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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得此处,忽听匡当一声脆响,这响声在人声嘈杂的茶馆中并不明显,但这就在鱼儿和阳春身旁响起,因此两人注意到了。

    莫问坐着正擦拭手上茶水,苍白的手腕上被烫起红痕,一旁是摔碎了的茶碗。

    鱼儿问道:“莫问,你没事罢。”

    这响声是莫问不小心摔碎了茶碗而至。

    “我没事。”莫问垂着眼睫,双手放在桌上,本想圈着茶盏,一见面前空无一物,方才想到自己茶盏不小心给摔了,登时手拿下来不是,放在上边又不知怎么放,渐渐有些不安。

    另一边谈论天下会武和北斗的事还没停歇,那些人依旧兴致高涨,舍了茶水,喝起酒来:“听闻七星君功夫了得,个个可比武尊,莫不是这次来名剑山庄踢馆,也要争个武尊的名号。”

    “那也说不准,指不定是为着这封喉剑而来。”

    一名剑客疑道:“说起这封喉剑,已经消失十几年了,这一次也不知是真是假。”

    “名剑山庄一言九鼎,怎会信口开河,既然说有封喉剑,那就是有封喉剑!”

    “若真是封喉剑,却也不见得好。想当年杭州偌大一个武学世家,就因这一把剑,大婚时里边宾客反目,兵刃相加,外边列强逞威,毫不留情,好好一个喜庆之日,弄得人家破人亡,一百多口的大家族无一幸免!听说那婚宴在西湖上游船举行,那日厮杀过后,西湖的水都给染红了!”这人声音本就阴沉,又说起这桩血腥的陈年往事,不禁叫众人一颤,给酒气染上的三分热度,迅速冰寒了下去。

    “天下会武,有德之士汇聚,怎会容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一人说的抑扬顿挫,激昂万分。茶馆之中一大群人却无人响应,想来也是对此心有顾忌。

    那在上的说书人也不说话了。喧闹的茶馆沉默得片刻,忽听一人轻声的幽幽道:“话说这当年杭州封喉剑一事,说是那家人死绝了,可我听得一个传闻……”

    话说到此处,被外边的喧扰声打断了。茶馆之中靠近门边的人在外一望,走进来说道:“是虚怀谷和七弦宫的人到了。”

    众人听得,七嘴八舌道:“这两大门派闻名已久,寻常不能得见,今日可要好好瞧瞧,是怎样的妙人。”

    一时间茶馆里的人走了大半,堵在门口,隐约听到谈论:“听闻这次是名剑山庄特地请了虚怀谷和七弦宫来的,就怕这一次天下会武的英杰多了,气血太旺,火气下不去,争斗之时收不住手,所以请虚怀谷的来专为疗伤救治,又请七弦宫的妙音平息肝火,清心静神。”

    过得片刻,人群安静了些,隐隐有人赞叹:“不愧是修身修德的名门正道,门中弟子隽秀雅致,衣拢清风,只是瞧一瞧,便叫人生不起亵渎怠慢的心。”

    俄顷,那堵在门口大半的人顺着人流离去了。茶馆之内的人也陆陆续续离开。不多时,人声鼎沸的茶馆便只剩了清酒他们这一桌和大门边上一桌,再就是茶馆中央那个说书人。茶馆里桌子拼起的高台仍在,他便坐在那放着醒木的桌子上,他端起桌上一杯热茶来喝,悠哉悠哉,叹道:“真热闹。”

    话音一落,茶馆里来了一行人,头里一个身姿雄伟的男人穿着一身劲装,腰上挂着马鞭,右手拿着乌金长棍,一进来长棍往地上一顿,便喝道:“这里我们公子包场了,闲杂人等快快出去!”

    那人声色浑厚,扬声一吼,震得茶馆前后的人一阵耳鸣,可见功力不俗。