” “胡说,有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你去她家了,还在她家过夜了。” 汪政庭愣了一下,“你跟踪我?” 汪澈支吾道:“反正我亲眼看见了,你怎么解释?” “她有个儿子患有自闭症,除了她,那孩子就只肯跟我交流,前一阵他情绪不太稳定,孙兰让我过去帮忙劝导一下。” “那你为什么和她相亲?” “她前夫总是骚扰他,正好我也想让你死心,我俩就合伙演了一场戏。” 汪澈不太相信,“你俩真的没有私情?” 汪政庭自觉地竖起手指:“我发誓,没有。” 汪澈这才信了,“下次你再去她家看她儿子,必须要带着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汪政庭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没大没小!” 汪澈叉着腰道:“我现在有双重身份,既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情人,作为你的情人,我有资格说这话。” 汪政庭头疼得不行,“你还是走吧。” 汪澈抱着他的腰笑嘻嘻道:“我不走,我就赖着你。爸爸,你还有别的情人吗?和我妈妈离婚以后,你交往过多少人,发生关系也算?” “没有。” “一个都没有?” “没有。” 汪澈难以置信,“我不信,怎么可能,那你怎么解决生理需求?” “这种事又不像喝水吃饭,不做又不会死,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天到晚欲求不满。” 汪澈又惊又喜,“这么说这么多年以来,我是你第一个?” 汪政庭被他烦得受不了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好好好,我不问了。” 汪澈忍不住偷着笑,真是被他捡到宝了,怎么会有这么纯情的老男人?十几年没做爱,等同于处男了,哈哈,这么说他得到了这老男人的第一次? 这样的话,就原谅他的不懂情趣吧。 晚上汪澈再次试图引诱汪政庭跟他做、爱,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堆各式各样的保险套,“爸爸我买了好几种套子,超薄的,热感的,还有荧光的,你看你喜欢哪种,或者每种我们都试一下?” 第64章 汪政庭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不做,快收起来!” “白天不行,晚上也不行?” “不行。” “关着灯做还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啊?” “房间隔音差。” “我保证不叫出声还不行吗,不然你用东西堵住我的嘴。” “不行。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再去开一间房。” 汪澈只好放弃,“好吧好吧,不做就不做。可惜我大老远的背这么多套套过来,一个都用不上。不过爸爸你别误会,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做、爱的,我只是太想见你了。不做也没关系,你抱着我睡就好了。” 可是汪政庭连抱也不给抱了,说天气太热,非要挪到床边上,离他八丈远,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汪澈只能不甘心地盯着他的背影入睡。 周一还要上课,周日下午汪澈不得不回家,汪政庭送他去了机场,路上汪澈抱着汪政庭一直哭,惹得出租车司机频频从后视镜看他们两个。 虽然他嘴里叫着爸爸,但是这幅情形任谁都会怀疑吧。 到了机场,汪澈的两只眼睛都哭肿了,鼻头也被纸巾擦的红红的,一抽一抽地打着泪嗝说:“爸爸,你要早点回来,我最多坚持两个星期……” 汪政庭的心彻底被他的眼泪泡软了,“嗯,爸爸尽早赶回去,想爸爸了可以随时打电话。” “你不会嫌我烦吗?” “不会。” “爸爸我走了,再见。” “再见,到了家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 “嗯。” 汪澈转身走向安检通道,走到入口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汪政庭还站在原地,目光望向他,冲他挥了挥手。 汪澈不知道他此时的心情是怎样的,是觉得终于送走了一个麻烦,还是也有一些不舍,就算他永远不会向自己迈出一步也没关系,他会牢牢抓住他一辈子,绝对不会放手。 第四十二章 汪澈回到家里,心里又没着没落的,一想到还要再等半个月,就忍不住叹气。 周一放了学,书臣来他家蹭饭吃,吃完饭两人聊了会儿天。 “你这次去找汪叔收获怎么样?” “别提了,计划完全失败,那套女装被他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书臣大感意外,“不应该啊,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般直男都抗拒不了丝袜大长腿的,汪叔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根本就是不正常,你敢相信吗,他和我妈离婚后这么多年,居然没有过一次性生活!我都替他憋得慌。” 书臣先是震惊,然后是崇拜,“不愧是我男神,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难怪能在科研上一骑绝尘,我也要向他学习!” “跑题了。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去也不是全无收获。” 汪澈跑去卧室,把床头的小熊拿过来给他看,“看,这是老汪送我的。” 书臣惊讶道:“汪叔居然开窍了,知道送你礼物?” “不是,这是我让他在娃娃机里给我夹的,花了两百多块钱才夹到,他这人还挺执着,不夹到不放弃。” 书臣想象了一下汪政庭一脸严肃夹娃娃的画面,觉得非常搞笑,“哈哈,这就是汪叔的浪漫吧。阿澈,我觉得汪叔还挺宠你的,要是我爸,可能就扔给我一沓钞票,让我自己买去了。” 汪澈心里泛起甜蜜,“他可能是想弥补我吧,我从小没在他身边长大,又吃了不少苦,他心里一直觉得亏欠我。” “我觉得他说不定已经对你有点动心了,只不过道德对他的束缚太强,他的内心一直抗拒。” “那怎么办呢,我们的父子关系是铁一般的实事,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那你就尽量降低它的存在感,潜移默化地把你的身份往伴侣上转移。” “怎么转移?” “比如从称呼上啊,日常相处模式上啊,改变一下,把儿子这个身份淡化。” 汪澈一拍大腿,“有道理!整天喊他爸爸,他只能把我当成他的儿子,还怎么跟我谈情说爱。小胖,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 书臣挠了挠头,“嘿嘿,能帮到你最好啦。” 汪政庭怕汪澈在家里等的不耐烦,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每天加班加点,提前一个星期完成了任务,回到了b市。 到家的时候是在傍晚,一进门,扑鼻而来一股饭香,走进餐厅,正好汪澈穿着围裙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汤从厨房里面出来,“政庭,你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汪政庭还以为听错了,“你叫我什么?” 汪澈走上前来从他手里接过行李,“政庭,以后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我都这么叫你,在外面我还叫你爸爸。” 汪政庭不满地皱眉,“反了你了,叫爸爸。” “听久了就习惯了,去洗手。” 汪政庭洗完手回来坐在餐桌前,汪澈把盛好的饭端给他。 汪政庭看了眼桌子上的菜,卖相都不错,“又是哪家的外卖?” “这次真的是我亲手做的,你出差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练习厨艺,不信的话明天我当着你的面再做一次,但是味道可能没餐厅那么好,我才刚学,你多担待一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汪政庭尝了一口糖醋排骨,味道偏酸,肉有点老,味道确实不像饭店里那么正宗,看来还真是他自己做的。 第65章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下次别做了,太浪费时间,让保姆来就好。” “没关系,我就是想亲手为你做饭。” 汪政庭不希望他把心思都花在这些没用的事情上,“你当前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你把学习搞好了就行了。” “我学习也没有落下,这次月考我考了班里第三。” 汪政庭这下哑口无言了,“想要什么奖励?” 汪澈两眼放光地看着他,“今晚和我做、爱。” 就知道是这样。 汪政庭无奈摇了摇头,“吃饭吧。” 汪澈知道他这是默许的意思,心里激动不已,吃完饭就迫不及待地去洗了澡,把自己全身涂的滑溜溜香喷喷的去找汪政庭。 汪政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他挨着他坐下,身体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汪政庭专心看电视,他专心看汪政庭,看了一会儿开始动手动脚,一会儿这摸摸那摸摸,一会儿往他耳朵里吹口气,终于汪政庭受不了了,起身关了电视,“我去洗澡。 汪澈得逞了。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汪澈今晚跟要吃人一样,拥抱紧得难以呼吸,黏腻的吻一直不间断,火热的穴肉拼命绞紧,像要把他融化掉。 汪政庭感觉下体像被一张贪吃的小嘴用力吸吮,几次差点缴械,不得不警告他:“你别那么……放松点……” 汪澈轻轻笑了一声,“别那么什么?” 汪政庭说不出口。 “是不是想说我里面好紧,好热,夹的你好爽?” 汪政庭在黑暗中臊红了脸。 “喜不喜欢操我?” 汪政庭忍无可忍,两只大手握住汪澈小巧的胯骨,一阵狂风暴雨似的抽插,恨不得把这张贪得无厌的小嘴插坏,让它再也不能使坏。 同时咬住汪澈的双唇,吞进嘴里,堵住他的骚话和浪叫。 汪澈从鼻腔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上下两张嘴都被他死死堵住,有种窒息的感觉,这种窒息感加剧了快感,他起初还有力气挣扎,很快就被灭顶的快感彻底吞没,意识迷乱,唾液和眼泪大量分泌,下体更是湿的一塌糊涂。 汪政庭怕他缺氧了,才放他一马,汪澈张大嘴拼命呼吸,缓过劲儿来以后,又不知死活地招惹男人:“刚刚好棒……差点被你插射,再来……” 做爱以来,虽然次次都能享受到前列腺快感,但是始终没有体验到传说中的前列腺高潮,每次到最后关头都是用手撸出来,他早就想体验一次被操射的感觉。 汪政庭耳朵都羞红了,摸到汪澈硬邦邦湿漉漉的阴茎一把攥住,粗鲁地撸动起来。 汪澈拼命挣扎,“你放开!我要和你一起……啊!” 不出十下就射了。 汪澈气得锤他,“你讨厌!” 汪政庭欲抽身而出,汪澈伸腿勾住他的腰,“不许走,在我里面射出来,不然今天跟你没完。” 做了这么多次了,他一次还没在他体内射过,汪澈总觉得不完整。 汪政庭拿他没辙,只能重新进入他。 射过一次的身体更加敏感,只是插入,汪澈就忍不住轻颤,汪政庭顾及他的身体,这次做得很温柔,轻浅地抽插,缓缓地律动,给汪澈一种缠绵悱恻的感觉,仿佛他们是恩爱的夫妻。 汪澈和他耳鬓厮磨的间隙,情不自禁地低喃:“汪政庭,我爱你。” 汪政庭猛地怔住,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十足的诡异,诡异到有种震撼的效果。 汪澈突然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是否和自己一样意乱情迷,于是伸手打开了台灯。 不适应突然的光亮,两人都眯了眯眼,汪政庭反应比汪澈快一步,在他睁开眼之前,迅速关掉了台灯。 “你发什么疯?” 他动作太快,汪澈连他的影子都没看清,不甘心又委屈,“我想看看你,你就不想看看我吗?” “不想。” 汪澈气得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 汪政庭疼地吸气,“你怎么回事?不想做就别做了。” 汪澈咬完之后用舌头舔自己咬出来的牙印,“臭爸爸,嘴比鸡巴硬的坏爸爸。” 汪政庭羞恼至极,气急败坏地捂他的嘴,汪澈咬他的手,汪政庭猛地把他翻了个身,啪啪抽了两下屁股,然后狠狠地顶了进去。 “啊!” 这个姿势让汪澈条件反射地惊慌,加上周围一片漆黑,令他更加不安,“不要,不要从后面……” 汪政庭有意惩罚他,偏用这个姿势,汪澈两只手向后挥动挣扎,他攥住他两只手腕按住,下身粗暴挺动。 汪澈有种被强暴的错觉,从心底生出一股强烈的恐惧,尖叫着死命挣扎:“爸爸不要!” 汪政庭感觉到了不对劲,赶紧松开他,把他转过身来,“怎么了?你怕什么?” 汪澈缩到他怀里去,“没什么,不喜欢这个姿势。” 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他不想提,而且汪政庭也不一定相信,毕竟他之前在这方面撒过谎。 “爸爸,如果你想换个姿势,可以试试让我在上面。” 汪政庭闷不吭声,又是一阵疾风暴雨似的狂插,插得汪澈说不出话,刚射过的器官又迅速硬了起来,汪澈故意不去碰,想等他一起高潮。 汪澈感觉他肌肉紧绷,呼吸急促,应该快要高潮了,突然含住他的耳垂,用力咬了一口,汪政庭被刺激的精关失守,猝不及防地射了出来。 第66章 汪澈用力收缩穴肉,同时手摸到下体,狠狠撸了几下和他一起射了出来。 汪政庭被小穴绞得欲罢不能,抵不住这致命的快感,放纵自己在儿子体内尽情地射了出来,射精足足持续了一分钟才结束。 高潮过后他羞愤交加,汪澈无比满足,“射我里面爽不爽?下次不戴套,保证你更爽……” 汪政庭没耳朵听,赶紧抽出来,草草地把套子打了个结扔进垃圾桶去洗澡了。 第四十三章 汪澈被汪政庭扣了半个月零花钱之后,再也不敢直呼其名了,老老实实地叫回爸爸。 书臣支的这招又失败了,汪政庭依然像块千年顽石,怎么都感化不了。 不过汪澈也不急于一时,他就慢慢跟他耗,看谁耗过谁。 汪政庭出差回来过了两个月,陈若楠突然宣布她要结婚了,还给汪政庭发了婚礼请帖,邀请他去参加自己的婚礼。 汪澈知道以后,让汪政庭带他一起去,汪政庭知道他最爱凑热闹,就同意了。 梯队其他的老师和学生平时都跟她关系很好,也都一块去了。 婚礼是在一家花园式酒店举行的,婚礼现场在户外,蓝天白云,绿草茵茵,鲜花环绕,白色的轻纱和粉色的气球随风飘动,充满了甜蜜浪漫的气息,汪澈置身其中,突然心生羡慕,他也好想和汪政庭举办一场这样的婚礼,当然了,只能想想,这是绝不可能的。 陈若楠今天格外漂亮,新郎也很精神,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起来非常般配。 到了新娘抛捧花环节,未婚青年们不论男女都蜂拥而上,汪澈站起来也要去抢,汪政庭拉住他,“你一个小孩去凑什么热闹?” 汪澈反过来拉他,“爸爸你也去吧,你也是未婚人士。” “胡闹。” 汪澈挣开他挤进了人群里,边蹦着高挥手边朝新娘子喊:“新娘子,往这儿抛!” 周围一群大龄青年纳闷地看着他,心想你一个小屁孩跟我们抢什么,再着急有我们着急? 陈若楠看到汪澈,不禁莞尔,有意往他的方向抛过去。 汪澈看着捧花冲自己的方向而来,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一跃,打篮练出来的弹跳力发挥了作用,他比旁边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跳得还高,居然真被他抢到了。 周围的人不甘心地来抢,汪澈死死把捧花抱在怀里,谁伸手过来他就作势要咬,一副狗狗护食的样子,最后谁都没抢过他,他如愿以偿地抱着捧花回到座位,把花献给汪政庭,“爸爸,送给你。” 汪政庭摆手拒绝,“你自己留着吧。” 汪澈心想,反正咱俩是一对,谁拿都一样,就自己收着了。 酒席开始了,汪政庭和新娘新郎的亲戚们坐在一桌,汪政庭怕汪澈觉得闷,让他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坐一桌。 酒席结束,宾客们都散了,汪政庭来找汪澈,发现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问旁边的学生,说他喝醉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汪政庭看了眼桌子上的酒瓶,这桌主要都是学生和孩子,饮料为主,一共也没几瓶啤酒,还没喝完,以汪澈的酒量绝对不至于喝醉,那么他肯定是装醉。 汪政庭走上前拍了拍汪澈,“起来,回家了。” 汪澈毫无反应。 当着这么多人,汪政庭不好戳穿他,只能揪着他的后衣领把他从桌子上拎起来,汪澈双眼紧闭,身子一歪,向后靠到椅背上。 汪政庭懒得管这个赖皮,“我不管你了,我走了。” 说完真的走了。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老板对自己儿子也这么严厉。 他们不能放任小师弟不管,商量一起把他送回去,一伙人正七手八脚地把汪澈扶起来,汪政庭又返了回来,“你们回学校吧,我来。” “好的,汪老师再见。” “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汪老师。” 学生都走了以后,汪政庭在汪澈面前蹲下去,“上来吧。” 汪澈咧嘴笑了,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趴到他背上,胳膊绕到他身前,一只手不忘拿着那束捧花。 天已经黑了,汪政庭背着汪澈缓缓向停车场走去。 汪澈睁开眼睛,对着汪政庭的耳朵小声说:“汪政庭,我想跟你结婚。” 汪政庭心脏猛跳了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 低声警告汪澈:“别发酒疯。” “我没发酒疯,我是认真的。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不是你儿子,你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汪政庭居然认真设想了一下,如果汪澈不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会不会架不住他的死缠烂打,勉为其难地和他在一起,想到一半吓了一跳,他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这种事连想都是大逆不道的,“没有如果,我们这辈子注定是父子,不可能有结果。” 汪澈恶狠狠道:“我偏要逆天而行。” “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扔这儿了。” “好好好,我闭嘴。” 转眼到了落叶纷飞的秋季。 汪澈偷看了汪政庭的身份证,知道他的生日快要到了,以他的做派,汪澈估计他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汪澈打算给他一个惊喜,送给他一份独一无二又终身难忘的生日礼物,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主意。 晚上放了学,汪澈偷偷去了一家纹身店。 第67章 纹着大花臂的老板打量了他一眼,问他想要纹什么图案,纹在什么地方。 汪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想纹一个字,纹在大腿根那里。” 老板看他年纪轻轻,劝告了一句:“小弟弟,那个地方可是很疼的,皮肤薄,位置又敏感,下面还是骨头,是全身最疼的地方之一,而且洗的时候也特别难洗。你确定?” 汪澈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嗯,我确定。” 老板给他指派了一位女性纹身师,为了防止感染,纹身之前需要把阴、毛剃了,整个过程汪澈尴尬的不行,剃完之后,汪澈躺到操作台上,被头顶明晃晃的灯光一照,突然害怕起来,“姐姐,会很疼吗?” 纹身师点点头,“嗯,你这个位置比较疼,不过就纹一个字,十几分钟就能搞定,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要是怕疼,我给你涂点麻药,不过效果有限。” “好……算了,还是不用了。” 汪澈一瞬间又改了主意,疼痛也是纹身的一部分,他想感受这种疼,记住这种疼。 “开始了。” “嗯。” 纹的第一下,汪澈就疼的叫了出来,纹身师轻轻笑了一声,“这种疼过了第一次,会上瘾的。” 一下接一下,汪澈疼的眼冒金星,冷汗直流,可是一想到这疼是为汪政庭受的,就甘之如饴了。 纹身师一边纹身一边跟他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为你男朋友纹的?” 汪澈皱成一团的脸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嗯。” “上次有一哥们,把她女朋友头像纹胸口上,结果才不到一个礼拜,又让我给洗了。希望你这个永远不用洗掉。” “嗯,不会的。” 半个小时以后,汪澈一瘸一拐地从纹身店里面走了出来。 纹身之后皮肤会红肿出血,每天要涂药膏,等结痂再脱落之后才算是完成了,恢复的快要一周左右,慢的话要一个月之久。 汪澈皮肤太娇嫩,还给过敏了,腿、根那里红、肿难消,每天走路都是一种折磨。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尴尬的事,阴、毛渐渐长出来,像短短的刺,扎着那处敏感的皮肤和小弟弟,搞得他有苦难言,坐立不安。 汪政庭,我为你受这么多罪,你要是再不感动,我跟你没完! 汪政庭最近发现汪澈有点古怪,他居然连着一个月没有要求自己跟他发生性关系,手、淫也没有让自己帮忙,这可真是破天荒,难道他终于腻了?但是他平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黏人,这小子又憋着什么坏招呢? 这天周六,汪政庭照常去学校上班,中午的时候汪澈给他打来电话,说自己肚子疼得厉害,汪政庭想都没想,立刻赶回家里。 一进门,满屋子的气球,墙上还挂着happybirthday字样的装饰,汪政庭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他的生日,原来汪澈是把他骗回来给他过生日的。 可是他人呢? 客厅和餐厅找了一圈没有,汪政庭正要去他卧室找,经过自己房间门口,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巨型的礼物盒。 汪政庭走进卧室,好奇地走上前,做好了被汪澈从里面跳出来吓一跳的心理准备之后,轻轻掀开了盒盖。 然而眼前的景象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汪澈全身未着寸缕地躺在里面,他头上戴着两个黑色的猫耳,脖子上系着条黑色丝带,上面挂着个银色的铃铛,下体光溜溜的,毛发被剃的一干二净,粉嫩的阴茎根部用红丝带系着个蝴蝶结,腿中间夹着一条黑色的毛茸茸的尾巴,不知道从哪里延伸出来的。 汪政庭从第一眼就知道自己不该看,可是他控制不住地从上到下把他的身体浏览了一遍,各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汪澈睁开眼睛,眼珠是接近透明的浅蓝色,加上他头上的猫耳,像个成了精的妖物。 他羞涩地眨了眨眼,看着上方的男人道:“汪政庭先生,请查收你的生日礼物。” 汪政庭耳廓泛红,视线不自在地移开,嗓音透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别闹了,起来穿上衣服。” 汪澈从盒子里爬出来,脖子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铃叮铃地响,他面朝着汪政庭张开双腿,轻声道:“你看我这里。” 汪政庭下意识地看向他腿间,只见他的右腿根处,大腿和阴、部连接的那块私密部位上,纹着一个“庭”字,雪白的皮肤,漆黑的字体,对比强烈,格外醒目。 再往下,是那条黑色的猫尾巴,尾巴的根部消失在双、臀之间,唯一的洞口处。 汪政庭感到浑身的血液猛地冲到了头顶,眼睛不自觉地盯着他双腿之间的淫靡景色,目光逐渐幽暗。 汪澈接着转了个身,臀部对准男人高高翘起,左右来回摆动摇晃尾巴,然后回过头用湿淋淋的眼神看着他,“爸爸,操我。” 汪政庭的理智轰然爆炸,荡然无存,他双眼充血,如同一匹被激怒的野兽,凭着雄性的本能,走上前一把扯下他肛门里塞的尾巴,拉下裤子拉链掏出怒胀的阴茎,对准那个还未来得及闭合的穴眼,直接捅了进去! “啊!” 汪澈发出猝不及防的尖叫,没想到他这么粗鲁,直接就插进来了,而且一插到底,汪澈感觉五脏都被顶移位了。 幸好之前插猫尾巴的时候,做过扩张和润滑,不然他这一下非把他捅废了不可。 第68章 尽管事先有所准备,但是这么粗长的肉棒一捅到底,汪澈还是受不了,除了撕裂般的疼,还有一种可怕的胀,内壁被撑到极限,和它包裹着的肉棒之间没有一丝缝隙,仿佛融为一体,而且太深了,从来没进入过这么深,胃部隐隐作痛,心脏都好像受到压迫一般。 没有了保险套那一层阻隔,皮肤的温度和脉络清晰地传达给汪澈,那滚烫的温度几乎将他灼伤,他甚至能感受到龟头的形状,阴茎上每一条青筋的跳动。 汪澈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汪政庭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才避免一泄如注。柔嫩的黏膜无隔阂地将自己紧密包裹,那种温暖紧致是隔着一层套无法体会的,快感要强烈数倍,足以让人疯狂。 汪政庭彻底失控,不顾汪澈的感受就开始了激烈的抽插,动作野蛮如同兽类的交媾,只顾发泄自己的欲火。 汪澈身体被他凶猛的动作顶得不断前移,骨头都要散架了,头被晃得晕晕乎乎,膝盖很快支撑不住,身体软趴趴地伏了下去,只有臀部被迫高高抬起,承受着撞击,雪白的臀肉被拍的不停抖动,很快通红一片。 疼痛早已化为麻木,这个姿势下,阴茎每次都重重撞到前列腺,那要命的一点被高速摩擦,大力顶弄,快感山呼海啸席卷而来,汪澈被卷在漩涡深处,如临濒死之境,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 汪政庭双眼通红,眼里只有一团雪白的肉,粉红的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操烂他,这个逆子,这个祸害,这个引诱他坠入地狱的恶魔! 他两只大手死死卡住儿子纤细的胯骨,腰部疯狂抽动,抽插频率过快,铃铛的响声连成一片,每一下耻骨都狠狠撞在柔软的臀肉上,阴囊重重地拍打在会阴上,沉闷的撞击声和清脆的啪啪声交织在一起,盖过了铃声,光听声音就让人血脉喷张。 汪澈十指无力地揪着床单,搁浅的鱼一般大张着嘴拼命喘息,眼泪唾液把床单打湿了一片,小腹连着阴茎酸胀不堪,有股排尿的冲动,过于强烈和陌生的快感令他感到恐惧,触摸不到也看不到身后的人,也令他感到不安。 汪澈艰难地支起上身,把头向后转过去,“爸爸,我想看着你……” 汪政庭对上他爱欲交织的双眼,瞳孔收缩了一下,仿佛畏光一般迅速避开他的视线。 下一秒,汪澈被他按在床上,双手被反剪,阴茎上系的丝带被他解下来捆住了双手。 汪澈下意识地挣扎,“爸爸别这样,放开我……” 男人无动于衷,按着他的手腕,下身粗暴挺动。 汪澈惊恐地尖叫:“爸爸不要!” 回应他的是更加蛮横的抽插。 汪澈意识恍惚,重陷童年噩梦,拼命呼救挣扎:“救命!爸爸救我!” 汪政庭猛地停下,眼中的的凶光散去,恢复了昔日的温柔,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抱进怀里,温声道:“别怕,爸爸在。” 熟悉的怀抱和低沉有力的声音让汪澈瞬间摆脱了噩梦,回过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安心地叫了一声:“爸爸。” 汪政庭吻了吻他脸颊,用手捂住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环着他的腰,缓缓律动。 汪澈看不到他,但背靠着他宽厚的胸膛,被他有力的臂膀环绕,被他身上浓郁的气息包裹,身体自动臣服,温顺地敞开,任由他索取。 男人的动作不像先前那么激烈,但是每一下都特别深,特别重,他好像发现了开启汪澈快乐的开关,每次都顶着那一点用力研磨,把汪澈磨的又哭又叫,爽的脚趾蜷缩,无力再想别的。 到后面汪澈浑身瘫软如泥,全靠他支撑着,像棵柔软的水草随着他的动作前后摇摆。 感觉他快要到临界点了,汪政庭加快抽插,集中火力攻击他那致命的一点。 汪澈感到阴茎胀得发疼,马眼酸痒难忍,分不清是想射精还是排尿,双手被捆着动不了,不知所措道:“爸爸,停下来……” 汪政庭不停,反而加大速度和力度,前列腺被顶的又酸又麻,阴茎像要爆炸了一样,汪澈无助地摇着头,“爸爸,停下,我要……尿出来了……” 汪政庭贴着他的耳朵,用沙哑低沉的性感嗓音,哄小孩似的说:“尿吧。” 汪澈兴奋得一个哆嗦,下体放松,一股热液激射而出,“啊啊啊啊啊……爸爸……!” 汪澈抽搐着射出了一股又一股,先是粘稠的浓精,到后面是稀薄的精水,还有一点泛黄的尿液。 肠壁无意识地剧烈收缩,汪政庭也被绞的射了出来,射精的一瞬间他迅速撤出汪澈体内,但还是射了一点进去,其余的喷射在他的臀上。 汪澈失去了支撑,轻飘飘地跌落在床上,前列腺高潮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大脑才从一片空白中恢复意识,回头一看,汪政庭又不见了。 第四十四章 “爸爸?” 汪澈叫了几声没人应答,估计汪政庭学校还有事,先走了,蛋糕只能等他晚上回来再吃了。 手腕上的丝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汪澈从床上爬起来,脚一沾地两腿就哆嗦,后、穴那里更是火辣辣的,一动一抽疼。 一股热流从股、间溢出,沿着大腿滑下来,汪澈意识到那是什么,两颊微微涨红。 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扶着墙冲了个澡,一照镜子,发现腰上印着两个大手印,脑海中自动浮现男人掐着他的腰疯狂冲刺的画面,腿又是一软。 第69章 老头真猛,汪澈性福地想。 汪政庭回到办公室,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耳旁一直回响着叮铃叮铃的铃声,雪白的肉体和一双湿润迷离的桃花眼在他脑海里交叠出现,挥之不去。 他心烦意燥地摸出一支烟来,一支接一支,一口气抽完了大半包,心情依旧烦闷。 傍晚的时候汪澈打来了电话,他没有接,汪澈也没有再打。 在办公室坐到十二点,他不得不回家了。 进了门,客厅里亮着灯,汪澈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摆着个生日蛋糕,旁边还有一本厚厚的画册。 汪政庭走到沙发前,蹲下去端详睡梦中的儿子。 他比去年刚见面的时候成熟了一些,面部轮廓更立体了,有了男人的棱角,但是在他看来依旧摆脱不了稚气。 可能在父母眼中,子女无论多大年龄,永远都是孩子吧。 汪政庭提醒自己,这是他的儿子,这辈子只能是他的儿子,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别的身份。 汪澈像有感应一样,忽然睁开了眼睛,先是冲他微微一笑,然后叫了声“爸爸”。 “去床上睡吧。” 汪政庭站起来要走,被汪澈拽住了,“爸爸,还没吃生日蛋糕呢,我亲手做的。” 汪政庭不忍辜负他一片心意,便没有拒绝。 汪澈把数字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爸爸,吹蜡烛许愿吧。” 汪政庭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在心中默想,希望儿子能够一生顺遂,快乐无忧。 汪澈踮起脚吻了他额头一下,“爸爸,生日快乐。祝你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谢谢。” 汪澈切了蛋糕,一人吃了一角。 “爸爸,好吃吗?” “嗯。” 汪澈拿起画册给他,“爸爸,这是我送你的另一份生日礼物。” 汪政庭打开画册,只见扉页上写着:献给我最爱的爸爸。 第一页是他的半身素描,但是奇怪的是,画里的他比现在要年轻很多,五官轮廓还带着些许少年气,眉眼间带着一股张扬,印象中是自己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画里的人看着自己,汪政庭仿佛穿过时光,和二十年前的自己对视,有种非常神奇的感觉。 他惊讶道:“这是怎么画出来的?” 他一向不爱拍照,年轻时候的照片找都找不到,汪澈是从哪看到他以前的样子并画下来的? 汪澈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我想象的,画的像不像?” 汪政庭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嗯,一模一样。” 汪澈两眼冒星星,像个小花痴,“果然,爸爸年轻的时候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当然现在也很帅,两种不一样的帅法,我都喜欢。” 汪政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下翻了一页,第二张是他的侧脸,同样栩栩如生,第三张的他低着头神情专注,可能是在工作,下一张的他在闭着眼睛睡觉,再下一张突然成了裸体,身上还有水珠,看样子像在洗澡。 汪政庭“啪”地合上了画册,没再看下去了,透过这些画,他看到了汪澈凝视自己时炙热的双眼,他无法面对这双眼。 “睡觉去吧。” 时间确实不早了,汪澈从善如流地回到房间,爬上床乖乖地等他。 汪政庭洗完澡回来,汪澈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汪政庭上了床正要关灯,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小时候到底有没有遭到过性侵犯?” 汪澈不确定地看着他,“我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嗯。” “七岁那年差点被邻居家的糟老头子强奸,幸好被我逃掉了。” 汪政庭松了口气,“有没有受伤,报警了没有?” 汪澈摇了摇头,“没怎么受伤,我回家之后跟张诚说了,结果他反而骂了我一顿,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欺负你的那个老畜生叫什么名字?” “他早就已经病死了。都过去了爸爸,反正我也没受到伤害。其实我还算幸运,虽然小时候有点倒霉,但是我现在有了你,我觉得很幸福,你会让我一直幸福的,对不对?” 面对汪澈期待的眼神,汪政庭却做不出承诺,因为他要的幸福,他给不了。 汪澈也没逼他做承诺,“爸爸,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满意吗?” 汪政庭以为他说的是那本画册,“嗯。” “你是说画册还是说我,还是两个都满意?” 汪政庭关了台灯,“睡觉。” 汪澈从后面搂住他,“反正你已经签收过了,我是你的了,你不能退货了。” 汪澈他们班有个男生追了他好几个月了,汪澈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了他,他还一直锲而不舍,情书写了一封又一封,而且写的特别真挚,汪澈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他都有点被这男生感动了,怎么汪政庭就是雷打不动呢。 这天汪澈又收到男生写给他的一封情书,突然他心生一计,想试试汪政庭会不会为他吃醋。 晚上回到家,汪澈从书包里拿出这封情书交给汪政庭,“爸爸,我们学校有个男生在追我,这是他给我写的情书。” 汪政庭正苦恼怎么结束这段糟糕的关系,这下机会终于来了,“哦?这男生人怎么样,合适的话可以交往看看。” 汪澈大失所望,“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汪政庭诚恳道:“当然。只要人靠谱,我没意见。你已经成年了,有恋爱自由,我不会干涉。” 第70章 汪澈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两个不是在交往吗,你怎么能让我去和别人谈恋爱?” 汪政庭板着脸道:“汪澈,我再说一遍,我跟你不是在谈恋爱,你胡闹了这么久也该闹够了,我们是时候回到正常的关系了。” 汪澈气的说不出话,这么长时间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汪政庭从头到尾都在冷眼旁观,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他好好在一起,他始终都抱着要和他一拍两散的心,难怪无论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汪澈眼里含着泪,愤怒地戳着他的胸口道:“汪政庭,你没有心!” 说完跑进房间重重甩上门。 汪政庭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走到他房间门外,隔着门听到了汪澈的哭声,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只能狠心置之不理。 事态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他不能任由自己和汪澈一起堕落下去了,必须悬崖勒马,否则两个人都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儿子对不起,爸爸真的别无选择。 第四十五章 汪澈开始和汪政庭冷战了,每天不再去学校找他一起吃饭,也不去接他下班回家,汪政庭回到家他要么已经睡了,要么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出来,晚上两人自然也是分房睡。 汪政庭知道他在赌气,寄希望于借着这个机会跟他划清界限。 过了一段时间,汪澈渐渐比他回来得还晚,周末更是见不到人影,而且每次出门都是精心打扮。 周末一大早,汪澈正要出门,汪政庭叫住他问了一句:“儿子,最近忙什么呢?” 汪澈眉毛一扬,“约会啊,你不是让我和那个男生交往看看吗?” 汪政庭心里感到轻松的同时又有几分发堵,“哦?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汪澈使劲盯着他的表情,试图找到一丝破绽,不知道汪政庭是演技太好还是真心不在乎,他看不到一点吃醋的痕迹,反而看出了鼓励的意味。 “挺好的,他长得又高又帅,浪漫又体贴,比某人强多了。” 某人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他叫什么名字?” 汪澈狐疑地看着他,“干嘛,你问他名字做什么?” “随便问问。” 汪政庭是想暗中了解一下这男生的情况,免得汪澈被骗。 汪澈迟疑了一下,说:“他叫张家瑞。” 汪政庭暗暗记下,“提醒你一句,你们俩平时在学校里尽量低调,国内的环境对同性恋还没有那么宽容。” “知道了。” “去吧,别回来太晚。” 汪澈出了门,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根本没有和张家瑞约会,完全是骗汪政庭的,他还是不死心,想再试探他一下。 等到了天黑,汪澈站在街边给汪政庭打了个电话。 “爸,今晚我不回家了。” “你要去哪?” “我要和我男朋友在外面过夜。” 电话那端沉默了,汪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哦,注意做好安全措施。” 汪澈的心“扑通”沉了下去。 他望着面前的车流发了半天呆,然后在附近的宾馆开了间房,一个人躺在宾馆的床上,双眼瞪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 汪政庭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他通过汪澈的班主任要到了张家瑞的电话,打电话向他询问了一下,才知道汪澈根本没有跟他在一起,于是放了心。 汪澈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一眼,直到过了十二点,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不肯死心,一直睁着眼睛等到天亮,奇迹还是没有发生。 “呵,呵呵。” 他笑自己的天真,竟然还对他抱有希望。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原来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连他跟别人上床也无所谓。 汪澈失魂落魄地出了宾馆,行尸走肉一般走在大街上,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发现到了自家楼下。 进了家门,汪政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他:“回来了,早餐吃过了吗?” 汪澈抬起头,通红的眼睛伤心又怨恨地看着他,“我和别人约会,我和别人接吻,上床,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汪澈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说,希望他哪怕表现出一点点在意。 然而汪政庭还是冷漠地摇了摇头,“没有。” 汪澈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疼得喘不上气来。 汪政庭不忍看他那心碎的表情,视线撇到了一边,“你看起来没休息好,回房间再睡一会儿吧。” 汪澈突然抱住他强吻了起来,边吻边说:“我骗你的爸爸,我没有和别人上床,我只给你一个人、操……爸爸你操我吧,你不是喜欢操我吗……” 咸涩的泪水蹭的汪政庭满脸都是,他躲避不开,沉声警告:“汪澈,够了!” 汪澈不停,反而把手伸向他的下、体,汪政庭忍无可忍地攥住他的手腕,拧到一边,“你闹够了没有!” 汪澈像个委屈的孩子蹲在地上抽泣,“我爱你啊……我只是爱你啊……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 汪政庭心疼又无奈地看着他,“爱一个人没有错,但是对象万万不该是我!我是你的父亲,全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儿子会爱上自己的父亲!” 汪澈擦擦眼泪站起来,一脸天真道:“那我就不做你的儿子,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可以了吧?我可以改个名字,再改头换面,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们重新开始……” 第71章 汪政庭冷冷道:“不可能,你和我的血缘关系从你一出生就写在你的基因里,你身体里流着和我一半的血,你就不配说爱我!” 汪澈无力辩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脱掉上衣,转过身把对着他。 每次看到他满后背的伤痕,汪政庭都会禁不住心头一软,“你这是做什么?” 汪澈转过身来,抱着最后的希望问他:“爸爸,你不是说过要补偿我吗,你说话还算数吗?” “你想要什么?” “我不奢求你爱我,我只求和你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汪政庭怔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笑话,我比你大二十二岁,我头发白的时候你正当壮年,等你头发白了,我已经入土了,你怎么和我白头到老?” 汪澈愣住了,一时间哑口无言。 汪政庭拿起他的衣裳披到他身上,出门走了。 汪澈愣在原地发了好久的呆,自言自语似的说:“那又怎样,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汪政庭晚上回来,发现汪澈不在家里,给他打电话没人接,顿时有点慌,马上又给书臣打过去,“书臣,你知道汪澈在哪儿吗?” 书臣看了旁边的汪澈一眼,“他和我在一起呢。” 汪政庭松了口气,“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汪澈冲书臣摇了摇头,书臣回道:“他……暂时不想回家。” “那他住哪儿?” “我妈在t大附近给我租了套房子,我让他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汪叔你不用担心。” 汪政庭便放了心,“那就麻烦你了,他有什么事请你及时告诉我。” “好的。” “把你银行卡号发我,我给你打点钱,当做汪澈的生活费。” 汪澈摆了摆手,书臣道:“汪叔你太见外了,我的零花钱足够我俩花销的。” 汪政庭没再说什么,打算等明天去了学校把钱交给书臣。 挂了电话,书臣问汪澈道:“阿澈,你俩因为什么吵架?居然闹到离家出走?” 汪澈黯然道:“我骗他说我跟我们班一个男生约会、上床,他一点不介意,反而还高兴。他巴不得我跟别人好了,他就解脱了。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和我在一起,因为他把我对他的感情看作笑话,我在他眼里也是个笑话。” 书臣虽然同情汪澈,但是也能理解汪政庭,两个人各有各的立场,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不回家吗?” “不回,除非他来找我认错,求我回家,我再考虑一下。” 书臣暗暗觉得好笑,这就跟两口子打架,小媳妇回娘家一样,不知道汪叔多久会来接他回家呢? 第二天上午,书臣刚下了第一节课,就接到了汪政庭的电话,对方约他在教学楼前碰面。 书臣马上到了约定地点,汪政庭已经在那等着了,见了面把一个行李包交给他,“书臣,这里面是汪澈的衣服,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好的汪叔。” “汪澈情况怎么样?” “除了情绪有点低落,别的还好。” “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了吗?” “嗯,我替您监督他呢,您可以放心。” “那就好,辛苦你了。” “没事,应该的。” 书臣晚上回到家,把行李包交给汪澈,“汪叔给你的。” 汪澈打开看了看,除了几套内衣和外衣,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厚厚一沓钱,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汪澈气得够呛,“这个没良心的臭老头!” 书臣在一边没敢说话,汪叔捎来衣服和钱,看来暂时是不会来接他,阿澈的希望又落空了。 汪澈让书臣第二天把钱还给汪政庭,书臣只能照办。 第二天到了学校,书臣去汪政庭办公室还钱,汪政庭没要,让他替汪澈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书臣感到两头为难,最后还是替汪澈把钱收下了。 第四十六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汪政庭那边还是没有一点风吹草动。汪澈有些沉不住气了,门铃一响就一阵风似的跑去开门,可惜不是送快递的就是送外卖的。 汪澈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离家出走,这下骑虎难下,想回去又抹不开面子,等着汪政庭来接他,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他高估了自己在汪政庭心中的分量,以为用这招能让他妥协,谁知道他老人家根本不在乎,说不定一个人在家正偷着乐呢。 这招棋下错了。 汪政庭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这些天他每天上下学的点都会去汪澈学校门口,偷偷看上他一眼。 他每天都在想汪澈的事,白天想,晚上也想,想他今天乖乖吃饭没有,每天过的开不开心,晚上有没有躲被窝里哭,上次他出差,汪澈坚持了不到两个星期就跑去找他,这次他能坚持多久? 有几次他差点就忍不住去书臣家接他了,走到半路又返回,这一次妥协了,汪澈以后会越来越过分。 他已经抛开伦理道德,跟他发生了肉体关系,现在他居然想要霸占他的心,真是贪心不足。 一生一世,白头到老,且不说现不现实,这种承诺是轻易能给的吗?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根本不懂。 他怎么会懂,他才刚刚成年,连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只凭一时兴起和冲动,不达目的不择手段,根本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第72章 孩子可以肆意妄为,但他不能,他是成年人,更是他的监护人,要对他的人生负责,他不能和他一块犯错。 汪政庭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到底哪一步做错了,他们父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他本想将汪澈错位的人生扭转回来,哪想到反而使它偏离得更远了? 究竟怎么做才可以纠正这个错误,和汪澈回到正常的父子关系?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汪澈好比一棵扎根在汪政庭身上的植物,离开他就失去了土壤和养分,才短短两个星期,他就已经干涸得接近枯萎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学校找他,怕自己一看到他那张脸,就会没出息地扑上去抱着他哭,求他带自己回家。 他这次绝不向他低头,决不能认输! 书臣看他每天望眼欲穿地要么盯着门,要么盯着手机,样子实在可怜,提议道:“要不我去找汪叔说说,让他来接你回家?” “不要!我才不向他妥协!” “可是你看你整天茶饭不思的,人都瘦了一圈,再这么下去身体要垮了。” “垮就垮,反正也没人在乎。” “汪叔肯定会心疼的。” 汪澈肩膀一塌,泄气道:“那他还怎么还不来啊。” “男人嘛,都是要面子的,汪叔又那么傲娇,你就跟他服个软。” 汪澈越想越不服气,“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服软,他就不能迁就我一回嘛。我又不是要他的命,我也不图他什么,我只想跟他平平淡淡过完这辈子,我连他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不整天想着把我推给别人就行,你说我的要求过分吗?” “不过分,但是听起来还是像天方夜谭。连普通夫妻能相守到老的都很少,何况你们是父子,万一最后闹的不欢而散,连父子都做不成。汪叔可能正是因为太在乎你,不想失去你,所以才不能轻易答应你。你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汪澈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没有站在汪政庭的角度考虑过问题,难道汪政庭是因为不信任他,所以才一直不肯交付真心吗? 他该怎么向他证明自己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呢? 第二天一早,书臣去叫汪澈起床,一进他房间,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风吹的一个哆嗦,只见窗户大敞着,冷风嗖嗖的往里灌,屋里气温极低,显然不是刚打开一会儿。 汪澈在被子里缩成了一个虾米,身体瑟瑟发抖,嘴唇都冻白了。 书臣赶紧把窗户关上,“这么冷的天你把窗户开这么大,不怕冻感冒啊?” 汪澈哆哆嗦嗦地说:“我吹了一夜,现在感冒了,晚上放学回来你给我爸打个电话,告诉他我生病了。” 书臣吃了一惊,上前探了探他额头,果然发烧了,“你这是何苦呢!我现在就给汪叔打电话。” “别,他白天事多,晚上再打。” 书臣佩服他的狠劲,“我家里没有药,我先去药店给你买点退烧药。” “不用,万一吃了药好了,我就白冻一宿了。烧的越严重越好,说不定他一心软,就答应我了。” “可是……” “感冒而已,死不了。我一会儿跟班主任请假,你去上学吧,别管我了,记得晚上回来再告诉他。” 书臣怕破坏他的计划,只能按他说的办,临走前给他加了一床被子,不放心地叮嘱他道:“别硬扛,不舒服就赶紧给我打电话,身体要紧。” “嗯,放心吧。” 汪澈这一夜的冷风其实白吹了,他即使不生病,汪政庭本也打算今天就来接他回家的。 两个星期是他给自己设定的期限,他没想到汪澈能坚持这么久,但是两个星期已过,他不打算再跟他冷战下去了,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接回来再说,别的事再从长计议吧。 估摸着汪澈快放学了,他从学校出来开着车往书臣家走,路过汪澈爱吃的那家蛋糕店,进去买了点蛋糕,刚从店里出来接到了书臣的电话。 “汪叔,阿澈发高烧了,你快来看看他吧!” 汪政庭神经一紧,“好,我马上到。” 书臣不放心汪澈,逃了半节课提前回来,到了家发现汪澈满脸通红,人都烧迷糊了,把他吓坏了,赶紧给汪政庭打电话。 他住的地方离学校有十分钟的车程,没想到不到五分钟汪政庭就赶到了。 书臣给他开了门,只见他脸色紧绷,“烧到多少度了?” “家里没有体温计……” 书臣小跑着带他进了汪澈的卧室,汪政庭看到满面病容的汪澈,心脏抽疼了一下。 快步走到床前,探了探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温度令他蹙起了眉头,“烧了多久了?” 书臣不敢看他,低下头小声道:“早上就有点烧了。” 汪政庭想发火,但又没资格责备人家,汪澈病成这样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责任。 正要抱汪澈起来,汪澈醒了,汪政庭凑近他说:“汪澈,爸爸来接你回家。” 汪澈咳嗽了两声,有气无力地说:“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汪政庭自责万分,“我没说过,你生病了,我们赶紧回家吃药。” 汪澈不让他抱,“我不回家。” 汪政庭看了书臣一眼,书臣自觉地退出了房间,把门关上。 汪政庭捏着汪澈冰凉的手,在他湿漉漉的额头吻了吻,“我错了,是我不好,先跟爸爸回家,一切好商量。” 第73章 对方给了台阶,汪澈就顺坡下驴了,“好吧,是你求我回家的。” “嗯。” 书臣站在门外支着耳朵偷听,隔着门听不真切,只听一个声音温柔低沉一个娇声娇气,虽然不知道内容也觉得肉麻。 没一会儿,门突然开了,汪政庭抱着汪澈出来了。 汪政庭脱了自己大衣裹着汪澈,汪澈在他怀里显得格外娇小,表情透着甜蜜,看到书臣后冲他眨了下眼。 书臣于是知道他的苦肉计成功了,也算没白挨一宿冻。 汪政庭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先带汪澈回家了,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他了。” “没事儿。” 到了车上,汪澈看到座位上有一袋蛋糕,牌子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而且蛋糕还是热乎的,“爸,这蛋糕是给我买的吗?” 汪政庭一边发动车一边说:“嗯,来接你的路上买的。” “这么说你今天本来就打算接我回家?” “嗯。” 白吹了一宿冷风了,汪澈先是觉得亏了,很快又窃喜,这么说还是汪政庭先认输了。 汪政庭一路开快车到了家,三步并作两步把汪澈抱上楼,到了家先喂他吃了退烧药,接着测了下他的体温,都快三十九度了,再耽误一会儿,人都要烧傻了。 他不免又自责了几分,他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早接回来不就没事了吗。 而且才短短半个月时间汪澈就瘦了很多,抱着他明显感觉比以前轻不少,下巴尖得都能戳人了。 汪澈手脚都是冰凉的,汪政庭先给他捂了会儿手,接着把他的双脚塞进衣服里,贴着腹部给他暖脚。 汪澈感到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从脚心注入全身,表情渐渐舒展开,退烧药起了作用,烧也退了一点,脸色看着不那么吓人了。 汪政庭总算能喘口气了。 汪澈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十点钟了,烧退得差不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不出意外,一睁眼就看到汪政庭在边上守着,英俊的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温润如玉,漆黑的眼眸深沉似海,一下就把他的魂儿吸走了。 汪政庭探过身来,表情温柔得不像话,“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汪澈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爸爸,你真好看。” 生着病还不忘调戏人,汪政庭满心无奈,“我给你煮了点白米粥,我去给你盛一碗,你喝点垫垫肚子。” 汪政庭端着一碗粥回来,扶着汪澈坐起来,“喝吧,小心别烫到。” 汪澈觉得自己不能白遭罪,得跟他讨点福利,“你喂我,不然我不喝。” 汪政庭没说什么,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吹凉,喂给他。 汪澈美滋滋地咽下,眯着眼睛道:“好香啊。” 能吃就好,汪政庭一勺又一勺地接着喂他,直到粥碗见了底。 一碗粥下肚,汪澈恢复了些体力,又得寸进尺道:“爸爸,我还想吃苹果。” 汪政庭又给他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喂他吃了。 “爸爸我要上厕所。” 汪政庭二话不说,给他披上外套,抱着他去了卫生间。 汪澈脸皮没厚到当着他的面撒尿,关上门让他在外面等着,放完水出来,朝汪政庭伸开双臂要他抱。 汪政庭一脸嫌弃,“洗手。” 汪澈老老实实洗了手,汪政庭又把他抱回床上。 汪澈吃饱睡足,恢复精神头,开始变着法地折腾老父亲,“爸爸我想洗澡。” “好不容易退烧了,一洗又着凉,明天再洗吧。” “我出了好多汗,身上黏糊糊的,而且一股味道,晚上你怎么抱着我睡?” “我不嫌。” “我自己嫌,你抱我去洗澡吧。” 汪政庭知道不满足他他是不会罢休的,只能妥协:“拿湿毛巾擦一擦算了。” “你帮我擦。” 就知道是这样。 汪政庭任劳任怨地端着一盆热水和毛巾回来,把汪澈睡衣扣子解开,用毛巾沾了温水给他擦胸口。 不可避免地碰到两个红点,刻意放轻了力道,汪澈还是哼哼唧唧,多半是故意的。 汪政庭黑着脸替他擦完了胸口,“好了吧。” 汪澈不依不饶,“腿还没擦呢。” “你自己没手吗?” “我浑身没劲,爸爸来。” 说完麻利地脱了裤子,只剩一条小内裤,毫不知耻地朝父亲敞开双腿,汪政庭无意间瞥到了他腿、根处的纹身,脸颊腾地灼烧起来,迅速把头扭到一边。 汪澈抓着他的手来到自己大腿、内侧,先用毛巾假模假式地擦了两下,接着抽走毛巾,用力把他的手按在那处纹身上,“爸爸,你看我的纹身漂不漂亮,自从你上次过完生日,你还没好好看过它呢。” 汪政庭仿佛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起身飞快地走了,背影透着股罕见的慌乱。 汪澈拍着床笑得东倒西歪,调戏老男人真有意思。 第四十七章 两人算是和好了,至于汪澈想要的那个承诺,谁都没有再提。汪澈不想逼他太紧,不然会适得其反,还是细水长流,用时间来向他证明自己的决心吧。 而且汪政庭其实已经对他做出了不小的让步,他不能太贪心。他们每天朝夕相处,性、生活也很和谐,其实就和夫妻没什么区别。况且很多夫妻婚后感情都会变淡,有各种各样的矛盾,很多还不如他们呢。 第74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有那么多心想事成,能留在他身边,每天都能见到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汪澈烧退了,但是感冒一时半会还好不了,最近大风降温,出去受了凉容易反复,汪政庭给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让他在家把病养好再去学校上课。 汪澈在家无所事事,某天实在无聊,做起了大扫除。 收拾卫生间的时候,从盥洗池下面的柜子里翻出了一瓶药。出于好奇看了眼瓶身上的字,发现是英文,汪澈看不懂,随手用手机百度了下,吃惊地发现这是一瓶壮、阳药,也就是伟哥一类能在短时间内促进勃、起的东西。 汪政庭的性、能力他毫不怀疑,一个几乎每天都会晨、勃的人怎么会用吃壮、阳药,而且他在床上的威猛他是领教过的,每次做完他都会腰酸腿软一整天。 那就奇怪了,家里怎么会有这种药? 汪澈心里惴惴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打开瓶盖把里面蓝色的药丸倒出来数了数,算了一下用过的药量,又粗略算了一下他和汪政庭做、爱的次数,刚好对的上。 汪澈接着又想起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每次做爱前汪政庭一定要洗澡,难道他是为了躲起来吃药!? 然后他又想到汪政庭出差,他去找他那次,他用尽千方百计勾引他,他就是死活不答应跟他做、爱,很大可能是因为身上没有带着药! 汪澈心底阵阵发寒,他们之间不存在爱情,如果连性也是虚假的,那么他和汪政庭之间就什么都不剩了。 他以为汪政庭虽然在感情上抗拒他,但起码他的身体并不排斥他,那么他就还有机会,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彻底没希望了。 一想到黑暗中那些亲密的拥抱、火热的喘息都是靠药物驱使的,而他的眼睛和心都是冰凉的,汪澈的心脏难过地缩成一团,胃里也一阵作呕。 他看着掌心那一颗颗蓝色的药丸,恨不得把它们一把捏碎! 不,这些都只是猜测,万一搞错了呢,汪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决定验证一下。 又到了约定做、爱的日子,汪政庭照例做之前先去洗澡,汪澈在外面紧张万分又忧心忡忡地等待,心中不停祈祷:不要吃,求求你千万不要吃。 汪政庭洗完澡回来,第一件事是把灯关掉,然后才上床。 汪澈忽然间又发现了一个真相,“爸爸,为什么要关灯,看着我这张脸你无法勃、起吗?” 汪政庭一愣,没有回答他,直奔主题地分开他的双、腿,顶了进去。 汪澈闷哼了一声,身体不自然地紧绷,里面更是紧的寸步难行,汪政庭只好把自己退出来,轻轻拍了拍他臀部,“放松。” 汪澈努力放松,心里想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做、爱了。 汪政庭觉得今天汪澈有些不大对劲,心不在焉的,身体也透着股僵硬,而且最近这几天他好像都心事重重的,又因为什么事不开心了? 身体里进进出出的那根坚硬而炙热的东西,很快把汪澈搅的欲罢不能,身体迅速升温,心里却有一块冰冷的角落怎么都暖不起来。 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其中一方只是受欲望的支配,那又算什么做、爱,只是和动物一样的交、媾罢了。 汪政庭每次和他做这事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呢?他的心跳是否有一点点为他加快,有没有感到一丝丝甜蜜? “爸爸,你爱我吗?” 明知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汪澈还是问了。 汪政庭没办法回答他,作为一个父亲,他当然爱自己的孩子,可是哪有父亲在这种情形下,说爱自己的儿子呢? 那简直是禽兽不如。 汪澈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就没有再问了。汪政庭就是这样一个人,连说谎话哄哄他都不会。 高潮过后,汪政庭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出,汪澈紧紧抱着他不放,“爸爸,多抱我一会儿吧。” 汪政庭留了下来。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相拥,激情和火热退去,汪澈渐渐觉得冷,就算拥抱得再紧,也感觉不到温暖。 汪澈等汪政庭睡熟了以后,悄悄去了卫生间,从柜子里拿出那瓶药,把里面的药丸都倒出来数了数,数了一遍又一遍,数量还是比之前少了一颗。 汪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彻底绝望了。 爸爸,你骗得我好苦啊。 不知道该说你可怜还是可恨,为了满足我你不惜吃药,可是你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欺骗我? 你怎么能曲解我对你的爱,我是因为爱你才想和你做亲密的事,不是为了贪图你的肉体而找的借口,我想要的只是你的一颗真心,你怎么不明白呢? 汪澈终于认清了,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勉强的,任他费尽心机,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书臣说的对,他的那些幻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他和汪政庭这辈子注定没有缘分。 事已至此,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他也没有留在他身边的必要了。 怎么来的,还怎么走吧。 汪澈下了决心,没有过多犹豫,就悄悄收拾好了行囊。 他带的东西不多,一些现金,几件衣服,汪政庭给他抓的那只小熊,还有他那条灰色围巾,这是他收到的来自他的第一份温暖,他想把这份温暖永远留在身边。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也许有一天他放下对他的执着,会以儿子的身份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 第75章 汪政庭的生活里本来就没有他这个人,他只是一个叨扰的过客,所以他走了对汪政庭来说应该也没什么。 其实汪政庭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他把他能给的都给了他,不该给的也给了,是他一直在无理取闹,辜负了他对自己的希望,没有做一个让他满意的儿子。 他也辜负了他给他起的这个名字,汪澈,汪政庭给他起这个名字一定是希望他能清清白白做人,可惜他玷污了这个名字,也玷污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和他相遇以来这将近一年的时间,好像一场华丽的梦,虽然结局遗憾,但是依旧美好。 现在梦醒了,他也该回到原来的人生轨迹中去了。 走之前的那天晚上,汪澈坐在床边看了汪政庭一夜,用目光一遍又一遍描画他的脸,想永远记在心里。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汪澈把家里的钥匙和一封信一起放在床头,无限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熟睡中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走了。 第四十八章 汪政庭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位置空了,床头放着一把钥匙和一封信,打开信一看,是汪澈的字迹。 爸爸: 我走了,不要去找我,也不用牵挂我,我会好好活着。 由于我的任性,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以后我都不会再纠缠你了。 祝您身体健康,一帆风顺。 ——汪澈。 汪政庭一头雾水,第一反应是他又在玩什么把戏,因为最近他们俩相安无事,没有吵架也没有闹矛盾,怎么突然又离家出走了呢? 他起来去各个房间找了找,不见汪澈的人影,却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看到了那瓶药,顿时恍然大悟。 汪澈发现了这瓶药,发现自己一直在欺骗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汪政庭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以为汪澈又像上一次一样,只是闹闹脾气,应该没有走远。 他先给汪澈打了个电话,不出意外是关机,立刻又书臣打了个电话,问他汪澈的下落,书臣表示毫不知情。 汪政庭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帮汪澈打掩护,接着给汪澈班主任打了个电话,班主任说他今天没来上课。 汪政庭这才有点慌了,以前汪澈再胡闹,学还是照常上的,他又找到书臣当面问了他一下,书臣的反应的确不像说谎。 汪澈到底去哪了? 汪政庭又回到家,检查了一下汪澈的衣物,发现他的钱包和身份证都不见了,衣服也少了几件,一直放在床头的小熊也不见了。 汪政庭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没敢耽误立刻报了警。 现在买车票、机票、住宾馆都需要刷身份证,并且是全国联网,只要用到身份证,警方立刻就能锁定目标,而且遍地都是监控,按说找一个人很好找,但是就是找不到汪澈的影踪。 一个星期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汪澈的半点音讯,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这一个月汪政庭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每天东奔西跑,寝食难安,心脏一直吊在半空。 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总是这么任性,想干嘛就干嘛,从来不考虑他的感受,走就走吧,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这期间汪政庭又找过书臣好几次,软硬兼施地,向他打探汪澈的下落,可惜书臣这次是真的不知情,汪澈失踪了他也很着急,也很担心。 汪政庭还跑去c城找了一趟莉莉,可惜她也不知道汪澈的去向。 汪政庭意识到他这次是真的不想被自己找到,是铁了心要走。 汪澈失踪后两个月,他的生日悄悄地到了。 汪政庭本想给他好好过第一个生日的,给他的生日礼物都准备好了,哪想到他人却不见了。 他才来到他身边不到一年,他怎么又把他弄丢了呢? 汪澈生日那天,汪政庭从他爱吃的那家蛋糕店给他买了个蛋糕,一个人对着蛋糕发了一晚上的呆,最后对着空气说:儿子,生日快乐。 天气越来越冷,b市迎来了第一场雪。 汪澈送他的天气瓶里也飘起了小雪花,汪政庭摆弄着天气瓶,想汪澈在的地方是不是也下雪了,他穿的厚不厚,冷不冷。 中午从办公楼出来,跳出来一只蓝眼睛的小黑猫,冻的哆哆嗦嗦的,喵呜喵呜地可怜兮兮地冲他叫。 汪政庭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小猫绕着他的腿来回蹭,看起来不像是野猫,因为野猫一般都很怕人。 汪政庭蹲下去摸了摸它的头顶,“你也是离家出走的吗?” 小猫喵呜一声,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 “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过来。” 汪政庭从食堂买了几只炸小鱼回来,放在手心喂它吃了,又把一次性纸杯剪了,接了点热水给它喝。 小猫吃饱喝足,眯着眼睛舔起了爪子,和汪澈吃到好吃的一脸满足的模样如出一辙。 不知道小崽子每天都吃饱饭没有,住的地方暖不暖和? 晚上下了班,小猫从楼门口的花丛里钻了出来,绕着汪政庭撒娇。 可惜汪政庭没时间照顾它,不然就把它带回家养了,他抱着小猫找到门卫,给了门卫一笔辛苦费,门卫答应让小猫晚上在值班室过夜,白天再把它放出去。 安置完小猫后,已经快十二点了,校园里基本没什么人了,汪政庭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路上,只有地上的影子作伴,四周安静极了,连落叶被风吹动的声音都能听到。 第76章 今年的风好像特别冷,从衣服缝里钻到骨头里去了。 回家的路突然变得很长,长到走起来会有些烦闷,汪政庭步行了几天后,改为开车回家。 到了家,家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显得死气沉沉的。 汪政庭站在客厅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去洗澡。 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怀里少了个人,显得空荡荡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自从汪澈走了,他就觉得身体好像被抽走了一部分,一天到晚感觉心里空空的,没着没落的。 汪政庭实在睡不着,起来抽了支烟,然后从书柜上拿起汪澈送他的画册,从第一页认认真真看了起来,上次生日那天只看了几页,后面一直没看。 汪澈笔下的他有千姿百态,有在工作中沉思的,有躺着看书的,有在打篮球的,表情有严肃的,无奈的,还有微笑的,他才知道自己表情原来这么丰富。 有的是全身素描,有的是某个部位的特写,比如一双手,比如一个背影。 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写着日期,看到后面发现有不少张画的是他上课时的情形,日期也对的上,他记得汪澈只去听过一次他的课,难道他后来又偷偷去教室上他的课了? 画册的最后居然是q版的漫画,人物特征很明显,一眼就看出是他和汪澈。 第一张就是汪澈喝醉酒,自己背着他,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后面是生活中的一些日常,父子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打篮球。 还有去泰国旅游那次,两人一起在海边散步,放孔明灯。 看到他做实验表演给自己看,结果把实验室炸了那一幕,汪政庭禁不住笑了。 看到两人抱在一起接吻,一起睡觉的画面,汪政庭快速跳过。 再后面就是汪澈的幻想了,两个人穿着西装举行婚礼,一起走过春夏秋冬,渐渐他头发白了,汪澈脸上也有皱纹了,两个人在夕阳下互相搀扶着散步。 画册的最后一页是一句话:汪政庭先生,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第四十九章 汪政庭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汪澈会不会其实就在他附近,甚至还在暗中观察他呢? 以汪澈机智又大胆的性格,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等到了上课的时候,汪政庭在课堂上留了几道题,让学生当场做,趁学生埋头做题,他走下讲台,一桌接一桌地仔细辨认每个学生的脸。 学生们一个个被他犀利的视线盯的毛毛的,心想汪老师这是干嘛呢,抓犯人吗? 把整间教室都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汪澈的脸,汪政庭无比失望。 后面的几堂课,他又不甘心地找了几遍,还是一无所获,只好作罢。 从那以后,每次走在校园里,他总是下意识地多看一眼路过的学生,好几次因为背影相似而认错了人。 又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汪澈的半点消息。 汪澈刚失踪的时候,汪政庭总觉得他不会走太远,总觉得没多久他就会自己回来,因为他很清楚汪澈有多依赖他。 一天天过去,他的信心逐渐瓦解,终于意识到,汪澈这次可能是真的走远了,真的不回头了。 这天夜里,汪政庭睡得朦朦胧胧之间,感到有一道目光在注视自己,打开台灯一看,眼前的正是消失了两个多月的汪澈。 汪政庭激动地一个挺身坐起来,“混账小子,你去哪了!” 汪澈静静看着他不说话,汪政庭一把抱住他,“你知不知道爸爸找你找得多辛苦。” 汪澈还是沉默,汪政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温度凉的不正常,“脸怎么这么凉,你很冷吗?” 接着发现他整个身体都是冰冷的,心疼地把他抱紧了一些,“冻坏了吧,一个人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下次还敢不敢离家出走了?” 汪澈不吭一声,汪政庭以为他还在生自己气,果断地低头认错:“好了,是我不对,我道歉,以后我会改。” 汪澈从他怀里脱离了出来,声音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气:“我该走了爸爸。” 汪政庭吃惊道:“怎么又要走?” 汪澈站起身,汪政庭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许走!” 汪澈挣扎,汪政庭慌忙道:“我答应你!你之前想要的承诺我答应你,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留下来!” “太晚了。” 汪政庭再去抱他,却扑了个空,眼前的光也一下子熄灭了。 汪政庭猛地一个抽搐,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朦胧,微弱的光线从窗帘透进来。 原来是做了个噩梦。 “呼……” 他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天光越来越亮,驱走了梦里那种恐怖的气氛,但是梦里汪澈冰冷的体温和诀别一般的眼神,在他脑中挥之不去,在他的心上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很少做梦,这是他第一次梦到汪澈,却是这样一个不祥的梦。 汪政庭是一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但是自从做了这个梦,一直心绪不宁。 惴惴不安地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晚上他突然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电话响起的一刻,一股可怕的预感袭上心头。 “汪教授,我们发现了一具疑似您儿子汪澈的尸体,请您来公安局辨认一下。” 第77章 一瞬间汪政庭难受得喘不上气来,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上次汪澈自杀那次还要恐怖,上次起码还有气,还有抢救的机会,这次直接就是“尸体”,让他如何能接受。 汪政庭两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没办法开车,打车去的公安局,一路上向各路神明祈祷,千万不要是汪澈,他愿意用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换取汪澈平安。 到了公安局,接待他的民警先带他去了物证科,路上说:“尸体是昨天被发现的,地点在本市郊区的一间出租屋内。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无法辨认。经过法医鉴别,死亡时间是两个月前,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并排除他杀的可能。我们在出租屋内找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您的照片和汪澈的身份证,而且死者身上的衣服和汪澈走失那天穿的衣服也完全一致。” 民警每说一句,汪政庭的心就下沉一分,听到最后两眼一黑,身子一晃险些摔倒,民警扶了他一把,“您先别慌,现在还不能确定尸体的身份就是汪澈,还需要您辨认一下死者的衣物,再做一下dna比对。” 到了物证科,民警把死者的衣物和钱包一起交给汪政庭辨认,汪政庭一眼认出了那条灰色的围巾,再仔细一看,围巾上有一个小、洞,是他抽烟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汪政庭紧紧攥着围巾,心脏绞成一团,接着打开钱包,里面有他的一张大头照,他不记得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可能是汪澈偷拍的。 当看到身份证上面带微笑的汪澈,汪政庭终于忍不住落泪,哽咽道:“衣服和钱包都是他的。” 民警惋惜地轻轻叹了口气,“那麻烦您再跟我去一趟血液科,还需要做下dna鉴定。” 汪政庭心痛地难以呼吸,感觉世界是那么苍白而冰冷,人生没有了意义,活着也没有了乐趣。 民警轻轻提醒了他一声,“汪教授?” 汪政庭抹了把眼泪,“我能……看一眼遗体吗?” 民警有些犹豫,“汪教授您别怪我说话难听,遗体已经没法看了……” “我想看一眼,麻烦您。” “好。” 民警带汪政庭去了停尸房,那已经称不上是遗体了,只能算是一团腐烂的肉。 汪政庭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高大的背影佝偻着,仿佛只剩一个躯壳,内里已经空了。 民警自己也有孩子,能体会汪政庭此时的心情是多么无助绝望,他走上前把汪政庭扶起来,带他去了血液科。 之后发生的事汪政庭记不太清了,他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大概是鉴定人员抽了他的血,然后有人把他送回了家。 唯一记得的就是,明天一早鉴定结果会出来。 这一夜他一宿没合眼,脑海里不断地闪现汪澈的脸,开心的,难过的,笑的,哭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他清脆的呼唤声,“爸爸,爸爸……” 他多想再听他叫一声爸爸,只要能换他回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悔恨像一把刀凌迟着他的心,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拒绝他,他要什么,给他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逼得他离家出走? 如果汪澈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就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但是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晚了,汪政庭很清楚事情出现转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他反而冷静了。 如果dna对不上最好,如果真的是汪澈,他料理完他的后事之后,马上就下去陪他,他生前就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后他不会让他再孤单了。 从接到警方电话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死,他不能想象没有汪澈的生活,汪澈不在了,他也不想活了。 天色渐明,汪政庭用力搓了搓脸,去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在晨光中静静等待警方的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之后,汪政庭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汪教授,根据dna鉴定结果,死者和您并无血缘关系,也就是说死者不是您的儿子汪澈,您可以放心了。” 汪政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如获新生,一片灰暗的世界重新亮起来了。 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好像经历了一遍生死,把以前没看透的全都看透了,明白了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第五十章 警方就死者身份展开了调查,但是短时间内没有找到新的线索,死者的身份成了迷,他和汪澈的关系也无从得知。 从那以后,汪政庭反而害怕接到警方的通知,因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新年不知不觉到来了,到处张灯结彩,热热闹闹,显得一个人的家里更冷清。 春节汪政庭没有给自己放一天假,每天都沉浸在工作中,想以此麻痹自己。 初六一大早,门铃突兀地响起,汪政庭精神一振,快步走去开门。 可惜又一次希望落空,门后出现的并不是汪澈,是对门的张大爷。 “新年好啊汪教授!” “张伯过年好!” 汪政庭把张大爷请进了屋,正准备给他倒茶,张大爷说:“不用了汪教授,我来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张大爷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女儿过年去l城旅游拍的照片,你看角落里这个人的侧脸像不像小汪?” 汪政庭激动地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虽然拍的有些模糊,只有四分之一个侧脸,但只一眼他就确定这是汪澈!绝对不会有错! 第78章 一瞬间汪政庭的眼里重新有了光彩,“是他,就是我们家那个混小子!张伯,太感谢您了!” 张大爷也由衷地感到高兴,“别见外,我拿小汪当自己孙子的,能早点找到他最好了。” “张伯,这张照片具体是在什么地方拍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我女儿。” 张大爷当着汪政庭的面给女儿打了个视频电话,问出了这张照片拍摄的地点和时间,汪政庭在一旁拿笔记下。 送走张大爷,汪政庭一分钟没耽误,立刻订了最快的飞机票,当天下午就到达了l城。 照片拍摄的地点在l城的一条小吃街,汪政庭赶到的时候,刚好下起了雪,而且下的还不小,对于这座南方城市来说十分罕见。 汪澈喜欢美食,汪政庭拿着汪澈的照片,一家挨一家地向小吃店的摊主打听。 很快一家炸串店的摊主将他认了出来,“我见过他,这个小帅哥经常来我家买炸串,前天还来买过。” 汪政庭激动道:“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哦对了,他好像是画画的,好几次来买吃的时候都背着一个画架。” “好,太感谢您了!” 汪政庭猜测汪澈可能靠给人画素描像谋生,地点应该选在人流多的地方,很可能就在附近的某个景区周边。 汪政庭跟当地人打听了一下附近都有哪些景区,一个个挨个去找,果然被他打探到了汪澈的消息。 和他猜的一样,汪澈在一家公园的门口帮人画素描,可能因为今天下雪,汪澈没有来。 另外他还打听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汪澈可能就住在附近的一家民宿。 汪政庭按照对方提供的地址赶到那家民宿,拿着汪澈的照片问老板,这个人是不是住在他们这儿。 老板看了一眼照片说:“他是住我们这儿没错,但是他不叫汪澈,他叫王泽,我看过他的身份证。” 不出汪政庭所料,他果然办了一张假身份证躲避警方的搜查,“他住在哪个房间?” “他住在305房间,但是他现在应该不在,我看到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 “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跟他男朋友出去玩儿了,我看到他男朋友开跑车来接的他。” 汪政庭脸色僵硬了一瞬,“谢谢,麻烦帮我开一家房,在他隔壁或者对面都行。” “隔壁都有人了,你住对面306吧。” “好的。” 汪政庭拿着行李去了306房间,先放下行李。 房间里十分简陋,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榻榻米和一把椅子,卫生间和浴室都是公共的,要去外面上。 不过也正常,在旺季的景区附近才一百块一晚上,也只能是这个条件了,据老板说汪澈是按月租的,可能会更便宜些。他走的时候身上本来就没带多少钱,后来钱包还丢了,靠画画能有多少收入,日子一定过的很拮据。 至于老板说他有男朋友,汪政庭目前还存疑。 汪政庭放好行李后下了楼,出了宾馆看到旁边有个电话亭,躲到后面守株待兔。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世界都成了一片白色。 汪政庭在雪地里不知等了多久,身上被厚厚的白雪覆盖,成了一个雪人,身体也几乎冻僵了。 忽然一辆鲜红色的跑车倏地经过他面前,扬起一片飞扬的雪花。 跑车停在民宿楼门前,跑车两侧的门打开,下来两个青年,其中一个正是汪澈。 他的头发长了,在脑后扎成了小辫子,原先乌黑的头发染成了耀眼的金色,烫成了微卷,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开跑车的青年身材高大,面目英俊,看起来比汪澈大两三岁的样子。 两人道了别,青年返回车里,汪澈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进了楼内。 看来老板说的是真的,汪澈真的在和这个开跑车的青年交往。 在他为他日夜担忧,满世界苦苦寻觅他的时候,他在和别人谈情说爱。 有一瞬间,汪政庭差点想原路返回,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但很快,胸腔里一股怒火熊熊燃烧,他跟在汪澈后面上了楼,在汪澈进了房间正要关门的一瞬间,伸手挡住了门。 汪澈看到他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表情像活见了鬼,然后他试图把门关上,却被汪政庭强行夺门而入。 汪政庭一把甩上门,沉着脸向汪澈走来。 汪澈怀里抱的玫瑰花在刚才拉扯的时候掉在了地上,被他一脚踩过。 他肩上和头上落满了白雪,乍一看以为长了白头发,凭空苍老了几岁,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额前的头发被雪水浸湿了,垂下来几缕,显得有几分落魄。 汪澈眼中划过心疼,但对上他那阴森的表情,就只剩害怕了。 汪澈一步步倒退,很快退到了墙角,无路可退,他扬起下巴,尽量表现得冷漠而镇定,“请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汪政庭彻底被他这句话激怒了,一把将他拽过来,按在榻榻米上,手掌照着屁股蛋子扇了下去。 第一下汪澈直接被打懵了,第二下才感觉到疼,他哇哇地惨叫着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汪政庭把他按得他死死的,逃脱不得。 第79章 “啪啪啪”沉闷的巴掌声不绝于耳,屁股很快由疼变得麻木,汪澈不知不觉满脸是泪,他紧咬住牙关,一声不吭,心想:打吧,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 汪政庭不完全是愤怒,还有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担心、牵挂、懊悔和恐惧,这些压抑已久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次性爆发,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等他回过神来,手都打麻了,汪澈趴着一动不动,一点声音没有。 他赶紧把汪澈翻过身来,只见他满脸泪水,通红的眼睛怨恨地瞪着他,嘴唇哆嗦着说,“打够了吗,打够了就请你出去。” 汪政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自己刚才就像失控了一样,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不是有意的……打疼了吗?我看看……” 汪澈爬起来,疼得吸了口气,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使劲往外推他:“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汪政庭不敢反抗,被他推出了房间,差点被甩过来的门撞到鼻子。 汪澈靠在门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汪政庭隔着门听到他的哭声,内疚欲死。 他刚刚做了什么?他怎么能打他呢?他明明计划着见到他之后好好跟他道歉,好好劝他回家,怎么一见面就控制不住对他动粗了呢? 汪政庭轻轻敲了敲门,“汪澈,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你把门打开,我向你道歉,我让你打我一顿行不行?” “呜呜呜……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汪政庭的心蜷缩成了一团,“汪澈,是爸爸不好,可是你不能说这种话,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能不见我……” “我不认识你!我不是汪澈……你认错人了!” “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认错,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可是你总要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说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再不走我要报警了!” “好啊,你报警吧,让警察调查一下,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我给我男朋友打电话,让他来赶你走!” 汪政庭呼吸一窒,“那是你男朋友?” 这时,隔壁房间的房客打开门,冲汪政庭不悦道:“大晚上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抱歉。” 汪政庭只能先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叹了口气,看来这三个月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汪澈也发生了预料不到的改变,要劝他回家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第五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汪澈端着脸盆准备去公共卫生间洗脸,一开门就看到汪政庭拎着早餐在他门外站着,“早。” 汪澈视他如空气,绕过他走了。 汪政庭发现门没锁,直接进了他房间。 房间有些乱,堆满了画画用的颜料和工具,枕头旁边放着自己给他抓的那只小熊。 汪澈洗完脸回来,看到他大剌剌地坐在自己房里,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小熊,没好气道:“谁让你进来的?” “屁股还疼吗?” “假惺惺。”汪澈把手朝他手里的小熊伸过去,“还我。” 汪政庭没给他,“这是我抓的,想要就跟我回家。” 汪澈哼了一声,“一只破熊,谁稀罕,一会儿我让我男朋友给我抓一百只。” 汪政庭赶紧把熊还给他,“逗你玩儿的,你想要的话我给你抓,要多少抓多少。” 汪澈直接把熊扔进了垃圾筐里,“用不着。” 汪政庭想阻止没来得及,“先吃早餐吧,吃完我们谈一谈。” “有什么话你现在就说吧,我马上要出去。” 汪政庭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跟我回家吧。” “凭什么?” “凭我是你爸爸。” 汪澈气不打一处来,“那从现在起,我跟你断绝父子关系,这样你就管不着我了吧。” “你之前要的承诺,我答应你。” 汪澈愣了一下,“什么承诺,我不记得了。” 汪政庭看着他说:“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汪澈冷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晚了。” “为什么?”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昨天你看到的那个。他长得帅又有钱,对我温柔又体贴,最关键的……比你硬!” 汪澈报复一般地说。 汪政庭听了,果然脸色一阵绿一阵黑,然后气冲冲地走了。 汪澈并没有得到报复的快感,反而有股失落。 这样他应该就走了吧。 等汪政庭离开房间,汪澈立刻把小熊从垃圾筐里捡了出来。 汪政庭给他买的早餐落在了房间,散发着让人难以忽略的香味,汪澈忍不住打开早餐的包装袋,里面是他爱吃的蟹黄小笼包,而且是本地最有名的那家老字号店,离这儿有五六公里远,汪政庭不会叫外卖,肯定是跟人打听了,专门跑去买的。 哼,别以为一屉包子就能收买我! 汪澈夹起一只包子闻了闻,咽了咽口水,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把一屉包子都吃了个干净。 吃完把垃圾装进垃圾袋里,拎着出了门,一出门差点撞上门外的汪政庭,“干嘛,吓我一跳。” 汪政庭瞄了一眼他手里的垃圾袋,“扔垃圾啊,我帮你扔吧。” “等一下,还有垃圾忘了拿。” 汪澈转身回房间把小熊拿出来,和垃圾一块给他,“帮我一块扔了吧,谢谢。” 第80章 说完又把门关上了。 过了一会儿,他悄悄把门打开,探头探脑地出来,然后鬼鬼祟祟地走进了这一层的卫生间,站在垃圾箱前往里面看。 这时背后冷不丁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找什么?” 汪澈吓得一哆嗦,回过头一看,汪政庭站在自己身后,手里拿着被自己丢掉的小熊,“是在找这个吗?” 汪澈气急败坏地推了他一把,跑回了自己房间。 生了一会儿闷气,忽然想起自己还要出摊,看了一眼窗外,晴空万里,映着一地白雪,真是个好天气。 汪澈背起画架出了门,汪政庭并没有跟着。 到了公园门口,把画架支起来,跟便利屋的老板借了两个小马扎,准备开门营业。 过了十点,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开始有生意了。 画完两单,面前又坐下一个客人,汪澈一抬头,正对上汪政庭那张英俊得没天理的脸,没出息地心跳快了一拍。 “别捣乱,我做生意呢。” “麻烦帮我画一张,谢谢。” “……” 开门做生意,顾客就是上帝,汪澈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炭笔。 “男朋友那么有钱还出来打工?” “……你管得着吗?” “他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 “与你无关。” 汪澈刷刷几下就画好了,“画完了。” 汪政庭拿过来一看,画的是一只凶巴巴的霸王龙,别说,表情还挺像他的。 汪政庭不禁莞尔,“画得挺像,多少钱。” “五十。” 汪政庭从钱夹里拿了厚厚一沓百元钞票放到他手上,汪澈只拿了一张,还找了他五十,“谢谢惠顾,慢走不送。” “中午想吃什么?” 汪澈居然认真想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你烦不烦!” 汪政庭拿着画走了,暂时没有生意,汪澈对着双手哈了口气,天气虽然晴朗,但是温度低,还有风,还是有些冷的。 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条带着体温的围巾,手里被塞了一大杯热烘烘的奶茶。 汪澈手心一暖,“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跟你回家的。” “趁热喝。” 汪政庭也从便利店里借了一个马扎过来,在汪澈旁边坐下,替他挡住一面风,“你的衣服和钱包是不是被人偷了?” “你怎么知道?” “警方前不久发现了一具尸体,是两个多月前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的,尸体已经无法辨认,他身上穿着你的衣服,房间里有你的钱包和身份证,很可能就是偷你东西的那个人。” 汪澈惊讶得愣住了一会儿,“你不会以为尸体是我吧?” 汪政庭没有回答,“你是怎么丢的东西?看到偷你东西的人长什么样了吗?” “我是在一家小旅馆被偷的,我在那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钱包和衣服都不见了,没看到小偷长什么样子。” “还记得旅馆叫什么名字吗,或许能给警方提供一点线索。” “我想想……好像叫爱家,在b市的郊区。” 汪政庭记下旅馆的名字,打算一会儿告知警方。 “你钱包和衣服都丢了,后来是怎么谋生的?” “旅馆老板看我可怜,借了我几百块钱,我一路搭货车南下,边走边打工,后来在这里落了脚。” 汪政庭可以想象他这一路吃了多少苦,内心又自责了一番,正要劝他回家,有生意上门了。 今天生意比平时要好,一单接一单,汪澈手都停不下来了,顾客涵盖全年龄段的女性,无一例外都是冲着汪政庭来的。 汪澈一边要给客人画画,一边还要防着客人和汪政庭搭讪,真是心累。 比如眼前这位美女,提醒她好几次不要扭头看旁边,就是屡禁不止。 “看您这么有气质,您也是画家吗?” 汪政庭看着汪澈说:“我不是,我是这位画家的爸爸。” 美女不信,向汪澈求证:“真的吗?他是你爸爸?” 汪澈点点头。 美女一脸生无可恋,没画完就走了。 “不是不认我吗?” 汪澈赖皮道:“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你能拿我怎么样?” 说完冲汪政庭做了个鬼脸。 很久没看到他这么活泼可爱的表情了,汪政庭心情十分愉悦,“收工吧,我带你去吃海鲜火锅,我刚问了附近就有一家。” 汪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去。” 汪政庭直接收了他的画架,背到背上,“去把马扎还了。” 汪澈就坡下驴,乖乖地去还了马扎,颠颠地跟他走了。 到了火锅店,汪政庭要了个包间,点了一桌子他爱吃的海鲜。 两人面对面坐着,雾气从中间袅袅地升了起来。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 “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就是吃的火锅。” 汪澈也恍惚了一下,“当然记得。” 记得自己被烫到了嘴,他掰着自己的下巴检查自己的嘴巴,当时自己觉得他们这个姿势好像接吻,原来那个时候就对他动心了,或许更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喝得醉醺醺的,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 汪政庭隔着氤氲的雾气打量汪澈,他比在家的时候明显瘦了,脸上的棱角更分明,看上去成熟了很多,如果这种成熟是靠挫折换来的,他宁愿他一辈子都保持幼稚天真。 第81章 他右耳上戴了一只血红色的宝石耳钉,衬着他的雪白的皮肤和耀眼的金发,有种妖冶的感觉。 汪政庭感觉他气质变了很多,而且身上的味道也变了,从甜腻的奶香变成了微苦的冷香,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香水,汪政庭不喜欢这个味道。 汪澈一抬头,正对上他注视自己的目光,印象中他很少这样盯着自己看,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看我干嘛?” “戴耳钉了。” 汪澈故意炫耀道:“漂亮吗?我男朋友送的。” 汪政庭幽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漂亮。” “算你有眼光。” “我说你。” 汪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像吃了一把辣椒,脸“腾”地烧红了,慌忙拿起水喝了两口,掩饰道:“好热啊。” 刚刚怎么回事?汪政庭在调戏他吗?他居然敢调戏自己!岂有此理! 汪政庭眼里透出笑意,“水开了,可以下锅了。” 汪澈吃得有点着急,汪政庭怕他又给烫到,“别急,我喂你。” 说完把食物吹凉了喂到他嘴边,“张嘴。” 汪澈受宠若惊,呆呆地张开嘴。 汪政庭等他吃完给他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好吃吗?” 汪澈突然意识到这是他的圈套,“你在给我使美人计吗?” 汪政庭笑了笑,“做爸爸的照顾儿子不是应该的吗?” 汪澈听了心里黯然,果然他来找自己只是因为义务和责任。 第五十二章 吃完饭汪澈返回公园门口接着画画,汪政庭一直跟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 汪澈一直画到傍晚才收工,汪政庭就一直陪他到傍晚,正要带他去吃晚饭,汪澈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亲爱的……正打算收工呢……好啊,我在公园门口等你。” 汪澈挂了电话,对汪政庭说:“你回去吧,我男朋友要来接我一起吃饭。” 汪政庭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汪澈措手不及,“你干嘛?” 汪政庭快速用他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然后把手机还给他。 汪澈瞪了他一眼,把手机揣回兜里。 过了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开到了他们面前,昨天送汪澈回宾馆的那个青年从车上走下来,表情玩味地打量了汪政庭一个来回,汪政庭也不怎么友善地打量回去。 青年问汪澈:“宝贝儿,这不会就是你那前男友吧?” 汪政庭诧异地看向汪澈,汪澈没承认也没否认,“别管他,我们走。” 正要跟青年上车,汪政庭一把拽住他,“我没同意分手,你不能跟他走。” 汪澈惊呆了,汪政庭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青年笑了一声,“哥们,咱有点风度行不行?分手了就别纠缠了。” 汪政庭皱眉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叔叔您好,我叫魏森,家里是做生意的。” 汪澈看到魏森叫叔叔的时候,汪政庭脸部似乎抽搐了一下。 “我跟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不好意思,我是他现男友,我有这个资格。” 魏森拽住汪澈另一只手,“公平起见,宝贝儿你自己选,你要跟谁走?” 汪澈看了汪政庭一眼,犹豫了一下,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跟魏森上了车。 魏森上车后把车窗降下来,得意地冲汪政庭挑了挑眉,“拜拜。” 跑车发出巨大的引擎声扬尘而去。 汪澈通过后视镜看到汪政庭还站在原地,面朝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不清表情。 “他真是你前男友啊?” “嗯。” 魏森之前听他说他苦苦追求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而不得,被伤透了心,特别不能理解,现在完全理解了,“怪不得把你迷得七荤八素的,确实帅,连我都甘拜下风。不过看着不像四十岁,要年轻一些。” “你叫他叔叔是故意气他吧。” “哈哈,被你发现了。不过他既然来找你,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汪澈苦笑了一下,“他对我只有同情,没有爱情。” “那你打算跟他回去吗?” 汪澈摇了摇头,“我宁愿一个人孤单到老,也不要他的施舍。” “如果他一直赖在这不走怎么办?” “不会的,他有工作,不可能一直在这儿一直耗着,等假期结束了他就会回去了。对了,在他走之前还要麻烦你扮演我男朋友。” “好说,咱俩都老夫老妻了。”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接着去了一家酒吧。 这是这一带最有名的酒吧,一到晚上群魔出动,里面挤满了躁动的男男女女。 两人坐在吧台前,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汪澈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魏森笑道:“既然放不下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汪澈把手机揣回兜里,“谁说我放不下他。” 兜里突然传来一下震动,汪澈迅速拿出手机,看到一串熟悉的数字,脸上不自觉地荡漾起笑容。 魏森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笑笑不说话。 汪澈故意等手机响了半天才接起来,“喂,您哪位?” “是我。你在哪,怎么周围这么吵?” “你找我有事吗?” “都九点了,你怎么还不回宾馆?” 第82章 “我今晚在我男朋友家过夜。” 汪澈说完,潇洒地挂了电话,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杯酒,“走,去跳舞。” 两人一起进了舞池,随着震耳欲聋的电音摇晃身体。 汪澈跳得正嗨,突然胳膊被人一把抓住,扭头一看,是一张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的脸,在迷幻的灯光下,英俊得让人屏息。 汪政庭嘴动了动,音乐声太大,汪澈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汪政庭凑到他耳边道:“跟我回宾馆。” 汪澈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吹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但还是甩开他的手拒绝了,“不回。” 说完转过身朝向魏森,跟他对着跳舞。 才跳了两下,又被汪政庭一把拽回来,“你干嘛?” “想跳舞,我陪你跳。” 汪澈不屑道:“你会跳吗?” 汪政庭一把搂住他的腰,把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交谊舞还是会的。” 汪澈和他身体相贴,没出息地手脚发软,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节奏起舞。 嘈杂的环境好像突然安静了,周围的人仿佛都消失了,汪澈陷进了男人深海一般的眼眸中,没喝多少酒却觉得醉了。 两人在周围人快节奏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突兀又异样的浪漫。 一支舞跳舞,汪政庭牵着汪澈的手走出了舞池,汪澈没有反抗就乖乖跟着他走了。 出了酒吧,汪澈才回过神来,挣脱了他的手,“别以为我和你跳了一支舞我就会跟你走。” 汪政庭看了一眼酒吧的入口,“你跟人跑了,你男朋友都不管吗?” 汪澈支吾了一下,“他有事。” “不早了,回宾馆早点休息吧。” 汪政庭拦了一辆出租车,为汪澈打开车门,汪澈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到了宾馆门口,汪政庭跟汪澈一起下了车,正要跟他一起进宾馆,汪澈拦住他道:“别跟着我。” 汪政庭亮了一下房卡,“忘了跟你说,我也住这里。” 汪澈只得由着他跟着自己一起进了宾馆,一起上了楼,到了房间门口,发现他还跟在自己后面,“你怎么还跟着我?” 汪政庭用房卡开了对面的门,“我回自己房间,有问题吗?” 汪澈第一次发现他这人挺坏的,哼了一声进了自己房间关上门。 过了一会儿,端着脸盆出来去公共浴室洗澡,浴室里人不多,他挑了个角落的位置,舒服地洗起了热水澡。 这时对面来了个人,汪澈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差点喷鼻血。 汪政庭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傲人的身材和胯、间的大家伙一览无余。 汪澈的目光像是粘在了他身上怎么都拔不下来,直到头上的泡沫进了眼睛里,才慌忙冲了冲水,极力把头扭向一边,但余光还是情不自禁地瞄着他。 汪澈怕自己把持不住,当着他的面起立敬礼,草草冲了几下身上赶紧出来浴室。 正在更衣室穿衣服,汪政庭赤裸裸地径直朝他走来,吓得汪澈后退了一步,后背抵着衣柜。 散发着强劲荷尔蒙的健美肉体逼近他,令他头脑发昏两腿发软,“你,你要干嘛……” “拿衣服,麻烦让一下。” “哦……” 汪澈从他身体一侧绕过去,睡衣扣子都没系好就匆匆跑回了房间。 关上门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又过了一会儿,心跳还是有些快,摸了摸脸,也烫得离谱。 醒醒!身材再好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 可是真的好性感啊…… 汪澈像条虫一样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手伸进了裤裆里,自己的手绵软无力,怎么弄都不如汪政庭那粗糙有劲的大手弄的舒服,另一只手摸到胸口,掐着一点揉捏,也没有汪政庭摸的有感觉。 唉,好想跟他做爱。 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一看是汪政庭发来的信息:“要做吗?” 汪澈瞪大眼睛反复确认自己不是眼花或是看错了,这老男人为达目的也太不择手段了! 汪澈看向门口的方向,汪政庭就在对面,只要自己答应跟他回去,他就会立刻满足自己。 他不禁产生了动摇,但是很快又想起来他只有靠吃药才能跟自己上床,身体里的火一下子就熄灭了。 他拿起手机给他回了一条短信:“不用了,我想做随时可以找我男朋友做。” 等了一会儿汪政庭没有再回消息,汪澈把手机扔到一边,再坚持几天吧,反正他很快就要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汪澈打开门去洗脸,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一份早餐。 我只是不想浪费食物,汪澈这样想着,又把早餐吃了个干净。 吃完早餐背着画架出门,汪政庭没有再跟着,到了公园门口,汪澈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汪政庭的影子,禁不住有点失望。 公园门口多了很多卖花的小贩,汪澈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 没一会儿,天空飘起了雪花。 一对对小情侣从面前经过,汪澈冷得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因为天气原因,几乎没什么生意,但汪澈不想回宾馆,被汪政庭发现他情人节一个人过,会露馅的。 这时一个小女孩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跑到他面前,汪澈以为生意来了,把手从兜里拿出来。 第83章 “哥哥,给你!” 小女孩把花递给他,汪澈愣住了,“给我?” “嗯!” 汪澈一头雾水地接过花,“小可爱,是谁让你给我的?” “一个好高好帅的叔叔!” 小女孩说完咯咯笑着跑了。 汪澈心想,不会吧,不会是汪政庭那个不解风情的理工男吧,他才没有这么浪漫。 汪澈看到花里面塞着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漂亮的蓝宝石耳钉。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一家餐厅的地址和房间号,汪澈一眼认出是汪政庭的笔迹,忍不住笑出声。 想到汪政庭可能躲在附近暗中观察,他立刻收起笑容,把花放到一边,首饰盒揣进了兜里。 雪越下越大,汪澈估计不会有生意了,就收起画架回宾馆了。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玫瑰花嗅了一大口,然后把耳钉取出来戴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越看越喜欢。 等等,他这是在干嘛!怎么能轻易被他的糖衣炮弹攻陷! 汪澈摘下耳钉放回盒子里,犹豫要不要赴约。 去吧,显得自己太不矜持,不去吧,好像自己怕了他一样。 纠结了半天,手机响了,是汪政庭打来的。 “东西收到了吗?” “什么东西?” “花,还有耳钉。” “哦,原来是你送的啊,我还以为是我的某个暗恋者呢,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收了。” “卡片上的字看到了吗?” “什么卡片,没看到啊。” “爱琴海餐厅,209房间,速来。” “你说让我去我就去,凭什么啊?” “看你情人节一个人过,怪可怜的。” 请人吃饭态度还敢这么嚣张,“不去,谁爱去谁去!” “我错了,是我一个人过可怜,你能来陪陪我吗?” 汪澈犹豫不决。 “我点了你最爱吃的澳洲龙虾,没人吃浪费了。” “那好吧,看在龙虾的面子上。” 汪澈挂了电话立刻开始打扮,衣服换了好几套,头发认真做了个造型,中间汪政庭又打电话催了两次。 本来想把汪政庭送他的耳钉换上,最后还是没换,带着原来的红宝石耳钉赴约了。 第五十三章 汪澈一进包厢,眼前一亮,汪政庭穿着件雪白笔挺的衬衫,打了条蓝底亮条纹的领带,看着格外精神帅气。 “穿这么帅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相亲。” 汪澈脱了外套在他对面坐下,他里面穿了件高领的乳白色毛衣,显得干净又温柔,汪政庭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但是目光触及到他右耳上的红宝石耳钉后,面有不悦,“怎么没戴我送你的耳钉?” 汪澈挑了挑眉毛,“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非要戴你送我的东西?” “蓝色更适合你。” “那是你觉得。你这又送礼物又请吃饭的,不会是想追我吧?” “这不是很明显吗?” “目的呢?” “你说呢?” 汪澈笑了,想不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被他追求,为了把他带回家,汪政庭真是煞费苦心。 餐桌旁边是一整面落地窗,汪澈扭头看向窗外,雪花纷纷扬扬的,真是浪漫的一个情人节。 汪政庭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的雪景,“今年真是罕见,南方居然下这么大的雪。宾馆里太冷了,我给你换个好一点的酒店吧。” “不用,我可以去我男朋友家住。” 好好的气氛被破坏了,汪政庭表情不爽,“你非得在这种时候提他吗?” “哼,要不是我男朋友今天有事,轮得到你吗?” “情人节都不陪你一起过,这样的男朋友不分留着干嘛。” “他是因为工作太忙,我们恩爱得很。” “你喜欢他哪里?” “年轻,帅,有钱,浪漫。” “除了年轻这一点,其他三点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他。” 汪澈笑了,“你懂浪漫吗?” “浪漫这个东西可以学,我会为了你努力改变。” “你有他有钱吗?他家住别墅开跑车。” “别墅和跑车我都买得起,之前不给你买是不想你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只要你跟我回家,我马上带你去买。” 汪澈心想为了让我回家你真是下了血本了,“谢谢你的好意,不需要。” “你不要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哄骗了,他们这种有钱的公子哥都是逢场作戏,你别傻乎乎地当真,而且他父母大概率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不好意思,他不是你想的那种纨绔子弟,他很专一,除了我,他之前只交过一个男朋友,而且我已经见过他的家长了,他的父母很喜欢我,非常支持我们在一起。” 汪澈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都是片面。 魏森之前有个很深爱的男朋友,和汪澈一样也是学画画的,可惜因为意外去世了。 魏森从那之后一直郁郁寡欢,魏森的父母偶然在街上看到汪澈在帮人画画,觉得他和魏森的男朋友长得很像,而且也是画画的,就撮合他和魏森在一起。 魏森为了让父母安心,请求汪澈和他假装谈恋爱,汪澈知道他的事后很同情他,就答应了。 第84章 汪政庭这下哑口无言了,“等你被甩了,你就知道爱情的残酷了。” “我早就知道爱情有多残酷了。” 汪政庭面露惭愧,“过去是我不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补偿你的。” “不必了,都是我一厢情愿,你不欠我的。不说这些了,我背着我男朋友出来跟你约会,你有什么好的安排啊?” “吃完饭去看场电影怎么样?然后带你逛逛街。” “真老土。” “那你说干嘛。” “我想想。” 结果汪澈想出来的方案是更老土的压马路。 吃完饭两人从餐厅出来,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散步,走完一条街,接着又一条街。 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安静得能听见脚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音。 雪一直在下,走过几条街之后,两人衣服上头上就全白了,汪澈说:“你看,我们现在不是一起白头了吗?” 汪政庭正要说些什么,汪澈笑了笑,“我开玩笑的。” 两人从午后走到天黑,几乎把一座小城都走遍了,但是一点不觉得累,还想一直走下去。 汪澈觉得一整天不跟男朋友联系汪政庭会起疑,就和他道别了,“我男朋友忙完了,他要来接我去他家,恕不奉陪了。今天很开心,谢谢你。” 汪澈刚转过身,手被拉住了,然后听见汪政庭在背后说:“跟他分手,我们重新开始吧。” 汪澈的心房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差点一个冲动说好。 但这股冲动只是一闪而过,父亲和儿子,怎么可能。 以前是他异想天开,分开的这三个月,他想了很多,冷静了很多,也现实了很多。 该做的他都做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结果证明,他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可能性。 现在回去只会重蹈覆辙,总不能一直让他吃药,而他也做不到以儿子的身份和他相处,所以汪澈只能拒绝,“抱歉。” 这晚汪澈没有回宾馆,也没有去找魏森,一个人在另外一家宾馆开了间房。 今天这个日子魏森肯定躲起来在怀念自己的爱人,汪澈有时候觉得他很可怜,有时候又很羡慕他,虽然他和恋人阴阳永隔,但是他们曾经相爱过,起码他还有美好的回忆。 他和汪政庭之间从来没有过爱情,以后也不会有。 他矛盾地希望汪政庭赶紧走,免得让自己心存幻想,又希望他多留几天,多看他几眼。 不过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也没几天可纠结了。 第二天早上,汪澈故意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才回宾馆,正拿钥匙开门,对面的门开了,汪政庭面色不虞地看着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汪澈假装揉了揉腰,“昨晚和我男朋友做得太激烈了,骨头差点被他拆散架,所以起晚了。” 汪政庭“砰”地一声甩上门。 汪澈没那么自信以为他在吃醋,以前他跟别人上床汪政庭都不在乎的,现在也不会在乎。 回房间待了一会儿,无所事事,汪澈就背着画架出门了。 刚到公园门口把画架撑好,汪政庭又不请自来了。 “身体不舒服还出来干活?” “我没那么娇气。” “不知道是谁,吃饭要人喂,上厕所还要人抱。” 汪澈有些汗颜,“我那时候生病了。” 汪政庭搬了一把马扎过来,挨着汪澈坐下,“教我用微信吧。” 汪澈诧异道:“你不是不用吗?” “在这儿没事做,打发时间。” “好吧,我教你。” 汪澈先教他怎么从应用商店里下载应用,然后帮他注册了微信号,再教他怎么添加好友、聊天、发朋友圈。 汪政庭很聪明,一学就会,“我加你微信吧。” 汪澈犹豫了,“加我干嘛?” “我下微信就是为了跟你聊天,你不加我白学了。” 这话汪澈听着十分受用,便同意了。 为了防止被警方追踪到手机信号,汪澈把以前的电话卡扔了,微信也卸载了,不过现在已经没必要再东躲西藏了,于是重新安装了微信,登录了以前的账号。 刚一登录,就收到好多条未读消息,大多是同学发来的,问他去哪了,发的最多的是书臣,看样子真是把他急坏了。 汪澈挺过意不去的,怕他泄露自己的行踪,所以走的时候没有告诉他,害他为自己担心,回去得好好向他道歉。 加完好友之后,汪政庭马上给汪澈发来了第一条信息,汪澈一看,是一个微笑的表情,还是带红脸蛋的那个。 汪澈忍俊不禁,“你不适合这么可爱的表情。” “回我一条。” 汪澈给他回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怎么改头像?” “在这里。” 汪政庭举起手机对准汪澈拍了一张照片,设为了头像。 这张抓拍还拍的挺好,拍到了汪澈半个优美的侧脸,头发在阳光下金灿灿的,给人感觉温暖又明媚。 汪澈看到他头像变成了自己的照片,心里忍不住泛起甜蜜,“谁允许你拿我照片当头像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用你张照片怎么了。” “强词夺理。” 汪政庭学会微信后,又让汪澈教他画画。 “这个一时半会可学不会。” 第85章 “那我借用一下你的纸和笔。” “你要画什么?” “画完就知道了。” 画的时候汪政庭还捂着不给看,神神秘秘的。 画完了他又觉得不满意,“这张作废。” 汪澈一把抢过来,“我看看。” 只见他画的是一个q版的漫画人物,卷卷的长发,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夸张的长睫毛,和自己送他那本画册里q版的自己很像,虽然笔触很幼稚,但是抓住了人物的精髓,第一次画成这样算不错了。 汪澈明知故问,“还挺可爱的,这是画的谁啊?” “看不出来算了,还我。” 汪澈把画藏到背后,“送我吧。” “随便。” 汪澈拿着画反复欣赏,越看越喜欢,“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天分的。” “不然能生出你这个天才吗。”汪政庭顿了一下,说:“你送我的画册,我看到最后面了。” 汪澈微微一愣,“哦。” 汪政庭认真地看着他说:“你想要的那种生活,我可以给你。” 汪澈把画卷起来放到一边,“可是我现在不想要了。” “呵,还说什么一生一世,才几个月就变心了。” “对,我就是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 “我就知道不该信你的鬼话。” 汪政庭忿忿道,说完起身走了。 汪澈心里纳闷,怎么他还一副受了伤的样子,哦,八成故意装深情哄骗自己回家,这个狡猾的老男人。 第五十四章 汪澈把汪政庭气跑了,以为短时间内他不会再回来,没想到才过了五分钟他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杯奶茶。 汪澈笑眯眯地接过奶茶,“谢啦。” 汪政庭闷不吭声,重新坐在他旁边。 这两天下雪降温,南方又潮湿,汪澈以前脚上长的冻疮又犯了,在外面又不方便挠,只能两只脚蹭来蹭去。 “脚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痒。” 汪澈怕他发现,拼命忍着,实在痒得受不了再偷偷蹭一下。 晚上收摊回来,汪澈一进屋就脱了鞋抱着脚使劲挠。 过了一会儿汪政庭来敲门,汪澈穿上拖鞋去给他开门,“什么事?” 汪政庭直接进了他房间,“我看看你的脚。” “我的脚挺好的。” 汪政庭蹲下去把他的脚从拖鞋里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冻疮,心疼道:“都这么严重了,还藏着。” “没事儿,老毛病了,过几天暖和了就好了。” 汪政庭没说什么,出了他房间,很快又返回来,端着一盆褐色的散发着草药味的热水。 汪澈皱着鼻子道:“这是什么?” “泡脚的药水,治冻疮的。” 汪政庭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跪在他面前,试过水温后,把他两只脚按进药汤里。 “啊!” 伤口被药水刺激道,汪澈忍不住叫了一声,“疼。” 汪政庭抬头看着他,目光充满怜爱,“忍一忍。” “嗯。” 汪澈鼻头泛酸,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汪政庭对他更好了,可是这种好只是出于爸爸对儿子的父爱,换做别人他也是一样的。 泡完脚之后,汪政庭又拿出一盒药膏,要给汪澈上药。 “我自己来。” “我来吧。” 汪政庭抓着汪澈的脚腕,汪澈挣扎了几下挣不开,只能由他去了。 汪政庭一只手托着他的脚,一只手仔细地给他涂抹药膏。 汪澈很少以这种俯视的角度看着他,他的眼睫毛很浓密,在灯光下投落一片扇形的阴影,鼻梁和山根衔接处的角度非常好看。 他的大手热烘烘的,手指还是那么粗糙,每碰自己一下,心里就痒一下。 药膏是有些刺激性的,但是好半天汪澈一声不吭,汪政庭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痴迷的目光。 这种目光他再熟悉不过,但是自从汪澈走后,还是第一次见到。 汪澈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视线挪到别处,“好了吗?” “好了,另一只。” 汪澈乖乖把另一只脚伸给他。 “你的脚怎么这么小,还没我手大。” “瞎说。” “打个赌吧,要是我的手比你的脚大,你就跟我回家。” “不比,我才不上当。” 汪政庭给他涂完药,猝不及防地挠起了他的脚心,汪澈痒得咯咯直笑,“你干嘛?” “回不回家?” “不回……哈哈哈……好痒……你别挠了……” “回不回?” “不……你停下……” 汪澈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笑出来了,“你再不停……哈哈哈……我就再也……哈哈哈……不理你了……” 汪政庭这才停了手,汪澈气得踹了他几脚,“你怎么怎么坏!” 汪政庭一把攥住他纤细的脚腕,哑声警告:“别闹。” 汪澈对上他晦暗的眼神吓了一跳,都是男人心知肚明这种眼神代表什么,但这是第一次见汪政庭露出这种眼神,感觉很不可思议,“你放开我。” 汪政庭把他的脚塞回拖鞋里,端着脚盆走了。 汪澈反复回味他刚刚那个眼神,他演技那么好吗?如果不是演的……怎么可能,一定是装的。 第二天晚上魏森的父母请汪澈去家里吃饭,老人家很喜欢汪澈,吃完饭拉着他聊了很久的天,还让他晚上留下来过夜。 第86章 汪澈同意了,九点钟的时候汪政庭打来了电话,汪澈躲进卫生间接通了。 “怎么还不回宾馆?” “今晚不回去了,我在我男朋友父母家过夜。” “你经过我允许了吗?” “我为什么要经过你允许?” “我是你父亲,你的监护人,我有这个资格,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把电话交给魏森父母,我跟他们说。” “你疯了,魏森见过你,他知道你是我前男友。”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要么马上回来,要么我去他家接你回来。” 汪澈怕他真找上门,到时候暴露他们的父子关系麻烦就大了,只能妥协,“我这就回去。” 汪澈从卫生间出来,跟魏森的父母说自己突然有点事得先回去了,魏森的父母让魏森送他回宾馆,汪澈怕汪政庭看到魏森一气之下自爆他们是父子,没敢让他送,一个人打车回了宾馆。 到了宾馆,看到汪政庭站在门口等他,“我们谈一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汪政庭拽住他,“怎么跟爸爸这个态度。” “少拿爸爸压我,从现在起,我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汪政庭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汪澈,以后别总说这种话,爸爸会伤心的。” 汪澈突然意识到自己作为儿子对汪政庭来说或许很重要,所以他极力阻止自己和魏森在一起,是怕自己不回家,他变孤寡老人吗? 汪澈没再说什么,一个人跑回了房间。 很快汪政庭端着药汤来敲门,汪澈一声不吭地让他给自己泡完脚,涂完药,然后过河拆桥地把他赶出房间。 汪澈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一看是汪政庭发来的微信,“睡了吗?” 汪澈回了一条:“干嘛?” 汪政庭发来几张照片,是几栋不同样式的别墅,然后问:“喜欢哪套?” “都不喜欢。” 汪政庭回了一个流汗的表情,汪澈忍不住扑哧乐了,一把年纪了卖什么萌。 过了一会儿汪政庭又发来几张截图,是他名下几张银行卡的余额,每张的数字位数都长的吓人,汪澈数完,老头比他想的还要有钱! “还要些股票基金,加起来和卡里的钱差不多。” “就这么点,还没我男朋友的零头多。” “但是他舍得都给你吗?” “说得好像你舍得似的。” “只要你跟我回家,这些都是你的,以后我所有的收入也全部上交给你。” “少用钱收买我。” “不是收买,只是表达一下诚意。你考虑下吧。” “不用考虑。我这个人虽然喜欢钱,但是我的爱情不是钱能买到的,如果我喜欢的人他也真心喜欢我,就算他是穷光蛋我也不嫌弃,但如果他对我没有丝毫情意,就算他给我再多钱,我也不会委曲求全。” 等了半天,汪政庭没有再回复。 他这人就是这么诚实,宁愿舍弃全部身家,也不肯说一句谎话。 汪澈甚至想,只要他说一句喜欢,就算明知是谎话,他也立马收拾行李跟他回家。 所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一眨眼汪政庭的假期到头了,开学事多耽误不得,汪政庭不得不回去了。 走的前一天晚上,他再次恳求汪澈:“跟爸爸回家吧。” 汪澈虽然心里万般不舍,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 汪政庭无奈地揉了揉他的脑袋,“爸爸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给爸爸打电话。” 汪澈强忍住泪意,“放心吧,我会好好的。” “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不用送我。” “嗯。” 这晚汪澈一宿没睡,好几次差点去向他妥协,最后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汪澈就起来,躲在门后面通过猫眼观察对门的情况。 等了一会儿,汪政庭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往他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过了一会儿,汪澈突然打开门追了出去,出了宾馆门口,四处张望了一阵,哪还有汪政庭的影子。 汪澈垂头丧气地返回宾馆,前台叫住了他,“您是住305的客人吧,306的客人让我转交给你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前台把一个信封交给汪澈,汪澈激动地拆开,里面却只有一张银行卡。 汪澈自嘲地笑了笑,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晚上魏森叫他去酒吧喝酒,见他失魂落魄的,问道:“他走了?” “嗯。” “如果我是你,我就跟他走了。管他拿我当儿子还是情人,管他爱不爱我,只要能每天见到他,我就知足了。这世上,没有比生死更遥远的距离。” “你说的对。可是我太贪心了,我想要的太多。” “别灰心,日子还长,你还有机会。” 汪澈摇了摇头,“他把房都退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不一定。打个赌吧,如果一个月之内他再来找你,你就跟他回去,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汪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同意了,“好。” 第五十五章 汪澈早上醒来,没有现成的热乎乎的早餐,一个人随便吃了点,照例去外面摆摊。 身边少了一堵挡风的人墙,风从四面八方往身体里灌,一会儿身体就冻僵了,但是没有人会为他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 第87章 天黑了,大家都忙着赶路回家,只有汪澈不慌不忙,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到了宾馆,随便点了份外卖吃了,然后接了盆热水一边刷手机一边泡脚,冻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汪政庭叮嘱他每天都要泡脚,除此之外,汪政庭每天都会发微信提醒他按时吃饭,注意保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仿佛例行公事一般。 汪澈有些恼火,有这么追求人的吗,才追了几天就放弃,难怪你单身这么多年。 埋怨之后,汪澈又开始后悔,那么坚持干嘛,他那么高冷的一个人,难得肯为你放下身段,花那么多心思,除了爱情,他把他能给的都给了你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但是话都说出去了,这时候再向他低头,显得自己多没骨气。 一个星期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汪政庭那边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汪澈心情郁闷,每天晚上约魏森去酒吧喝酒,借酒浇愁。 距离一个月的期限还剩最后一天,汪澈基本已经不抱希望了,“魏森,看来你要输了,不对,我们俩都输了。” 魏森不这么觉得,“或许这是一种欲擒故纵的手段。” 汪澈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了解他,他这人一根筋,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是真的打算放弃我了。” 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我想回家……我好想他……” 魏森正要安慰他,忽然瞥见了一道高挑的身影在向这边靠近。 他灵机一动,伸手勾住汪澈的脖子,把头凑过去,汪澈吃了一惊,正要躲开,他小声说:“别动,他来了。” 汪澈精神一振,配合地一动不动。 魏森转动头部,隔着空气假装在汪澈唇上吻了几下,然后说:“可以了。” 分开后,汪澈激动地问魏森:“他什么反应?” “他不见了。” “啊?!” 汪澈回头一看,果然不见汪政庭的人影,立刻起身去追,魏森一把拽住他,“沉住气。” “可是……” “听我的。” 汪澈重新坐下来,心里惴惴的,“会不会演太过,万一把他气跑了,他再也不回来怎么办?” 魏森笑了笑,“不会的,相信我。” “好。” 汪澈按魏森的要求在酒吧待到很晚才回宾馆。 到了宾馆先去前台问了一下,“请问今天有没有一个叫汪政庭的男人入住?” 前台查了一下入住登记表,“没有。” 汪澈大失所望,不会真的回去了吧?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这下又弄巧成拙了。 汪澈垂头丧气地上了楼,站在306房间门口发呆,自从汪政庭走了以后,这间房一直没住人。 突然门开了,汪政庭意想不到地出现在门后,“找我有事吗?” 汪澈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里面?” “房间我一直没退,今天刚回来。” 汪政庭一只手撑在门框上,冲他歪了歪头,“我看你在我房间门口站了很久,要不要进来坐坐?” 汪澈尴尬又恼火,“不要,我回自己房间了。” 正要转身,汪政庭一把将他拽进自己房间,压在门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汪澈眼前一片漆黑,“你干嘛……” 话音未落,嘴巴被狠狠堵住了,然后是一阵狂风骤雨似的热吻。 夸张的吮吸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被放大,光听声音就让人面红耳赤。 汪澈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拼命用鼻孔呼吸,身体一动不能动,很快呼吸不上来了,鼻腔里发出微弱的抗议:“唔……” 火热的唇舌转移到敏感的耳朵和脖子,汪澈像融化的冰激凌迅速瘫软了下去,然后他感到身体一轻,被人抱着放到了榻榻米上,还来不及思考,密不透风的吻又压了下来,一双滚烫的大手从他睡衣下摆伸了进去,粗糙的手指一接触到细嫩的皮肤,汪澈立刻颤抖了一下,嘴里发出甜腻至极的呻吟,“嗯……” 男人得到了鼓励,动作更加肆无忌惮,掌心贴着在细腻的皮肤上任意游走、抚摸,惹得身下人娇喘连连。 汪澈思维一片混乱,身体完全随着本能反应,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直到身上一凉,赤裸的皮肤接触到冷飕飕的空气,才猛地一个激灵,这是在干嘛? 话还没说清楚,这算什么? 汪政庭解睡衣扣的手被汪澈一把抓住。 “你什么意思?” 汪澈喘着粗气问。 汪政庭不说话,不顾他的反抗仍要解他的扣子。 汪澈死死拽着衣服不让他脱,“你给我住手!我要喊强奸了!” “喊吧。” “你……无耻!” 两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汪澈的挣扎基本是徒劳,他急中生智,摸索到台灯开关按了下去。 突然的光亮令两人同时眯起了眼睛。 适应了光线后,看到了彼此的形象,均是衣衫不整,气喘吁吁,汪澈第一次看到他这种衣冠禽兽的样子,差点把持不住,求他继续强奸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在汪政庭眼里的样子更加引人犯罪,凌乱的长发贴着绯红的腮边,双瞳含着两汪春水,睡衣敞开着,露出一片光洁如玉的的胸膛,娇艳的两点若隐若现。 汪澈胡乱系上睡衣的扣子,不知死活地向男人挑衅:“有本事别关灯,看着我的脸操我啊,爸爸!你要是能硬得起来就怪了。” 第88章 汪政庭喉结滑动了一下,嗓子又粗哑了几分,“没问题。我要是做到了,你得乖乖跟我回家。” 汪澈还没意识到危险,“前提是你不能吃药!” 汪政庭扬唇一笑,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汪澈又被他这幅斯文败类的样子迷住了,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要干嘛?” “你说我要干嘛。” 汪澈下意识地瞄了他裆部一眼,吃惊地发现那里已经鼓起好大一包,“你吃药了!” “没有。” “你作弊!” 汪澈终于意识到他是有备而来,起身就想跑,被汪政庭一把拽住,按在身下,语气充满无奈,“我真的没吃药。” “你骗人,我才不相信!” “小笨蛋,你仔细想想,我生日那次,我从外面回来,直接就……哪有时间吃药。” 汪澈回想了一下,那天他被自己从学校骗回家,直接提枪就干,确实没机会吃药。 “我不信,那后来你为什么还要吃药?最后那次我数过,做之后比做之前少了一颗药!那颗药去哪了?” 汪政庭沉默了一下,“被我吃了,因为我不想承认对你有欲望。” “那你现在怎么愿意承认了?” “因为我不能失去你。” 汪澈被这句话击中,忘了挣扎,然而让他彻底放弃抵抗的是汪政庭看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深情,又充满柔情和爱意,让他感到自己是被爱着的,被在乎的,被需要的。 汪政庭脱掉衬衣,露出雕塑般完美的上半身,汪澈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在他性感诱人的肌肉上流连忘返。 汪政庭见他不再挣扎,才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汪澈感觉像在做梦,一动不敢动,怕把美梦搅醒了。 这次的吻不像之前那么野蛮粗鲁,而是温柔又细致,像吻一朵娇贵的花。 汪澈起初不敢回应,慢慢地才试着回吻他,小心翼翼地,怕吓跑了他似的。 渐渐地不满足于唇与唇的碰触,吻逐渐深入,唇舌激烈交缠,津液交换不分彼此。 比想象的还要舒服一万倍,汪澈禁不住热泪盈眶,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久到他都不抱希望了。 汪政庭尝到一股咸涩的滋味,停了下来,发现汪澈满脸泪水,“怎么哭了?” 汪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承认是因为太舒服了。 汪政庭吮掉他眼角的泪水,继续吻他,汪澈沉醉地闭着眼睛,双手不知不觉攀上他的后背,双腿分主动分开,把他容纳进来。 汪政庭收到他的信号,重新为他宽衣解带,怕他冻着,抖开被子将两人罩住,但是汪澈已经热血沸腾,根本不觉得冷。 而且被子太碍事了,防止他欣赏汪政庭的好身材,于是一把掀到一边去了。 “你不冷吗?” “不冷,我都热死了。” 汪政庭还是怕他冻到,于是尽量用身体盖住他。 汪澈的体型和他比起来显得娇小,能被他整个罩在身下。 最后一条小内裤被汪政庭退到脚踝,勾着扔到一边,两人终于赤裸相见。 汪政庭已经硬到发疼,但不急着进行下一步,而是停下来好好地欣赏汪澈的身体。 以前他总是刻意回避,这是他第一次坦诚地、认真地欣赏他的身体。 汪澈很白,但不是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而是带着温度和暖意,像上好的羊脂玉,皮肤细腻娇嫩得经不起半点磕碰。 他的骨架纤细,身体的线条不像一般的男孩那么硬朗粗犷,配他精致秀气的脸庞刚刚好。 不带性别眼光去看,他的一双腿的确是难得的美腿,修长笔直,膝盖骨不像一般人凸出,弧度很圆润,小腿特别长,脚踝很细,脚也长得秀气,脚指头粉嘟嘟的可爱。 汪澈等了半天他都没有下一步动作,睁开眼一看,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目光显然是欣赏的,甚至有些入迷。 汪澈从来不敢想象他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有些害羞地并拢起双腿,用手遮挡住下体,“别看了。” 汪政庭曲起他的膝盖向两边分开,汪澈被动敞开了双腿,腿间的私密被他一览无遗。 雪白的大腿根上,乌黑的“庭”字赫然印在上面,汪政庭的心瞬间踏实下来了。 粗糙的指腹在字体上轻轻摩挲了几下,“纹身还在呢。” 汪澈怕痒地缩了缩大腿,意识到自己漏了陷,哪有交了新男友身上还留着前男友名字的纹身的,尤其是在这种只有恋人才能看到的私密部位。 他试图圆过去,“本来是要洗掉的,我怕疼,所以就一直没洗。” “哦。” “爱信不信!你还做不做了,不做算了。” 汪澈作势要起来穿衣服,汪政庭把他按回去一顿亲,亲得他找不着北。 汪澈迷迷糊糊的,感觉股间挤进了一个坚硬硕大的蘑菇头,来回蹭着紧闭的穴口。 汪澈从尾椎酥到了头皮,下一秒一股撕裂的剧痛袭来,没想到这位先生又这么直接干进来了。 汪澈痛哼了一声,汪政庭赶紧撤出来,伸手摸了一下他后面,还好没出血。 汪澈蹙着眉头笑道:“笨蛋,不能这么直接进来,你那儿那么大,会出人命的。” 汪政庭脸上充满歉意,“应该怎么做?” 汪澈拿起他的手,将他的食指和中指含进嘴里,舌头舔了舔,用唾液充分湿润后,引导它们来到自己的穴口,垂着眼睫羞涩道:“要做下润滑和夸张。” 第89章 汪政庭恍然大悟,之前每次都是汪澈自己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导致他忽略了这一步骤,“等我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 汪澈已经箭在弦上,根本等不及,急中生智抓起一瓶护手霜,“用这个。” 汪政庭不确定地问:“能行吗?” “行,快点。” 汪政庭只好挤了些护手霜在手指上,抹到他后庭处,借着润滑,试着伸入一个指头。 才一根手指进入就很困难,手指一进去就被火热的肠肉裹的紧紧的,汪政庭感到不可思议,这么紧窄的地方怎么可能容纳下粗长数倍的器官? 汪政庭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粗糙的指头划破细嫩的黏膜。 “要不还是你自己来吧,我怕弄伤你。” 他这幅愣头青的样子把汪澈逗笑了,汪教授也有搞不定的时候,“就要你来,一回生二回熟,早晚要学会。” 汪政庭听懂了他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心里又踏实了几分,“不舒服要喊停。” “嗯。” 汪政庭观察着汪澈的表情,手指继续伸入,里面那种要命的紧致让他心惊胆战又欲望高涨。 一根手指进出顺畅之后,逐渐加入第二根、第三根手指,一旦汪澈脸上出现不适的表情,就暂停下来让他缓一缓,比汪澈自己做这事的时候还要有耐心。 汪澈看到他那根已经胀成了紫红色,高高翘起紧贴着小腹,时不时地跳动一下,显然忍得很辛苦。 “好了,进来吧。” “从后面来可以吗?这样你能轻松点。” “嗯。” 汪澈主动翻了个身,背朝上趴着。 汪政庭挤了一堆护手霜抹到阴茎上,小心地从后面进入他。 太久没做了,甬道紧涩如初,汪澈努力放松,还是疼得浑身紧绷,汪政庭把手指伸进他嘴里,边缓缓进入边在他肩背上不停亲吻,“疼就咬我。” 汪澈不舍得咬他,拼命忍着。 汪政庭忍得也很辛苦,还剩最后一小截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一个挺身,整根没入! 汪澈吃痛,狠狠咬了他一口。 汪政庭上下都被咬,差点一泄如注,连忙深呼吸了几下,“你还好吗?” 汪澈回过头蹭了蹭他的脸,“没事,你动吧。” 汪政庭观察着他的反应,小心地抽插,润滑不够充分,茎身与黏膜仿佛黏连在一起,摩擦起来有些疼痛,又有种别样的亲密。 汪政庭记得汪澈因为童年遭遇对这个姿势有严重的心理阴影,“害怕吗?” 汪澈摇了摇头,“不怕,我知道是爸爸。” 只有爸爸才会这么温柔地抚摸、亲吻他背上的伤疤。 可他又实在想看着他做爱,“爸爸,我想看着你。” 汪政庭将他翻过身来,在他腰下垫了个枕头,重新面对面地进入他。 汪澈终于一尝所愿,看到了他身陷情欲中的样子,浓黑的眉头隐忍地微微蹙着,眼神不像平时那么清醒冷静,充满了欲望和侵略性,脸膛微微泛红,额头的汗水闪着光,性感到爆炸。 汪政庭也在看着他,他额头的细发被汗打湿了,脸颊布满潮红,眼睛微微泛红,眼里的水满的像要溢出来。 明明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眼神却那么痴情,仿佛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 记得第一次看到这双眼的时候,想的是桃花眼的人风流花心,遇到要绕着走,没想到他自己却撞上去了。 他不能确定汪澈的这份痴情能维持多久,但是他已经把自己的心拱手交给他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两人目光相交,汪澈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心满意足地想:你终于肯看看我了,你眼里终于有我了。 汪澈很快射出了第一轮,汪政庭还差得远,他从汪澈体内撤出来,搂着他等他从高潮中平静下来。 这还是事后他第一次没有急着走,主动抱着汪澈温存。 汪澈受宠若惊,不敢乱动,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再接着来吧爸爸。” “歇会儿。” 汪澈一把攥住他坚硬如铁的阴茎,“你不难受吗?” 汪政庭拍开他的手,“我要是像你那么没定力,你早就有弟弟妹妹了。” 汪澈笑了一声,翻身骑到他身上,“爸爸,我想在上面。” 汪政庭甩了他屁股一巴掌,“想造反?” “不是,我想用骑乘位。” 汪政庭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起身想帮他,汪澈把他按了回去,“爸爸,我自己来。” “小心点。” 汪澈双手握住他的大家伙,上下撸动了几下,忍不住感叹:“爸爸好大。” 汪政庭气息又急促了几分,“别玩了。” 汪澈用膝盖支起身体,抬起屁股,把龟头对准后穴,缓缓坐了下去。 虽然有之前的润滑和扩张,但是进入的过程不是很顺利,不知道是姿势的原因还是汪澈太紧张了。 他大腿不停颤抖,每吞入一寸,眉头就皱紧一分。 汪政庭扶着他的腰说:“我来吧。” 汪澈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臂,腰继续下沉。 终于坐到了底,汪澈柔软的臀尖亲吻到父亲坚硬的耻骨,性器全部没入体内,他长出了一口气,摸摸自己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摸到了硬硬的凸起和勃勃的脉动,无比满足道:“爸爸都在我里面了。” 第90章 汪政庭听到这句话,阴茎狠狠跳动了一下,又胀大了一圈,汪澈感到它的膨胀,被吓到了,“又大了。” 汪政庭顶了他一下,“动一动。” 汪澈缓缓抬起屁股,再重新坐下去,来回吞吐体内的巨物,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疏,后面渐渐熟练,还学会了前后摆腰,画着圈地扭动,简直要了汪政庭的命。 他的长发凌乱地散落下来,挡住了脸,汪政庭伸手替他别到耳后,汪澈抓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庞,亲昵地蹭了蹭。 他的细腰柔若无骨,优美的弧线引诱汪政庭把双手放上去,来回爱抚。 他的阴茎紧紧贴着小腹,随着动作上下摆动,粉红的龟头从稍长的包皮里露出来,不停吐露晶莹的液体。 汪澈发现汪政庭眼睛盯着自己的生殖器看,有些害臊地拿手挡住。 汪政庭拨开他的手,握住他的阴茎,想要替他手淫,被汪澈拒绝了,“我想要爸爸操射我。” 过于直白的字眼让汪政庭老脸一红。 雪白胸膛上的两颗肉珠越发娇艳尖挺,小花苞似的胀着,在汪政庭眼前晃动,让他想狠狠咬一口。 汪政庭支起上身,把汪澈揽进怀里,低下头把他一颗乳头吃进嘴里,用力嘬了一口。 “啊!” 汪澈一下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颤声道:“轻点。” 刚说完,乳头被男人更用力地吮吸起来,吸得他又痛又爽,不知道是拒绝还是鼓励。 另一边乳头被冷落,格外空虚,汪澈小声道:“那边也要。” 汪政庭把另一颗也吃进嘴里,狠狠疼爱了一番,直到汪澈哭着喊停。 汪政庭重新把他压在身下,捞起他两条腿往肩上一放,大开大合地操他。 汪澈叫的太大声,隔壁客人不满地敲了敲墙面,“有完没完了,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两人猛地停顿下来,汪澈看着汪政庭噗嗤一笑,汪政庭尴尬得不行,把被子蒙到两人身上,在被子下面继续折腾他。 被子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直到后半夜,才慢慢归于平静。 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是汪澈先醒过来的,发现自己被一只强壮的臂膀圈在怀里,后背紧贴着一片火热的胸膛,被子下面两人未着寸缕,肌肤相贴的感觉色情又亲密。 榻榻米旁边凌乱地堆叠着两人的衣服,窗台上放着自己的小熊,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室内光线朦胧,充满了情事后的味道。 手机显示快十一点了,汪澈小心地转了个身,汪政庭还没醒,但是梦里无意识地把他往怀里圈了圈,搂得更紧。 在汪澈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睡懒觉,不过昨晚睡得确实有点晚,汪澈记得做完最后一次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回忆昨夜的疯狂,汪澈禁不住嘴角上扬,如果他真的没吃药,那他可真够厉害的。 汪澈盯着他的睡脸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就戳他的肌肉,拨弄他的眼睫毛、胡茬玩儿,终于把他给弄醒了。 汪澈立刻闭上眼装睡。 汪政庭醒来后,看到他眼皮下面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就知道他在装睡,不过没有拆穿他。 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取出里面的戒指为汪澈戴上,然后搂着他继续睡,为了早点赶过来,他连着一个星期熬夜加班。 汪澈悄咪咪地睁开眼睛,看到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捂着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戒指上镶着一颗冰糖那么大的钻石,简直亮瞎人眼,一股浓浓的土豪风,这个理工男的审美啊。 汪澈往他怀里贴了贴,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汪政庭嘴角漾起一个浅笑,踏实地睡过去了。 两人一直睡到十二点多才醒,几乎是同时醒的,睁开眼看到彼此,都有点不好意思。 汪政庭看了看表,“都十二点多了,起床吃午饭吧。” “哦。” 汪澈本来还期待和他好好腻歪一会儿,互相说好多甜言蜜语的,但是以汪政庭的性格,一时半会是不太可能了。 以后慢慢来吧。 穿好衣服后,汪政庭看了一眼汪澈手上的戒指,轻轻咳嗽了一声,问道:“戒指的款式还喜欢吗?” 汪澈抿嘴笑了笑,“喜欢。怎么突然送我戒指?” 汪政庭表情不自在道:“明知故问。” 汪澈装作不懂地眨了眨眼,“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算了,戒指还我。” 汪澈赶紧把手藏到背后,“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真是的,没见过这么求婚的,一点都不正式。 算了,两口子过日子,不跟你计较这么多。 汪政庭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虽然不知道昨晚的那番话算不算表白,但汪澈已经知足了,“嗯,不过我不是因为跟你睡了一觉才决定跟你回去的。” “我知道。” 汪澈羞涩地笑了笑,趴到他耳边说道:“以后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 汪政庭老脸一热,“那我订机票了,就订明天的。” 汪澈觉得太仓促了,“你很着急回去吗?” 其实不急,但汪政庭怕他临时反悔,“嗯,学校有点事。” 第91章 “好吧,我今晚要跟魏森见一面。” 汪政庭顿时一脸紧张,“见他干嘛?” “你说呢,我马上就走了,总得跟他道个别吧。” “打个电话就行了。” “那样太不尊重人了,好歹也是认真交往过的,分手怎么也得当面说。” 汪政庭狐疑地看着他,“你们真的交往过?” “那还有假?没见我都去他家见他父母了吗?” 汪澈不打算告诉他实话,想让他有点危机意识,顺便也想看他吃醋。 “行吧,见了面把话说清楚就赶紧回来,别多耽误。” “知道了。” 汪政庭估计汪澈不太舒服,不方便出门,“我去外面给你买点吃的回来吧。” “行。” 趁他出去买吃的,汪澈把他的行李箱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虽然没看到药丸的踪迹,还是不能彻底放心,等回去找机会再试探他一下吧。 晚上汪澈约魏森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魏森一眼看到他手上戴的戒指,又看他一脸春风得意,就知道他得偿所愿了,心里很替他高兴,“和好了?” 汪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微笑道:“嗯。” “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和魏森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给了自己很多温暖,陪自己度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日子,汪澈很感谢他,并且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和他分别心里难免有些不舍。 魏森也是同样的不舍,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祝你一路顺风。本来想送送你的,但是好像不太方便。” 魏森扭头看向窗外,汪澈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街对面,正朝着自己的方向望着。 汪澈轻轻笑了,“麻烦你替我跟叔叔阿姨道个歉,不能当面跟他们道别。” “没事。回去之后好好跟他相处,有什么事多沟通,别太冲动,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 “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回去吧,外面挺冷的,别让他等太久。” “那我走了,再见。” “再见。” 汪澈出了咖啡厅,发现汪政庭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汪澈蹦蹦跳跳地走下台阶,和他一道往回走。 走出去几步,回头看了一眼,魏森一个人还在咖啡厅坐着,看着特别孤单可怜。 他有句话说的对,世界上没有比生死更遥远的距离,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就已经很幸福了,以后要更加珍惜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每一天。 “还看?就这么不舍得?” 汪政庭不满道。 “怎么,你吃醋了?” 汪政庭没承认也没否认,“既然分了手,以后就别联系了。” “分手了也还可以做朋友啊。” “哼,都是想旧情复燃的借口。” “哪天你要是对不起我,我就回来找他,跟他旧情复燃。” “放心吧,就算你对不起我,我都不会对不起你的。” “我的真心日月可鉴,走着瞧吧。” 到了宾馆,汪澈拉着汪政庭进了自己房间,一脚踢上门,把他压在门上,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汪政庭配合地张开嘴巴回吻他,双手在他背上轻抚,试图把节奏调慢。 汪澈像要吃人一样,舌头拼命往汪政庭嘴里钻,恨不得伸进喉咙里去,大量唾液从嘴角流出来,把两人的嘴角弄得湿漉漉的,再用力去吮,发出让人脸红的啧啧声。 汪政庭从没接过这么火辣的吻,一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但是男人的征服欲让他不甘被动,马上反客为主地凶猛进攻,舌头伸得比汪澈还深,吮吸的力度更大,汪澈只觉得嘴唇和舌头都被吸麻了,嘴巴都不像是自己的了,被教训的服服帖帖的。 汪澈很快又不满足于接吻,胯顶着他蹭动,手不老实地往他身上摸。 汪政庭怕再这样下去一发不可收拾,捉住他两只手腕,中止了这个疯狂的吻。 两人均是气喘吁吁,嘴巴红肿,嘴角一片亮晶晶的水渍。 汪澈眼里泛起情欲的潮湿,哑着嗓子道:“爸爸,我想要你……” 汪政庭闭着眼调整了一下呼吸,搂着他亲了亲额头,“乖,你身体还不舒服呢,回去再做。” 身后那个被过度使用的地方确实还火辣辣的疼着,汪澈只好忍了,“好吧。” “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吧。” “不,我想和你一起睡,我保证不动手动脚。” 汪政庭还是留了下来。 躺下之后,汪澈倒是规规矩矩的,就只是抱着他,汪政庭反而一阵阵气血上涌,憋得很辛苦。 不能做爱做的事,那就说点甜言蜜语吧,汪澈摸着汪政庭的胸口问:“爸爸,你爱不爱我啊?” 汪政庭一向说不惯肉麻话,爱不爱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为什么非要整天挂在嘴上,说多了不就显得廉价了。 所以他装没听见,想糊弄过去。 汪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问你话呢,听没听到。”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 “说不出口,肉麻。” 汪澈决定要纠正他这个毛病,“谈恋爱就是要肉麻,不然怎么和普通朋友区分,谈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是你们年轻人,我都一把年纪了,你放过我吧。” 第92章 汪澈好气又好笑,“才四十怎么就老了。再说你不应该迁就一下你的小娇妻吗?” 汪政庭脸上有点臊得慌,“别的都行,只有这个不行。” 汪澈很不理解,“说句我爱你会少块肉还是怎么样?今天你必须说,不然别想睡觉。” “那就不睡好了。” 汪政庭觉得不能纵容他,不然以后没完没了了。 汪澈气得锤他,“你怎么这样!” 汪政庭让他打了几下出气,“好了,早点睡吧。” 汪澈越想越委屈,“你根本就不爱我是不是,不然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你为什么打死都不说。” “不是……” “那你说啊!” “我……”汪政庭努力张了张嘴,但那个字就是卡在喉咙出不来,“我说不出口。” “你!” 汪澈差点气得把他赶出去,但是想到才刚确定关系第一天,吵架不太好,又忍住了。 气呼呼地翻了个身,后脑勺都能看出来气得不轻。 汪政庭关了台灯,讨好般地从背后抱住他,被他甩掉了,“别碰我!” 汪政庭讪讪地缩回了手,谈恋爱就是麻烦! 在黑暗中酝酿了半天后,他凑到汪澈耳边,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地说了句:“我爱你。” 汪澈听得真真切切,这是他听过最动听最珍贵的话,听过一次就一辈子无憾了。 一下子气就全消了,汪澈转过身来抱着老男人亲了亲,然后在他耳边说:“我也爱你。” 第五十七章 第二天有雪,航班都取消了,至少还要再逗留一日。 早上醒来,窗外一片白茫茫,汪澈趴到窗前看了看,街上屋顶上一层厚厚的雪,雪还在下着,回头冲汪政庭道:“爸爸,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汪政庭走到窗前看了一眼,“下得不小,还是别出去了,万一冻感冒了。” “多浪漫啊!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下雪天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出去走一走,因为一不下心就一起走到了白头。” 汪政庭莞尔道:“好,多穿点。” 出门前,汪澈让汪政庭把他的蓝宝石耳钉帮自己戴上。 汪政庭边给他戴边说,“之前那副扔了吧。” “挺贵的东西干嘛扔了,而且那是魏森送我的,扔了人家一片心意多不合适。” “那就送人。还有那瓶香水,是不是也是他送你的?” “嗯。” “一块送人。” “为什么啊,我还挺喜欢那瓶香水的。” “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汪澈挑了挑眉,“你在吃醋对不对?你承认我就听你的把它们都送人。” 汪政庭无所谓道:“随便你。” 哼,让你嘴硬。 汪澈趴到他肩膀上,往他耳朵眼里吹了口气,“你猜我和他做、爱的时候最喜欢什么姿势?” “没兴趣知道。” “你敢说你一点都不介意?” “没发生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介意。” 汪澈不甘心道:“你怎么知道没发生?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汪政庭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汪澈你记住,在我面前你的任何谎言都不堪一击。” 汪澈恼羞成怒,“你真没劲,没劲透了!” 汪政庭一把将他扯怀里,不由分说堵住了嘴,汪澈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很快沉醉地闭上眼睛,和他吻得不可开交。 一吻结束,汪澈半点脾气都没了,温顺地伏在他怀里,调整被打乱的呼吸。 忽然听男人微微喘息着在他耳边说:“我承认我吃他的醋,即使知道你们是演戏骗我的。” 汪澈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汪政庭满眼宠溺地看着他,“满意了吗? 汪澈猛点头,傻笑了一会儿后,抓着汪政庭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认真地承诺:“我永远只爱爸爸一个人,我的心永远属于你,我的身体和灵魂永远对你忠诚。” “不,汪澈,你是自由的,你不需要对我承诺什么。” 汪政庭从不敢妄想一生一世,他不是不相信汪澈,他深信在这一刻汪澈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他不相信的是时间。 时间的力量是潜移默化而巨大的,且伴随着无数的意外,足以摧毁一切誓言,而爱情这种靠荷尔蒙维持的东西,在时间面前就更加脆弱了。 他不想用任何枷锁束缚汪澈,他只希望眼下的每一天他过得幸福开心,将来不要后悔。 汪澈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会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自己对他的爱。 “对了,我有一点想不明白,魏森为什么要配合你演戏?” 汪澈觉得没必要再隐瞒,就把真相都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汪政庭对魏森不禁产生了几分同情,“他是个可怜人,希望他早点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汪澈不认同,“为什么一定要他放下过去?爱一个人不就是一辈子的事吗?” “因为一个人太孤单了,如果我死了,我也希望你能忘记我,而不是一直活在悲痛中。” 汪澈摇了摇头,“我不会像魏森一样孤单地活着,我会马上下去陪你。” 汪政庭吓了一跳,“别说傻话。” “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 汪澈被汪政庭裹得像个球,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出门了。 第93章 “想去哪玩?” “先去理发店剪头发吧,这个发型没法去学校。” “行,剪完头发去商场看看有没有娃娃机,我再给你抓点娃娃。” “哈哈算了吧,抓一只要两百,太不划算了。” “钱无所谓,只要你开心就好。” “爸爸你真好。” 这时,面前经过一对小情侣,手挽着手晃来晃去,让汪澈好生羡慕。 汪政庭也看到了,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踹进自己大衣兜里,悄悄握住。 汪澈又惊又喜,老头居然开窍了? 真希望这场雪可以下久一点,这样就可以多在l城停留几日,这里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做一对情侣,回去就又变成父子了。 汪澈把头发剪短再染黑,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乖乖的,学生气很足。 汪政庭帮他把衣服上的碎头发拈掉,汪澈问他:“你觉得我长头发好看还是短头发好看?” “都好看,不一样的风格。” 汪澈发现他越来越上道了,“嘴这么甜。” “实话实说。走,去抓娃娃。” 汪政庭这次有了经验,几乎一夹一个准,汪澈抱着一堆娃娃满载而归。 第二天雪停了,两人就乘飞机回家了。 汪澈的心情既归心似箭又依依不舍,l城算是他们两个定情的地方,充满了很多甜蜜的回忆,不过以后还可以再回来故地重游。 下了飞机,汪澈用力呼吸了一大口干燥新鲜的空气,b市,我又回来啦! 一进家门,就被一股熟悉的家的气息包围,汪澈脱了外套,一屁股坐到宽松柔软的沙发上,真舒服,真暖和,还是家里好! 汪政庭舒了一口气,小祖宗总算回来了,这个家又重新有了热乎气,又像个家了。 今天是周六,汪政庭不用去上班,明天还可以在家休息一天。 汪政庭把两人的行李拿到房间归置好,然后把钱包里面的银行卡都取出来,拿到客厅交给汪澈。 汪澈愣了一下,“干嘛?” “这是我所有的银行卡,都给你。” 汪澈笑了笑,把卡塞回他手里,“你人都是我的了,还要卡干嘛。” “答应过你的,拿着吧。” “行,就当是我收下了,你先替我保管吧。” “那好吧,密码都已经改成你的生日了,你随拿随用。” “好。”汪澈搂着他亲了亲,“你要是想讨我开心,不如学着说点甜言蜜语,土味情话也行,我不挑。” “你怎么净喜欢这些浮夸的东西。” “这不是浮夸,爱就要表达。我整天对你说喜欢你爱你想你那些话,你听了难道不开心吗?” “没感觉。” “哼,那我以后不说了。” 今天第一天回家,汪澈觉得应该庆祝一下,想了想,做爱是最好的方式。 晚上汪政庭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汪澈两眼冒绿光地扑了上来,“爸爸,我们做、爱吧!” 汪政庭费力地把他从身上摘下去,“这种事要有个节制,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哪对小情侣不是如胶似漆的,再说我相信你的能力,没问题的!” “小淫、虫,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体。” 汪澈哼哼唧唧撒娇,“我就要,你必须给我,满足你的小娇妻是你的义务。” 没见过整天自称小娇妻的,汪政庭刮了他鼻梁一下,“你害不害臊。” 汪澈理直气壮:“我跟自己老公害什么臊啊。” 汪政庭老脸一红。 汪澈发现他吃这一套,叫得更甜,“老公,我要~老公,给我嘛~” 汪政庭耳根子都起火了,一把抱起他扔到床上。 汪澈为了方便,睡衣都没穿,只披了件浴袍,汪政庭把他圈在怀里,手直接从浴袍下摆伸进去一把攥住他的宝贝。 汪澈急喘了一声,仰着头眼神湿哒哒地望着他,“你别又想糊弄我……啊……” 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那只要命的大手已经熟稔地动了起来,汪澈毫无反抗之力,只能随着他的动作颤抖呻吟。 汪政庭另一只手撩开浴袍下摆,让儿子的性器暴露在自己眼前。 这根宝贝通体粉嫩,难得没有一点色素沉淀,看着干净又娇气,就是包皮有点过长。 汪政庭小心地把包皮撸下去,让龟头全部暴露出来,“抽空把包皮割了吧。” 汪澈看着自己的生殖器被父亲握在手里把玩,视觉和心理上都极度刺激,马眼里又流了一股液体出来,“不要,我怕疼……” “打麻药一点都不疼。” “那也不要,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爸爸陪你去。” “不要嘛。” “这样容易藏污纳垢,严重了还会引起炎症。” “我每次洗澡都有好好洗干净,不然爸爸每天监督我。” “……随便你吧。” 汪澈反手摸了一把他的裆,满意地发现那里已经硬鼓鼓的,“爸爸,我也帮你……” “不用。” “我就要。” 汪澈隔着睡裤握住他的大家伙,眼神充满渴望地看着汪政庭,“爸爸,我喜欢你的大鸡巴,让我摸摸它好吗?” 汪政庭被他口中下流的词汇臊得面红耳赤,同时又可耻地更硬了几分。 第94章 汪澈感受到他的变化,调笑道:“爸爸我发现了,我越放荡你越喜欢,不要压抑了,释放你的本性吧。做爱本来就是色色的事,当然越下流越刺激,对不对?” 汪政庭简直要被他洗脑了,多年养成的禁欲习惯迫使他保持最后的底线,虽然他已经没什么底线了。 汪澈趁他犹豫,手迅速伸进了他内裤里,一把攥住要害。 无论摸过多少次,还是忍不住感叹,“好大啊。” 汪政庭吸了口气,催促道:“别光嘴动。” 汪澈笑了一声,握着他的大家伙上下撸动了起来,汪政庭也继续帮他手淫。 很快汪澈不满足于只摸,趁汪政庭不注意,一把拉下他的内裤,他那根凶猛的巨蟒瞬间弹跳了出来,汪澈不禁咽了口口水。 “爸爸,我想吃你的鸡巴。” 汪政庭又闹了个面红耳赤,下体诚实地抬了抬头,但还是坚守底线道:“不行。” “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不行。” 汪澈看他态度坚决,只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转了个身跨坐在他身上,将自己的阴茎和父亲的阴茎对在一起,鲜明的尺寸对比让他羞愧又嫉妒,“要是这里遗传到你多好。” “你要那么大干嘛?” 汪澈捏了他命根子一下,汪政庭吸了口凉气,“别乱来。” 汪澈拉着他的手,一起握住两根阴茎,一边跟他接吻一边手淫,最后精液射了两人满手。 汪政庭用纸巾替汪澈清理了一下,然后去浴室洗澡,一不留神汪澈也跟着钻进了浴室,“爸爸我和你一起洗。”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澡。” “多洗几次就习惯了。” 汪政庭给他让出了地方,打开了花洒。 汪澈果然不老实,洗了一会儿就踮着脚吻了上来,汪政庭从善如流地搂住他的腰,热情地回应他的吻。 水流温柔地从两人头顶流下,流过两人黏在一起的唇,紧紧相拥的身体。 第五十八章 睡梦中感到被一道灼热的视线注视,汪政庭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眼睫毛都快扫到他脸上了。 汪澈“啾啾啾”地在他脸上亲来亲去,边亲边说:“我好爱你哦……我怎么这么爱你呢……” 汪政庭由着他亲了自己满脸口水,“昨天不是说以后不说肉麻话了吗?” “哼,得了便宜卖乖,我看你明明就挺享受的。” 汪政庭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正要起床,汪澈拽着他不让他起,缠着他亲亲抱抱说了好多肉麻话,两人在床上磨蹭到十点多才起。 汪澈从衣柜里拿了件汪政庭的衬衣要穿,汪政庭不解道:“你干嘛穿我的衣服?” “男人不都喜欢自己的小情人穿自己的衬衣吗,最好下面再光着腿,你不觉得很性感吗?” 汪政庭想象了一下画面,感觉实在难为情,把衬衣抢回来没让他穿,“别胡闹,好好穿你自己的衣服。” “哼,真是不解风情。” 吃完饭汪政庭说带汪澈去一个地方,汪澈问他去哪他不说,神神秘秘的。 到了一看,居然是一栋豪华大别墅。 “这是?” “给你买的别墅。”汪政庭把一把钥匙交到汪澈手上,“开门吧。” 汪澈激动地用钥匙打开别墅的大门,一进去就看到了梦寐以求的游泳池。 “好漂亮!” 汪澈绕着游泳池跑了一圈,汪政庭带他进了室内,楼上楼下各个房间走了一圈。 房子的装修是汪澈喜欢的原木风,还有一间专门为他布置的又大又漂亮的画室。 “还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在我离开l城后的那一个月时间里,不知道你的喜好,就自作主张买了一套,画室是临时请人设计改造的,不满意你再重新布置。” 汪澈发现他虽然不善表达,但是默默地为自己做了很多,其实他才是付出更多的那一个,“谢谢你亲爱的,房子我很喜欢。” “对了,还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汪政庭带他进了画室,从一个大箱子里取出一幅画来。 “这不是那幅《林间清晨》吗?” 汪澈记得他们有次一起去看画展,自己跟汪政庭提了一句很喜欢这幅画,汪政庭居然一直记着,还把它买下来了? “本来想当作你十九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你的,可惜晚了两个月。” 汪澈跳到他身上一顿猛亲,“不晚不晚!亲爱的你对我太好了!我该怎么报答你?” 汪政庭双手托着他的屁股,表情有些尴尬,“不用你报答,你先下来。” 汪澈也发现这个姿势怪暧昧的,故意贴着他的耳朵说:“爸爸,下次我们用这个姿势做爱吧,早就想让你抱着操我了。” 汪政庭听得下腹一紧,“别胡闹,下去。” “说定了哦。” 汪澈又各个房间转了一遍,最后拉着汪政庭一块躺倒在卧室的大床上,“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搬过来?” “随时可以,听你的。” “这里离你学校和我学校都挺远的,这样吧,我们平时还住老房子,周末来这里住,你觉得怎么样?” “嗯,可以。” 当天晚上两人留在别墅过的夜,汪澈本来想和他在新房里做一次爱,汪政庭以他明天要上学为由死活不同意,汪澈没他力气大,又不能强上他,只好作罢。 第95章 第二天汪政庭照常上班,汪澈也重新回学校上课了。 晚上放了学,汪澈约书臣见了一面。 书臣一见面就抱住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阿澈,你可算回来了!” 汪澈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对不住啊兄弟,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之所以没告诉你我的行踪,是因为我爸侦查能力太强,我怕你被他套出话来。” 书臣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回来就好。我倒是其次,主要是汪叔,你不知道他找你找的多辛苦,最关键有一次,公安局发现一具尸体,身上有你的衣物和钱包身份证,警方怀疑那就是你,把汪叔叫去认尸,你想想他当时得多绝望啊!” 书臣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让父母托公安局的熟人帮忙留意汪澈的消息,汪政庭去公安局认尸的第二天,他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但是他能想象汪政庭当时的心情该多么悲痛。 听到他这么说,汪澈又陷入了怀疑,难道汪政庭后面态度大转变,是因为这件事吗? 书臣见他发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段时间你藏哪了?连警察都找不到你。” 汪澈回过神来,说:“l城,我买了个假身份证,很小心隐藏自己的行踪。” “你可真厉害。” 后面书臣又问了一堆问题,汪澈心不在焉地应付着。 汪政庭晚上下班回来,见汪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汪澈欲言又止了一下,“没什么。” 算了,管他真情还是假意,如果他能一直演下去,自己就一直装,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一晚上汪澈都在努力强颜欢笑,但是瞒不过汪政庭的眼睛,“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在心里憋着,自己猜来猜去,疑神疑鬼。” 汪澈犹豫再三,最后问道:“爸爸,你爱我吗?” “这个问题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你对我的爱是哪一种爱?是不是……只有亲情?” “你说呢?” 汪澈目光黯然,“果然……” 汪政庭戳了他脑门一下,语气相当无奈:“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儿子,正常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儿子有欲望?” 汪澈懵懂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意思是我不正常,我变得和你一样变态了。” 汪澈略有不满,“你说我是变态?” 汪政庭笑了笑,“你是小变态,我就是老变态,和你做一对变态,满意了吗?” 汪澈顿时觉得小变态这个词还挺可爱的,但他还是觉得汪政庭的转变有点突然,“可是……” 汪政庭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他按到床上亲到六亲不认,然后用勃起的下体隔着裤子轻轻蹭了他一下,粗声问:“还怀疑我吗?” 汪澈脑子里一团浆糊,晕晕乎乎地说:“不怀疑了。” 书臣回到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记得一个多月前自己收到过几张明信片,上面没有写任何字,也没有写寄信人的名字和地址,他就没太当回事,随便放在了一边。 现在一想,明信片上的风景好像就是l城的著名景点,难道是阿澈寄给他的? 书臣跑到书房从抽屉里翻出那几张明信片,一看果然没错,那么阿澈为什么要寄当地的明信片给他?又什么都不写?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阿澈想通过他把行踪暴露给汪叔,好让汪叔去找他,但是又不想做得太明显,所以上面没有写字。 可惜自己太粗心了,没有发现到他的用意,书臣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阿澈肯定觉得他是猪队友了。 第二天书臣把明信片带到学校,偷偷地交给了汪政庭,“汪叔,这些明信片是我一个多月前收到的,上面的风景是l城当地的景点,但是没有寄信人的信息。我昨天突然想起来,觉得这可能是汪澈在l城的时候寄给我的,我把它们交给您,您可以回去问问他。” 汪政庭拿过明信片看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好,谢谢你。” 第五十九章 汪政庭把明信片逐张浏览了一遍,然后仔细收了起来,决定给汪澈留点面子,就不拆穿他了。 汪澈还像以前一样每天都来学校找他一起吃饭,晚上接他下班回家,在外人看来他们父慈子孝,但是到了家一关起门来,荒唐得让人难以想象。 进了门鞋还没换,儿子就把父亲压在门上啃了上去,父亲很快不甘示弱,反把儿子亲得腿软站不住,然后两人喘着粗气对视,眼里是一模一样的兽欲。 汪澈喘过气来又要吻上去,在事态失控之前汪政庭不得不制止他,“好了。” 汪澈不满地撅起花瓣一样娇艳的嘴唇,汪政庭伸出拇指把他嘴角晶亮的唾液拭掉,眼里的欲火又跳动了一下,“听话。” 时间已经不早了,洗洗就该睡了,汪澈跟在汪政庭后面想和他一起进浴室洗澡,汪政庭怕擦枪走火,不得不把他锁在外面。 上了床汪澈又开始动手动脚,汪政庭被撩得欲火焚身,如果不是汪澈第二天要上学,肯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顿。 汪政庭扣住他两只不老实的手,“你就不能忍忍吗,马上就周末了。” 汪澈小脸都憋红了,“忍不住,难受。” 汪政庭看他那样子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也得忍。” 第96章 汪澈委屈道:“人家新婚夫妻都是干柴烈烈火,夜夜笙歌,一夜七次……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心有余力不足啊,你要是不行你就直说。” 汪政庭才不上他的当,“激我也没用。睡觉。” 汪澈苦苦捱到了周五,一放学就去跑去汪政庭办公室,央求他提前下班陪自己去超市买菜,买完菜直接去别墅过周末。 汪政庭手头没什么急事,就答应了。 超市人不少,非常热闹,汪政庭推着车,两人不紧不慢地逛,汪澈买了些做饭用的食材和调料,最后挑了两瓶红酒。 “买酒干嘛?” “庆祝一下。度数不高,你也可以喝一点。” 到了别墅,汪澈套上围裙钻进厨房做饭,汪政庭也跟了进去,“我帮你。” “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你先帮我把米淘了,菜洗了,再剥几头蒜。” “好。” 做好饭之后,汪澈把红酒开了,他知道汪政庭胃不好,所以没有勉强他,“能喝吗,不能喝就算了。” “倒一点吧。” 汪澈给他倒了浅浅的一杯底,再给自己满上,然后举起杯子道:“新婚快乐!祝我们以后每一天都甜甜蜜蜜,一辈子都恩恩爱爱。” 汪政庭和他碰了下杯子,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因为度数不高,所以感觉还好。 吃完饭再收拾完,时间已经不早了。 汪澈反常地没有缠着汪政庭一起洗澡,而是自己一个人先洗的,汪政庭觉得他肯定又憋着什么招呢。 汪政庭洗完澡回到卧室,发现里面的灯光被调暗了。 壁灯朦胧的光线下,床上坐着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 汪政庭以为看花眼了,用力眨了下眼睛,再定睛一看,新娘子不是别人,正是汪澈。 婚纱的样式很朴素,没有过多点缀和装饰,汪澈没有化妆,头发也是短短的,但是看起来竟不怎么违和,他静静坐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很久。 汪政庭的心跳咚咚地加快,他走上前,双膝跪在汪澈面前的地毯上,轻轻掀开他的头纱。 汪澈的表情忐忑又紧张,“我就是想有个仪式……你如果不喜欢,我马上脱掉。” “喜欢,很漂亮。” 汪政庭仰视着他,目光充满柔情爱意,汪澈羞涩地笑了笑,伸出手来摊开掌心,上面是一枚心形的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对一模一样的素戒,一个圈号大,一个圈号小。 “之前你送我的那枚戒指算订婚戒指,这一对是我们的婚戒,把手给我。” 汪政庭把手伸给他,汪澈郑重地把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然后把另一枚戒指交给他,“帮我戴上。” 汪政庭托起他的手,帮他戴上戒指,然后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 汪澈开心地扑到他身上,汪政庭抱着他站起来,转了几个圈,婚纱的裙摆飞舞起来。 两人拥吻着一起滚到大床上,雪白的婚纱铺了满床,汪政庭感觉像一朵花盛开在自己身下,他疯狂地从汪澈的口中汲取甜蜜的汁液,恨不得揉碎他花瓣一样美丽的身体。 他用牙齿把两条细细的肩带扯了下来,一口含住一口娇小的乳头,吮吸研磨,另一颗乳头也没冷落,粗糙的指腹碾着敏感的肉珠揉搓捻动,把汪澈刺激得娇喘连连。 滚烫的大手从裙摆下面钻了进去,一路沿着光滑细嫩的大腿摸上去,摸到头却发现那里光溜溜一片。 他喉头一紧,一把掀开蓬松的裙摆,汪澈果然没穿内裤,已经勃起的下体一览无余。 圣洁的婚纱下面,却是这样一幅淫荡的风景,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视觉和心理反差,汪政庭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张嘴含住儿子粉嫩的阴茎,无师自通地吮吸起来。 “啊……” 汪澈猛地一个弹跳,身体竖了起来,看到父亲的头埋在自己下体,嘴含着自己阴茎嘬弄的画面,当即大脑充血,差点晕过去。 “爸爸!” 汪澈惊叫,试图推开他。 汪政庭一口含到底,把他的阴茎整个吃进了嘴里,让龟头进入自己的喉咙。 “啊啊啊!” 汪澈承受不住这么强烈可怕的刺激,当场就射了,刚好一滴不剩全射进父亲的喉咙里。 汪政庭措手不及被呛到了,怕咬伤儿子的命根子,忍着干呕的冲动硬是把精液全都咽了下去,那玩意黏糊糊的,味道腥涩,但是并不觉得恶心,还嘬了嘬马眼,把剩余的精液一滴不剩地吸干净。 做这些的时候他想,现在他是彻头彻尾的变态了。 汪澈魂儿都被他吸出来了,爽得眼泪直流,身体抽搐了一分多钟才渐渐平静下来。 汪政庭把他阴茎上的精液全部吮干净,还在上面亲了一口,一抬头,发现汪澈捂着脸哭了。 “怎么哭了?不舒服吗?” 汪澈难为情地摇了摇头,“太舒服了。该我了。” 说着坐起来要去服务他。 汪政庭把他按了下去,“不用,润滑液和安全套在哪?” “我已经做好了,你直接进来就行,别带套了。” 汪政庭从善如流,分开他的腿准备进入,汪澈拦了一下,“婚纱脱掉吧,不然弄脏了。” “脏了再买新的。” 汪澈明白他这是想追求刺激,笑了笑说:“还是你会玩儿。” 第97章 汪政庭一举顶入,把他顶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随着疯狂的节奏发出破碎的呻吟,下体很快湿的一塌糊涂,把婚纱弄脏了。 雪白的婚纱堆叠在他腰间,上面胸膛赤裸,乳头被蹂躏得红肿不堪,下面双腿大张,腿间被粗大的阳具塞得满满的,不停进进出出,带出可疑的白沫。 汪澈被插的意识迷乱,居然还惦记着那事,“老公……要抱着操……” 汪政庭就着插入的姿势把他从床上抱起来,汪澈像考拉一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两条盘在他腰上,全身唯一的支撑点落在汪政庭托着他屁股的双手上。 在重力的作用下,阴茎深入到不可思议的地方,汪澈感觉都顶到胃了,“唔……太深了……” 姿势的原因,肠肉绞得紧紧的,一缩一缩的像张小嘴在吮吸,汪政庭克制不住地疯狂耸动腰部,烙铁似的阴茎在紧致的肉穴里捣进捣出,两只大手包着小巧的臀用力揉捏,把柔软的臀肉揉得通红变形。 汪澈的手指深深地陷入父亲紧实的背肌里,托着他的那双手突然将他抬高,又重重一放,阴茎狠狠地顶到花心,加上失重的感觉,汪澈被刺激的尖叫出声,那双手毫不费力地托着他抬起又放下,汪澈感觉自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被风浪抛上抛下,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汪政庭抱着他操了十几分钟,重新把他放到床上,转个身,从后面操了进去。 汪澈呜咽了一声,高高抬起屁股,主动迎合男人的撞击。 汪政庭将他背上的拉链拉开,将他整个背露出来,俯下身去亲吻他背上的疤痕。 汪澈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和他十指交缠,转过头和他吻得难舍难分。 在汪澈的极力要求下,汪政庭射进了他体内,一滴不剩。 射完之后,阴茎意犹未尽地在温暖的甬道里继续抽插了几下,才拔了出来,随着“波”的一声轻响,带出一股浓稠的浊液。 汪澈大张着腿剧烈喘息,手指无意识地伸到穴口抹了一把精液,吃进嘴里尝了尝,“好浓啊。” 目睹这一画面的汪政庭下体一胀,又有抬头的迹象,在失控之前,他把汪澈抱到了浴室帮他清洗身体。 他让汪澈扶着墙,背对他撅着屁股,“腿分开,自己把屁股掰开。” 汪澈回头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按他要求把双腿岔开,用手把两片臀肉分开,露出中间被操红的腚眼。 刚被狠狠开拓过的小穴微微张开着,白色的精液缓缓地从穴口里流出来,被水流冲到脚下。 汪政庭呼吸渐粗,喉结狠狠滚动了几下,把一根手指小心地伸进了儿子的肛门里。 刚进入一个指节,就被肠肉紧紧地吸住了,像被一张小嘴咬住不放,汪政庭下腹一紧,大掌拍了挺翘的屁股一巴掌,“别咬。” 汪澈努力放松,还是一样的紧,汪政庭又甩了另一边屁股一巴掌,“故意的是吧?”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汪澈回过头委屈道,意外发现他下体已经高高立起了,笑着故意拿屁股去蹭它,“原来是爸爸的鸡巴硬了,想操穴了,想操就进来啊。” 下一秒他被男人按在墙上,狠狠地贯穿,汪澈头皮都炸开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下意识地挣扎,男人把他两只手腕按在瓷砖上,不等他适应,就凶猛地操干了起来。 汪澈被夹在冰冷的瓷砖和火热的躯体之间,犹如冰火两重天,内部被滚烫坚硬的性器顶撞摩擦,几乎被捣烂。 从脚尖到天灵盖像通了电一般酥麻不止,口水从无法闭合的嘴角留下,下体胀得酸痛,半硬不软的流着淅沥的粘液,一股尿意逐渐加重。 汪澈发出微弱的求救:“爸爸,我……我要尿了……” “尿吧。” 汪政庭手探到他身前,攥住他的阴茎,撸下包皮,揉了几下马眼。 “啊啊啊……” 汪澈崩溃般地哭叫着,下体激射出一股微臊的尿液,在地砖上画出一个浅黄的圈儿,很快随着水流流入下水口。 汪政庭握着他的阴茎抖动了几下,把尿液甩干净。 汪澈没脸见人地捂着脸,哇哇大哭。 汪政庭有点懵,“哭什么?” “太丢人了……呜呜……” 汪政庭把他搂进怀里,笑着安慰:“跟爸爸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就是因为是爸爸……才丢人……”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别哭了。” 汪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泪汪汪道:“你不许笑话我。” “不会的。” 汪澈破涕为笑,在他面前蹲了下去,跪在地上,双手握住怒胀的阴茎,渴求地望着他道:“爸爸,让我含含它吧,我太喜欢它了。” 汪政庭拒绝不了他这种眼神,最后还是默许了。 汪澈双手捧着父亲沉甸甸的命根子,眼神膜拜又充满渴望,无意识地吞咽口水。 他没有急着吃进嘴里,而是先吻了几下龟头,才这种程度汪政庭就直吸气。 汪澈抬起头,一边看着父亲,一边张大嘴把他的性器吃进嘴里。 除了画面过于刺激,儿子在替自己口交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汪政庭耳朵里嗡的一声,有种眩晕感。 汪澈的眼神勾着他,缓缓把阴茎吞进去,吞到三分之一,就到了极限,然后小心地收着牙齿,缓缓地吞吐。 第98章 双手也不闲着,用力包着柱身撸动,时不时地按摩两颗睾丸。 嘴巴含着尺寸远超负荷的大家伙,一会儿就酸了,汪澈转而含住龟头嘬弄,舌尖在敏感的冠状沟舔了一会儿,又钻进马眼里。 汪政庭猛吸了一口气,脸膛泛起潮红,眼神逐渐湿润迷离。 汪澈得到鼓励,更加使出浑身解数,伸出猩红的舌尖,从龟头沿着柱身一路舔,舔过每道凸起的青筋,一直舔到根部,然后把一对阴囊嘬进嘴里,重重一吮。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却表现得像个经验老到的老手,纯粹是本能驱动。 汪政庭粗喘了一声,阴茎难耐地弹跳了几下。 汪澈满意他这个反应,抬眼冲他笑了一下,重新把阴茎含进嘴里,尽力往深里吞。 汪政庭拂开他被水冲下来的刘海,抚了抚他的脸,哑声道:“别勉强。” 刚说完,汪澈就快速地摆动起头部,口腔紧紧裹着他用力摩擦,同时双颊用力吸吮。 “呃!嗯!” 汪政庭遏制不住地呻吟出声,手指揪着他的头发,分不清是想制止还是鼓励。 汪政庭在性方面一向克制保守,生平第一次玩这么大,在儿子的花样刺激下,精关没多久就失守,射精的一瞬间他迅速从汪澈嘴里撤出来,但还是晚了一步,大量乳白的精液正好喷了汪澈满脸。 画面刺激的阴茎跳动不止,又喷出一股一股的浓精,汪澈没顾得上擦脸,又一口把他含进嘴里,用力吮吸马眼,把剩余的精液全吸干净。 汪政庭被吸得差点站不稳,扶着墙一阵剧烈喘息,汪澈把阴茎上的精液全舔干净,亲了几口才放下,又亲了亲他肌肉紧绷的小腹,然后站了起来。 “爸爸,舒服吗?” 汪政庭看到他眼皮和嘴角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白浊,脸上臊得厉害,赶紧帮他抹掉。 汪澈邀功似的问:“爸爸,我的口技怎么样?” 汪政庭诚实地点了点头。 汪澈怕他以为自己是经验丰富,又解释道:“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做,完全是靠天赋,我可没有替别人做过哦。” 汪政庭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他被磨红的嘴角,“我知道。” 汪澈抱着他亲了亲,“爸爸你帮我洗澡吧。” 汪政庭这次老老实实地给他洗完澡,抱着他回了房间。 汪澈体力过度消耗,很快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汪政庭静静看了他安谧的睡颜一会儿,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睡了。 第六十章 周六这天汪政庭照常去学校加班,正和实验室的几个老师讨论实验方案,手机震动了一下,一看是汪澈发来的短信:爸爸,我肚子疼。 虽然已经上过一次当,但是汪政庭半点没怀疑,马上中断了讨论,一阵风似的赶回家。 到了家一看,汪澈盘坐在沙发上,身上只穿了件他的衬衣,下面腿光溜溜的,过大的衬衣刚好遮住他的屁股,扣子只随意系了几颗,露出大片白腻的胸膛。 他从姿势到表情都透着一股勾引的意味,一点都不像肚子疼的。汪政庭马上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不过还是问道:“肚子哪里疼?” 汪澈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我指给你。” 汪政庭狐疑地走向他,刚在他旁边坐下,汪澈腿一抬跨到了他身上,拽着他的领带道:“突击检查!为了证明你没吃药,你现在就跟我干一炮,否则你就是硬不起来。” 汪政庭扶了扶额,怎么到现在他还不相信。 “别闹了,我学校还有事,晚上回来再检查。” “不行,那样你就可以提前吃药了。”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汪政庭认输了。 为求速战速决,他衣服都没脱,手直接伸到汪澈衬衣下面,一摸又是光溜溜的,小妖精又没穿内裤! 几乎一瞬间他就硬了,恶狠狠地按下汪澈的后脑勺叼住他的嘴唇一阵激吻,同时把一根手指探入他的穴眼,发现里面湿哒哒的已经做好了润滑,但感觉像是他自己湿了一样,顿时又硬了几分。 汪澈感到屁股底下的坚硬和热度,心中十分满意,双手迫不及待地扯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里面的巨兽凶猛地探出头来,他用手用力撸了几下,把它撸到全硬,然后扶着它对准股间的凹陷,缓缓坐了下去。 汪政庭今天好像特别性急,一双大手钳子似的卡着他的腰,阴茎耐不住地往穴里顶,汪澈吃痛,轻声制止他:“别急……” 汪政庭双眼发红,眼神像吃人一样,汪澈光被他这么盯着,下面就湿得一塌糊涂,一咬牙一屁股坐了下去,柔软的臀尖重重亲吻到坚硬的耻骨,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均是又疼又爽,差点一下子射了。 汪政庭没给汪澈太多适应的时间,就急吼吼地操干了起来,很快额头冒了一层汗,热得他扯掉了领带,解开了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罕见的斯文禽兽样,把汪澈看得都入迷了。 斯文禽兽很快不见了斯文,只剩禽兽,他粗暴地扯开汪澈的衬衣纽扣,力道大的纽扣都飞出去,然后一口咬住娇嫩的乳头连带周围一圈嫩肉,连吸带咬,汪澈哭着求饶也不放。 大掌包着蜜桃似的翘臀用力抓揉,恨不得挤出汁水来,胀到发紫的阴茎快速地在肉穴里捅进捅出,透明的润滑液被捣成了白沫。 后来又觉得这个姿势不过瘾,把汪澈按在沙发背上从后面操,激烈到沉重的沙发都移动了。 第99章 汪澈被操得神志不清,一会儿叫爸爸一会儿叫老公,后面就光剩求饶了,再后来叫都叫不出声,感觉要死了一样。 高潮快要来临之际,汪政庭把汪澈转过身来,抱着他狂插数百下,插到最深处,耻骨抵着他被拍红的屁股痛快淋漓地射了,汪澈被烫的浑身哆嗦了几下,尿尿似的又射出了一小股稀薄的体液。 汪政庭射完之后又在汪澈温暖湿润的体内停留了一会儿才拔出来,带出一股粘稠的白浊。 他眼神又是一暗,粗声命令道:“夹紧。” 汪澈听话地收紧括约肌,把父亲的精液都含在肚子里。 汪政庭把汪澈两条腿架到肩膀上,给他口交。 汪澈刚射过阴茎正是敏感的时候,被他吸得爽中带疼,呜呜哭着求饶:“不要了爸爸……” 汪政庭吐出他的阴茎,把他的两颗卵丸吃进嘴里,又舔又吸,汪澈爽得直蹬腿儿,阴茎弹跳了几下,又尿了一股。 汪政庭接着去吻他腿根的纹身,那里皮肤柔腻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留下数不清的吻痕和齿痕。 等汪政庭提上裤子,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汪澈裹着皱巴巴的衬衣被他抱到了床上,汪政庭亲了亲他红肿的鼻头和嘴唇,“这下可以相信我了吗?” 汪澈心满意足地笑弯了眼睛,“嗯。” “爸爸要回去上班了,今天晚上会早点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别去接我了。” “嗯。” 汪政庭返回学校,重新把几个老师叫过来接着讨论,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感觉几个老师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于是他时不时地整理一下衣领,摸一下耳后,生怕有什么暧昧的痕迹被他们看到。 不知什么时候起,“汪院长陷入忘年热恋”这条八卦在学校不胫而走,起因是大家发现汪院长的穿衣风格越来越年轻化,而且一向老古董的他居然开始用微信聊天了,经常能在校园里看到他在看手机聊微信,而且表情透着股宠溺和丝丝的甜蜜。 大家纷纷猜测他这位神秘女友应该年纪不大,至少是比他年轻。不少同僚好奇地向他打探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汪院长却守口如瓶,一个字不肯透露,也从未带她公开出现过,所以至今无人见过这位传说中的神秘女友。 有句话叫“老房子着火——没得救”,想不到这句话在高冷禁欲的汪院长身上同样适用。 以前汪院长都是晚上十一点来钟才下班,现在回家时间越来越早,而且一向守时的他有次早会居然迟到了!没来得及扣好的衬衣缝隙里,露出几枚露骨的吻痕。 爱情使人滋润,汪院长的表情越来越柔和,发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少,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飞扬,可谓是老树开花又一春。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魅力降服了万年冰山的汪院长,所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在上高中的小汪! 两人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如胶似漆,汪政庭逐渐放开了做爱频率的限制,基本上对汪澈有求必应,甚至越来越主动,精力旺盛的简直不像同龄人,完全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汪澈说他这是憋了太久,把攒了十几年的火全撒自己身上了。 汪政庭被汪澈调教得越来越有男友样了,每逢过节都会主动给汪澈买花买礼物,发红包也会发520、1314这种,唯一不足的是,还是不会说半句甜言蜜语。 不过汪澈倒觉得无所谓了,汪政庭就是这种只做不说的性格,这正是他的魅力,说不定他哪天变得油嘴滑舌自己反而不喜欢了。 他不说,自己就说双倍的甜言蜜语,把他那份也说了,也是一样的。 转眼一年过去了,马上又要过年了,正好也是两人定情一周年,汪政庭问汪澈想去哪里度假,汪澈说还去泰国,再重复一遍之前那次的行程。 “干嘛还去一次?” “因为就是那一次旅行,我确定自己喜欢上你了,那里是我们的爱情开始的地方。” 泰国之行的第一天,两人到达了曼谷,傍晚的时候一起去上次那家饭店吃了饭,然后去逛夜市。 街上的景致没什么变化,还和汪澈记忆里的一样。 “还记得吗,那天下着小雨,我们俩撑着一把伞。” “记得。那天晚上你吃撑了,消化不良,我大半夜跑出去给你买药。” 汪澈笑道:“你就不能回忆点美好的事?” 汪政庭抬头看了看天,“好像要下雨。” 汪澈一看,果然有几朵乌云聚集起来了,“希望能下起来。” 天公作美,没一会儿还真下起来了,汪政庭撑开随身带的伞,举到两人头顶。 今天的雨比那场大,路上行人匆匆,雨水也遮挡了一定的视线,汪澈趁没人注意,快速亲了汪政庭脸颊一口。 汪政庭扭头看了他一眼,“大街上呢,注意点。” 刚说完,汪澈又踮脚亲上来,这下亲的嘴,亲完目光灼热地望着他:“上次和你一起在伞下的时候,我就想怎么干了。” 汪政庭心跳突突地加快,猛地搂着汪澈的腰转了个身,背对着街道和行人,弯下腰将伞压低,在伞下和汪澈接了一个隐秘而热烈的吻。 一吻结束,汪澈两脚像踩在棉花上,幸福得头晕目眩。 行程的最后来到了海岛,一进酒店,汪澈惊喜地发现,他们的房间居然和上次一样的蜜月主题房,不光布置都一模一样,房间也是同一间,汪政庭真是太有心了。 第100章 汪澈跑进房间掀开纱帐,从床上拿起酒店准备的祝福卡片,当着汪政庭念道:“best wishes for many years of happiness for the two of you!” 然后故意装不懂问:“爸爸,这句英文是什么意思啊?” 汪政庭轻轻咳嗽了一下,“祝百年好合。” 汪澈笑嘻嘻地拿起床上的玫瑰花闻了闻,“这次你可不准再扔了,你知道上次你把花都扔地上,还让我戳气球的时候,我心里多难受吗?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汪澈把他推到在鲜红的大床上,“跟我做三天三夜。” 当天晚上,两人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大床上颠鸾倒凤,翻云覆雨,隔着一层轻轻的薄纱,画面更显得香艳。 纱帐被海风吹的摇摆了一夜,床上的动静也响了一夜。 保洁阿姨直到三天后才被允许进入房间打扫,据她观察,这三天里这对房客基本就没出过房间,吃饭也一直叫的客房服务。 这对房客她见过,应该是前年,俩人一进酒店就大吵一架,把房里弄的一团乱,想不到过了两年两人又故地重游,但是感情明显和睦了很多,床上更是和谐。 房间里虽然没有特别的气味,床上也还算整洁,垃圾桶里也没发现保险套之类,但是就是处处透着一股浓浓的情欲味道,可以想象这三天里这对情侣是如何的疯狂。 跨年夜两人去了海滩,依然很热闹,汪澈又放了一只孔明灯,放之前让汪政庭在上面写愿望,“这个可灵了,上次我许的愿望就成真了。” 汪政庭拿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汪澈想偷看,他挡着不给看,然后两人一起放飞了孔明灯。 到了跨年吻的环节,汪政庭主动拉着汪澈去了没人的角落,在新年的钟声中,和他接了一个无比悠长的吻。 第六十一章 番外 毕业晚会(上) 高考结束的第三天,汪澈所在的学校将为毕业生举办一场毕业晚会,汪澈和同班同学会在晚会上表演一段舞蹈。 晚会的前一天,汪澈问汪政庭明天晚上七点到九点有没有时间。 不巧的是,汪政庭已经和一个来学校访问的外国教授约好一起吃饭,“不好意思,我和人有约了。” 汪政庭工作一向忙碌,汪澈已经习惯了,“哦。” “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学校明天晚上举办毕业晚会,可以带家长参加,你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毕业晚会?” 汪政庭觉得这是汪澈人生中的重要场合,自己不能错过,当即决定放教授的鸽子,反正他还会在国内待上一段时间,改天再约也可以,“那我取消约会,陪你去参加毕业晚会。” 汪澈有些意外,“啊?放别人鸽子不好吧,你和什么人约了见面?” “别管了,总之我会准时出席你的毕业晚会。” “要是工作上的事还是别取消了,一个毕业晚会而已,不重要。” 汪政庭捏了捏他的脸,“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放心吧,不是工作上的事。” 汪澈怦然心动,不仅仅是因为他能来参加自己的毕业晚会,还因为他那句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这和情话有什么分别? “你确定?” “嗯。” “太好了!”汪澈开心地扑到汪政庭怀里,用力亲了他一口,“老公你真好,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能再重复一遍吗?” 汪政庭的手自然地搂住他的腰,“哪句?” “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我重要。” “你都听到了干嘛还要我重复?” 汪澈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娇,“我就是想听嘛。” 汪政庭漆黑深邃的眼睛注视着他,语气真诚得像在说誓言:“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你重要。” 汪澈浑身像过了一遍电,酥酥麻麻的,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汪政庭收紧他的腰,热情回应,直到两个人都逐渐失控。 汪澈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在这儿还是去床上?” 汪政庭克制地深呼吸了一下,“昨晚不是才来过,你腰不酸了?” “我没问题啊,怎么,你不行吗?” 激将法对汪政庭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他的忍耐力确实越来越不如从前了,二话不说抱着汪澈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向卧室,昨晚小情人被欺负狠了,床上更舒服一些。 事后,汪澈枕着男人赤裸强壮的胸膛听他强有力的心跳,“对了,明天我要在晚会上表演节目。” “怎么不早说?腰受得了吗?”汪政庭有些懊恼,明明每次做之前都告诫自己温柔一点,但是每次都控制不住,虽然坏小孩也要负一定责任,但是自己都这把年纪了不该连这点定力都没有,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没事儿,休息一晚就好了。” 汪政庭熟练地在他腰上的穴位按摩,“你要表演什么节目?” “明天看了就知道了。” “学会卖关子了。不早了,洗个澡睡觉吧。” 汪澈眼皮都抬不起来了,闭着眼睛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准最舒服的姿势,“不洗了,你也别洗了,就这么抱着我睡吧。” “好。”汪政庭在他额头吻了吻,“睡吧,晚安。” 第二天下午,汪政庭提前下班从学校回来,先带汪澈去外面吃了顿晚饭,然后和他一起去学校参加毕业晚会。 第101章 汪澈注意到他特意换了一件长袖衬衫,还打了领带,顿时警觉,“打扮这么帅干嘛,不会是想勾搭同学家长吧。” 汪政庭被他的奇思妙想逗笑了,“想什么呢,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当然得穿得正式一些,再说我都是有夫之夫了,别把我和那些三心二意的男人相提并论。” 汪政庭是个极其自律且道德标准极高的人,汪澈对他还是比较放心的,这么英俊体贴又洁身自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偏偏让自己遇到了,汪澈突然觉得自己前十八年受的苦都值了。 棱角分明的侧脸,笔挺的衬衫领带,握方向盘的骨节分明的手,每一样对汪澈来说都是致命诱惑,如果不是还要表演节目,立刻让他把车开到某个没人的犄角旮旯跟他天雷勾地火,汪澈越看他越燥得慌,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趁等红灯的时候解了安全带凑到他身前索吻。 汪政庭先是一愣,然后半推半就,一边应付他一边留神变灯了没。 周围都是车,万一被熟人看到就麻烦了,汪澈后悔不该冲动,还以为肯定要挨骂,没想到汪政庭只是用无奈的语气说了一句“乱来”,然后让他把安全带系好。 汪澈舔了舔嘴唇,更加欲壑难填,今晚他是非得得逞不可。 到了学校,汪澈看到很多学生都牵着自己爸爸妈妈的手,试探地用手指勾了勾汪政庭的手,小声问了一句,“爸爸,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汪政庭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汪澈无比惊喜,还以为在外面他会有所顾忌。 汪澈牵着爸爸的大手,开心地晃来晃去,父子俩坦荡荡的,所以没有人怀疑。 到了晚会的举办地礼堂,汪澈特意让汪政庭坐在角落的位置,免得他被人搭讪,然后自己去后台准备了。 汪政庭这样的仙品走到哪里都让人难以忽略,从他一进入礼堂,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大部分女士碍于老公在场不好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也有个别离异单身的女士芳心暗动,但一时半会没有勇气上前搭讪。 没想到第一个上前搭讪的是个中年男人,他是为了自己大龄未婚的妹妹来当红娘牵线的,“先生,你也是来参加孩子毕业晚会的?” “嗯。” “你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已经四十岁了。” “那也够年轻的,孩子妈没跟着一块来啊?” “他母亲去世了。” “抱歉啊。” “没事。” “恕我冒昧,您现在是单身吗?” “不是,我已婚。” 男子大失所望,好奇地往四周张望了一下,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仙女能配得上他,“她没跟您一起来啊?” “他……一会儿就到。” “哦,打扰了。” “没事。” 男子走了以后,汪政庭为了避免再被搭讪,刻意把手放到桌面上,露出自己的婚戒,本来还跃跃欲试的女士们顿时打消了念头。 汪澈的节目排在后面,中途他不放心,从后台出来偷偷看了他一眼,看到他一个人乖乖端坐着,身边没有人搭讪,才又返回去,没办法,他家老汪太招人了,不得不看紧点。 第六十二章 番外 毕业晚会(下) 晚会开始了,先是校领导致辞,然后学生们逐一上台表演节目。 汪政庭提前打开手机摄像头,等汪澈一上场就开始录像。 汪澈是和一群男女同学一起上台的,但是汪政庭的目光就只能看到他一人。 他换了一套演出服,雪白的衬衫扎在黑色修身西裤里,显得身段特别修长,腰看着比同台的女同学还要细,脸更是无可挑剔,整个人耀眼得像在发光一样,上台的时候观众席明显轰动了,还听到不少人喊他的名字,汪政庭忽然意识到,他家小孩原来这么受欢迎。 节目是男女双人舞,和他搭档的是个高挑清秀的女孩,两人都青春洋溢,互动甜蜜,俨然成了舞台的焦点。 前后排的家长都在议论他们,“这俩孩子真般配啊。” 汪政庭猛然意识到自己跟汪澈的关系是多么荒谬和见不得光,尤其是当汪澈和同龄人站在一起,自己就有种相形见绌的感觉,自己在同龄人里或许还算有魅力,但是在年轻面前不值一提。 晚会结束后,汪政庭出了礼堂来到和汪澈约好的地方等他。 等了十分钟还没见他过来,给他打了个电话,“小澈,还没换好衣服?” “还没,我在和同学合影留念呢。” 背景音很吵,少男少女们的笑声让汪政庭觉得有些聒噪,“还要多久结束?” “十分钟左右吧。” “好,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 “嗯,我先挂了。” 汪政庭掏了掏兜想抽支烟,发现没带,为了能多陪陪汪澈,他已经戒烟了,平时基本不抽。 又过了十五分钟,汪澈还没来,汪政庭正要去找他,汪澈终于跑着过来了,怀里抱着好几束鲜花,在汪政庭眼里格外碍眼。 汪澈跑到他面前,喘着气道:“不好意思爸爸,让你久等了。” “没事。谁送你的花?” “同学。” “男同学女同学?” “女同学。” “你的追求者?” “不是,我的粉丝。” “你还有粉丝?” 第102章 “昂,我在学校大小算个名人呢。” 汪政庭正要继续盘问,又有个高大帅气的男生跑过来,塞给汪澈一束花和一封信,“汪澈,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 汪政庭发现他家小孩岂止是受欢迎,简直是炙手可热。 周围的同学看到这一幕,立刻围上来起哄,把汪政庭被挤到了外边。 汪澈还是第一次被当众表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把花和信还给男生,“不好意思啊,我有对象了。” “他在哪?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汪澈下意识看向汪政庭,却发现他人不见了,“他……是外校的。” “也是高中生吗?” 汪澈不想引人猜疑,“嗯。” 围观的同学七嘴八舌地八卦,“哪个学校的?叫什么名字?” 汪澈随便编了一个身份,“是个体育生。” “哇,体育生,帅不帅?” “你们也太八卦了。” “我们好奇嘛,快说,不说不放你走。” 汪澈被问了一堆问题,等人群散了,发现周围没有汪政庭的影子,给他打了个电话,“爸,你在哪?” “我在停车场。” “我马上过去。” 汪澈抱着花一路狂奔到停车场,上了车以后喘得像小狗,汪政庭拧开一瓶矿泉水给他,“跑什么。” “怕你等得着急。” “把花放后面吧。” “哦。” 汪澈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到了后排座椅上,汪政庭一边发动车一边说:“这么宝贝?” 汪澈光顾着喝水名听清,“什么?” “花。” “都是同学的心意。” “不知道花不能随便收吗?” 汪澈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我没收那男生的,这些都是女生送的,你别误会,她们都知道我是gay,我们之间是纯友谊。” “那高中体育生呢?什么时候交往的?” 汪澈差点被水呛到,“那是我瞎编的,你还当真了?” “瞎编能编得这么具体?” “爸,你不会在吃醋吧?” “我犯得着吗?” 汪澈心想,我让你嘴硬,“好吧,我的理想型确实是体育生。” “体育生哪里好?” “四肢发达,体力好。” “不知道有句话叫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 “知道啊,像你这么聪明,是不是叫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我四肢不发达吗?” “发达,你是五肢发达。” 汪政庭愣了一下,才发应过来五肢是什么意思,“小不正经。” “爸,我刚才跳舞跳得怎么样?” “像只花蝴蝶。” “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自己体会。” 汪澈偷偷乐了,老男人吃起醋来太可爱了。 “爸,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去吧。” “为什么?” “我饿了,想吃宵夜。” 跟汪澈在一起时间久了,汪政庭耳濡目染,理解能力大幅提升,几乎秒懂,如果是平时他不可能由着汪澈胡来,但是今天突然想放纵一次,便默不作声,把车开到了一段无人的废弃公路旁。 汪澈没想到他会同意,车还没熄火,就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趴到了他腿上。 相比汪澈的猴急,汪政庭则显得有条不紊,先把车停好,然后锁上车门,一边抚摸汪澈的头顶一边留意周围的情况,但很快就无法集中注意力,双眼逐渐失神。 “好了,去后排。” 汪澈愣了一下,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父亲,要做全套? 汪政庭抹掉他嘴角的唾液,嗓音哑得不像话,“要吗?” “要!” 汪澈麻溜地爬到后排座椅上,等汪政庭上来的时候,他裤子都脱好了。 沉重的suv开始有节奏地晃动了起来,一个小时后渐渐归于平静,中间有一阵格外猛烈,并伴随着沙哑的尖叫和哭声。 后排车门打开,汪政庭抱着汪澈下了车,他衬衣最上面的三颗扣子都解开了,领带松松垮垮的,怀里的汪澈满面潮红,眼睛鼻头都是肿肿的,显然被欺负得不轻。 汪政庭把汪澈放到副驾驶上后,自己绕到另一侧上了车,先把全部车窗打开通风。 汪澈现在两条腿还是哆嗦的,“你欺负我。” 汪政庭拿着矿泉水瓶喂他喝了口水,“还想找体育生吗?” 怪不得他今天这么凶,还反常地弄进自己里面,原来是嫉妒心发作了,汪澈心里暗爽,“笨蛋,我那是骗你的,我的理想型一直都是你,在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你的时候,就已经是你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变。” 汪政庭哼了一声,“说得好听。” “真的,而且老公又大又猛,每天都把我喂得饱饱的,我还找什么体育生啊。” 汪政庭轻轻咳了一声,“回家吧。” “嗯。” 路上,汪澈突然催促:“老公,开快点。” “怎么了?” “你的东西要流出来了,好像已经出来了,弄脏了座椅怎么办啊老公?” 其实没有,汪澈是故意调戏老男人,看到他耳廓泛红,心里得意,让你欺负我。 “没事,我来处理。” “哈哈,骗你的,汪教授,你今天被我骗了多少次了,你最近智商严重下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